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這事兒透著邪異,我們還是小心為妙。”我坐在床邊,手上夾著一根煙。 我們開了幾個相鄰的房間,胖子和鬼探徐聚在我房間,商議著剛才的事情。 甄青衣說趕了一天路,身上全是灰塵,想洗個澡,便留在自己的房間里。 “人生地不熟的,大家晚上睡覺,多長個心眼。”我不知為何,想到那一絲若有若無的鬼氣。 夜里,我做了一個噩夢,再次夢見那長滿羽毛的怪蛇,還有一個血淋淋的身影,看不清楚是誰,我滿頭大汗的驚醒。 房間一邊的窗子上,傳來一些異響,我起身扭頭望去,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正蹲在窗臺上。 “誰?”我警惕的跳下床,從床頭柜上背包里,掏出一根強光電擊手電筒。 我打開手電筒,強烈光束照在那身影上,竟然是那個逃跑的小賊,他抬起那鬼爪般的手,擋著手電筒射來的強光。 我沖了過去,準備先電暈這個小賊,那黑色手套太詭異,不問清楚,我心里實在不踏實。 沒想到小賊身形靈活的很,竄到窗邊水管上,抱著水管溜了下去。 “刺啦”一聲衣服撕裂聲,那小賊雙腳落地,正準備逃跑的時候,卻被水管上鐵絲勾住衣服,拉扯下撕裂了一大塊布片。 “女的?”借著手電筒強光,我還看到她后背上,有一個彩色羽蛇紋身。 我看到小賊跑遠的身影,皺眉沉思,那小賊剃著平頭,面目清秀,由于年紀不大,一開始還真沒看出對方性別。 小賊后背鮮艷的羽蛇紋身,讓我心情有些沉重,那奇怪的羽蛇也不知是什么東西,似乎到處都能見到它的身影。 “怎么了?”隔壁窗子,探出一個胖乎乎的腦袋,王胖子被剛才的響動吵醒了。 “逃跑的那個小賊,夜里摸上門了。”我皺眉解釋。 因為前半夜的這個插曲,我后半夜一直迷迷糊糊,睡得不踏實。 一大早起來,甄青衣說想游歷下古城,放松下心情。 這個提議,得到了王胖子的贊同,我少數服從多數,也想先熟悉下這邊環境。 鬼探徐沒有同行,說去找自己戰友,而且他心里記掛著meimei,一直想去那個鬼村探探。 王胖子一路上眼睛瞪得像銅鈴,對于任何靠近自己身邊的人,都保留十二分的警惕。 “胖子,你現在窮的就剩褲衩,誰還會偷你?”我在一旁調侃。 “也對,胖爺現在是兩袖清風?!蓖跖肿臃磻^來,尷尬地摸了摸腦袋。 “這條絲巾不錯,你覺得好看嗎?”甄青衣跳到我身前,展示著剛剛新買的絲巾。 我看著她脖子上那條色彩鮮艷的絲巾,總覺得有些熟悉,可仔細回想,卻又說不出這種熟悉感出自哪里。 “你眼光,自然不會錯?!蔽倚牟辉谘傻姆笱?。 “一點誠意都沒有。”甄青衣撇了撇嘴,繼續跑去路邊店鋪閑逛。 我下意識回頭看了看,剛才那個賣絲巾的攤位,攤主是個老太婆,頭發花白,動作有些遲緩。 我現在第六感特別敏銳,直覺告訴我,那條絲巾有些古怪,可無論是賣絲巾的攤主,還是絲巾本身,我都沒發現任何問題。 “耶,他鄉遇故知啊,你快看,那是誰?”王胖子充滿驚喜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路。 我順著王胖子手指的方向看去,看見了一個熟悉的嬌俏身影,難怪胖子欣喜的合不攏嘴,原來是她! 那嬌俏身影站在攝像機前,周圍還站著幾個穿馬甲的工作人員,似乎正在錄制節目。 “確實太巧了?!蔽矣行└锌巧碛罢腔亓耸∨_的李小蕾。 “快點,過去打個招呼,這就是緣分啊。”王胖子喜得抓耳撓腮,跟個猴子似的。 我知道這胖子心思,當初死皮賴臉,也沒能要來那娘們兒的手機號,沒想到卻在這里巧遇了。 “你先過去吧,我等等青衣?!蔽腋杏X后背有些隱隱作痛,甄青衣當初那一針,可扎的真叫狠。 王胖子露出一個我懂你的神色,屁顛屁顛跑去了,人還未靠近,便死命揮著手臂,生怕對方沒注意到他。 “咦,胖子跑哪去了?”甄青衣提著一個小袋子走過來。 “青衣,能不能把脖子上絲巾摘了?!蔽矣X得那絲巾不妥,卻說不出理由。 “為什么?”甄青衣有些奇怪的撇了我一眼,看到那個站在攝像機前的嬌俏身影,一臉恍然,酸溜溜說,“你是不想我搶了她風頭?” 我張了張嘴,說不出一個字,心里充滿了挫敗感,這都是什么跟什么? 完全無法理解女人邏輯回路的我,決定閉嘴,心里安慰自己,也許那絲巾沒什么問題,一切都是我的錯覺。 那邊李小蕾錄完節目,無視王胖子的殷勤,俏臉帶笑,向著這邊走來。 “帥哥,你說這叫不叫緣分?”李小蕾伸出纖手,用玩味的眼神看著我。 “緣分!”我尷尬地笑了笑,伸手和對方握了握,一觸就收,感到身邊射來的目光,就如一把利劍。 “我們臺里做了個新節目《民間怪談》,我是這個節目的主持人,第一檔定名《趕尸世家探秘》。”李小蕾嫵媚的眼睛,就像一把鉤子,直勾勾盯著我。 我心里咯噔一下,想起了全村都死光的馬家鬼村,感覺世事還真是巧。 第2卷 湘西蛇窟“還魂” 第五十七章 鬼織婆 “真是太巧了,我們的目標完全一樣?!蓖跖肿铀榔べ嚹槪瑴惖嚼钚±偕磉?,啪啦啪啦說著此行的目的。 “太好了,本來就我們節目組的幾個人,去那遠近聞名的鬼村,我心里還有些擔憂,沒想到能和你們同行?!崩钚±僖荒樞θ?。 我在心里大罵王胖子見色忘友,誰特么要去那鬼村,我是來尋找銅錢劍的線索,那鬼村雖然和羽蛇有些關聯,不過可算不上優先目標。 因為還有一些節目要錄制,李小蕾留下聯系方式,便匆匆告別。 王胖子拿著寫有一串手機號的紙條,嘴巴笑得快咧到耳根,完全無視了我憤怒的眼神。 甄青衣突然說身體不舒服,想早點回去休息,我注意到她臉色有些蒼白。 無意間看到她脖子上的絲巾,我在上面感到了一絲淡淡的鬼氣,那絲巾果然有問題。 我想著心事,路過那賣絲巾攤位的時候,看到那老太婆,抬頭沖我笑了笑,笑容有些詭異。 “那老太婆什么意思,把我們當外地人,覺得我們好欺負?”我心底升起一股怒氣,若不是要照顧甄青衣,我絕對會去探探那鬼婆子斤兩。 甄青衣回到房間,便不停打著哈欠,神色憔悴,說自己想睡一覺,我在她房門內側,貼上一道黃色符紙,輕輕帶上房門。 回到房間,我有些煩躁地走來走去,思考著應對之策。 一抬眼,看到門外有個瘦小的身影,在探頭探腦,是上次遇到的那個小賊,我暗罵了一句陰魂不散,沖過去一把揪住對方。 “你們被鬼織婆盯上了,若不想死的不明不白,最好放開我?!蹦切≠\底氣十足,任由我揪著她,也不閃躲。 “鬼織婆?”我心中凜然,這個名字聽起來,就不像什么好路數。 “你朋友是不是買了一條絲巾?”小賊昂頭盯著我,有恃無恐。 “你知道些什么?進來說。”我松開對方,既然她找上門,多半也有自己的目的。 小賊大搖大擺走進房間,很自來熟的倒了一杯水,咕嚕咕嚕一口喝完,才開始說關于鬼織婆的消息。 我越聽臉色越凝重,情況比我想象的嚴重,因為鬼織婆不是指一個人,而是一個行當的統稱。 鳳凰古城這邊有個古老而邪異的行當,她們會收集剛剛死去的鬼魂,利用這些鬼魂來養蠶,養出來的蠶,通體漆黑如墨,鬼氣森森,名為鬼蠶。 鬼蠶吐出來的絲,會被這些鬼織婆收集起來,用老式的木質織布機,織成一匹匹綢緞。 那種綢緞叫做鬼織,是和鴉片一樣邪惡的東西,不管誰,用了都會上癮,鬼織會不斷吸取活人陽氣和精血,直到把一個人吸成干尸。 吸飽了活人血rou的鬼織,會變成另外一種叫陰陽綢的物品,用途十分廣泛,價比黃金。 “那東西,真有你說的那么邪門?”我半信半疑。 “你現在去看看你朋友,就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小賊一副你愛信不信的表情。 我匆匆走到甄青衣門前,敲了敲門,過了片刻,門被打開了,甄青衣俏臉蒼白,神情看起來有些恍惚。 她沒有理會我,走到床邊拿起絲巾,系在脖子上,然后再鏡子前照來照去。 “這條絲巾太好看了,我覺得十分配我。”甄青衣臉上帶著迷醉的笑容。 “這絲巾非常危險,把它給我。”我走過去,向對方伸出手。 “不給,你想搶我的絲巾?”甄青衣一臉警惕地看著我,神智明顯有些不正常。 我咬破手指,一指向對方眉心點去,在她眉心畫上一道血符。 “你想干什么?”甄青衣尖叫了一聲,驚惶地向后躲去。 “血符居然沒效?”我愣了愣,絲巾的邪異超乎我想象,居然能抵御血符效果。 我一聲不吭,沖到甄青衣身邊,想先把她脖子上那見鬼的絲巾解下來。 甄青衣死命掙扎,雙眼逐漸血紅,忽然伸手掐住我脖子,鬼氣森森地看著我,“想搶我的絲巾,先掐死你。” 他奶奶個腿的,居然陰溝里翻船,我臉色漲紅,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雖然神志不清,但甄青衣畢竟是個娘們兒,力氣不如我,我扯開她掐在脖子上的手,一只胳膊將她緊緊固定住,另一只手飛速撤掉絲巾。 見對方神智還是有些迷亂,我掏出一張清心咒符紙,沾了點唾沫,貼在這娘們兒額頭。 我雙手緊緊抱住她,不讓她雙臂亂抓,說實話,認識這么久,這么近距離的接觸,還真是第一次,卻沒想到是在這種情況下。 “我……我怎么了?”甄青衣眼神逐漸恢復清明,臉色有些迷茫。 “哎呦,我是不是走錯了地方,大白天你們也不關門,影響多不好。”門外傳來王胖子那賤兮兮的聲音。 “你干什么?放開我?!闭缜嘁聫氐浊逍蚜耍文樛t,用力掙扎。 我飛快的收回手臂,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那條絲巾有問題,你剛才被迷惑了心智?!?/br> “那條絲巾呢?”甄青衣瞪了我一眼,似乎想起了剛才的一幕,心有余悸拍了拍胸,低頭四處尋找。 我低著頭打量四周,發現腳邊有一灘黑色痕跡,想起消失的黑色手套,暗呼僥幸。 “我說,你們這是演的哪一出?”王胖子語氣中帶著一絲疑惑。 我把事情的始末,簡單向王胖子和甄青衣講述了一遍,聽得膽小的王胖子,臉色煞白。 甄青衣臉色也十分不好看,一想到自己差點被吸成干尸,她急匆匆問:“那小姑娘呢?應該好好感謝她?!?/br> “對,她在哪?讓她還我錢包?!蓖跖肿油倌瓩M飛的嚷嚷。 “鬼織婆都是一群變態,被她們盯上的人,不死不休?!毙≠\走了進來,盯著王胖子,“胖子,與其想找回錢包,不如想想怎么保命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