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節
謝玄巴拉巴拉地說道:“我與王七郎結交金蘭,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他的便是我的,我的便是他的。如此,那王七郎之父,亦是我之父。玄兒理當叫王右軍一聲阿耶!” 王羲之低眉琢磨謝玄這番話。 司馬道生一聽,覺得有理。立馬沖王羲之叫道:“阿耶!” 王羲之還沒琢磨明白,乍然被司馬道生叫阿耶,他心里感覺怪怪的。 司馬道生伸出手握住王羲之的手,情緒激動地言道:“我一向羨慕王家郎君能有這如此溫柔的阿耶。沒想到今日,也能成為王右軍的兒子了。能管王右軍叫阿耶,我心甚是喜悅!” 說著,司馬道生還朝王羲之跪下來。 王羲之驚愕,連忙彎下腰將司馬道生扶起來。 王獻之也愣住了。 眉眼溫和地望著司馬道生,見他雙眼發紅,王羲之無聲地嘆了口氣,柔聲言道:“既然世子乃官奴之金蘭好友,我自然會照顧一二。” 司馬道生忽然流下了兩行淚水,張開雙手抱住王羲之,聲帶哭腔地叫道:“阿耶!” 王羲之溫柔地拍了拍司馬道生的后背。 謝玄也出聲沖王羲之叫道:“阿耶!” 王獻之斜眼看向謝玄,對阿陌使了個眼色。 阿陌頂著壓力,將謝玄扛走。 謝玄嚷嚷道:“阿耶!我不想離開!我還有話要說!我還沒給你磕頭!” 換好衣服的王玄之走進來,聽到最后一句話,他疑惑地問道:“磕頭?” 王徽之與王凝之等人跟在王玄之的身后,走進屋內。 王玄之等人突然進屋,擋住了阿陌的路,阿陌走不出去,只能停在原地。 司馬道生已經擦干了眼淚,收斂了失控的情緒。他吸著鼻子,告訴王玄之等人:“我與謝七郎乃王七郎的金蘭之交。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故而王七郎的阿耶,也是我二人的阿耶。要給阿耶磕個頭。” 王玄之等人聽到這話,嘴角微微抽搐。 王徽之瞇著眼睛,忽然盯著謝玄。 被王徽之盯上,謝玄突然老實起來,不再掙扎了。謝玄一臉無辜地與王徽之對視,那眼神仿佛在告訴王徽之此事與他無關! 王徽之冷哼一聲,直接言道:“如此厚顏無恥的說辭,也好意思說出口!” 司馬道生愣了一下,伸手指向謝玄,眼神不安地望向王羲之,低聲問道:“我不能叫你阿耶嗎?” 王羲之心軟了,對司馬道生溫柔一笑,輕聲言道:“世子若是喜歡,隨意。” 王羲之發話了,司馬道生歡喜地沖王徽之說道:“阿耶允許的!今后,王五郎就是我阿弟了!” 王徽之:??? 王玄之的嘴角僵住了。 王凝之與王渙之兩人只笑不說話。 王cao之好奇地出聲問道:“如此說來,我豈不是也成了世子的阿弟?” 司馬道生點頭:“是也!今后,王家郎君都是我的手足!” 王徽之忍了又忍,還是出聲言道:“夜深了,世子早些回屋歇息!” 司馬道生不想離開,他此時十分興奮,還想跟眾人呆在一起繼續吹牛。 劉琦被無視了,她不滿地對王羲之叫道:“外翁!” 王羲之這才注意到兩個外孫,他微笑著脫鞋入席坐下。 劉琦湊到王羲之的身旁,一手抱著王羲之的手臂,一手指向謝玄,委屈巴巴地說道:“外翁,他欺負我。” 聞言,王羲之揚眉,目光望向謝玄。他聲帶笑意地問道:“他如何欺負你?” 劉瑾湊過來,伸手拽了一下meimei的發苞,告訴王羲之:“他就是這樣欺負阿妹!他是壞小子!小舅父說他有腦疾,讓我二人不要與有腦疾之人計較。” 王羲之忍著笑意言道:“你小舅父所言有理。既然如此,那你二人就莫要與玄兒計較了。” 王徽之目光不善地盯著謝玄。 謝玄心里有些不安,他小聲地說道:“我乏了,阿陌不是要送我回屋歇息嗎?” 阿陌望了眼王獻之,見王獻之面帶微笑,卻沒有點頭。他笑著站在原地不動。 司馬道生反應過來,吸著鼻涕笑了幾聲,對劉琦說道:“方才謝七欺負了你?” 劉琦歪著頭看向司馬道生,她輕輕點頭。 司馬道生便說道:“我替你教訓他!” 說著,司馬道生朝謝玄走來。 見狀,謝玄立馬叫阿陌離開:“快帶我走!” 阿陌站著不動,甚至彎腰將謝玄放下來。 王徽之拉著王cao之堵住門口。 司馬道生嘿嘿一笑,摁住了謝玄的肩頭。 將謝玄壓到劉琦面前,司馬道生問道:“方才他揪你頭發?” 劉琦點頭。 司馬道生告訴劉琦:“你過來,方才怎么欺負你的,你還回去。” 劉琦望向王獻之,又抬頭看向王羲之。 王獻之出聲言道:“去吧。” 王羲之含笑不語。 謝玄望了眼屋內眾人,忽然感覺自己掉進了狼窩。他大聲叫道:“從伯父!三叔父!救我!” 作者有話要說:司馬道生:阿耶! 王羲之:乖兒子! 會稽王(吐血):孽子!本王才是你爹! 第148章 負荊請罪 人日過后,謝尚成為了會稽的大名人。會稽所有人都在討論謝尚的服裝設計。 創意展結束第二日, 謝尚接到了上千筆單子! 謝尚突然覺得壓力有些大, 終于明白了為什么王獻之建議他開設服裝工廠。 謝尚從謝安這里搶走了一筆錢, 跑去找王獻之商討買山種植桑樹的事情。 “寧國?”謝尚詫異,不明白王獻之為什么要選址在寧國一帶, 那邊都是崇山峻嶺, 行走全靠山路!若是在那邊種植桑樹,只怕不好運輸。 王獻之笑著打開一份畫卷, 告訴謝尚:“足下請看,這是修建運河的設計圖。” 謝尚轉頭立馬看向那份畫卷, 這才發現修建這條運河會經過寧國一帶! 謝尚若有所思地言道:“若是有一條運河, 那便方便了。” 在寧國一帶種桑樹養蠶,建造工廠。屆時,運河開通以后,可利用改良后的水力紡車織布。生產的布料, 可直接順著運河運到江左一帶!如此, 真是方便! 謝尚此時此刻才明白這條運河的價值!這條運河, 絕非是為了運送軍用輜重這么簡單!它的存在, 能改變晉國百姓的生活! 桃花眼明亮動人地望著王獻之,謝尚忽然伸出手,握住了王獻之的小手:“晉國有如此人才,何愁不能富強起來!多謝官奴!” 王獻之笑著言道:“晉國是否能富強,全靠諸位的努力。尤其是需要足下這樣的人才。唯有眾人團結,晉國才能強大起來。” 謝尚頷首, 渾身熱血沸騰,他忽然長嘯一聲。 坐在一旁的阿陌,心情亦是激動與自豪。他家郎君,果真乃救世之英雄!一步步,打算得如此長遠! 離開王家,謝尚心情澎湃,回到東山直接拒絕了今日接到的上千筆單子。 聽聞謝尚拒絕了所有單子,回到謝家之后,關起門來不見人。謝安思量了片刻,起身去尋謝尚。 “從兄。” 謝安站在屋門前,語氣平靜地對著門板叫了一聲。 等了少頃,未見屋內有動靜。 謝安看了眼左右,左右上千叩響門板。 屋內這才傳來走動聲。 謝尚走出來開門,掃了眼謝安,語氣隨意地問道:“何事?” 謝安走進屋內,邊走邊道:“聽聞從兄歸來后,拒絕了所有單子。” 謝尚點頭:“是也。我都拒絕了。” “為何?”謝安不解。這上千筆單子,至少能賺上百萬金!謝尚現在欠了王獻之一筆錢,還背負著這么多房貸。不是正需要錢嗎!謝安不明白謝尚為什么會拒絕。 謝尚走進內室,脫鞋入席坐下,拿起筆繪圖,漫不經心地說道:“那些人又不缺衣裳,不過是圖新鮮罷了。若是我每個單子都接,不知還剩幾載光陰。我打算每日只接一個單子,價高者得,依次排順序。” 謝安瞇起眼睛,似笑非笑地言道:“這是官奴教你的?” 謝尚頷首:“是也。官奴說這叫饑餓營銷。” “就知道是他出的sao主意。”謝安搖頭。 謝尚抬起頭,眼眸迸著光彩,告訴謝安:“你可知官奴讓我在哪種植桑樹?” 謝安輕笑道:“必定是涇縣寧國一帶。” 謝尚點頭:“你所料不錯!的確在那一帶。先派一批人到寧國種植桑樹,待運河開通后,屆時可投入水力紡車進行使用,大量織布。將布料裝貨上船送到江左!這條運河真乃無價之寶,影響之大!安石,你說這世上為何會有如此人才?” 謝尚越發佩服王獻之,覺得這樣的人,真是人世間難得的寶貝! “從伯父!” 屋外傳來了謝玄的聲音。 聽到謝玄的聲音,謝安對謝尚揚了揚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