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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菟絲花上位記(重生)在線閱讀 - 第13節

第13節

    “她既惦記著祖父致仕后手里剩下的那點東西,我今日便是穿一條麻布裙子去,她都會夸我‘端莊簡樸,有古賢遺德’,”林照淡淡道,“同樣,她若不想與祖父沾上干系,就是全林府的姑娘個個長得貌若天仙,她都看也不會多看一眼……可笑這么簡單的道理,我那繼母一把年紀了,都還看不明白。”

    鐘意若有所悟地沉默了下來,二人一路疾行,很快便到了后園那一片姹紫嫣紅處。只見燕平王妃高居于上座,左手邊下來第一個是本次賞花宴的主人林大夫人,對著的另一頭則是那一貫長袖善舞、八面玲瓏的林三夫人,燕平王妃身前站了幾個青春韶華的小姑娘,正圍成一團嘰嘰喳喳地說著什么。

    聽丫鬟通傳林照來了,燕平王妃揮了揮手,她身前擠成一團的幾個小姑娘便退出了一條路來,林照緩緩上前,福身行禮,燕平王妃笑著擺了擺手,示意不必多禮。

    “照兒你也太貪玩了,母親知你與鐘姑娘關系好,但也不能這么胡鬧啊,”坐在旁邊的林大夫人假惺惺地開了口,極其做作地掩唇笑道,“往日讓我們等等也就罷了,自家也不說你什么,今兒還讓王妃娘娘這好一番等,你這架子可越發大了。”

    林照緩緩抬頭望了過去,還未開口,卻被身前的燕平王妃搶了先。

    “不急不緩,徐徐行之,”燕平王妃就像是沒聽到林大夫人的話一般,對著林照十分滿意地夸贊道,“不錯,確實有大家風范。看來林老那句‘如璧如玉’,倒真沒有誆人。”

    林照徐徐拜下,不卑不亢道:“臣女當不得如此,王妃娘娘謬贊了。”

    “這孩子端莊大氣,又謙虛自然,”燕平王妃側過頭與林大夫人又道,“不怪是府中的長嫡女,確實是最最出挑的。”

    林大夫人臉上的笑容僵硬到快要維持不下去,但也不敢當眾拂燕平王妃的面子,只心不甘情不愿地勉強點頭附和道:“王妃娘娘說的正是,照兒,還不快來謝過王妃娘娘。”

    “這有什么好謝過的,”還不等林照反應,燕平王妃先淡淡地打斷了林大夫人,搖了搖頭,然后伸手抓來林照的手腕,將自己戴著的那塊溫潤瑩透的羊脂白玉鐲子順著滑下來送到了林照腕上,對著林照溫婉笑道,“我一見你,便覺得你這孩子與我們家投緣,心里喜歡的很,這鐲子送你,算是我這個長輩對你的一片心意,可不許脫下來。”

    長者賜,不可辭,林照還能說什么呢,只有再次福身謝過。

    燕平王妃點了點頭,給林照指了離自己最近的座兒,林照謝恩坐下,跟在她身后的鐘意便額外顯露了出來。

    鐘意猶豫了一下,緩步上前給燕平王妃再行了禮,燕平王妃倒沒流露出什么異樣的神色,仍是一副和藹慈愛的模樣,對著鐘意笑了笑,思索著緩緩開口道:“這孩子生得果然俊俏,難怪那么招人惦記……紅豆糕做的也好,入口綿甜,回味悠長,最難得的是能沒有那股膩勁兒。”

    鐘意沒想到燕平王妃竟然能認得出自己,還說起了自己做的紅豆糕,趕忙受寵若驚地福身道謝。

    邊上林大夫人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不能再難看,笑都笑不出來了。

    ——燕平王妃方才老神在在地在這兒坐了半刻鐘,可是半句話也沒有夸過林氏女,這林照得句好話也就罷了,林大夫人還能安慰自己人家看得上自家公公的情面,可燕平王妃連承恩侯府那個來歷不明的下賤玩意兒都能夸,卻就是不給自己女兒半分好臉色,林大夫人怎么還能笑得出來。

    “只是,這上面有一處不大好……”燕平王妃偏頭瞅著鐘意的打扮,看著看著便皺起了眉頭,然后又突然展顏一笑,溫聲吩咐身邊人道,“是了,當該如此……瓷合,把我那支同心七寶釵拿來,給這孩子戴上看看。”

    立在燕平王妃身后的一青衣女婢翩然上前,雙手穩穩地捧著一紅木匣子,迎著日光緩緩打開,其內閃爍出璀璨無比的七色光輝。

    “這雙鸞點翠于你來說太過莊重了些,”燕平王妃遙遙點了點鐘意頭上那顆墜著沉甸甸紅寶石的金步搖,溫聲笑道,“你身子這般單薄,看著都要被它壓得直打晃了,怪叫人心疼的,拆了換這輕便的吧。”

    第22章 斗詩

    燕平王妃既開了口,鐘意自然不敢推拒,略偏過頭全身緊繃地站著盯著那青衣女婢過來給自己拿下步搖、換上發釵,隨時做好了有哪件掉下來立刻伸手去接的準備,燕平王妃大約是看鐘意小心翼翼的表情很好玩,忍不住逗她道:“雙鸞點翠是老工藝了,可是得穩著點拿,但那七寶釵倒不必這么小心,就是真把掉地上了,也摔不壞的。”

    老實說,鐘意還真從沒見過這般璀璨的顏色,那同心七寶釵材質為何,鐘意還真沒認出來,只是不想人前露怯,故而才裝著一臉淡然。

    “琉璃金乃是軍中緊要物,”林照眉頭微凝,不露痕跡地給鐘意解了惑,“倒是難得見用它作首飾的。”

    “不錯,你竟能認出它是琉璃金,果然不愧是‘林庭玉樹’,”燕平王妃側過臉,面帶贊許地對著林照點了點頭,然后淡淡地解釋道,“琉璃金稀且貴,武宗皇帝更是曾立下律法,為保軍中儲備,不許民間流通……這確實非常人所能得,不過如今我把它送出去,倒也算是物歸原主。”

    “這本是先帝在世時,為你姨母所特制的,后承陛下賞賜,放于我那里生起了灰……如今看著倒是相得益彰,果然這釵最是襯你們家出來的姑娘。”

    林照不易察覺地皺了皺眉,另一邊坐著的承恩侯夫人林氏臉上則閃過了一絲不自在。

    鐘意有些茫然,她并非遲鈍人,從燕平王妃意味深長的語調里也察覺出了些許的“話中有話”,但一時沒想明白對方這“言外之意”究竟指的是什么,只好先懵懵懂懂、半懂不懂地謝了恩。

    燕平王妃被鐘意的反應逗得直笑,看著她的眼神都比方才溫和了些。

    等眾人入座時,燕平王妃便額外給鐘意也指了位兒,就挨著林照,落在她下手。

    燕平王妃看著她們還自言自語地感慨了句:“真是兩個花骨朵般的小姑娘,生得好,長得好,感情也好,讓人看著真是好。”

    這話已經算是幾乎明示了某些事情,所以當賞花宴開到一半,挨在林大夫人身邊的七姑娘林宵起身提議不如來以花為題斗詩,請戰者先作,不應者為輸,并且氣勢洶洶地望向鐘意,擺明了來者不善時,鐘意在心里悠悠地嘆了口氣,那是一點也不意外啊。

    “七meimei既先請戰,那也挑起了我三分興致,”林照趕在林宵開口提鐘意前先一步出聲,對著林宵微微笑道,“不如你我先來,拋磚引玉……怎么,七meimei這神色,是不想和我比,還是看不上我,不屑和我比啊?”

    林照才名滿洛都,對上林宵實屬殺雞用牛刀,斗詩這事在場的姑娘們誰現到她眼前都是關公門前耍大刀,得不了好。

    而林宵,她要是真有哪里能比得過林照,早當眾提議二人比試一番給自己長長臉了,還不是樣樣都不如人,這才遇著了林照只能干瞪眼,把雙倍的氣全往鐘意頭上撒。

    只是這回找鐘意麻煩也不算師出無名、無理取鬧而已。——畢竟,林宵怎么也沒想到,自己精心準備了這么久、期待了這么久的好日子,竟然被鐘意這么個賤蹄子截了胡。

    這簡直比往常輸給林照還讓她難以接受。

    “遇上大jiejie,我哪里是不想、不屑,我這不是‘不敢’么?”林宵一時嬌小姐脾氣發作,連場面也顧不得了,憋著一肚子期待落空的火氣冷笑著故意找茬道:“只是大jiejie也不必事事趕在人前出風頭,你文采好,我們在座的哪個不知道,不過祖父前些日子不還當眾告誡你‘女子無才便是德’么?你先好好記著這句教誨吧,斗詩我可不敢帶你,別再觸了祖父的霉頭去,你不怕,我還怕呢。”

    林照臉上的笑一下子冷了下來。

    “宵兒,你胡說八道什么呢。”林大夫人等著林宵噼里啪啦一頓連珠炮放完了,這才不輕不重地呵斥了兩句,轉身對著燕平王妃笑著解釋道,“還是小孩子呢,一不順心就鬧脾氣,倒是沒什么壞心思,就是孩子氣的很,讓王妃娘娘見笑了。”

    燕平王妃不置可否。

    “我今天呢,就想和這位鐘姑娘比一比。”林宵也根本理都不理她母親的話茬,她倒也看得清楚,反正以燕平王妃方才的態度,她想嫁去燕平王府的美夢十有八九是泡湯了,那還在乎什么在燕平王妃面前的表現,一個八竿子打不著、估計以后也老死不相往來的人,林宵直接就放棄裝什么溫婉大度,只想出一口惡氣了。

    “你也別老是躲在我大jiejie后邊了,知道的,知道你是和我大jiejie關系,不知道的,還要以為你是她身后的一個小丫鬟呢,”林宵抬了抬下巴,正對著鐘意,嗤之以鼻道,“我大jiejie那么厲害,你跟在她屁股后面這么久,就是耳濡目染地隨便聽一聽,也該會做兩首詩了吧,總不要真不戰而降直接認輸吧?那也太沒趣了。”

    “七meimei,鐘姑娘顯是不愿,你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林周也不知是懷著哪門子的惡意非要這時候出來攪渾水,左邊踩一下右邊踩一腳,假惺惺地勸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鐘姑娘是兩年前才被姑姑接到侯府的,先前過的日子苦,哪里能像我們一樣三歲起就開蒙呢?說不得連字都是大jiejie教著一個一個認的呢,作詩這事哪是她弄得來的,你也別故意刻薄人了。”

    “六jiejie想的可真多,我心思簡單,先前還倒還真沒想過這個,”林宵冷笑反問鐘意道,“怎么,你不會真的連字都認不全吧?若是如此那倒算了,是我自討沒趣了。”

    這姐妹倆互相含沙射影地貶低對方時還能配合地如唱雙簧般對著鐘意一踩再踩,什么話都讓她們給說完了,鐘意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只要今日自己不應戰,以后“不識字”這個標簽便是穩穩地貼在她臉上了。

    “七姑娘說的是哪里話,”鐘意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站了起來,巧笑倩兮,“家雖清貧,卻也從不敢忘讀書,連成宗皇帝都說過,‘從沒有不讓女子讀書的惡道理’,阿意不才,詩作得淺白,不過今日本是玩賞,但求一樂,七姑娘既請,那便來吧。”

    “哦,還有六姑娘,”鐘意回頭,翩然一笑,“看六姑娘也很懂詩的樣子,不如我們三個一起?”

    ——兩個人一起上算了,不然一個接一個的,還沒完沒了了。

    林宵與林周對視了一眼,又同時別開,一個含怒冷笑,一個云淡風輕,齊齊道:“那便請吧。”

    “浩態狂香昔未逢,紅燈爍爍綠盤籠。”林宵都沒怎么思考,望著園中紅芍藥邊吟邊寫道,“覺來獨對情驚恐,身在仙宮第幾重*。拋磚引玉,先獻丑了。”

    這么點時間,鐘意甚至都還沒開始落筆,無奈地嘆了口氣,暗道這林七姑娘為了打壓她倒也絕了,裝都不屑再裝一下,明擺著是早都備好的詩。

    “覽百卉之英茂,無斯華之獨靈,結修根于重壤,泛清流而灈莖。*”林周倒還好點,至少真作了思索的樣子,然后字字落筆寫罷,由湊到身邊的小姐妹輕聲念了,“莊雅窈窕,溫麗背遠,太妙了,如此白廟,堪稱一絕。”

    林周姍姍放筆,神色淡然而矜傲道:“區區不才,獻丑了。”

    “怎么,我與六jiejie都寫完了,”林宵探過身瞅了眼鐘意案上的白紙,譏誚道,“鐘姑娘這還一字未落啊?”

    其實方才林周踩鐘意的話倒還真是不虛,在晉陽的前十余年,鐘意還真是個目不識丁的睜眼瞎,若非有前世后來為了能更靠近自己孩子而專門下苦功學過千字文、弟子規打下的底兒,鐘意這兩年怕還真是得讓林照一個字一個字教著認了。——當然,更大的可能是這樣的蠢材林照直接不屑懶得搭理了。

    只是鐘意如今雖也算是囫圇吞棗不求甚解地看了很多書,但其實里面七八成都嚼不透、摸不懂,她這半吊子背個什么名篇名句、引個什么佳作箴言倒還糊弄的過去,要她作詩,那還真是穩穩地踩在她的痛腳上了。

    鐘意那句“詩作得淺白”,可真沒有半分謙虛的,光聽了前面兩個人的詩作,她就頭大的想投筆認輸了。

    但想也知道不能真這樣。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若不是有這么多人盯著,站在一邊的林照真恨不得上前替鐘意寫了。

    在林宵再次開口奚落前,鐘意的筆總算動了。

    只有這時候,鐘意才不由苦中作樂地想,先前的字真沒白練,至少這手簪花小楷還能糊弄住人。

    “庭前芍藥妖無格,池上芙蕖凈少情。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林宵站在旁邊鐘意寫一句她念一句,念到最后,簡直出離憤怒了,“我如何便‘妖嬈’了?你也敢自比牡丹,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樣子,真是好不知羞恥!”

    “我不過是詠牡丹,如何就自比了呢?”鐘意一臉無辜地反問道,“怎的,原來七姑娘這‘浩態狂香昔未逢’是喻自己啊?”

    林宵被噎了個正著,本欲出言諷刺的林周也默默地閉上了嘴。

    “你,”林宵反應過來后,更生氣了,怒不可遏道,“你這分明是含沙射影!我們好好地斗詩,你卻如此陰陽怪氣!就算是輸不起,也不至于這般沒氣量吧?!”

    “七姑娘這話可太冤枉人了,”鐘意無奈地嘆了口氣,幽幽道,“三作已出,以不才淺見,六姑娘最佳,七姑娘稍次,我排最末,我識相得很,心里早認了輸,如何到七姑娘這里便要強按著說我‘輸不起’呢?”

    “七姑娘請我斗詩,我不應,是掃了七姑娘的面子,惹得大家不快,我應了,七姑娘又道是我輸不起,又鬧得大家不快。可憐我本就這么點底子,應與不應都是錯……七姑娘也太高看我了。”

    林宵微微一窒,正欲反駁,一陣溫雅輕淺的笑聲隔著后園設下的帷帳從月牙門處傳了過來。

    眾女皆是一驚,鐘意聞聲望去,正正對上一雙溫柔含笑的眼睛,也不知是不是鐘意的錯覺,對方捕捉到鐘意的視線后,不僅沒避開,反還迎過去特特笑了一下。

    鐘意一怔,下意識后退半步,自覺垂首行禮。

    后園有外男出現,場上眾女都一時都有些驚慌失措,燕平王妃正欲開口安慰眾人莫慌,又有一道男聲響了起來。

    “牙尖嘴利,詭辯強辭。”鐘意抬頭,正正對上宣宗皇帝譏誚不屑的眼神,以及后邊那句,“小道也,難能成大器。”

    作者有話要說:  都看到這里了,不如買個v章再走,評論就發紅包哦~

    第23章 選人的眼光

    場面一時僵住,連原本穩穩端坐著的燕平王妃都驚住了,起身便要過去迎接來人。

    “微臣聽著,倒以為自然而然,算不得什么詭辯,”溫雅輕淺的笑聲微微一頓,既而緩緩打圓場道,“至于牙尖嘴利,小姑娘嘛,也算不上什么壞事,昔年韓子諷宋人智子疑鄰,嘲齊人濫竽充數,譏楚人自相矛盾,笑蔡公諱疾忌醫*,及至后來,鄭人買履教條,燕人棘刺雕猴……”

    “舌戰四方無所懼,后常有道之尖酸刻薄者,然始皇帝觀其文,還不是感慨‘嗟乎,寡人得見此人與之游,死不恨矣!’?”

    宣宗皇帝聽罷,震驚回頭,難以理解地反問道:“你拿她比韓非?”

    燕平王世子裴濼微微一怔,既而略略低頭,摸了摸鼻尖,無奈承認道:“這確實是微臣比的不恰當了,其實微臣只是想說……好吧,陛下,微臣私以為,您方才的評價,對于一個小姑娘來說,略微有些過了。”

    然后微微側過臉,向宣宗皇帝投了個求助的眼色,以兩人少年時形成的默契,那就是“拜托二哥看在我的面子收斂些吧”的簡潔版。

    宣宗皇帝收了收臉上的冷肅,莫名地多瞪了燕平王世子一眼,冷哼道:“朕評的是作出來的文章詩詞,關寫的人什么事……比不得你學了一身憐香惜玉的好本事。”

    不過宣宗皇帝說歸說,心里卻也覺得沒什么意思了,他自己人知自己事,往常這些女人們湊在一起作詩的閑事他是一向躲得唯恐避之不及的,今天能站在這里默不作聲地從頭聽到尾,里面有多少是因為正好見著鐘意在被人為難的緣故,恐怕只有他自己心里才清楚。

    ——沒必要的,揪著一個小姑娘不放,當眾與人家難堪,實是沒必要。

    即便那姑娘的品行確實低劣不堪,他一個大男人,與人家斤斤計較到如此地步,做得可也沒有光彩到哪里去。

    宣宗皇帝一貫對身邊人的品行cao守要求很高,不過他嚴于律人,也同樣嚴于律己,意識到自己不自覺鉆了“意難平”的牛角尖,有因不甘而故意找人麻煩的嫌疑后,他清了清嗓,不愿再風度盡失地當眾與鐘意難堪。

    宣宗皇帝打定了主意要對鐘意“視若無睹”,故而把視線默默平移到了起身迎人的燕平王妃身上,還伸手親自扶了對方起來,溫聲道:“叔母快起,不必如此多禮。”

    燕平王妃驚訝又無奈地笑著道“陛下也過來了,怎么不讓人先來傳一聲?這迎都沒有好好迎一下,也太失規矩了……”

    后邊兩句,主要是在嗔怪燕平王世子。

    “是朕一時起興叫了臨知他們過去南郊跑馬,”宣宗皇帝主動開口解釋道,“大月國今年送的那批馬駒不錯,早上折騰的比朕預計要久,本都打算回宮了,聽臨知提起叔母在林府,朕又想起正好還有件事要與林相談,就一并過來了。”

    宣宗皇帝一邊與燕平王妃解釋著,一邊步履不停地往前走,走到一半,他忍不住又停下了。

    “朕都說了平禮,怎獨你還跪著?”宣宗皇帝發誓,他方才真是下定決心一眼都不去看那個小姑娘的,免得自己心里一時邁不過那道坎,犯了什么讓自己鄙夷的“徇私”之過。

    更何況,這個小姑娘看著也未免太小了,瘦瘦矮矮的一個,臉上的奶膘甚至都沒掉干凈,宣宗皇帝雖然自覺自己十分厭惡對方的卑廉不自愛,以及那些上不得臺面的齷齪手段,但真的遇上時,還是覺得,呃……要真欺負了對方去的話,似乎有些太以大欺小了。

    勝之不武,也不成體統。

    宣宗皇帝腦海里不期然地閃過了半年前鐘意在長寧侯府后院小道上雙目垂淚的側臉,以及最早的時候,對方給自己的第一印象——那個茫然無措坐在地上的小丫頭。

    渾身上下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迷惘與無力,仿佛一個找不回的家門的小孩子,迷失在半路上,走走停停,前路還未可知,卻已經累得要走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