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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捂不住大佬氣質(zhì)了在線閱讀 - 第2節(jié)

第2節(jié)

    頂頭上司的缺席讓初來乍到的宋初稍稍放松,在輕松愉悅的聚餐中初步找到些歸屬感——她活了二十多年,終于找到組織,而不用一個人游離在外。

    文物修復(fù)處的成員組成十分簡單,加上宋初和一只還沒有露臉的貓才堪堪八個職員。如宋初所料,平日的工作并不忙碌。

    工作室的架子上分門別類地陳列著已經(jīng)修復(fù)好或是等待修復(fù)的古物,工作臺上是已經(jīng)開始修復(fù)卻還沒有完成的半成品。宋初作為一個專業(yè)不對口的新人,每天的工作就是在旁邊觀摩他們的工作,拿殘次品練手。

    一周一晃而過,宋初對這樣的生活簡直不能更滿意。

    然而文物修復(fù)處的工作不只如此,總有一些猝不及防的事情發(fā)生,打破人們的美好幻想。

    盛夏已過,天氣逐漸轉(zhuǎn)涼,正是舒適的時候。

    文物修復(fù)處一群人如往常一般插科打諢,各干各事。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鈴鐺聲,正在描眉畫眼的李雙立即放下手中的眼線筆,掐掉柳永面前正在焚燒的香火。章邯從桌子底下掏出工具箱,樓半夏趕緊把最后幾口泡面塞入口中,擦擦嘴又變成窈窕淑女。

    宋初第一次面對這種情況,一時目瞪口呆,不知所措地怔愣在原地看著他們動作。

    須臾,一只通體黑色不見一絲雜毛的黑貓躍上桌子,金色的瞳孔冷冷地盯著不為所動的宋初,脖子上的鈴鐺此時卻沒有再發(fā)出半點聲響。宋初與黑貓大眼瞪小眼,氣氛一時凝滯,直到蘇木開封一包魚干吸引了黑貓的視線。

    李雙摸摸黑貓的腦袋,給宋初介紹:“團子是只很有靈性的貓,它的鈴鐺聲是任務(wù)鈴。老大交代過,你要跟著一起出現(xiàn)場,所以它才會一直盯著你。”

    宋初點點頭,立即收拾了東西準備出發(fā)。需要出現(xiàn)場,應(yīng)該不只是修復(fù)文物而已。宋初這么想著,又從旁邊的柜子里取出一疊符紙。

    嗯,很有安全感。

    章邯、樓半夏和柳永都已經(jīng)準備好,就等宋初了。

    新人總會有點跟不上節(jié)奏。

    團子蔑視地看了宋初兩眼,趾高氣揚地走在最前面,帶著三個小跟班往外走。

    四合院前不知何時停了一輛城市越野,章邯徑直坐上駕駛座,團子躍上副駕駛,其他三人只能坐后排。好在車子空間比較大,三個人坐后排并不會覺得擁擠。

    上路宋初才明白為什么要讓團子坐副駕駛——指路。

    每次將到路口,團子就會用自己的爪子告訴章邯要往哪邊開。

    一小時后,他們停在一座看上去有些年頭的別墅前。

    打開車門前樓半夏嘀咕了一句什么,宋初一時間沒有聽出來,后來才想起,樓半夏說的是——看來是條大魚。

    進入別墅,梁京墨竟然已經(jīng)在了。

    看到自己的下屬進來,梁京墨朝著眾人點了點頭。他的目光掃過宋初時略微有所停頓,隨即轉(zhuǎn)開。

    莫名地,宋初覺得梁京墨不是很待見自己。

    團子蹭到梁京墨身邊,“喵喵”叫著繞著他的腿轉(zhuǎn)了幾圈,軟萌得一塌糊涂,完全沒有面對宋初的高貴冷艷。宋初也算知道團子為什么對自己不太友好了,因為正經(jīng)主人的態(tài)度放在那里。

    宋初摸摸自己的鼻子,梁京墨不喜歡她也是情理之中。這段時間以來,她并沒有起到什么作用,專業(yè)不對口也沒有經(jīng)驗,雖然她能夠看到鬼魂,但是這好像是必修技。

    別墅的主人是一個收藏家,在圈子里也有些名聲,叫杭元洲,妻子是一個略有名氣的漫畫家楊紅。

    半年前,楊紅受邀到蘇州舉辦簽售會,偶然得到一雙精致的繡花鞋。

    一直以來都沒有什么事,可是近一段時間,那雙繡花鞋卻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不該出現(xiàn)的地方。

    衛(wèi)生間的架子下,客廳的沙發(fā)旁、臥房的窗簾后……

    杭元洲也曾把它鎖在保險柜中,或者扔掉,然而并沒有什么作用。

    前些日子,久婚未孕的兩人領(lǐng)養(yǎng)了一個孩子。杭元洲不敢讓她留在這里,于是讓楊紅帶著孩子先住到了娘家。

    怪異的事情愈演愈烈,杭元洲也害怕,于是報警。

    像這樣有具體事物作依托的案件,一般都會交給文物修復(fù)處。

    由于專業(yè)人手太少,每一個部門都要身兼數(shù)職,實在是辛苦,這也是文物修復(fù)處工資福利很高的原因之一。

    見人已來全,杭元洲打開茶幾上的盒子,里面空空如也。

    杭元洲嘆了口氣:“在你們來之前,我的確把那雙鞋放在這里了,現(xiàn)在又不知跑道哪里去了。”

    團子喵嗚了一聲竄出去,不多久就拖著一雙紅色的繡花鞋回來。

    梁京墨獎勵它一個小魚干,將鞋子推到杭元洲面前:“就是這雙鞋吧。”

    杭元洲都沒有細看,就點了點頭。那雙鞋,他是絕對不會認錯的。

    宋初皺著眉頭看著那雙鞋,又四處看了看,奇怪地“唉”了一聲:“照理來說,應(yīng)該有陰靈依附在這雙鞋上才是,我怎么看不到?”

    章邯拿著鞋仔細地查看,樓半夏掏出了一把香火點上:“她還在,只是怕我們所以躲起來了罷了。”

    香火的煙氣很快彌漫開來,一陣陰風(fēng)掃過,穿著鳳冠霞帔、妝容精致卻光著腳丫的陰靈緩緩地飄了過來,弱聲弱氣道:“能把我的鞋子還給我嗎?”

    樓半夏站起身:“我們是文物修復(fù)處的,你的鞋子似乎有些問題。”

    女鬼點了點頭,在章邯身邊蹲下,看著他翻看自己的鞋子:“鞋子開線了,我穿不住,散步的時候總是會掉下來。”

    在女鬼的指點下,章邯看到了開線的地方,做下標記:“杭先生,這雙鞋子后跟開線了,我們需要帶回去做個修復(fù),可以嗎?”

    杭元洲不是第一天做收藏,也知道行內(nèi)的一些事情。

    先前看到樓半夏對著空氣說話就知道自己真遇到不干凈的東西了,聽章邯這么說當然求之不得。

    文物修復(fù)處的大名在業(yè)內(nèi)如雷貫耳,但凡經(jīng)過他們的手的東西,修復(fù)得毫無痕跡不說,還能驅(qū)陰化邪。

    離開時,宋初還是和樓半夏以及柳永坐在后座,原本以為不會和他們一起的梁京墨開車,章邯抱著團子坐在副駕駛上。

    直到已經(jīng)看不到別墅的影子,宋初還是覺得不真實——這樣就好了?虧她還緊張了一把,在包里塞了一堆符紙。

    這樣看來,這份工作實在是再輕松不過了。宋初竊喜,一時沒穩(wěn)住表情。

    正在開車的梁京墨從后視鏡中掃到宋初的表情,皺起眉頭:“這次運氣不錯,但也不要以為每次都能這么輕松。滯留世間的鬼魂,皆因為心中執(zhí)念,有很多是因為怨恨、憤怒等情緒飄蕩人間的惡鬼厲鬼,這才是我們主要的案件,可不會都像今天這般容易。新人,你最好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學(xué)會自保。遇到難纏的對手,我不希望我的隊友拖后腿。”

    受了一番敲打,宋初心中的雀躍也不見了。

    不怕工作辛苦,就怕上司難纏。梁京墨對她的不待見已經(jīng)放到了明面上,好像她是走后門到他手下占名額搶福利一樣。

    宋初以為,對著惡鬼、厲鬼也比面對梁京墨好。

    帶著紅繡鞋回到文物修復(fù)處,章邯一頭扎進工作室里,宋初也搬了張凳子坐在章邯身邊看著——見習(xí)。

    一起回來的女鬼趴在對面吸香火,手指撥弄著面前的香爐。如果有普通人在此,就可以看到,桌上的香爐在自己移動。

    女鬼好不容易遇到能和自己交流的人,很是歡喜,說話像倒豆子一般,根本停不下來。

    女鬼名叫白溪,長于民國時期的富貴之家。

    從出生開始,她走都是康莊大道,順風(fēng)順水。然而,也許是她的福運在年少時期都用完了。她的父親要將她嫁給一個富商,白溪不愿意。她傾慕于自己的師長,那時是不容于世的晦暗情感,只能永遠埋藏于心中。

    作者有話要說:  經(jīng)典童年陰影開篇,晚上睡覺前會把鞋擺好沖外的應(yīng)該不只是我叭

    第3章 遺忘

    “這些年,看著這世界一點點變化,我時常想著,若是我生在這樣的年代該有多好啊。沒有戰(zhàn)爭,沒有那么多的禁錮,師生相戀也可以被世人所接受。”白溪眼中閃爍著艷羨的光彩。

    宋初揉了揉酸澀的眼睛:“各人有各自的緣法,命運天注定。如果你當時好好去投胎,也許現(xiàn)在已經(jīng)幸福地生活在這個美好的年代了。”

    章邯的手指靈巧地打了一個結(jié),將線頭藏入線縫中:“好了,這下就不會穿不住了。”

    白溪穿上鞋走了兩步,欣欣然:“謝謝你們。”

    “你該去投胎了。”章邯皺著眉頭,由于曾經(jīng)的一些經(jīng)歷,章邯對于滯留人間的鬼魂沒什么好感。

    白溪咬唇:“可是……臨走之前,我想看他一眼。但是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宋初進一步見識了文物修復(fù)處的強大。

    通過白溪對那個人的基本情況描述,蘇木很快從資料庫中找到其輪回信息——張若初,目前在一所重點高中任職。

    為了完成白溪的愿望送她投胎,梁京墨讓宋初帶著雙紅繡鞋前往張若初所在的學(xué)校。

    學(xué)校就在本市,去一趟并不麻煩。

    樓半夏目送宋初上了出租車,回頭看到目光冷淡的梁京墨:“老大好像很不喜歡宋初,我可以問問為什么嗎?”

    梁京墨冷哼,點上一支煙:“訓(xùn)練新人太麻煩了。”

    樓半夏聳肩,他們幾個跟隨梁京墨有些年頭了,當然知道這個人的性格。霸道又固執(zhí),有幾分大男子主義。宋初這般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在他眼中就是拖后腿的。

    宋初可以說是文物修復(fù)處第一個女“人”,到現(xiàn)在都沒有展現(xiàn)出除了“陰陽眼”之外的過人之處,入不了梁京墨的眼。

    作為一個“靈”,樓半夏有著旁人無法理解的直覺。她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依我看,這個女孩子不簡單,說不定會帶來驚喜。”就宋初這招陰體質(zhì),這么多年竟然沒有遇見惡鬼,本身就是一個奇跡。

    樓半夏是跟著他的元老了,她的話梁京墨尚且聽得進去:“嗯,拭目以待。”說完就進了自己的休息室,抓緊時間補眠。

    李雙悄無聲息挪到蘇木身邊:“蘇木,要不要打個賭,宋初是會被老大逼走,還是老大被宋初征服?”

    蘇木捧著奶茶吹了吹:“我才不跟你賭呢。”

    李雙翻了個白眼,繼續(xù)畫眼線。她最近試了好幾個牌子,都沒找到一根完美的眼線筆,煩。

    那廂宋初帶著繡花鞋到了學(xué)校,高中對出入人員盤查嚴格,宋初拿出自己的警官證才得以進入。出于職能考慮,文物修復(fù)處正式成員都有警官證,方便出入各種場合。

    張若初正在上課,宋初就在長廊里等著。此時太陽還在天上掛著,白溪不方便出來,宋初能夠感覺到她的躁動。

    下課后,張若初走出教室,對宋初點了點頭,以為她是來找學(xué)生的,徑直繞過她。宋初立即挪動兩步擋在他面前:“張老師,我是來找你的。”

    張若初將宋初帶到旁邊的實驗室,見宋初將窗簾拉上,張若初顯得有些緊張,看宋初的眼神都有些不對。宋初也不在意,這種眼神她見得多了。

    “實不相瞞,我來這里是為了卻一個人的夙愿。你放心,不會耽擱你什么。”宋初的微笑中帶著幾分悵然,其實她已經(jīng)能猜到結(jié)局。

    張若初推了推眼鏡:“沒關(guān)系,有什么事直說吧,我等會兒還有課。”

    宋初從包里掏出紅繡鞋送到他手上:“這雙鞋,你有印象嗎?”

    出于禮貌,張若初捧著繡鞋仔細地觀察了一番,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沒有。”

    張若初看不到,宋初卻可以看到,依靠在他的肩上的白溪雙目含淚。鬼本無淚,流出的每一滴淚水,都是他們的精氣,是他們存在的根本。

    “這么多年了,他看上去和當初沒什么區(qū)別,或許從來都是我的一廂情愿。”白溪慢慢直起身子,苦笑著走到宋初身邊,“我想,我該走了。”

    白溪最終被送到了千慧寺超度,那雙紅繡鞋也被送回了杭元洲手中,文物修復(fù)處只在資料庫中多了寥寥數(shù)語的案件記載。

    宋初第一次參與完整案件,雖然只是一個很簡單的任務(wù),卻也讓她大致了解了工作的流程。宋初的心底唏噓,若沒有這件事,白溪不知道還要等多久。

    宋初正在自己的座位上長吁短嘆,突然一個貓爪子拍上她的額頭,她抬頭就對上一雙金色的貓瞳。

    團子嫌棄地看了她幾眼,推了一個小魚干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