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
進廟后,虞舒拿了不少香燭打算一個殿一個殿地拜,她掏手機付款的空檔,季洲從她手里拿過東西,動作迅速地先給了錢,然后把她手機往懷里一推,揚揚手里的袋子,咧出一口大白牙:“走吧!舒舒姐!去上香!” 虞舒:“……” 這小子!動作還挺快! 她無語了幾秒,旋即笑了。 有了疼jiejie的弟弟,感覺挺不錯! 兩人沿途拜了幾個殿的神佛,而后便來到寺廟的中心——清川寺最有名的千年神樹前。 瞧見不少人排隊買祈福牌,虞舒忙拉著季洲過去:“祈福牌必須要掛!小黑,你個子高,待會兒幫我掛高一點!” “好!”季洲往神樹頂上望了眼,打包票說,“我給你掛到最頂上去都行!” 虞舒:“……神樹不能爬。” 否則肯定會看到樹上結出一堆姹紫嫣紅的大叔大媽。 等了十分鐘,總算排到窗口,虞舒扭頭問季洲:“你要幾個?” 季洲想了想,比了個剪刀手:“兩個!” 一個給家人,一個給舒舒。 虞舒便沖工作人員說:“麻煩給我五個!” 祈福牌到手后,虞舒分了兩個給季洲,然后拿上馬克筆到一旁的木臺上寫愿望。 季洲和她并肩站著,寫完自己的兩個祈福牌后,不經意地往她的祈福牌上瞄了眼—— 和他一樣,虞舒的第一塊牌求的是家人平安健康; 第二塊牌,是給他求的,希望他一切順利,學業有成。 簡簡單單的兩行字,讓他跟吃了蜜一樣喉嚨發甜。他偷偷翹起嘴角,重新看向自己的第二塊祈福牌。 那里寫著:【誠心跪求各路神仙保佑舒舒姐平安快樂,再也不要受到任何傷害!——季洲】 和她一樣。 他也是如此地在意著她…… 他再次用余光偷瞄虞舒,卻見她筆尖懸空,半晌都沒落下。側臉表情嚴肅而認真,似乎在仔細斟酌著什么。 他微微一愣。 這么鄭重,是求給誰的? 目光好奇地落在那塊祈福牌上,只看到一個開頭——【誠心求菩薩保佑薄晏之】 他瞳孔一縮。 緊盯著最后那三個字。 薄晏之? ……是誰? 似乎察覺到他在偷看,身邊的少女慌忙用手遮住,眼底是羞赧神色,小聲訓斥:“不許偷看!” “我…我沒想偷看……”他結巴著解釋了句,趕緊別過臉,盯著桌臺上的木頭紋路,有些恍惚。 舒舒對那個叫薄晏之的人,好像特別上心…… 他等了好一會兒,身邊的人終于寫好,拍了下他胳膊:“好了!我們去掛牌子!” “嗯。”他拿上東西跟著她朝神樹走,見她緊緊攥著第三塊祈福牌護在懷里,對那個陌生的名字就越發在意。 薄晏之…… 是個男生…或者男人的名字。 他站在神樹下,心不在焉地把四塊祈福牌掛好,回身找她要最后一塊祈福牌的時候,卻見她不知什么時候走遠了一些,正費力地踮起腳尖往樹上掛那塊寫有薄晏之名字的祈福牌。 他眼神微變。 盯著少女虔誠的側臉,明白這個叫薄晏之的人在她心里一定有著極重的分量——遠遠超過了他…… 雖然舒舒一年才回村子一次,其余大部分時間都在南府生活,但還是從她的只字片語中得知,她在南府并沒有什么朋友,他相當于是她除家人外最重要的人。 這個薄晏之,什么時候冒出來的? 他深深呼吸,卻無法把亂糟糟的念頭壓下去,待虞舒掛完祈福牌,他終于忍不住問:“舒舒姐,第三塊牌子你給誰求的?怎么神神秘秘的?” 這種事說出來多害羞! 虞舒擺出長輩架子,瞪他一眼:“小孩子問那么多干什么?” 季洲抿緊唇,幾秒后小聲提醒:“舒舒姐,我只比你小一歲。” 虞舒噎了下,發現長大的小團子已經不能像小時候那樣忽悠了,便眼神閃爍地說:“就…一個朋友……” 如果是給朋友求的,至于慌成這樣? 季洲不信,卻也沒拆穿,只是無言地看著她。 虞舒被他盯得招架不住,畢竟說謊是不好的事,她這個當jiejie的不能做不好的表率。于是敗下陣來,結結巴巴地改口道:“一個…一個很重要的人……” 季洲不傻,心里已經猜到那個人很可能是虞舒喜歡的人,按理說這時候他應該八卦地揶揄,可盯著少女明顯害羞的臉,他張了張嘴,半個字都說不出。 舒舒姐也到了戀愛的年紀啊…… 總覺得那一天很遙遠,沒想到猝不及防就到來…… 兩人就這樣面對面沉默了很久。 不遠處,趙鴻正打著哈欠找了個地方蹲下來歇腳。今天一大早他就被老媽拉出來,陪著三姑四婆出來燒香拜佛,這會兒他身上掛滿了女士挎包,身體力行地詮釋了什么是“無償苦力”! 過年雖然有紅包收,可成天竄門的七大姑八大姨卻讓他頭疼。 “媽的!還不如趕緊開學呢!”他癟癟嘴,拿出手機準備跟兄弟們吐槽。 低頭的瞬間,余光不經意地瞄見一抹熟悉身影,便重新抬頭,朝不遠處的神樹下望去—— 那里,許久不見的虞舒正和一個高大少年深情凝望,兩人都穿著白色外套,怎么看怎么是情侶裝! 趙鴻的瞌睡一下就醒了。 cao!哪兒來的小癟三,敢撬晏哥墻角,找死么?! 作者有話要說: 小可愛們,久等了,我恢復更新啦! 第65章 完成掛祈福牌這一重頭戲, 接下來的行程虞舒便沒那么趕,瞧見附近有賣齋飯的食堂,便帶了季洲準備去嘗嘗鮮。 “聽說所有的rou都是用豆腐代替的, 但是口感卻跟rou沒什么差別!”虞舒沒吃過, 對此好奇而興奮。 對于吃什么季洲倒是無所謂, 反正只要跟舒舒在一起哪怕餓著肚子他也開心。 兩人進了食堂,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 等菜的期間, 虞舒想到今早季洲在看高一的教材, 便問起他的學習進度。 “舒舒姐你給我的初中教材我已經看得滾瓜爛熟了, 語文歷史地理化學對我來說倒沒什么難的, 就是數學物理挺吃力的。”在舒舒面前,季洲也不覺得露短有什么丟臉的, 實話實說,“還有英語,我只會做題不會念。” 沒辦法,在那樣一個偏僻的小山村, 教育資源本就稀缺,拐走季洲的那家人又不許他念書識字,他每次都趁著放牛割草的時候偷偷學習,能自學到這樣的程度已經很不容易。 虞舒安慰:“沒關系, 你腦子聰明,之后讓叔叔阿姨給你請家教系統地鞏固一下知識點,到時候你進校學習就不會有跟不上。” 說起進校學習, 季洲歡喜地笑了:“舒舒姐,我爸媽說開學會安排我去你的學校,到時候咱們天天都能見面!” 八中是南府數一數二的私立,季家人會安排季洲入讀是意料之中的事,虞舒并不驚訝,只是擔心他進校后成天想著找她玩,便抬手輕輕給他一個板栗,擺出jiejie的架子教育道:“去學校要好好學習,要是被我發現你貪玩,就別怪我辣手摧花咯!” 季洲坐直身,乖乖保證:“放心吧!我不會讓舒舒姐失望的。” 恰好飯菜呈上來,虞舒便夸了聲乖,招呼他好好吃飯。 半小時后,兩人從食堂出來,順著竹林小道將余下幾個殿逛了圈,便準備打道回府。 季洲舍不得就這樣分開,跨出寺廟后腳步就放得極慢。 虞舒有所察覺,停下來回頭看他:“怎么了?” “舒舒姐……”他看了她一眼,腦中飛速思考著要怎么才能多和她單獨待一會兒。 然而不等他想出辦法,司機已經到了,車就停在幾步之遙的街對面,劃下車窗向二人示意。 季洲失望不已,肩膀一瞬間垮了下來。 “到底怎么了?是還沒玩夠嗎?” 虞舒被他小孩子的行徑逗笑,邁步準備折返到他面前,就在這時,手腕忽然被人從身后抓住,帶了十足力氣,嚇得她驚呼出聲。 她連忙回頭,對上一張陰沉透了的臉,本就冷厲的眉緊緊皺著,氣魄懾人。 薄晏之?! 他不是在京市過年嗎?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虞舒睜圓眼睛,還沒來得及消化現狀,季洲已經飛快地沖過來,撞向突然抓住她的人。 “喂!你想干嘛?!!” 畢竟是從小干農活的人,季洲力氣大,重重推下去一般人直接倒地。薄晏之雖然硬生生接下,卻因為肌rou緊繃而牽扯到了后背的傷口,當即疼得悶哼一聲,臉色也驟然煞白,但扣著虞舒的那只手卻不曾放開。 遭遇過被拐賣的事,季洲對于所有陌生人都持有高度警惕,面前的少年渾身戾氣,一看就不是好人,還他媽死拽著舒舒不放,肯定是該死的人販子! 他氣得快炸了,使勁去掰那只鉗著虞舒的手,高聲呵斥:“放手!你趕緊放手!” 季洲使了全力,薄晏之手腕傳來劇痛,他冷冷掀起眼皮,憋了一肚子的醋意和火氣全都集中在腿上,朝著面前試圖將他和虞舒分開的少年狠狠踹了過去。 多年的打架經驗,這一腳又快又準,季洲疼得直接捂著腹部跪了下去。 見狀,虞舒終于回過神來,她下意識地想去扶季洲,然而薄晏之卻猛然一拽,直接把她扯到自己身旁,目光睇著跪地的少年,表情難看地問:“這個人是誰?” 意識到薄晏之可能誤會了什么,虞舒連忙解釋:“他就是我跟你說的小黑,是季家剛找回來的小兒子!他剛才也是誤會了,對你沒惡意的!” 聞言,季洲抬起頭,一臉懵逼。 啊?認識的? 見鬧了個大烏龍,虞舒視線在二人身上來回轉了一圈,而后無奈道:“你們能不能有話好好說?別一來就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