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節
“我可聽說你在王府愈發的橫行霸道,連祠堂都闖了。”這是方才在正廳得來的消息,他便拿來打趣。 蘇柒撇撇嘴,果然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我哪里是闖祠堂?我是……怕慕家的祖宗們不認得我,故而早去一會兒,跟祖宗們加深一下感情。”她著實佩服自己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能力,想了想又心有余悸,問道,“我若真闖了慕家祠堂,你……會不會動家法打我?” 她這問題,問得很傻很天真,偏偏還一副煞有介事小心翼翼狀,惹得慕云松滿心憐愛得不行,便寵溺地刮了刮她的小鼻子,“整個王府我最大,誰敢動你一根頭發,我便讓他這輩子不好過!” 第184回 有酒今朝醉 他知道,她曾在這王府里受了許多委屈,此番祠堂之事,若不是母親有意維護,只怕她也不得善了。每每想至此,他便覺得虧欠她許多,想要加倍地補償回來。 他這番毫無原則的霸道寵溺,讓蘇柒聽得著實受用,滿意地伏在他胸前:“真的?我如今在王爺這里,這么大面子?” 他輕笑:傻丫頭,這哪里是面子的事兒……“你如今是我娘子,莫說是惹事,即便是殺人放火,為夫也得替你兜著。” “當真?”蘇柒受寵若驚地眨眨眼,“我這就去找個火折子試試……” 她故意作勢要走,卻被老實不客氣地一把摟回來,緊緊圈在懷里。 “你不是說……”不由分說,兩片桃花瓣兒已被強勢占據,他一只手攬著她纖纖一握的腰,另一只則順著她脆嫩的脊骨一節節地順勢攀爬,那略帶薄繭的修長指節,不但能握韁繩、舞長槍,決勝千里令敵聞風喪膽,也能柔情眷眷撥動少女的芳心。 蘇柒覺得自己被他拂過的寸寸脊背,如同剛出鍋的核桃酥似的,又甜又酥軟。似乎就是一瞬間,刻意塵封多日的濃情蜜意,如同潮水般鋪天蓋地而來,將她生出幾分沒了這個男人可怎么活的嬌弱,伸手勾上他的后頸,將整個人都貼了上去。 二人親密無間的相處不過兩日,她如此主動卻是破天荒第一次,他簡直驚喜不已,愈發黏得分不開,恨不能所有俗務應酬都去他娘的,他只想跟她擁吻到天荒地老。 不知過了多久,只聽云水閣門外傳來徐凱刻意又尷尬的幾聲咳嗽,慕云松暗嘆了口氣,將糾纏的唇齒分開,見眼前的人兒臉頰紅得像個蘋果,微微喘著將一張發燙的臉埋在他胸前。 “今晚是慶功宴,要犒賞三軍將士……”慕云松戀戀不舍地吻著蘇柒的秀發,“我到前面與他們敷衍一陣便來,等我。” 蘇柒僅存的一絲清明,想說你就這么公然地夜宿云水閣,豈不是要被王府的人說閑話去,想了想卻完全說不出口,只點了點頭道:“好,我等著你。” 她難得的乖覺讓他愈發心動,又在她額上親了親,方一步三回頭地出門去。 西州平叛贏得干凈漂亮,眾將士心中酣暢,慶功宴也喝得熱鬧。眾將依次向主帥慕云松敬酒,慕云松來者不拒,酒到杯干,心思卻早已飛到別處,只盼著趕緊喝完走人。 “大哥,我敬你一杯,恭賀你凱旋歸來。” 對于自己這個五弟,慕云松已多日未見。自從二人斬妖臺下大打出手,便多少有些不對付,此次西州平叛,慕云松都刻意沒帶慕云梅去,儼然一副“我就是不想看見你”的態度。 但如今,他與蘇柒已盡釋前嫌、互許終生,這小子再怎么單相思,也沒了機會。想至此,慕云松心中便多了幾分底氣,與慕云梅碰杯道:“下元節祠堂之事,虧你出面維護,我替蘇柒謝謝你了。” 他這話說的,令慕云梅心中酸了酸,卻故做個無謂狀,“那是蘇姑娘自己光明磊落,上得祖宗庇佑,下得母親喜愛,與我無干。” 兄弟二人相對一笑,已明了了彼此的心思,仰頭共同干了一杯。 酒過三巡,慕云松推說有事,起身告辭。 慕云梅望著大哥有些虛浮,卻明顯帶著興沖沖的腳步,忽然心頭一陣苦澀,仰頭將一大碗烈酒灌了下去。 “老五!自己在這里喝什么悶酒?有心事?” 慕家老四慕云樟一手抱著酒壇子,一手攬住慕云梅的肩膀用力拍了拍,“四哥告訴你,男人的心事都在這酒里,就沒有一壇子酒解決不了的心事!如果有,那就再來一壇!” 慕云梅覺得這話很有道理: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于是笑道:“四哥說得對!來,喝酒!” 便是他對她的許諾此生作數,但有些注定不會開花結果的情愫,終究是該放下了。 慕云松不知自己前前后后究竟喝了多少杯,喝得腳步都有幾分虛浮,一路走到云水閣門口,見臥房里一片融融的燈光,忽然便覺得胸膛間充溢著一片幸福的溫暖。 守在房門口的石榴和葡萄都十分有眼色,向他請安后便趕忙退了出去,葡萄臨走還好意提點,王妃正在凈房里沐浴。 沐浴……慕云松唇角撩起一抹“正合我意”的笑容,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直至看見一面素色紗簾后,那影影綽綽、若隱若現的曼妙身影,慕云松才覺得,他是真的醉了。 腦海中一時間浮現出許多往事:在東風鎮的慧目齋,她中了迷藥投懷送抱,他抱著她去沐浴,卻因她一句“你給我洗澡罷”,一氣之下將她扔進了浴桶;也是在這間屋里,她在浴桶里打盹,被他撈起來看了個遍,甚至羨慕她發梢上落下來的一滴水…… 慕云松不禁感慨:曾經的自己,真真是太青澀、太磨嘰、太不夠爺們,若早些……只怕現在,兒子都快出生了。 想至此,他頓時生出幾分時不我待、只爭朝夕的感覺,掀簾便走了進去。 蘇柒今日,覺得自己矯情得可以。 不知從哪個話本子里看來的橋段,說男女主人公欲成好事之前,女主必然要精心沐浴一番,用花瓣牛乳將自己泡一泡,就會變得白白嫩嫩、香香滑滑,令男主欲罷不能。 那時,她還是個不經人事的少女,大半夜看這橋段看得血脈噴張、輾轉反側,頂著一張發燙的臉狠狠腹誹這女主看似純良無害,在這關鍵時刻方暴露了白蓮花的本質,實在矯情得令人發指。 如今,她卻泡在花瓣牛乳的浴桶里,一邊舒服得像只貓兒,一邊鄙視著自己:“蘇柒啊蘇柒,你何時變得這般嬌了?” “許是千佛嶺歸來之后?” 蘇柒被腦后突如其來的回答嚇了一跳,轉身便見某王爺正用一雙深潭似的眼眸,柔情萬般地望著他,一時間有種自己的小心機被人撞破的尷尬,結巴道:“你你你……你又偷看我洗澡?!” 他卻垂眸盯著她雪白的脖頸下,一片殷紅的玫瑰花瓣貼在肌膚之上,在水珠映襯下顯得愈發嬌艷,簡直媚得勾魂攝魄…… “我不是偷看你洗澡。”他勾唇一笑,伸手解自己的衣襟,“我是來一起洗。” 凈房里,淌了滿地浮著花瓣的水漬,還有被撞倒的衣裳架子,男子的茶白色中衣,女子的櫻草色肚兜皆橫七豎八交疊著散落地上,濕淋淋地沾了水,卻無人收拾。 一室暗香浮動,夜色正濃,已不知今夕是何夕。 蘇柒覺得自己就像身下這張黃梨木的大床一般,吱呀搖晃得就快要散架了,帶著哭腔去推正起勁的人:“王爺……” 卻被一口咬在耳垂上:“叫我什么?” “相公……”她都不知道這話該怎么出口,“你今日剛率軍歸來,一路車馬勞頓,應保重身體,適可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