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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鎖瀛臺在線閱讀 - 第28節

第28節

    陸承望的嘴唇微微翕動著,他的手掌握成了拳:“一句話還請娘娘謹記,娘娘已經不再是陸家的女兒。臣和陸青淮、陸青濯,全都是娘娘的奴才。”

    他不再回頭看,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澹泊敬誠殿,只把陸青嬋一個人留在了原地。

    澹泊敬誠殿全殿是用金絲楠木做成的大柱,殿內是說不出的端麗富貴,陸青嬋獨自孤零零地站在原地,看著陸承望的背影消失在視線的盡頭。

    天高云淡,日光正盛,陸青嬋一個人立了良久,直到蕭恪緩步從殿外走到她面前。

    陸青嬋不是一個喜歡露悲的人,至少平日里臉上總是如水一般平流緩進的平寧溫情,可當蕭恪走到她面前的時候,陸青嬋咬著下唇一句話都沒有說出口。

    她的眼睛發紅,淚水圍著眼眶打轉,偏固執地不肯讓眼淚落下來,這般倔強的模樣當真讓人看著心里既覺得酸澀,又覺得可憐。

    陸青嬋對著蕭恪叫了一聲皇上,喉嚨便像是被什么東西哽住,蕭恪還沒來得及說話,陸青嬋已經幾步上前走到他眼前,而后抬手環住了他的腰。

    她從不會像今日這般直白地袒露情緒,可她此刻無聲無息地把臉埋在他胸前,這種依戀甚至讓蕭恪覺得有幾分無措。

    陸承望會對陸青嬋說什么,蕭恪心里也能猜出好幾分,這個老臣是個固執的人,親近他的人說他剛正,不喜歡的則說他老辣,可蕭恪心里對陸承望卻十分復雜。

    他的帝王之路走得并不坦蕩,從剪除黨羽,再到拔出蕭讓的同黨,此外幾次三番使用嚴刑峻法逼人臣服。要想真的成為一個君王,那么這一條路或早或晚都會讓一個人變成孤家寡人。但是這條路,陸承望也算是陪了他半途的人。

    自他登基之后,陸承望也確實做到了食君俸祿,為君分憂。為國盡忠從未見他有過半分推辭。蕭恪不是一個不拘一格降人才的人,他的眼里容不得半點沙子,可有時候竟然也覺得實在想不通,陸承望到底在哪里戳對了他的心思,讓他這次竟舍不得動他。

    可如今是一出死棋,是李授業和他的一種另類的博弈,關乎到了整整半個朝堂。

    陸承望是個明白人,他只怕是在警告陸青嬋不要為自己求情罷了。陸青嬋這個女人,素來都是為別人著想得多,為自己考量得少。哪怕陸承望這個老狐貍千錯萬錯,她心里根本記不得半分,反倒是要夾在皇恩與親情之間左右為難。

    蕭恪抬起手輕輕拍撫著陸青嬋的后背,隔著衣料甚至能摸到她的骨骼。蕭恪有時候也真想在心里嘆那么一口氣,蕭恪這些年,活得并不算那么盡興,父母天恩早已經稀薄,他自己也并沒有刻意追求過這些。可陸青嬋和他不同,哪怕陸青嬋一個人孤身住在紫禁城里,她從沒有一日不記得自己是陸家的女兒。

    這種感情蕭恪其實并不能感同身受,他獲得自持而薄情,他的愛恨都繞不開家國天下,繞不開政史文章。陸青嬋何嘗不是填補了他另一處情感的空白呢。

    “李授業,朕必須要除,他是我大佑的毒瘤,有他在,大佑永無寧日。可他又拿你父親的事來要挾朕,非要朕在其間做一個抉擇,朕為了除掉他,勢必是要犧牲一些事物的。陸青嬋,朕首先是個皇帝,皇帝便是要學會如何真正的制衡一個朝堂,所以這件事朕不得不做。”

    陸青嬋默默飲泣,蕭恪心里又何嘗不心疼呢,陸青嬋只是哭,一言不發,眼淚便濡濕了蕭恪胸前的衣襟。素來通曉敏銳的人,像是被放入油鍋中煎炸一般。

    蕭恪知道陸青嬋的為難,一邊是父母親族,另一邊又是他自己。這個柔軟的女人帶著最溫熱的性情,不知道該向誰索要一雙拉她上岸的手。

    “朕答應你,不管怎樣,都保住你父兄的性命。”蕭恪看著她的發頂,“這是朕的底線。”

    陸青嬋吸著鼻子無聲的跪在了蕭恪面前,她俯下頭,給蕭恪行了一個全禮。蕭恪看著那個肩膀還在偶爾聳動的女人,感覺一只手攥住了他的心臟,讓他也生出了無限酸楚來。

    作者有話要說:  后面的幾章我還在斟酌中,擔心思路不太順,所以在做功課,也許明天早上要向大家請假一天了(很有可能還是會更新的,我提前說一下以防萬一)萬一沒更,大家也別生氣哦,我后面會加更補上的~鞠躬~

    今天是平安夜,祝愿我的讀者們平安康健~

    第49章 鹿銜草(一)

    八月初十, 蕭恪以貪污兵部水軍銀餉將其革職查辦, 陸青淮、陸青濯皆釋兵權回京。蕭恪也從熱河行宮回到了闊別數月的紫禁城。

    即將到中秋了, 去歲的中秋節公里張燈結彩, 喧鬧非常。可如今朝堂上如日中天的兩位大臣,一位被關在紫禁城的北三所,一位轉送大理寺, 這座煊赫的王城里根本找不到半分節日的喜慶氣氛。

    家里亂成什么樣子,陸青嬋不敢去找人打聽,只是聽說兄弟們都已經從外面回京了,只是父親還被關在大理寺,不得與家人相見。她一個人坐在窗戶邊的貴妃榻上看向窗外的燦爛陽光,秋日一天一天近了,院子里的烏桕樹也慢慢黃了葉子,那是一抹柔和的鵝黃,偶爾隨著穿庭而過的風,飄落下來。

    以貪腐論罪也只是個開始,雖然父親不肯和她講明, 但是陸青嬋清楚的知道,這其中萬萬沒有她想象的那般簡單。自從回到紫禁城后,蕭恪再也沒有到過承乾宮, 只能偶爾聽見路過的奴才們說起皇上今日又發了好大的火氣。

    八月十五,蕭恪于乾清宮賜宴群臣。絲竹管樂之聲都不足以平息臣子們內心的驚懼。都說一朝天子一朝臣,這話不假,兩位大人都算是見過大風浪的, 這么多年巋然不動,一個戶部一個兵部,儼然握住了半個廟堂,手里的權都被蕭恪無聲無息地奪了回去。

    那一天的宴會,進行到了一半,就變了味道,臣子們上奏疏的上奏疏,磕頭的磕頭,人人都像是變戲法一半從吉服里頭掏出一本又一本的奏折來。蕭恪哪一本都沒接,只讓方朔倒了一杯酒:“今日是中秋,君臣同樂,不要講這些國事。”

    眾人面面廝覷,竟不知該如何接話,終于戶部的一個大臣硬著頭皮站了出來:“皇上,今日普天同慶,本不該拿政務叨擾皇上,只是陸承望此人膽大包天,假傳圣諭,其罪當誅,還請皇上將其正法!”

    一件事原本藏在水面下面,如今猛地激起了白浪滾滾,乾清宮里沸騰了起來。陸承望在歸兵部之前,還在軍機處當過兩年章京,外頭傳得好聽叫做軍機行走,非崇班貴檁不得入,這幾年也算是得罪了不少人,朝堂上有要幫他的,自然也有想要拉他下馬的。

    輔國公、輔政大臣、軍機處大小章京,全都攪合了進來,御前嘩啦啦地跪了一地的人,蕭恪揮手散了歌舞,瞧著朕底下跪著的大臣們,口中嘖了一聲:“你們這是在逼朕?”

    這一聲反問,眾人心里皆有些打鼓,方才他們也不過是壯著膽子說出口的話。蕭恪登基之后內閣里的閣臣大都是平帝爺留下來的,他自己也從翰林院里選了幾位,可若細算起來,這些臣子們都算不得是蕭恪的人,眾臣們想著,蕭恪心里約么也是想借機給內閣換一次血,沒料到他竟在這個時候護住了陸承望。

    宗人府出事了,這件事蕭恪沒有瞞著他們,只是臣子們尚且不知蕭讓已經不再其中,這事李授業難辭其咎,只怕是遲早要掉腦袋的。而陸承望犯的也是大錯,尤其是在蕭恪這種手腕狠絕的皇帝手里,身家性命怕是難能保住,可蕭恪的回護之意顯而易見,竟讓所有人都覺得自己想差了。

    臣子們說著不敢,蕭恪便讓他們跪著,獨自飲了兩杯酒,臣子們年歲大了,有的已經跪不住了,蕭恪也并不難為他們:“別跪著了,看歌舞吧。”

    高趲平也跟著群臣們站了起來,他身邊的羅潛輕聲說:“原本說皇貴妃娘娘生錯了人家,不然也不會遭這些閑罪,要我說,如今看,怕是陸承望要燒香拜佛,老天給了她一個好女兒。這一個女兒保住了他們全家啊。”

    皇上是個看不出喜怒的人,高趲平收回目光低聲問:“你也以為,皇上這次會保住陸家?這假傳圣旨的事,擱在哪誅九族都不過分。”

    “這說不準,但是十有八九。”

    *

    前朝鬧得兇,只怕這次是瞞不住后宮了,宴會之后,蕭恪坐著肩輿來到了承乾宮。細算下來,也有十來日沒有見過陸青嬋了,肩輿停在承乾宮門口,蕭恪沒有讓奴才們通傳,他仰頭看著月色之下匾額上承乾宮三個字,看了許久終于抬步走了進去。

    暖閣里沒有點燈,子苓站在門口正焦心不已,看到蕭恪竟像是長舒了一口氣似的:“皇上。”

    蕭恪對著她揮了揮手,緩緩掀開簾子走進了暖閣里,只有依稀的月光灑落清暉,陸青嬋坐在床邊背對著他,蕭恪走到她對面,月色如銀,她竟然是滿臉的眼淚。

    蕭恪不敢看見陸青嬋落淚,旁的女人哭得梨花帶雨便罷了,陸青嬋喜歡一個人無聲飲泣,咬著嘴唇不讓啜泣聲被人聽見。這是她在宮里很多年學到的本事,就是怕自己偷偷流淚被人瞧見,便因著這一重,蕭恪對著她總能生出無盡的憐憫來。

    陸青嬋看見他,慌不擇路地抬手抹眼淚,哽著嗓子:“您怎么來了?”也不知曉她哭了多久,一張口嗓子都啞了。蕭恪嘆了口氣:“你都知道了?”

    她抿著嘴唇點頭。

    這個女人的姿態太柔了,她獨自立在這眼里含著淚,明明是極傷心的,可卻又不愿意露悲,蕭恪說:“你不用哭,這事雖然難辦,但是朕答應你的事,便一定能辦到。”

    陸青嬋搖頭:“臣妾自然是信您,只是臣妾難過不是因為這個。”

    “嗯?”

    陸青嬋停了停,才輕聲說:“臣妾難過在,您被人誤會了這么多年。”

    在蕭恪登基之初那一陣子,口誅筆伐無數,都是無盡的唇槍舌劍,要把蕭恪釘死于青史之上,哪怕就是今年安定了,南方也總有著無數士子們于其中暗流洶涌。

    陸承望做過的事被掀了出來,無疑是對蕭恪來說,最好的洗脫罪名的時機,只需要借機處置了陸承望,以他的本事,將很快重得民心。而蕭恪沒有,他只是讓人去查,既不處置,也沒有使用嚴刑酷法。只是陸青嬋不傻,這事拖得住一時,卻堵不住臣子們悠悠之口。

    這兩年蕭恪過得不容易,外頭流言紛紛,更有甚者竟說他是暗中害死平帝的人,國內風波不斷,多次叛亂。這個披著輝煌殼子的飄搖王朝,內憂外患無數,都被蕭恪一手料理了。

    這天下都要蕭恪一個人撐著,他自己也確實想真的撐起一番天地,不單是為天下人,還為著陸青嬋。

    他總覺得她吃了很多苦,想給她一點甜。

    可陸青嬋這番話卻出離了蕭恪的意料,他愣愣地看著她,倒像是頭一回認識一般。過了很久,他拉著陸青嬋在貴妃榻上坐下,給她倒了杯水:“你父親的事,其實我并不是毫不知情。只是,從來沒有告訴過你罷了。”他沒有用自稱,以一個更平易近人的姿態和陸青嬋輕聲道。

    “皇父膝下子嗣不豐,人人都默許蕭讓繼任帝位,我本也并無怨言,甚至已經準備好了將虎符雙手奉上。只是若當真人為刀俎我為魚rou也是萬萬不能的。不單單是暢春園,行宮、頤和園、紫禁城、圓明園,每個地方都有我的人,所以你父親矯詔的事,我沒有十足的把握,可也不是沒有過猜測,如今也不算是十分的意料之外。”他的語氣平緩而從容,像是在說一件不相干的小事。

    “只是,蕭讓想永絕后患。朕的三希堂里藏了一個盒子,盒子里頭有一枚箭頭,上頭淬了毒,鴆毒鶴頂,至毒至烈。每日就擺在朕的案頭,讓朕自省,也讓朕看看,朕的兄弟是如何趕盡殺絕,如何想要置朕于死地的!這個皇位若真的留給了蕭讓,那今日的朕便是枯骨一具。”蕭恪頓了頓,像是嘆息一半緩緩說,“陸青嬋,朕從未奢求過皇圖霸業。”

    他輕描淡寫地說起那些往事,那些灰暗的,不堪的,那些宮闈深處兄弟的廝殺。

    是拋棄了姓氏與血脈的牽連,以rou貼rou的博殺。

    蕭恪贏了,也輸了。

    贏了江山,贏了天下,卻活生生的讓自己活成了孤家寡人。宗人府這根永遠的刺,總在午夜里反反復復地刺痛他。

    “蕭讓逃了,朕竟然覺得松了一口氣,你說這到底是為什么?”蕭恪的疑問也是輕飄飄的,陸青嬋聽著聽著,又有兩串淚珠掉下來。

    “你父親各為其主,朕并不想怪他,甚至不想借這件事做文章博名聲,你知道為什么嗎?朕不想讓天下人都知道,朕父子兄弟是如何你爭我斗,是如何為一把龍椅你死我活!朕想讓天下人知道的是,朕和蕭讓也曾當年萬里覓封侯,匹馬戍梁州啊。”蕭恪的喉嚨有些發緊,“朕和他一起獵過熊,一起射過雁,少年時也許過文治武功的諾言,如今呢?”

    蕭恪看著淚流滿面的陸青嬋,反而笑了,他說:“你別哭了,都過去了。”

    都過去了。

    這四個字,力逾千斤。

    把那些長夜無眠,起身聽雨的日子都藏在了這四個字里。

    “你父親不會死,甚至有朝一日,朕會讓他重新站在朝堂上。朕要讓所有大臣們看看,歸附朕的人,朕可以既往不咎。朕無需這些來為朕正身,天下歸心、萬民所向,靠的是治國的真本事!”蕭恪摸著陸青嬋的頭發,他有力的手掌,裹住了陸青嬋的手,“相信朕。”

    相信朕,這是蕭恪的許諾,也是一個男人的野心,更是一句讓天下所有女人都覺得安心的話。

    月光之下,兩個人的影子都朦朧著交疊在了一處,陸青嬋含笑對著蕭恪點頭,她說:“臣妾相信。”

    *

    八月二十,從陸府里送了一封信入宮,是長兄陸青淮的親筆信,陸青嬋對于這個兄長的印象不多,只知道他在她入宮前便外放出京了,此后輾轉多地,很少有回京的機會,只是藏在血脈里的親近之意割舍不斷。

    陸青淮在信中說,如今府里一切都好,母親許久不見他們兄弟二人,精神頭都比過去強上許多,外頭雖然有人看顧著,但是日子過得安靜些也好。就連青濯如今都比以往更懂事了,再不像小時候那般淘氣胡鬧了。

    信不長,三言兩語,看得陸青嬋眼睛發熱,過去她向來不是喜歡流淚的人,只是跟在蕭恪身邊的時日長了,他待她以千萬分真情實意,一點一點融化她心上的圍墻,贈她以柔軟、以溫情、以直面紅塵的孤勇。

    她把信收起來,正巧有善來報說:“皇上現在正在見大臣,讓貴主兒拾掇著,一會兒去乾清宮和皇上一道用膳。”

    作者有話要說:  我真是越來越喜歡蕭恪的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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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章 鹿銜草(二)

    蕭恪今日見的臣子都是朝堂上的新貴, 他們不喜歡老臣的拉幫結派、冥頑不化。這些年輕的血液有很多都是蕭恪年初時才新提拔上來的, 他們有的與蕭恪年齡相仿, 雖然有著君臣之分, 可言語之間也多了幾分自然和率真。

    其中一人道:“這個李授業也是十足的狂妄,竟然拿陸大人的事情大做文章,不過到底還是咱們皇上技高一籌。既然是讓咱們主動彈劾陸大人, 那便殺那些李黨一個措手不及,也算是變相地保一保陸大人。”

    李授業拿陸承望要挾蕭恪,若是當真如他所愿是萬萬不能的,既然如此,蕭恪便讓自己人去彈劾陸承望,這一步趕在了李授業前面,往后也有了施展自己拳腳的余地。

    其余幾個臣子也點頭附和:“如今,下一步就是要好好查一查戶部,他是敦惠太后的族兄,這么些年外放官員的冰炭敬不知道收了多少,再加上戶部的假賬, 得讓他好好吐一吐!”

    “只是陸承望回京之后,雁回關外的戰事接連失利,原本咱們勝多敗少, 而今便成了勝負參半,咱們也得再想想法子。”

    蕭恪聽著他們的議論,有時也覺得心中十分平靜,戰爭的失敗也在他所能接受的可控范圍內, 也只有真的戰事吃緊了,這些大臣們才能想到陸承望的重要來,陸承望和車戎人打了很多年的交道,舉國上下,也當真是找不到幾個能比他更擅長和車戎作戰的將軍了。

    散了議事,離晚膳還有幾分時辰,蕭恪站在錦支窗旁看向窗外。此刻的紫禁城正值一個黃昏,他又能想起那天去往木蘭圍場的路上,和陸青嬋一起親眼所見的黃昏,那時節,天際流淌蔓延著盛大的橙紅,火燒云像是把天空連同遠處的群山都一起燒了起來。

    紫禁城的黃昏,和外面的不一樣,那一輪橙紅色的太陽正掛在西邊的檐角,那些檐脊上的狻猊獸之類的小獸們都顯示出幾分活靈活現來,那些光暈從它們的頭頂流過,讓它們也顯得越發有生機。

    方朔走進門說:“皇上,欽天監有要事來報,遞了牌子。”

    蕭恪嗯了一聲,方朔便把欽天監的監正程顧請了進來,因為臣子們都知道,蕭恪并不是個輕信天象的皇帝,所以欽天監只在逢一逢五、逢年過節的時候才會給蕭恪遞牌子。

    陸青嬋走到乾清宮門口,方朔正拿著拂塵立在外頭,他笑著給陸青嬋行了個禮:“貴主兒來了。皇上正在里頭見欽天監的程大人,奴才進去通傳一聲。”

    “不必了,我就在這等一會兒。”陸青嬋笑著頷首。

    里頭偶爾能聽見人聲穿出來,只是初時聲音壓得低,并不能聽得分明,蕭恪從頭至尾都一言未發。

    驀地,里頭傳來一聲茶杯碎裂的聲音,哪怕是隔著一層窗戶,清脆得都讓人覺得心里一突。陸青嬋抬起眼看向那個窗戶,只聽蕭恪壓低了聲音,顯然已是盛怒之下:“再讓朕聽見你說的這些混賬話,朕就摘了你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