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jié)
“你跟誰打電話呢?” “周延深。” “哦,那你們先說。”蘇涼立刻又走了出去,知道他們是為了小視頻的事情在商議,便不再多打擾了,等他們說完了在討論吃海鮮的事情也不遲。 不過這三萬塊來的可真及時,蘇涼頹廢了一晚上的心情終于好轉(zhuǎn)了。 回到書房之后,蘇涼又繼續(xù)做喻老師傳過來的幾套月考模擬題去了。 剛做完第一道大題的十二個選擇題,明景晏就打完電話走進(jìn)來了,看到蘇涼正在認(rèn)真做題目,也就沒有出聲,在旁邊坐了下來,拿起她的課后習(xí)題作業(yè)開始檢查。 半小時后,蘇涼終于做完了一整套試題,往他手邊推了推:“我先去洗澡洗衣服,你檢查完了再來。” 明景晏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九點(diǎn)半了,的確不早了,本想跟她說說話來著,還是先忙完這些事情吧,便應(yīng)了下來。 顧岑和顧瑜在港城呆了兩天,無比焦躁,但去了兩次研究所,都被攔了下來,上班時間根本不可能見得到蘇涼兩口子,下班后倒是能堵到人,但也說不上幾句話。 而且蘇涼始終不松口,不肯說明蘇母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顧岑就覺得不對勁。 這天一大早,顧岑凌晨四點(diǎn)多就醒了,一肚子的心事,所以也睡不著了,便起床站到陽臺上,吹著清涼的微風(fēng)等待日出。 可能是早睡早起讓他腦子突然也清醒了不少,五點(diǎn)多的時候,顧岑突然眼皮跳了一下,覺得哪里不太對勁,忙不迭地就回了房間,給在b市的公司經(jīng)理打了電話,甚至放棄了看日出的機(jī)會,追問他,最近兩天b市有沒有什么異常。 經(jīng)理也很懵逼,一大早給他打電話,還以為有什么要緊事,結(jié)果是為了打聽八卦? 顧岑一再說道:“跟江家或者是江流集團(tuán)有關(guān)系的事情,真的什么都沒發(fā)生嗎?” “沒有,昨天上午我還在酒店看到江董了,好像在跟人談業(yè)務(wù),離得遠(yuǎn),我也沒顧上打招呼。” 顧岑心里仍舊不太踏實(shí):“你再去打聽打聽,不管是江流集團(tuán)新招聘了什么人,還是江家多了什么人,不管多小的事情,凡是跟江家有關(guān)的,都要告訴我!” 經(jīng)理摸不著頭腦,但也不敢反駁,立刻就應(yīng)了下來。 顧岑一整個早上都心不在焉,早飯都沒吃幾口,就匆匆要回房間去。 顧瑜不了解他的焦躁:“多少再吃一點(diǎn)吧?吃過飯我就再去聯(lián)系一次蘇涼,今天無論如何,都要得知她母親的去向,我也不想繼續(xù)等下去了。” 顧岑依然皺著眉頭,總覺得像是有什么重要的東西正在離他遠(yuǎn)去,就算是被顧瑜勸了幾句,也仍是沒有心情繼續(xù)吃下去了,便放下了筷子,嘆了一口氣,準(zhǔn)備回房間去,再讓人打聽一下b市江流集團(tuán)這兩天的新情況。 剛站起來,顧岑的手機(jī)就響了起來,沒過兩秒,臉色乍然一變,聲音也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幾個分貝,甚至帶著壓抑不住的怒氣:“什么?!” 顧瑜被嚇了一大跳,也吃不下去了,驚訝地看著他。 顧岑深吸兩口氣:“我這就買票回去。” “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顧岑咬牙切齒,卻仍是記著這是在公共場合,努力壓低了聲音,說道:“今天早上八點(diǎn),江流集團(tuán)召開股東大會。” 顧瑜也是一愣:“不可能!我來之前并沒有聽說這件事。” “所以說,我們被蘇涼那個鬼丫頭給騙了!她母親根本不是走親戚去了,而是去了b市。”顧岑一邊急匆匆往回走一邊說道,怒火已經(jīng)壓抑不住了。他萬萬沒想到,竟然會栽在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小丫頭和一個快要五十歲的并沒有什么見識的農(nóng)村婦女手里。 顧瑜也是心急如焚:“可是,她手里并沒有親子鑒定報告,就算回去了,又要如何證明證明她的身份呢?” “我也懷疑,這絕對不是一個農(nóng)村婦人的手筆,明家果然還是插手了吧?”顧岑目光陰冷,“若是真的話,我們的機(jī)會依然還存在。” 顧瑜也不是傻子,很快就明白了他話里的關(guān)鍵——明景晏的父親,那個身居高位,卻誰也巴結(jié)不上的男人。若是他敢做點(diǎn)什么,回頭就可以給他舉報了,到時候說不定蘇涼父母還得出錢出力,股份想保也保不住…… 顧岑卻來不及想這么多,只說:“我現(xiàn)在就回去b市,你先留下來,若是有什么事情,我會及時聯(lián)系你。” 顧瑜連忙點(diǎn)頭:“我知道了,我這就安排秘書去買票。” “買票?來不及了。”顧岑皺眉沉思了片刻,“我記得晚晚跟喬家幼子喬銘信關(guān)系不錯?你打電話問問,能不能借他們家的直升機(jī)。” 顧瑜愣了一下,但卻沒有反駁:“好,我這就問。” 若是平時,她是絕對不會開這個口的,太掉價了。但是牽扯到市值幾個億的股票,而且還有她的貴婦地位,她的一雙兒女的未來,顧瑜也不得不舍下這個臉面。 喬銘信已經(jīng)頹廢很久了,蘇涼訂婚的時候他都沒有出現(xiàn),不過倒是送了二十萬的份子錢過去,也算是大手筆了。 自那天之后,喬銘信就一直窩在家里打游戲。 他不出門惹事,不去跟方行舟做哪些荒唐事,一家人倒是樂見其成,這段時間也沒人苛責(zé)他,反倒是都由著他。 喬銘信過得自在極了,但也空虛極了,卻又提不起興趣來去做點(diǎn)什么,便一直這么癱著。 接到顧瑜的電話,喬銘信不說是驚訝,簡直就是十萬分的驚訝,再聽到她的要求,就更加是千萬分的驚訝了,卻也禮貌地沒有直接駁回,而是說道:“阿姨請稍等,我問問今天有沒有航線。” 掛了電話之后,喬銘信沒有去問航線的事情,反而先打給了蘇涼。 此時蘇涼正在實(shí)驗(yàn)室認(rèn)真測試樣品,手機(jī)放在了辦公室的桌子上,而此刻在辦公室的,卻是正在查詢報表的明景晏。 看到來電顯示,明景晏挑了挑眉,頗有些意外。 雖然有些心理不太平衡,也有幾分小小的介意,但畢竟都不是小孩子了,自然知道喬銘信這時候打電話來,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而且之前蘇涼是拉黑了她的,上次訂婚他松了那二十萬,才又勉為其難將他的號碼保存了,明景晏便接了起來。 聽到是明景晏的聲音,喬銘信立刻就不樂意了:“怎么是你?” “為什么不能是我?” “就算是兩口子,也不能連接個電話都這么霸道不讓人接吧?” “就不讓接,怎么了?你管得著嗎?那是我老婆,我就不想讓她接。” 喬銘信一陣窒息,就不該跟明景晏這狗比杠精多說一句話,不然,遲早得氣到腦血栓。 “我找蘇涼有正事,真的。” “蘇涼在做實(shí)驗(yàn),估計還得大半小時,若是有什么要緊事,就先跟我說吧。若是不著急,可以等蘇涼忙完了給你回過去。” 喬銘信“哦”了一聲,將顧瑜給他打電話的事情說了:“她說在港城,我就估摸著,應(yīng)當(dāng)跟你們有關(guān)系,所以特意來問問。雖然咱們關(guān)系不好,但比起來,我更討厭江晚晚他們一家。如果你們不想讓她這時候回去,我就跟她說沒有航線。” 明景晏毫不客氣地吐槽:“本來就沒有吧?最近天氣不好,好幾條航線都不能通行,你們這種私人直升機(jī),不是首先被限制的嗎?” 明景晏絲毫不給他留面子,繼續(xù)說教:“說的好像你很為我們著想似的……還想刷蘇涼的好感度呢?我告訴你,門兒都沒有!就算當(dāng)年讓我岳父摔斷腿那事兒你不是主謀,卻也是具體執(zhí)行者,蘇涼能這么快放下心結(jié)就有鬼了!不過你的好意我會記著……” 喬銘信被戳破心事,頓時惱羞成怒:“就你長了嘴,嘚吧嘚吧,煩死個人!”說著,立刻掛斷了電話。 明景晏聽著話筒傳來的盲音,“嘖”了一聲,大少爺真是玻璃心,不過也沒怎么在意,而是繼續(xù)翻報表。 將手頭的工作完成之后,才稍微回想了一下剛剛的事情。看來要回去的不是顧瑜,而是顧岑,而且,肯定是他們已經(jīng)知道今天的股東大會了。 不過,就算現(xiàn)在能坐上直升機(jī),等到了b市市中心,也差不多十一點(diǎn)鐘了。股東大會就算還在進(jìn)行中,也不可能讓他進(jìn)去。 明景晏想了想,保險起見,決定還是給大舅子發(fā)個短信,告知一聲。 那邊很快回了兩個字:“了解。” 明景晏就放心地繼續(xù)忙自己的工作去了,也并未特意將這件事情告知蘇涼。 但是中午下班的時候,兩個人覺著好不容易工作不忙,就干脆去外面吃個午飯,也提前預(yù)定好了位置。但是剛走出研究所門口,就先看到了顧瑜。 蘇涼忍不住嘆氣:“今天不是股東大會嗎?她怎么還沒回去?” 明景晏看她一眼:“他們來了倆人。” 蘇涼:“我知道啊,但是留下來也沒用了呀,我爸媽健在,股份的事情絕對輪不到我做主,為什么不一起回去呢?” 明景晏抱著她的腰,將腦袋擱在她的肩膀上:“你是獨(dú)生女嘛,說不定mama直接就將股份轉(zhuǎn)給你了。” 這個可能性的確很大,蘇涼不可否認(rèn)。畢竟父母沒有經(jīng)歷過這些事情,覺得這些錢留在他們手里不安全,倒不如直接給了女兒。 蘇涼又說:“那咱們吃食堂去?” “遇事逃避,你還是小學(xué)生嗎?” 蘇涼瞪他:“那也得分什么事是吧?這要是來給我送錢,我肯定好好接待了,甚至下午還能請個假,陪吃陪喝陪玩。” 明景晏:“???你想都別想!我跟張主任那邊說過了,以后咱們倆假期一致,我不休息你也別想!” “你狗不狗?”蘇涼拍他一巴掌。 顧瑜已經(jīng)看到兩人了,雖然門衛(wèi)不讓進(jìn),卻也一直堅持站在電動門外,見到人了就開始揮手喊蘇涼的名字。 “咋辦?去蹭頓飯?讓她給買單?” 明景晏倒是無所謂:“行啊,反正扣掉吃飯時間,頂多也就一個小時聽她嗶嗶。” 蘇涼點(diǎn)了點(diǎn)頭,直接走了過去。 顧瑜臉色僵硬,勉強(qiáng)擠出來一個笑容,心里的憤怒也早就在焦急的等待中消彌了,看到兩人,只剩下一肚子的問題,以及蘇涼對于這些股份,到底知道多少。 “江太太要請我們吃飯嗎?” 顧瑜點(diǎn)了點(diǎn)頭,深吸一口氣,也沒著急提問,只說:“兩位想吃什么?” 明景晏說道:“不遠(yuǎn)處有個海鮮自助,我跟蘇涼想過去吃。” 顧瑜十分猶豫:“自助人很多吧?有包間嗎?” “沒有,都是隔間,我們定了位子。”明景晏又說,“如果江太太不方便那就算了,現(xiàn)在重新預(yù)定也已經(jīng)來不及了。” 顧瑜臉色扭曲,這特么怪誰?她定了兩次酒店,都被拒絕了。蘇涼這個沒有公主命卻渾身公主病的煩人精,定烤rou她就要非吃海鮮,定海鮮她非要吃火鍋,顧瑜簡直懷疑她就是故意的!但也沒有辦法,畢竟有求于人,而且蘇涼天天在研究所待著,兩人焦孟不離,顧瑜想單獨(dú)找她說幾句話都沒有機(jī)會。 “好,那就去吧,我就只問幾個簡單的小問題。” 兩人也沒說什么,一路手牽手,說說笑笑地進(jìn)了自助餐廳。 顧瑜跟在后頭,覺得狼狽極了,捏在挎包上的手背,都浮現(xiàn)出幾根清晰的青筋。等搞定股份的事情之后,她一定要讓這個小丫頭嘗嘗,什么叫做人間疾苦…… 明景晏跟她咬耳朵:“我覺得她想偷偷打你……” “那叫‘用眼神殺死你’,懂不懂啊?”蘇涼白他一眼,“畢竟打不到我,只能意yin一下了。” 兩人說話聲音很低,但并不妨礙顧瑜仍是聽到了好幾句,臉色極為難看。 但就是這樣,她也沒有甩臉色走人,倒是讓明景晏有點(diǎn)意外。 兩人提前預(yù)定的位子,在靠窗的位置,靠近一樓里側(cè),方便兩個人取用食物,而且不會有來來往往的客人,便利又寬敞。 看到是這個位置之后,顧瑜也松了一口氣。起碼,是能夠說上話了,也不用太顧忌什么,旁邊的人不會從這經(jīng)過,也就不存在被偷聽的可能性。 而且,一樓大廳總共五六十個四人坐的隔間,也不會有人會特意關(guān)注這邊。除了,兩個人長相實(shí)在太出色,總是時不時有人偷偷打量,但也僅限于,兩個人去取食物的時候。 明景晏不一會兒就端回來三盤蝦,熟練地剝了蝦殼,然后將rou推到蘇涼跟前:“先吃著,我一會兒再去取。” 蘇涼便把烤蛤蜊給他吃:“我還是不喜歡這個,感覺有股怪味兒似的。” “那就不要吃了,我還蠻喜歡的。”說著,將蝦rou塞到蘇涼嘴里,明景晏自己也吃了一個大蛤蜊。 蘇涼便對著他笑了起來,眉眼彎彎,可愛又純真。 顧瑜一口都沒吃,自己去接了一杯咖啡,發(fā)現(xiàn)根本不是現(xiàn)磨,而是速溶粉泡的之后,又皺著眉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