第118節(jié)
“我這人命硬,也許因為我的加入,你會成為幾百年來,唯一活著出蠱神洞的人。”我回頭笑著說。 “你能不能別自以為是,蠱神洞的恐怖,是你無法想象的。”白鳶追了過來,拉著我說。 我隱蔽地瞥了眼阿青,若是僅憑我一人,確實沒把握涉險,但加上一個不知多少歲的女鬼,此行未必沒有機會。 “蠱神洞,與我張家有關(guān)的遺跡,還有詛咒,這之間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我皺眉沉思,轉(zhuǎn)瞬把一切拋到腦后,向前走去。 一路上,白鳶不時側(cè)臉,奇怪的眼神看著我,似乎很難理解,明知前路兇險,我為什么還要跟著。 行到半山腰,處于對風水的敏感,我感覺四周的環(huán)境,有些奇怪。 我掏出羅盤,盯著上面指針,一邊走動,一邊曲著手指掐算,眉頭越皺越緊。 “奇怪,這附近的地脈之氣,似乎被人為扭曲了,好像在掩蓋什么東西。”我打量著四周環(huán)境,總覺得這里的氣息,有幾分熟悉,可仿佛隔著一層紗,看不通透。 一聲慘叫,從前方密林傳來,打斷了我的沉思。 “這附近都屬于圣山,前方出事的,應(yīng)該是別的寨子,參加祭山神的人。”白鳶語氣急促說著。 “我們過去看看。”我收起羅盤,快步向前方走去。 兩具死相凄慘的尸體,一動不動躺在林中,臉上坑坑洼洼,仿佛被什么東西噬咬過一般。 “是青苗寨的人,從臉上傷痕判斷,他們中了黑云蠱,這是黑苗寨的獨門手段。”白鳶一臉沉重走到尸體旁。 “大家都是為了一個目的,為什么要自相殘殺?”我十分不解,本來就九死一生的事,還要窩里斗,那群黑苗腦子有病吧? “黑苗寨最近這些年,一直神神秘秘的,十分野蠻排外。”白鳶扭頭打量了下四周。 “黑苗寨的人,已經(jīng)走遠了。”阿青忽然說了句。 我頭皮一緊,白鳶可能發(fā)現(xiàn)不了異常,但是我知道,剛才那話,是阿青體內(nèi)女鬼說的。 “再走一段路,就到蠱神洞了,我們小心一點。”白鳶為兩名青苗人合上眼,當先向前走去。 烈日當空,但我仍覺得,附近山林中,籠罩著一股森森寒氣,心里總有一種不踏實的感覺。 白鳶是女孩子,體力較弱,走到一半,額上掛滿一層細汗,呼吸有些急促。 我瞥了她一眼,正準備說休息一會兒,瞳孔一縮,不知何時,一絲黑氣,縈繞在她眉心。 “印堂現(xiàn)烏云,這是命格出了問題,怎么可能,剛才還好好的。”我低頭沉思。 白鳶是青鸞出云的面相,貴不可言,一般的風水邪術(shù),傷不到她。 能在這么短時間,破壞青鸞出云的命格,我有些不寒而栗。 “先休息一下,趕路不必急于一時。”我說了一句,走到一旁,再次掏出羅盤。 盯著指針看了半天,依舊是霧里看花,總感覺隔著一層什么,無法點破。 “世事洞明,清心凝神。”我摸出一張符紙,念完咒語后,拍在眉心。 貼上凝神符后,我腦中靈感一閃即逝,盯著羅盤上跳動的指針,我難以抑制,發(fā)出一聲驚呼。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白鳶快步跑了過來。 “龍脈,下面鎮(zhèn)壓著一條龍脈。”我一臉震驚,若不是加持凝神符,提升了自己的感知,我絕難看破這一切。 “奇奇怪怪的,不知道你在說什么?”白鳶一臉迷惑,嘀咕了一句。 我沒有解釋,不是風水這個行當?shù)娜耍茈y理解龍脈的意義,想起剛才窺到的冰山一角,我問白鳶有沒有鏡子。 白鳶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拿出巴掌大的補妝鏡,伸手遞給我。 我打開鏡子,看著里面自己的臉,一絲若隱若現(xiàn)的黑氣,浮現(xiàn)在印堂。 “果然,能困住龍脈的風水局,對于普通人命格的影響,是無處不在的。”我在心中自語。 我把鏡子還給白鳶,心情有些沉重,這座苗家的圣山,似乎隱藏著不少秘密。 想起眉心印堂那一團黑氣,我拿出一張黃色符紙,默念了一句咒語,在自己眼前晃了晃,符紙無火自燃。 這是殘破相經(jīng)上,記載的一種秘術(shù),簡單實用,能保護自己,短時間內(nèi),不受風水邪術(shù)的侵害。 我走到白鳶身前,不顧對方疑惑的眼神,如法施為,重新做了一遍。 一旁沉默寡言的阿青,見到我拿著符紙走來,嘴角上彎,說了句不用了。 我知道那女鬼深不可測,護住阿青應(yīng)該沒問題,也沒有強求。 “難怪幾百年了,你們祭山神的族人,沒有一個活著回去,這不僅是因為蠱神洞兇險。”我掃了四周一眼,沒頭沒尾說了句。 風水邪術(shù),害人無形,說不定世代影響苗寨人的詛咒,也和這鎮(zhèn)壓龍脈的風水邪局有關(guān)。 “神神叨叨的,別人都說我們蠱女神秘,我看你們跑江湖的相師,才更神秘。”白鳶不懂風水,對于剛才的一切,完全是霧里看花。 “走,這里不能多停留,不管能不能過蠱神洞,天黑之前,我們必須回去。”我快步向前走去。 我能力有限,看不懂附近布置的,是一個什么風水局,不過晚上陰煞氣重,附近這片區(qū)域,一定是十死無生的煞地。 我們匆匆趕路,一路沒有停留,來到蠱神洞前。 “其實,我很小的時候,就想來蠱神洞看看,你知道為什么嗎?“白鳶語氣復(fù)雜,靜靜望著幽深洞口。 “為什么?”我低頭看著羅盤,手指不停掐算。 “在我剛剛記事的時候,mama作為上一代女祭司,過來祭山神,然后一去不回。”白鳶有些傷感的說著。 我手上動作一頓,沒想到這看似活潑的苗家妹子,身世竟然與我有幾分相似。 “至少你還知道m(xù)ama的下落,而我卻不知道,自己父母,是生是死,身在何方。”我一臉悵然。 或許是因為身世相同,我感覺白鳶看我的目光,親近了幾分。 “走吧,我們該進去了。”阿青說了一句,向幽深洞口走去。 白鳶看著阿青背影,湊到我身邊,壓低了聲音說:“小青一路上有些奇怪。” “別多想,集中注意力,保護自己安全。”我知道原因,不過沒解釋,前方兇險,沒必要節(jié)外生枝。 剛剛踏進蠱神洞,我感覺一股陰冷的氣息,將我緊緊包圍,雙肩陽火,搖晃了幾下。 “果然,這里風水有問題,命格普通的人,怕是連一刻鐘都堅持不住。”我喃喃自語。 第4卷 苗疆圣殿“奪運” 第一百五十章 壇中藏尸 越往前走,山洞內(nèi)光線越暗,我鑰匙串上掛著便攜小手電,正好派上用場。 “小心一點,聽寨子里老人說,蠱神洞內(nèi)有很多蠱蟲。”白鳶緊張地打量著四周。 話音剛落,前方亮起點點熒光,仿佛有許多螢火蟲,從山洞深處飛來。 “這個季節(jié),怎么還有螢火蟲?”我舉著小手電照去。 對面飛來一群小蟲,尾巴閃爍著綠色熒光,體型和蜜蜂差不多大。 “快躲開,那是惑心蟲,尾巴上熒光粉末有毒。”白鳶臉色一變,念了一句咒語,從袖口飛出一只白色蝴蝶。 白色蝴蝶翩翩飛舞,附在一只惑心蟲上,那蟲子尾巴熒光熄滅,掉落在地上。 不過蝴蝶只有一只,而惑心蟲卻是一群,越來越多的惑心蟲,繞過白色蝴蝶,向我們飛來。 阿青動作機警,身形一閃,便躲到我們身后。 我顧不得罵那女鬼狡猾,掏出幾張黃色符紙,向著飛來的惑心蟲丟去。 燃燒的符紙,打掉幾只小蟲子,不過是杯水車薪,飛在最前面的幾只惑心蟲,已經(jīng)離我不到一尺距離。 隨著惑心蟲翅膀飛舞,一層綠色熒光粉末,彌漫在四周空氣中。 我沒注意,吸入了一點熒光粉末,一陣強烈的眩暈感傳來。 “快抿住呼吸,那粉末毒性很強。”白鳶撒出一把黃色藥粉,四周惑心蟲撲撲落下。 幾只落單的小蟲,被翩翩飛舞的蝴蝶撲到,掉落在地上。 我默念了幾句清心咒,才壓下腦中那陣眩暈,心中駭然,沒想到這看似不起眼的小蟲,毒性居然這么強烈。 “你沒事吧,要不要休息一下?”白鳶有些擔心地問。 “沒事,吸入的粉末不多,我們繼續(xù)往前走。”我擺了擺手,舉著手電,繼續(xù)前行。 阿青沉默地跟在后面,沒有任何多余舉動,我猜不透那女鬼什么盤算,只能暗自留心。 “前面好像躺著兩個人。”白鳶在一旁提醒。 我已經(jīng)看到了,前面躺著的兩個人,穿著黑色苗族服裝,頭向著我們這邊,從倒地姿勢上看,他們正在逃跑。 “是黑苗寨的,他們已經(jīng)死了。”白鳶走過去,用腳踢開一具尸體,將他翻了個面。 我看到那尸體臉上,附著一層綠色熒光粉末,表情有些扭曲,似乎死前,遭受了極大的痛苦。 “他們吸入了過量的惑心蟲毒粉,死前陷入強烈的幻覺中。”白鳶檢查著另外一具尸體。 “前面好像有一些大缸,那是什么東西?”我向前走了幾步,手電有點小,看的不清楚。 “大缸……難道是那種東西?別靠近!”白鳶惶急站起身,語氣急促的喊。 離得近了,我察覺到那大缸的詭異,里面?zhèn)鱽砑毸榈穆曇簦坪跤袞|西在動。 “你知道那里面有什么?”我站在原地,用手電照著前方。 “聽老人講過,那東西很像一種邪惡的蠱術(shù)。”白鳶一臉凝重。 我正準備追問,前方的一個大缸,探出一顆腐爛的頭顱,臉上掛著暗褐色腐rou,隱約可見森森白骨。 “什么鬼東西?”我下意識手腕一抖,丟出一張燃燒的符紙。 “那是蠱尸,毒性十分強烈,千萬別被它抓破皮。”白鳶拿出一個小布袋,彎腰倒在地上。 一只通體雪白,晶瑩剔透的蝎子,爬了出來,舉著一對小鉗子,向前方爬去。 缸里的東西,完全站起身,那是一具嚴重腐爛的尸體,身上掛著蜘蛛、蜈蚣之類的毒蟲,動作靈活地爬了出來。 我對付過僵尸,也見識過南洋吊尸,但眼前這玩意兒,雖說也是一具尸體,但身上卻沒有一絲鬼氣。 “蠱尸的弱點在眉心,只有滅掉控制尸體的蠱母,才能徹底消滅這家伙。”白鳶語氣有些緊張。 說話的功夫,更多的蠱尸,從后面缸中爬了出來,身上掛著爛rou,瞧著十分惡心。 我頭皮發(fā)麻,剛才那蠱尸被符紙打中,除了臉上掉下來一塊腐rou,屁事沒有,靈活地向這邊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