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線END1-二
* 作為戰(zhàn)敗方以及侵略方的海國,在交涉中顯然處于絕對的劣勢,不過出于種種原因——京都受損嚴重,殘余人手單是修復(fù)都來不及,實在無力再戰(zhàn)——盡管兩方仍很不滿,但最終還是達成了共識。 他們的談判實在無聊,你根本聽不懂那些言語機鋒,便作為場外援助,百無聊賴的倚著門框發(fā)呆。 你欣賞不來平安京的花卉,先入為主的堅信鈴鹿山連花都比它們好看,便坐在陰陽師的庭院里一朵一朵的揪花,把花瓣一股腦全塞進嘴里,嚼得津津有味。 “你在做什么啊海鮮!!”正大快朵頤時,聽見悲憤的少年音,“那可是晴明大人和神樂大人花費好長時間栽培的,可惡,居然對別人家的珍貴花草做如此失禮的事!!” 你繼續(xù)津津有味的嚼花瓣。 “居、居然被無視了……”少年的聲音更加生氣了,聽著有點可愛,“喂,說的就是你,快點停下,不許繼續(xù)揪花了!” 你意識到不對,環(huán)顧過后發(fā)現(xiàn)這里除了你就只有幾個系著紅繩兢兢業(yè)業(yè)工作的小紙人,興致迅速轉(zhuǎn)移,最后揪了一把花塞到嘴里(“怎么這樣……”有誰傷心欲絕。)隨手提著小紙人線條簡單的腿拎起來搖晃—— ……居然掉出了一捆藍色的符咒…… 單薄的紙人在你手中做出掙扎的動作,兩只平面的手臂徒勞揮舞。 你露出標(biāo)準(zhǔn)的八齒鯊魚牙惡人笑,正打算瘋狂傾倒,忽然被誰扒拉了裙角。 “?”你低頭一看,竟是只紅白相間的動物,皮毛順滑鮮艷,身上紋路晦澀……你好像在最終戰(zhàn)看見過它,氣息和一個少年模樣的狐妖很像。 “松開小紙人!”它呲著牙威脅你,聲音與剛剛的少年音一模一樣。 低頭時手部微動,紙人身上又嘩啦嘩啦掉下幾塊鮮紅的勾玉。 和少主的好像不太一樣……? 你無視狐妖的阻攔,打算蹲下去撿勾玉,誰知道竟然被它用力一撲,撲倒在花叢里。 撲上來的瞬間,獸類化為原型,夢山神獸的身軀驟然增大數(shù)倍,柔順毛發(fā)與花叢間,人形嬌小的身軀近乎被淹沒。 走獸鮮紅順滑的毛發(fā),海妖猩紅染血的長裙,花瓣水紅浸染的花枝。 花汁點鱗,像滴水稀釋的血,緩緩下滲。 “!!”它好像沒想到你會不加阻攔的倒下,狐貍臉上表情空白,天崩地裂。 “我剛剛吃的都沒有這么多。”你躲開它尖利的爪子,戳戳柔軟掌心提醒,“都怪你,毀了這片花叢的都是你啦。” “你這邪惡海鮮!”它氣得張嘴咬你,爪子胡亂的試圖抓你的臉,你總在這待著本就無聊,便權(quán)當(dāng)玩耍,跟他你來我往的打了起來。 被它解救的小紙人拎著掃帚,滿臉空白的望著你們。 它猶豫半晌,終于邁著紙碎步,跑到你們身邊—— 一顆一顆的,把勾玉和藍色的符咒全部揣回了身體里。 ……收集完就跑回去繼續(xù)掃地了。 直到它掃完第五輪地,你們也仍在花叢里玩耍。 ……也就是說,你們玩耍了非常、非常久的時間。 大岳丸:“……” 他早該想到,或許帶久次良來更好一點。 被體型遠大于人形的獸類壓在身下,惹是生非的小鯊魚仍絲毫不顯弱勢,兩只手惡意滿滿的扯著對方的耳朵和皮毛。 紅發(fā)凌亂散落,一縷長發(fā)壓彎花枝,眼風(fēng)隨性瞥過,似輕蔑又似含情,落在他身上時,卻轉(zhuǎn)瞬柔軟。 無論你做了怎樣糟糕打亂計劃的事情,每每看見如此鮮明的、只針對自己的偏愛,他總會輕而易舉的原諒你。 晴明:“小白,怎么回事?” 他下意識用折扇一敲掌心,神色微肅,藍瞳安靜的注視庭院中心的兩個破壞王。 連海國入侵都沒有毀掉的,日夜以靈力溫養(yǎng)的花叢…已在他們身下變?yōu)榭葜α恕?/br> “晴明大人,她把您的花吃了!!”狐貍少年滿懷心酸的控訴,委屈的口吻聽著相當(dāng)像沒打過同學(xué)跟家長告狀的幼稚園小朋友,“小白沒能攔住她……” “明明大部分都是你壓壞的。”你不滿的哼一聲,把他從身上推開,注入妖力把花朵救活,沒注意到他呆滯的「我怎么沒想到」的表情,便跳到少主身邊,仰頭露出人畜無害的笑臉,試圖假裝什么也沒發(fā)生。 “別再在外面惹是生非了。”少主望著你,又好笑、又縱容的說,本想著要責(zé)罰你,手指卻不由自主落在你頭上,只用力向下揉著壓了壓,“現(xiàn)在的海妖可不是能隨便惹是生非的立場。” “只是友好的玩耍啦。”你堅持自己的看法,抱著少主的手臂,看向一旁用探究眸光注視你的陰陽師,頭頂不禁冒出問號,“為什么盯著我看?” 難不成那些花真的很珍貴嗎?!那你只能漫山遍野的找來賠給他了…… “沒什么,只是看你與那天不太一樣,有些驚訝罷了。”給你們設(shè)下圈套的可惡陰陽師搖頭說,藍眼仍看著你,或者說,你頭頂?shù)慕牵斑@對鬼角,不是天然形成的吧?” 奇怪的問題。 他總是這樣,仿佛看透一切,向來語藏深意,連叁兩簡短問句都問的篤定。 “是我種下的。”少主接著他的問話說,指尖順手捏了捏角的根部,你順從的蹭蹭掌心,雙眼亮晶晶的望他,“因為她……” 少年妖怪停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該如何回答,也可能在想如何稱呼你吧,你不愿叫他為難,便直白的替他回答了,“因為我想變成少主的東西嘛。” 那一刻,天才的半妖陰陽師看向你的眼神忽然變得有幾分奇怪,你不確定,卻似乎察覺到了某些微妙而不可言說的成分。 像是……像是,什么呢? 那種在「果然如此」與「竟是如此」間徘徊的成分。 這成分讓你無端聯(lián)想到另一個人類。 決戰(zhàn)日那天,你的狀態(tài)糟糕至極,只差一點就會被那支險些穿心的箭矢殺掉。 “那個人類,我記得是叫,源博雅嗎?”即將離開時,你趴在少主肩上,望著京都的代表,突兀的說,“我知道你是他的同伴,總之,幫鮫姬對他說一句抱歉吧。” “雖然我還是覺得自己沒什么錯誤,不過,如果重要的人被殺了,果然會恨始作俑者呢,感覺現(xiàn)在稍微能理解他了——不過,既然鮫姬對他說對不起了,他也要為重傷鮫姬道歉啦。” “……我會代為轉(zhuǎn)達的。”白發(fā)的陰陽師輕輕頷首,平和有禮的說,“請走好,二位。” * 月夜朦朧,笛音凄然。 他沏好茶倒入杯中,抬眼便看見安靜吹笛的友人全然稱不上正面的神色,注視庭院沾水花叢的眸光發(fā)暗,隱著某種旁人早便輕易察覺,自己卻至今未有預(yù)感的成分。 聽見水流倒?jié)M的聲音,耳識出眾的友人放下唇邊的長笛,收在腰間,一言不發(fā)的坐到桌邊,與他對坐。 “聽見了嗎?”他收袖拂開茶香,半調(diào)侃的問,“需要重新轉(zhuǎn)達一遍嗎?” 友人沉默片刻,忽而言它。 “……雖然早就意識到了,不過真正看見感覺果然還是不一樣。”他冷笑了一下,“那家伙對「少主」的態(tài)度還真是……” 差距實在太大,大到會令旁觀者茫然是否同一妖怪的地步。 可,即便如此…… 白發(fā)藍瞳,有一半狐妖血脈的友人不禁在心底輕嘆。 即便如此,那也是與旁人無關(guān)的事啊,博雅。 “妖類的愛向來持久熱烈。”晴明抿一口熱茶,輕描淡寫的說,“很多妖怪一生都難以遇見動心的對象,只要遇見,便會一生追隨相伴……能與同類結(jié)為愛侶,真是難得幸運的事。” “……畢竟人妖相戀之事并不稀少,而向來都是悲劇收尾。” 茶葉安靜沉在杯底,浸濕后清香而苦澀。 “那日結(jié)束后,有位大妖對我說,「看見他們相愛的樣子,情不自禁想到自己的不幸,忽然又想毀滅平安京了。」——雖是玩笑之語,然而,能遇上這樣的伴侶,的確可遇而不可求吧。” 友人一邊這樣仿佛感慨的說著,一邊催促什么似的為他添茶。 幸運?相愛? ……只會為他人帶來不幸的家伙,也配總有幸福嗎? 他抿著唇齒間苦澀后的回甘,本應(yīng)燃起殺意,卻忽而想到那日海妖緊捏掌心,濕潤的、古怪的吻。 惡劣美艷、不諳世事的海妖,那時候露出了怎樣的表情來著? ……忘記了。 “那就讓他們「相愛」吧。”這樣回答著,確信自己并未產(chǎn)生友人所擔(dān)憂的,不該有的東西。 本就如此。 并非有什么特殊情感。 眼是散的,發(fā)是濕的,鱗是紅的,身是軟的,不過只記得這些罷了。 “以為說出那種敷衍的道歉就能博取原諒嗎?……別開玩笑了。”既連穿心的箭矢都能射出,自然是抱著一箭致死的信念,她此番未死不過是撿得一條性命罷了。 所以并沒有抱有好意。 所以,那只是對宿敵的、…… “遲早要她——” 他捏緊手中g(shù)untang的茶杯。 ……只是對宿敵的,欲殺之的恨而已。 ——死在箭下。 * * * * 歡迎大家收看標(biāo)簽是相愛相殺的某人頻道。 是貨真價實的相愛相殺哦。 * 博雅其實還好,鬼吞的心情才是最復(fù)雜的。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發(fā)現(xiàn),本文和鮫姬保持固定關(guān)系的,除了少主就只有鬼吞了,而且鮫姬還蠻喜歡他的。 (這么一說突然發(fā)現(xiàn)我簡直太專一了吧!!) (。) 再加上他算是平安京戰(zhàn)力頂點那一層的妖怪,少主就很煩他。 決戰(zhàn)日鬼吞是在的。 鮫姬從頭到尾看都沒看他一眼,跟博雅好歹還打了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