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抬眼看過去,明景晏果然正賊兮兮地看著她笑。 蘇涼惱羞成怒,掐了他一把:“笑屁!” 明景晏仍是樂不可支,笑了將近一分鐘才停下來,然后說道:“我聯(lián)系了前戶主,讓他們把家具都挪走,咱們直接全換新的,明天家裝商場的人來送貨,家里有人就行。” 蘇涼:“有必要嗎?” “沒,但是前戶主在我媽派來幫咱們辦理手續(xù)的林特助跟他商議好價錢之后,突然提出,讓我們多加五千塊錢,把全套家具贈與我們,林特助沒同意。” 蘇涼也直皺眉:“這也太忽悠人了吧?兩張床一張沙發(fā)還有個冰箱,五千塊?二手市場加起來也不到三千塊!而且那沙發(fā)破的,要不是那是戶主的,我早扔了!” 沙發(fā)是真的破,皮革的,估計全新一套也就兩三千,用了這么多年,早就蹭掉了最初的那一層漆皮,露出來里面的無紡布了。 蘇涼一家住進去之后,蘇母自己買布縫制了一個雙面絨的沙發(fā)套,從頭到腳包了個嚴嚴實實,這才看上去稍微像樣了些。 就更別說廚房里那些東西了。 老房子,很多地方都不夠好,這些在租房的時候蘇涼都考慮到了,蘇父蘇母也不是挑剔的人。而且那時候他們剛進城,很多東西都是第一次用,覺得新鮮,也沒任何挑剔,甚至還自己動手將廚房的水龍頭和洗菜盤都修理了一遍,抽油煙機也認真清理了。 所以哪怕破了點舊了點,一家人也住的其樂融融。 但,買了你家的房子,家具不送,這沒問題,要五千塊買下來,這就惡心了…… “估計就是覺得咱爸媽脾氣好,才故意這么說的。”明景晏又道,“所以林特助直接拒絕了,讓他們今天來帶走自己的家具,不然就直接給賣二手市場了。” “家具你買的?”蘇涼問道。 “要不然呢?林特助幫買這個,不合適吧?雖然他是我媽的特助,每個月好幾萬的薪資,但人家要做的事情也很多的,又雜,虧他一項一項都能處理得井井有條。人才啊~” 明景晏正感嘆著,蘇涼就抓著他的手晃了晃,雙眼亮晶晶地問道:“特助?就是那種總裁特助嗎?mama她是個霸總嗎?” 明景晏捏了捏她的臉頰:“……你是不是對霸總情有獨鐘啊?別想了,這輩子你也嫁不成霸總了,只能嫁給我。” 蘇涼翻個白眼:“嘁。” “唉,對了,這到底什么啊?做什么用的?”蘇涼又從包里將那張很有質(zhì)感的黑色硬卡拿了出來,翻來覆去地看。 然而這卡真的太樸素了,連個標記都沒有,就只是正反面顏色和圖案不太一樣。 “一張卡。” 蘇涼一腳踹了過去:“滾蛋,要你說!” 明景晏可委屈了:“不是你要問的嗎?我先回答了第一個問題,不行啊?” 蘇涼看著他,“呵”了一聲:“限你在一分鐘之內(nèi)回答第二個問題。” 明景晏嘆了一口氣:“唉,好嚴格啊,果然談戀愛的時候男方?jīng)]人權(quán)。——這張芯片卡,是一個論壇的通行證,上面收錄著許多國寶級教授的授課,以及國內(nèi)各大圖書館的圖書資料檢索,你要是想查材料方面的內(nèi)容,這個論壇比任何地方都更便捷快速。” “這是我爸他們單位自主開發(fā)的小破站,運營維護都是幾個老干部在處理,所以需要實名認證的ic卡才能登陸,要不然流量一大就崩了,你懂吧?政府內(nèi)部網(wǎng)站嘛……之前我也有一張來著,不過后來我工作了,就給收回去了,真是太小氣了!” 蘇涼美滋滋:“你求求我,我就給你用啊。” 明景晏:“那還是算了,我求求親我兩下行不行?” 蘇涼:“滾蛋!” 當天晚上回家的時候,蘇父蘇母又跟她說起來:“小景家里,是不是很有錢啊?” 蘇涼點了點頭,含糊其辭:“大概是吧?明景晏跟我說過,他mama十分有錢,但是很少說他爸爸,好像是小時候經(jīng)常挨揍,對他爸爸就不太親近。” 蘇父蘇母:“……”看來小時候女婿也是個調(diào)皮搗蛋的孩子呢。 “那他有沒有說過,他父母都是什么職業(yè)?也是教授嗎?” 喻女士看上去還真不像個國家單位的工作人員,倒像是個女明星,漂亮,身材好,氣場強大。到了這個年紀了還有一張少女似的臉,這要不是有錢人家,哪能保養(yǎng)得這么好? “他外公是我們學(xué)校的老師,外婆好像是個高中老師,不過已經(jīng)去世很多年了,就很少再提起來了。明景晏他mama呢,是自己開的美容院,幾乎每個城市都有店面的那種,港城也有,還給了我一張卡呢。” 蘇涼從包里翻出來那張美容院的高級vip卡,給蘇母看:“可以護膚,也可以保養(yǎng)身體。等下次mama休息我也休息的時候,咱們一起去做做背,可舒服了。” 蘇母點了點頭,卻仍是覺得不踏實,又問:“那,咱們家的情況,小景都知道嗎?” 蘇涼總算是明白母親的意思了,這是還在為今天五千塊錢的見面禮耿耿于懷呢。 “媽,您這是在跟誰較勁呢?公公婆婆給的禮物值錢,您和爸爸給的紅包也不磕磣啊,明景晏他還挺高興的呢。” 蘇父也說:“我也尋思著,五千塊是不是太少了?要不,再給一萬?” 蘇涼哭笑不得:“爸,這事兒已經(jīng)過去了,您就別再念念不忘了。而且,婆婆給的這兩個吊墜,比這套房子要值錢得多,您覺得給多少合適啊?” 蘇父蘇母嚇了一大跳:“那么值錢?” “翡翠的嘛,而且還是純種翡翠。”蘇涼耐心解釋了一下,又說,“不過玉石的價格,本來就是商人炒起來的,這會兒是值錢貨,說不定過上個幾十年,就又不值錢了,誰也說不好。” 而且,在喻女士眼里,這可能就是個能帶的出去,還勉強算是有面子的飾品吧?畢竟喻女士又不熱愛賭石,她只是單純喜歡好看的東西而已。 不過蘇涼很懷疑,價格也是決定喻女士審美的要素之一。要是這個墜子不是幾百萬而是幾百塊的話,喻女士連個余光都不會施舍給它。 蘇母又問起來這幾次蘇涼從喻女士那里收到的其他禮物的價格,甚至包括她身上的小外套:“這衣服,是不是也好百塊上千塊?” “兩千多,純羊絨的。其實性價比不高,容易起球,還愛起靜電,要不然我上班都不敢穿它?也就圖個好看了,品牌就值一千塊了。” 可不是嘛。以前蘇涼小的時候,家里也養(yǎng)過幾頭羊,學(xué)人薅羊毛織成毛線,想給閨女做個襖子,冬天穿暖和一些,但是那靜電滋遛滋遛的,嚇得閨女根本不敢穿,頭發(fā)都不敢碰一下,后來就歇了這心思,老老實實給做棉花的了。 沒想到大城市的人,卻依然還是愛穿。 說到最后,蘇母已經(jīng)麻木了,反正就是,自己家這點家底,跟人家完全沒得比,也就別在金錢上面嘰嘰歪歪了,有多少給多少就是了。 為了讓蘇父蘇母安心,蘇涼今天下午的時候,也跟明景晏商量了一下,決定將那一大筆過了公證的分手費,一點一點透露給父母,便說道:“去年我剛來研究所的時候正趕上所里有個項目組籌錢集資,說是等賣了專利分紅,我就找同學(xué)籌了幾萬塊,前兩個月分紅下來了,翻了好幾倍呢。” 蘇父立刻興奮地問道:“真的嗎?那要是再有這樣的項目,你來家說一聲,我跟你媽也攢了些錢,雖然不多,也就七萬多塊,你看看能不能捎帶上。” 蘇涼有些驚訝:“啊?咱家有這么多錢?” 不怪蘇涼不相信,在老家的時候,每年賣了棉花,父母都是第一時間將一年的學(xué)費和生活費打給她,省的被奶奶吸血,就沒了。但那時候,一年最多也就3萬多塊。 蘇母笑了起來:“剛來的時候,我跟你爸加起來一個月也有八千多塊的工資,房租一千八,吃喝水電費和物業(yè)費加起來一個月一千塊都不到,你又不經(jīng)常在家吃,其他也沒什么支出了,每個月能攢下五千塊,一年就攢了六萬。今年開始,工資又高了,加起來差不多一萬了,房租押金退了五千四,下個月開始又不用交房租了,一年還能多攢將近三萬呢。” 蘇涼算下來,她爸媽這根本就是沒舍得花,平時都隨便應(yīng)付著過日子啊。不到一千塊的生活費,在港城,能吃到什么啊?就算她一個月能從食堂補貼個三百來塊的蔬菜和rou,這也未免太節(jié)儉了。 “爸,媽,我都快要結(jié)婚了,明景晏的工資高的很,您就不用省錢了,該買啥就買啥,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千萬別省著了。不然哪天被我奶知道了,還不得一口氣都給薅走了。” 蘇母說道:“這哪能呢?你忘了大學(xué)時候你單獨辦過一張卡給我們用,用的你的名字,我都存在那張卡里了,他們不知道的。” 蘇涼:“……” 她母親終于長心眼兒了,可喜可賀。 蘇父還不忘叮囑道:“你們項目組籌錢的時候千萬別忘了啊,要不然我們放在銀行也就一天幾毛錢的利息。” 在蘇父眼里,國家單位就是最可靠的。 蘇涼滿口答應(yīng):“正好近期有個投資呢,等周一我們主任上班了我問問去。” 反正她是要投入幾千萬進去的,到時候就按照翻倍的倍數(shù)再給回來就是了。 晚上睡覺之前,蘇涼趴在床上,跟明景晏打電話說了幾句話,掛斷之后,又看到大學(xué)舍友微信群里陳敏敏在@她,便點了進去。 “蘇涼,你哪天回來報道啊?大佬請我吃飯!我在專利報告書上看到你的名字了!” 陳敏敏一嚎,其余兩人也立刻都冒了出來:“真的嗎?什么專利?新合成材料嗎?” “蘇涼,快給我們講講你是怎么合成新材料的!” 蘇涼:“……” 陳敏敏繼續(xù)嚶嚶嚶:“是我?guī)熜职l(fā)現(xiàn)的,然后一直追問我,蘇涼是不是咱們b大那個校花蘇涼,就連導(dǎo)師都知道了,天天催著我向你學(xué)習(xí),可是,運氣這東西,是能學(xué)來的嗎?” 蘇涼:“……我感覺你是在看不起我……” “運氣也是實力啊,這就相當于買彩票中了一千萬吧?” “所以,蘇涼,我跟你結(jié)個婚,分我五百萬行不行?” 陳敏敏不要臉的一句話剛說出口,曾倩就立刻制止了她:“做什么春秋白日夢?醒醒,咱們國家同性結(jié)婚還沒有被允許!” 陳敏敏:“哦,那蘇涼你包養(yǎng)我吧,太難了,我不想努力了。” 蘇涼:“已婚,不約。” 說著,將右手無名指的戒指拍了一張照片,發(fā)在了群里。 頓時一連串的“????!!!!”鋪面而來,瞬間將她淹沒,不知所措。 “蘇涼你居然背著我偷偷結(jié)婚了?!” “說好的姐妹情呢?” “狗男人是誰?老實交代!” “說好的無心戀愛,只想為材料事業(yè)奮斗終生呢?” “而且你居然沒有邀請我們參加婚禮,也沒有邀請我們當伴娘!” “虛偽的塑料姐妹情!” 蘇涼:“……” 不管怎么說,先等著小姐妹們罵完了,蘇涼才慢悠悠地開口:“還沒有結(jié)婚,就是他向我求婚了,今天剛見完家長,打算六月二十號訂婚,明年再考慮結(jié)婚。” 蘇涼一說完,群里又是一串一串地“臥槽”。 “蘇涼你是不是故意的!那時候還沒有放暑假!” “哦對,差點忘記這個事情了,正好期末考試呢。”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們的份子錢?” 蘇涼:“沒有沒有,一百塊我也很稀罕。我特意查過了,那一天是周日,大家不會在考場上的。” “那你為什么不能提前或是延后一些?” “延后是不可能的了,他們家著急。提前呢,明教授他的工作時間不允許,我們看來看去,也只有這個日子合適了。不過我會提前半個月過去,去學(xué)校辦理一些手續(xù)。” “臥槽臥槽,真的是明教授啊?” “蘇涼娶了我男神!” “……” “婚紗照有沒有?快給我看看。” 蘇涼:“訂婚而已,拍什么婚紗照啊?你看明景晏同志像是那么浪漫的人嗎?” 陳敏敏回想往事,也覺得有點為難阿基米德的杠桿了,便又說道:“那你們倆的自拍呢?總有的吧?來幾張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