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在跟蘇涼吵架之后,范之林便獨自去了歐洲,這一年多的時間,都沒有回來過一次。 多次夢醒,輾轉(zhuǎn)反復(fù)都是蘇涼的臉。不可否認(rèn),她長得跟晚晚像極了,但他又不是臉盲,夢里的人究竟是誰,他不至于分不清楚。 而且,也只有蘇涼,才會在他面前笑得那么肆意,絲毫不顧及形象,也只有蘇涼,會拉著他在沒課的時候去電影院包場,會主動去買兩個人的飲料和爆米花…… 當(dāng)然,夢到蘇涼,并不是代表他喜歡蘇涼,而是,每次從夢境中醒來,蘇涼的臉以及戀愛時候那些回憶在他腦子里反復(fù)橫跳的時候,范之林對江晚晚的感情就會變得更加理智。 以前的時候,在江晚晚還沒有失蹤之前,他并沒有覺得幾個人之間的感情糾葛有什么不對。江晚晚漂亮可愛,與他家世相當(dāng),若是以后要結(jié)婚,她也是最好的人選。而優(yōu)秀的女孩子,被很多人追求喜歡,那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但是,這絕對不包括,他們四個男人要一直與江晚晚保持這種不正當(dāng)?shù)募m纏曖昧的戀愛關(guān)系。夢中,范之林看到,在江晚晚失蹤之前,穆蔚曦就已經(jīng)與喬銘信達(dá)成了這方面的協(xié)議,至于方行舟,那時候不過還是個小屁孩兒,他們根本沒有把他放在眼里。 而自己,那時候他好像也在忙什么來著,并沒有趕上那次協(xié)議。 范之林現(xiàn)在倒是忍不住松了一口氣,還好沒他什么事兒,要不然—— 又等了兩分鐘,范之林仍是神神在在地坐在那里,耷拉著眼角,一副即將出塵的小模樣兒。 蘇涼煩躁起來:“沒事我就走了?!闭f著,就要站起身走人。 “我,夢到你了?!狈吨致掏痰亻_口。 蘇涼:“????” 難不成這只大豬蹄子想要打感情牌? 蘇涼立刻警惕起來,嘲諷道:“就別裝了吧?范大少爺,誰還不知道您跟江晚晚小姐的那點破事兒???” 范之林抬了抬眼皮:“跟她沒關(guān)系。我很確定,我夢到的人,就是你?!?/br> 蘇涼“嘁”了一聲,撇撇嘴,又翻了個白眼:“說的好像你跟我多熟似的?!?/br> 范之林默了片刻,說道:“起碼,江晚晚喝酸奶的時候,不會舔酸奶蓋兒?!?/br> 正從包里拿出一小盒酸奶,掀開來舔著酸奶蓋兒的蘇涼:“????” 默默將酸奶蓋子舔干凈,蘇涼淡定地喝完酸奶,又打開了包,從里面拿出來一根五十厘米長的棍子,敲在了桌子上:“想打架?” 這是今天晚上剛從實驗室?guī)Щ貋淼臉悠罚翘K涼畢業(yè)論文里的一個小節(jié)點——硅晶體材料的韌性和抗性,所用的材料,總共三根來著,有兩根已經(jīng)被線切割成實驗所需樣品了,只剩下這一根了。 范之林看著那根棍子,連忙搖頭,否認(rèn)三連:“我不是我沒有我不想?!?/br> ——他真的很迷惑,蘇涼的包里,每天都在裝些什么東西。 蘇涼不耐煩了:“有話快說,我很忙。” “這個,你拿著?!?/br> 范之林再次慢吞吞地開口,將一張卡推了過來。他知道蘇涼很窮,如今江晚晚回來了,想必穆蔚曦不會再繼續(xù)放任她留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若是蘇涼離開b市,想必需要一些錢。別的他暫時幫不上,給些錢,讓她無論去哪都能過得自在肆意,不為生活奔波,還是輕松的。反正,他最不缺的,就是錢。 蘇涼瞇起眼:“什么意思?封口費(fèi)?” 在范之林還是眼前這個淡然出塵的貴公子的時候,蘇涼很愿意給他留兩分顏面,假裝不知道他今天來這里的意圖。 范之林微微一愣,他與世無爭不代表他什么都不懂,相反這個人聰明的很,立刻就明白了蘇涼話里頭的意思,忍不住一陣憤怒。 他很少跟人生氣,但此刻,卻是覺得荒唐極了! 蘇涼見他不說話,以為是默認(rèn)了,便收了下來,畢竟這樣才能讓他們安心嘛。 “我知道了,不用擔(dān)心,我很快就離開b市了。以后不會主動出現(xiàn)在你或是江晚晚的面前,也不會再跟范少爺有任何關(guān)系?!?/br> 范之林微微一愣,隨即又立刻回過神來:“你要去哪里?” “大概是港城吧?!碧K涼也并沒有隱瞞,若是他們要追查,也很輕易就能找到她的落腳點,隱瞞這些,毫無意義。 范之林又說:“你稍等?!彪S即,撥了一個號碼,“我在港城有房產(chǎn)是吧?將資料都帶過來,我在臨江大酒店。” 蘇涼忙不迭拒絕:“房子,就免了吧?” 一想到房子,她就想到原文里面,自己被他們安排的那個“丈夫”監(jiān)視禁錮的劇情,心里頓時抗拒起來。 范之林不容她拒絕:“人生地不熟,就算你手上有些錢,買房子也不一定順利,你從我這挑兩套合適的,我讓律師去給你過戶,反正我也用不上?!?/br> 蘇涼羨慕嫉妒恨,萬惡的資本家! 不過,蘇涼到底也沒好意思提出折現(xiàn),躊躇片刻,也決定不再矯情,先拿到手再說。想想這些大豬蹄子們曾經(jīng)對她和她的家人做過的那些事,這點錢就能彌補(bǔ)了嗎? 呵呵。蘇涼一想到這些,心里的火氣就蹭蹭往上竄。房子可以拿,但她可以不住進(jìn)去啊,租出去或者賣掉,不都很好嗎? 這次她有固定的工作,大不了她住在研究所的宿舍,在附近給父母租個房子住,就不信他們還能控制她。 蘇涼挑了距離研究所最近的一棟,是個學(xué)區(qū)房,就在港城升學(xué)率最高的高中后面,一百八的大平層。 耶,900多萬又到手了!若是大膽留幾年,說不定還能賺更多。 “再挑一個,你想把你父母也接過來一起住吧?” 蘇涼頓時警惕起來:“你什么意思?” 差點忘了他的好朋友們?yōu)榱苏瓶靥K涼,做的那些事情了。看這樣子,蘇涼大概已經(jīng)知道其中一部分了吧? 范之林也不知道她究竟知道了哪些,是不是認(rèn)定自己也有份兒,卻是有口難辨。雖然他沒參與,但其中很大一部分,他都是知道的,便決定保持沉默,不再多話。 蘇涼馬馬虎虎又隨意選了一套,然后迫不及待就走了。 律師看著他:“少爺。” 范之林垂著眉眼,看了看兩套房子的地址,說道:“先把第一套過戶給她,應(yīng)該是要著急住的,距離材料研究所很近,我猜著她應(yīng)該工作簽到那邊了,或者想去那里工作。第二套再緩緩,我記得,這個小區(qū)不太好?” 律師立刻回道:“是出過一個事兒,物業(yè)不負(fù)責(zé)任,小區(qū)消防設(shè)備過期了沒有及時更換,導(dǎo)致有戶人家起火后,沒能及時滅火,燒傷了家里的孩子,一直在打官司?!?/br> 范之林沒有作聲,將幾套房子的地址和戶型都看了一遍,還是拿不定主意。這幾年港城發(fā)展很快,許多地方已經(jīng)跟他記憶中不一樣了,便決定過兩天親自過去看看再說。 蘇涼回了大堂去找舍友,然后興高采烈地去吃自助餐。 陳敏敏去買自助卡,卻被告知:“有位先生已經(jīng)結(jié)賬了,四位小姐里面請?!?/br> 陳敏敏驚訝了一下,又問:“您能給退了,我們自己結(jié)嗎?” 服務(wù)員歉意地笑了笑:“很抱歉,已經(jīng)開具發(fā)票,不能退了。” “那我們不用總行吧?” “這個,恐怕也不行。”服務(wù)員依舊笑得甜美,“那位先生指明是為四位小姐買單的?!?/br> 陳敏敏氣呼呼地去跟室友匯合了,抱怨道:“什么人啊?難道我們看上去就窮的連一頓300塊的自助都吃不起嗎?” 蘇涼已經(jīng)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便道:“別氣別氣,他敢請咱們還不敢吃怎么的啦?走走走,去吃飯,管他誰付錢呢?!?/br> 曾倩也連忙點頭:“就是,一點小事而已,不值當(dāng)在意?!?/br> 四個小姑娘說說笑笑進(jìn)了自助餐廳,范之林也從包間走了出來,看了一眼剛剛走進(jìn)去的蘇涼,轉(zhuǎn)身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蘇涼帶著巨款,跟著喻老師,迫不及待地搭上了去港城的高鐵。 路上,蘇涼打開手機(jī),看著自己銀行卡里的數(shù)字,忍不住嘿嘿笑出了聲。 發(fā)財了??!一個五千萬,兩個五千萬,一個兩千萬,還有一個六千萬,兩套價值不菲的房子,哈哈哈哈哈…… 養(yǎng)豬真是個發(fā)家致富的好方法啊。 喻國明轉(zhuǎn)過頭來看她:“新男朋友?聊的這么開心?” 蘇涼立刻收斂了笑意,很矜持地抿著唇:“不是,我爸媽要來,我們約定了在港城見面。我暫時不打算交男朋友了,先好好學(xué)習(xí),考上研究生再說。” 喻國明樂呵呵地笑:“那挺好,一家人住在一起,也省得總是掛念?!?/br> 蘇涼連連點頭。 “不過,有合適的人選,該談戀愛還是要談的,年輕的時候多談幾個,總能遇到好的?!?/br> 蘇涼倒是意外地誠實:“您說的也對。我是想著,等我考上研究生了,起碼就能自動過濾掉一部分差的?!?/br> 比如,江慎。 第15章 自那天吃過飯之后,江慎倒是挺積極的,時不時發(fā)個微信問個早安晚安,或者發(fā)幾個公司的福利文件給她看,蘇涼都禮貌地收下了,但也并沒有告知他,自己已經(jīng)改變主意了。 畢竟不熟,蘇涼也不喜歡到處給人講自己的私事。再加上舍友們對這個人意見很大,蘇涼就更加刻意疏遠(yuǎn)了。然而,對方仿佛毫無察覺似的。 那天在商場摔了之后,江慎也去醫(yī)院看過她兩次,大概是聽說了什么,之后更是三番五次地約她去吃飯,蘇涼均以“要畢業(yè)了,很忙”為由給拒絕了。 然而對方并沒有死心,昨晚他跟室友一起吃飯的時候,還打了好幾個電話,蘇涼煩不勝煩。要不是陳敏敏攔著,昨晚她就差點忍不住,將自己父母在老家屯田村種棉花給說出去了。 聽到她的觀點,喻國明也立刻點頭:“對??!這想法不錯!蘇涼你這心態(tài)就挺好,總想著要努力充實自己,讓自己站到更高的地方,下面的人爬不上來,你們自然也就不再是一條路上的同行者了?!?/br> 蘇涼嘿嘿笑,能夠得到喻老師的認(rèn)同,蘇涼更加像是打了雞血一般,斗志昂揚(yáng):“我一定會努力的!” 港城距離b市并不是很遠(yuǎn),高鐵大約6個小時的路程,蘇涼他們是早上10點10分的票,下午四點半的時候,剛好出站。 新項目的負(fù)責(zé)人已經(jīng)在等著他們了。確切地說,是在等著接喻國明過去指導(dǎo),蘇涼只是順帶的。不過,鑒于她是喻國明帶來的,負(fù)責(zé)人對她態(tài)度也很熱絡(luò),主動幫忙去提行李。 “謝謝老師,我自己來就行了?!碧K涼連忙拒絕,她又不是提不動,裝什么柔弱少女? 負(fù)責(zé)人抬起眼來,剛要跟她客套一下,猛地就被眼前這張臉晃了眼,愣愣地看著蘇涼,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喻國明哈哈大笑,拍著他地肩膀:“老張我沒騙你吧?這樣的小仙女兒放咱們實驗室,大家伙兒干勁兒可不得加一倍啊。” 老張回過神來,也跟著笑:“喻老只說是個漂亮小姑娘,我尋思咱們綜合辦公室的小姑娘不都挺漂亮的嘛,個個年輕活潑,二十歲的女孩子哪有丑的?我可沒想到會比明星還漂亮。” 蘇涼抿著唇笑得靦腆,也不多話。 一邊寒暄著,行李也很快都裝到了商務(wù)車上,向著研究所駛?cè)ァ?/br> 喻國明介紹道:“蘇涼,這是張?zhí)斐?,張主任,港城無機(jī)非金屬材料研究所的辦公室主任,也是咱們這個項目的主任。” 張?zhí)斐赡樏詳[手:“別別別,您老可別寒磣我。”然后又主動跟蘇涼解釋道,“我呢,在咱們這個項目里,依然是負(fù)責(zé)綜合材料和人事調(diào)節(jié),還有儀器借用什么的這些雜事,項目的主要負(fù)責(zé)人和帶頭人是明教授,明景晏,一會兒到了就見到了,他昨天已經(jīng)先過來了。” 張?zhí)斐墒莻€四十歲出頭的中年人,個子中等,身材不胖也不瘦,皮膚很白,一張娃娃臉顯得他人很年輕,如果不是笑起來的時候,眼角深刻的魚尾紋實在太彰顯年紀(jì),說是三十歲也不為過。 蘇涼笑著點頭:“張主任。” 喻國明在那頭撇了一下嘴。 兩人正聊的火熱,并沒有注意到。 蘇涼驚訝地“咦”了一聲,很興奮:“負(fù)責(zé)人是明景晏明景晏教授,真的嗎?” 張?zhí)斐蓸泛呛堑乜粗骸澳阋舱J(rèn)識明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