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
凈室里的水早已經備好了,德順一早就叫人燒上了,灶眼到現在還是熱的呢。 等洗沐過后早膳也備好了,兩個人一起用了早膳。 一旁的夏冬小臉通紅,她雖有些直爽,但也聽到了昨晚上鬧出來的動靜,她當時就面紅耳赤了,后來德順讓她們退下去,她燒紅了的臉才褪下熱度。 姜嬤嬤也是很欣慰,她伺候昭昭也有三個多月了,如今見昭昭和她夫君和好,自然是替昭昭開心。 等用過早膳后,兩人去了內間,小寶還在睡著。 陸封寒看了昭昭一眼:“你看,小寶到現在還在睡著呢。” 昭昭碰了碰小寶的臉:“你真的像個小豬,整天睡睡睡。” 也是巧了,昭昭剛說完這話,小寶的睫毛一顫就醒過來了,他的臉白生生地像個包子,睜開眼不管不顧地就是哭,可憐極了。 昭昭立時就心疼了,她把小寶抱在懷里:“別哭了,娘來了,”她心道小寶這是餓了。 她準備給小寶喂奶,只是她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姜嬤嬤,我昨天誤飲下一杯果酒,應該沒事吧?” 她只喝了一杯,還是果酒,現在又過去這么多時辰了,應當沒事吧。 這廂小寶還在哭著,顯然是餓的很。 姜嬤嬤搖頭:“主子,這可不行!” “小寶才一個多月大,他的脾胃正弱著呢,您雖然就喝了一杯果酒,可小孩子也受不了啊,等再過一天就好了。” 昭昭懵了:“那怎么辦?” 她下意識地看向陸封寒,陸封寒也是沒想到小孩子這么金貴。 姜嬤嬤想了想道:“隔壁街上的陳媳婦剛生完孩子,她應當有奶水,不如抱著小寶去那兒吧,等挺過今天就好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了,昭昭點點頭,然后抱著小寶過去。 雖然外面并不冷,可昭昭還是把小寶包的嚴嚴實實,陸封寒看著昭昭:“我抱吧。” 昭昭想了想把小寶交給陸封寒了,一路往陳媳婦家去。 到了陳媳婦家,昭昭和姜嬤嬤抱著小寶進去了,陸封寒在外面等著。 他心道是該給小寶尋乳娘了,像皇室的皇子都有至少四個乳娘,一點差錯都不會出的,陸封寒叫了德順安排了人先去徐州尋奶娘。 他接下來要去徐州辦案,還是在那里提前找好乳娘好了。 等吩咐完,昭昭也抱著小寶出來了,一行人往家走。 回了家后,小寶才漸漸睡著,他的小臉上還有淚水,而且像是睡不熟似的,隔一會兒就顫一下,昭昭心疼壞了。 好不容易,小寶才睡熟,陸封寒也放下了心。 昭昭有些自責,她昨晚上稀里糊涂地就喝錯了果酒。 陸封寒捏了捏昭昭的臉:“別想了,小寶就是餓一會兒而已,等到時候給他尋兩個乳娘就好了。” 昭昭點頭,也是,尋個乳娘更好。 怕打擾到小寶,陸封寒和昭昭去了外間,兩人提起正事來。 陸封寒看著昭昭:“來之前我請命去徐州查一樁貪污案,只不過先改道來了這里,稍后咱們要去徐州,我已經讓德順去徐州找好奶娘了,到時候直接過去就好了。” 昭昭點頭,一切自然是以陸封寒的公事為主。 現在他也和昭昭和好了,陸封寒就直接問出來了。 “你之前不想回去是因為薛月,為什么?” 昭昭沒想到陸封寒會問這個,她也不能說她是因為一本書而擔憂吧,她含混道:“反正現在都過去了,也不重要了。” 只不過提起這事,昭昭想起了她有個重要的事沒說。 昭昭抬眼:“王爺,妾身當日在普寧寺被劫走的事,不是山賊所為。” 陸封寒驚道:“什么?” 昭昭將所有事情都說出來,包括綁走她的人有幾個人,以及他們想要帶回一個活的她,幕后真兇興許跟她有仇等等。 既然有這么一伙人,昭昭也知道若是不查出真相,將來怕是消停不了。 陸封寒越聽神色越濃重,之前派出去的侍衛們都以為是山賊,結果竟然是有目的來綁走昭昭的。 陸封寒擰了眉:“你放心,我這就讓程紀去查。” 陸封寒一時也想不到幕后之人是誰。 說實在的,他在朝中為官這么多年,自是樹下了不少仇敵,若是有人想要暗害他身邊的人,正好挑了昭昭下手也說不定。 再一個可能,說不定是什么后院里的人動的手。 這事要查清楚得花上一段時間,若是真的是他的仇敵做的話,那京城就不安全了,說不定有什么在暗地里等著呢。 看來此番去徐州反倒正好,等徐州的事了結后,京城那邊的真兇也查出來了,到時候昭昭回去就安全了。 聽聞陸封寒的分析,昭昭也覺得此時去徐州還挺好,至少沒有危險。 只不過也不是說走就走的,還有許多剩下的事沒辦。 譬如鎮上的兩個房子該如何處理,再就是伺候昭昭的下人,都要安置妥當,最后則是裴硯,裴硯幫了昭昭這么多,自然是要親自道別再走的。 說起裴硯,昭昭道:“哥哥現在正在忙,好久都沒過來了。” 陸封寒點了頭,他心道要不然就他和昭昭去江州和裴硯道別再走好了。 說辦就辦,陸封寒讓人把他買下的那棟院子捐出去,正好辦個學堂,也算是造福了。 還有伺候昭昭的下人,都給了豐厚的遣散費,最后則是收拾起行李。 這行李收拾起來可就耽誤時間了,最遲也要明天才能弄好出發,下人收拾行李,陸封寒和昭昭出去逛街。 今晚上是鎮上的集會,雖然完全比不了京里廟會的熱鬧,可也勝在氣氛。 街上都是人,大多是些年輕的男女,想來是趁此機會出來相約的,鎮上的人可比京里的人要大膽多了,要是有中意看對眼的,第二天就能把人領回家門。 陸封寒和昭昭并肩走在街上。 昭昭看中了一個糖人,她有些心動,吃個糖人總沒事吧。 陸封寒攔住了昭昭,在耳邊輕聲道:“這街上的東西不知道干不干凈,你也敢吃,要是吃壞了肚子怎么辦?”從前的糖人可都是他看著老板用了干凈的材料做的。 昭昭心道陸封寒果然又像從前那般看著她了。 “可是,吃一口也無妨吧?” “不行。” 陸封寒堅定地道。 賣糖人的老板看了他們倆半天了,見狀問道:“公子,夫人,你們到底買是不買?” 陸封寒拽住昭昭的衣袖往旁邊走:“不買。” 昭昭嘆了口氣,她就知道。 接下來昭昭就有些開心不大起來,陸封寒看著擰了眉:“你在這里先等著,我有些事,很快就回來。” 昭昭還沒來得及問陸封寒是什么事,陸封寒就走了。 昭昭索性站在小攤前看小玩意兒,這些小玩意兒并不如何貴,就是勝在構思新奇。 她買下了不少,然后讓陸封寒的屬下包起來。 如此一來,倒激發了昭昭想買東西的**,她沿著街巷一直往下走,看上什么中意的就買下。 昭昭剛買完一個東西,前面忽然停住了一個人。 順著他青藍色的直綴往上望,是個熟悉的臉,不是隔壁賣菜的吳婆婆家的吳公子是誰。 昭昭笑道:“吳公子也來逛集會啊。” 吳公子滿心愁苦,可此番見到昭昭的笑,他的一顆心就又喜悅起來了,又喜又憂,他的眉毛差點沒擰成麻花。 昭昭看的想笑,這吳公子怎么了。 吳公子鼓氣勇氣:“這兩天我聽到你家的動靜,似是遣散了不少奴仆,可是有什么事嗎?” 鎮上就這么大,一丁點小事都能很快傳開,就算吳公子兩耳不聞窗外事,也聽他娘吳婆婆說了。 昭昭點頭:“是,正在安排奴仆的去處呢,我要搬走了。” 他娘沒騙他,昭昭是真的要走了。 “為什么要搬走?”吳公子急切地問。 昭昭愣了,這吳公子怎么這么大反應:“這有什么為什么啊,這兒本來就不是我的家,我此番是要回家了。” 吳公子的心又墜下去:“是了,都要回家的。” 可是一想起昭昭要離開這里,吳公子的心就難受起來,他再也見不到昭昭了。 吳公子思量半晌,他至少要對昭昭說出他的心思:“裴姑娘,我知道你那夫君找來了,可他惹得你獨自過來這里,想來是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你要想清楚自己的心思,不能隨隨便便地跟他回去,若不然再受欺負怎么辦!” “裴姑娘,你看看我如何,我如今是秀才,家中銀錢也不算少,若是將來我中了舉人,你嫁給我的話就是舉人夫人了。” 他從沒見過昭昭這么美的人,無論如何也要讓她知道他的心思才行啊。 何況吳公子并不覺得他哪里差了,他還是個讀書人呢,將來說不定會有什么造化。 昭昭懵了,她聽來聽去,結果這吳公子好像是……喜歡她。 昭昭仔細回憶了一下,她和吳公子也就見過三四回面,還是吳公子過來替吳婆婆送菜,細算起來,她和吳公子說的話都不超過二十句,無非是他問菜色如何,她說新鮮,這樣他也能喜歡她? 吳公子的心晃來晃去,還沒等來昭昭的回應,倒是等來了陸封寒。 陸封寒一把攬住昭昭的腰肢:“昭昭,咱們走吧。” 吳公子愣了:“你是……” “我是她夫君。” 剛才吳公子的話他都聽見了,他氣的直咬牙。 吳公子一下就沮喪了起來,他沒想到昭昭的夫君這么出色,就算他站在男人的角度也不得不承認。 陸封寒冷冷地看了吳公子一眼,“吳公子可知道你此舉算什么,你在誘騙有夫之婦,這是你一個讀書人該做的事嗎?” 話音落下,很是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