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
可是手里的便利貼像是長了刺一樣,扎得他掌心疼,連帶著心也疼了起來。 剛剛借著燈光,他看清了便利貼上的每一句話,還有每一幅畫。 他一直暗處,也沒錯過她和陌生男人之間的互動。 是陌生男人先把便利貼貼在路燈上,再給秦太太發的信息。兩人明明隔得遠,還裝作不認識,可分明就是互相認識,而且交情不錯,才有閑心玩這種幼稚游戲。 他目不轉睛地看她。 她并沒有察覺,而是盯著他手里的便利貼,冷不防的從他手里奪了過來。因為掉到了地上,染了灰塵,她抖了抖,又拍了拍,之后才輕輕地放進口袋里,整得跟那幾張便利貼跟價值連城的珍寶似的。 秦明遠的內心更加不適。 不過是區區幾張破紙而已,字寫得丑,簡筆畫也只是幼兒園水平,撒把米雞都比他畫得好看。 他送她的生日禮物,價值幾百萬的粉紅鉆戒,她也只是打開看了眼就再也沒有碰過,收拾家當時也沒帶走它,就一直在餐桌上放著,仿佛那不過是不值一提的垃圾。 “不打擾你了,我走了。” 蘇棉和秦明遠告別,三步當兩步地越過他。 秦明遠知道她住在二棟,就是目前兩人所在的地方,可是她卻直接繞過了這棟樓,在小區里繞了一圈。 秦明遠找了個地方藏了起來。 這會兒,他才見到蘇棉再次出現在視線里,她左望右望,半晌才松了口氣,疾步邁進二棟。 秦明遠在黑暗中觀察許久。 蘇棉對他的嫌棄幾乎要溢出她的身體之外。 ……不就是怕被他知道她住在哪兒嗎? ……他是洪水猛獸還是什么? 這種被防范的心情,差點兒讓秦明遠覺得自己成了通緝犯。 明明前幾天兩個人還睡在同一張床上,他從背后摟著她,兩人的姿勢無比親密。 秦明遠氣得臉色發青。 第76章 秦明遠又約了陳紹元出來。 陳紹元如今見到秦明遠就有點頭疼,知道肯定沒好事兒,往周圍一望,正巧服務生開了門,端了一盤子的酒進來,各式各樣的洋酒,應有盡有。 陳紹元內心咯噔了下。 那一日醉酒的秦明遠他可沒忘記,拉著絮絮叨叨地說了他的太太許久,最后醉得不省人事。 ……這才過幾天,又來? 陳紹元正要開口說話,秦明遠就淡淡地說道:“上次你陪我喝酒,我都沒好好謝謝你,今天你盡管喝,我埋單。” 眾所周知,陳紹元是個無酒不歡的人。 陳紹元拍著他的肩說:“好兄弟,今晚我們不醉不歸。” 陳紹元瞄了眼托盤的酒,拿了瓶紅酒出來,又吩咐服務生拿張酒單進來。 偌大的包廂里只有兩個人,略顯空曠,陳紹元正想著要不要叫多幾個兄弟來嗨一嗨,秦明遠忽然說道:“我和我的太太離婚了。” 陳紹元倒酒的手一頓。 “我原本打算再等兩個月再找她復婚,她受夠現在的苦日子自然就會回來了。” “她在月茗公館買了套房,才八十平,五百萬的價格。” “我送她的珠寶隨便拿一個出來都不止這個價。” “我們家里的衣帽間加臥室都不止八十平。” “有個詞叫蝸居,她這和蝸居有什么區別?也沒請家政阿姨,也沒有私人廚師,也沒有司機,頓頓吃的都是外賣。” “外賣多不干凈啊,用的食材都不是最新鮮最優質的,她怎么下得了口。” 秦明遠實在找不到可以傾訴的對象了。 季小彥也被pass掉了。 原因無他,他這個當老板的需要形象。 服務生進門送酒單。 出去時,服務生帶上了門。 陳紹元放下紅酒,拿起了酒單,剛掃了眼,又聽身邊的好友說道:“我真沒想到我和她離婚不到兩天,她就認識了新的男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吃外賣。” “還在路燈上玩幼稚的游戲。” “看著就不像正經的男人。” “估計還窮。” “也不關心她,居然放任她吃外賣。” “大半夜戴著墨鏡口罩帽子,鬼鬼祟祟,內心有鬼。” 陳紹元一聽,喝酒的心思也歇了,看著秦明遠絮絮叨叨的模樣,仿佛并沒有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思考了半天,陳紹元覺得還是得拯救下自己的兄弟,輕咳一聲,說道:“我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講,我要說了,你別不高興。” “說吧。” 包廂里有彩燈。 陳紹元調了下,變成了綠色。 陳紹元這才說:“你照照鏡子,看看你現在的頭發是什么顏色?” 包廂的墻上有鏡子。 秦明遠抬眼一看,立即就就看到冒著綠光的腦袋。 他立馬反應過來,搖頭,說:“不,不可能。” 陳紹元說:“你想想,根據你剛剛說的,你的前妻和陌生男人明顯關系很好,離婚的時間不到兩天就登堂入室?兄弟,你覺得可能嗎?不是早就暗度陳倉,你信嗎?” 陳紹元分析說道:“你想想,你之前要拍戲,大部分時間沒能回紫東華府,只有你前妻一個人待在家里。你的前妻有充分的時間認識新的男人,并且和新的男人攪到一塊。” 陳紹元越分析越覺得有道理,看自家兄弟的目光充滿了同情。 “所以她才迫不及待地和你離婚,她一定是深愛那個男人,為了可以光明正大地和他雙宿雙棲,寧愿凈身出戶。不然沒辦法解釋才離婚不到幾天,她就有了新歡。畢竟你們倆都是公眾人物,多少粉絲盯著你們,她不管和誰好,都有很大的風險被曝光,繼而被千夫所指,肯定也不止我一個會這么猜測你頭頂有綠光,到時候她會被打上小三的標簽,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你也知道你作為頂級流量,粉絲的力量有多可怕吧。之前她被捧得多高,現在就摔得有多慘。” 陳紹元說:“兄弟,你忍忍,你不用收拾她,她會受到報應的。” 陳紹元滔滔不絕地說了許多。 秦明遠一言不發。 陳紹元瞧他這副表情,內心也是理解的。 沒有哪個男人能接受自己被戴綠帽。 他終于有了空閑倒酒,斟滿一杯紅酒,遞給了秦明遠。 “今晚我們喝個痛快,忘掉過去的事情,忘掉過去的心情,忘掉過去的人,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沒什么好想念的。” 秦明遠接過了紅酒。 他沒喝,重新放回桌面。 他看著陳紹元,板起了一張臉,說道:“道歉。” 陳紹元愣住了。 ……道歉什么? 秦明遠又強調說道:“你道歉,給我太太道歉,我不允許任何人詆毀她。” 陳紹元想說:可他猜得沒錯啊,誰會離婚不到兩天就和一個男人關系這么好?不是早就暗度陳倉誰信? 秦明遠又說:“我太太是個潔身自好的人,她還是我太太的時候就非常注重我們倆和秦家的名聲。同時她也是個相當優秀的女人,會有無數男人被她獨特的魅力吸引,也會有無數的男人對她一見鐘情。她和我已經離婚了,離婚的那一瞬間她恢復了單身,她有資格找所有單身的男人。她這不叫水性楊花,這樣惡意的成語和她搭不上邊,就算她不是我的太太了,你也不可以詆毀她,污蔑她,你這樣的行為讓我非常不爽。” 陳紹元懵了。 秦明遠又強調:“給我太太道歉。” 陳紹元聽著來氣。 ……這什么和什么啊?找他出來喝酒,難道不是來吐槽前妻的嗎?還左一口我太太右一口我太太。 他心底有氣。 “秦明遠,你瘋了不成?喊我出來耍著玩?” 秦明遠固執地問:“你單從我的話里就判定我太太出軌,你有證據嗎?你有確鑿的證據嗎?沒有的話,你怎么敢用水性楊花四個字來形容我的太太?她從來都不是水性楊花的女人。” 大抵是他眼里的偏執嚇著了陳紹元。 陳紹元覺得他此時此刻就像是一個瘋子,沒有喝醉也醉了的瘋子。 他說:“好,我道歉,我不該說你前妻是水性楊花的女人,我收回這句話。” 秦明遠說:“夸她。” 陳紹元沉默了下,問:“在我來之前,你有喝酒嗎?” “沒有。” 陳紹元看著他。 這會兒是真同情秦明遠了。 他現在就像一個被拋棄的可憐蛋。 蘇棉實在沒想到會在月茗公館里碰見自己的前夫。 她這幾天過上了沒有秦太太頭銜的日子,內心和身體都是無比的舒適和自在,有時候隱隱有種在做夢的不真實感。 直到今天碰上了秦明遠,那種不真實感才徹底消失了。 她確確實實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