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鹿山限定/藏鮫10-2(支線結(jié)局中)
* 看見熟悉隊伍的那一刻,全部注意力都被某個虛弱昏迷的身影輕易奪走,你甚至分不出一絲余暇關(guān)注旁人——目光牢牢的凝在他身上,渾身的力量都顫抖著尖叫,你不自覺繃緊了身體,幾乎本能般剎那間沖到他身側(cè)——伸手撫過安靜沉睡者的唇,將無血色的面容染上污濁。 有人一直在看你。 你癡癡地凝望了一會兒少主的病容,才終于在那人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視下戀戀不舍的收回視線抬頭,嘟著嘴唇不滿又嬌氣的抱怨: “盯著鮫姬做什么呀?該做什么就做什么嘛,被這樣看著、感覺好奇怪呀。” 久次良:“……你是怎么過來的?” 你看見他身后小螃蟹滿臉激動的向你揮舞起手臂,鈴鐺叮鈴鈴的響。 還有海鳴先生,他的臉色看起來簡直可怕極了,蒙著一層絕望的陰翳,你懷疑他下一刻就要因絕望而自盡了…… 整個隊伍的氣氛都超級壓抑。 哎呀,畢竟失敗了嘛,壓抑也是正常的。 你眨了眨眼,捧著臉笑起來,耳緣半透明的能量體流過旖旎夢幻的淺紅,尖尖的牙齒可愛的咧開……沾著一抹可疑的紅色。 你:“就是走過來了呀。” 你:“因為,在房間里等著的時候,少主送我的這個——”你獻寶般指了指耳朵上的飾品,“——突然掉下來啦,顏色也變淺了!” 你:“所以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循著你們的味道找過來啦!” 久次良:“……” 他一直以來都知道你的思考回路和大家不太一樣,但今天這種情景下還能露出這幅模樣……已經(jīng)不僅僅是不太一樣的程度了吧? 蟹姬從他身后探出頭,眼圈紅紅的,眼睛卻由于看見你而亮了起來:“阿鮫的力量恢復(fù)了欸!” 你一本正經(jīng)的搖搖頭,在她茫然的眼神下鄭重其事的說:“不,是變強了。” 蟹姬:“……阿鮫……” 她看起來似乎試圖無情的毆打你。 你若無其事的移開視線,緊緊的抱住少主——沉睡在夢中的大妖眉目稍微舒展了些,似乎感受到了你的味道,竟也不掙扎、就這樣安穩(wěn)的被你抱著了——看向默不作聲盯著你的人類妖怪。 你:“所以,少主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呀?” 逸散的力量使得腳下的泥土都變得松軟了。 你:“明明前幾天都還好好的,才過了多長時間,怎么就變成這樣了呀?” 你本以為這是個很好回答的問題——大概是少主自己決定的吧,畢竟幾天前他就表露出了試圖尋死的跡象——然而久次良卻沒有立即回答你。 ……是有什么隱情嗎? 連小螃蟹的表情都重新陰翳了。 你迷惑的又抱緊了幾分少主的身子。鯨骨從他身下默默的繞到你身后,你于是干脆安逸的躺在了潔白的骨骼上,慵懶的瞇著眼睛向上看,純真銀瞳閃過一剎冷光—— 海鳴先生忽然突兀的開口、打斷了你危險的凝視:“是我的錯。” 他灰色的眼瞳仍那樣渾濁,卻不似那天般灼熱異質(zhì)了。 ……他好像老了許多。 海鳴先生頹廢的接著說:“是我的錯…是因為我欺騙了少主。” 他的語氣像是喃喃自語,不似對你解釋什么,反倒更似譴責(zé)……對他自己的譴責(zé)。 你緊緊的抱著少主的身體,感受到他的力量似乎無窮無盡的散開,忽然不合時宜的想,少主果然很強呀——他一個人的力量,甚至足夠拯救一座被抽干了靈力的城……可惜鈴鹿山已經(jīng)吸收不了來自外界的靈力,連少主這么強的大妖、也拯救不了成為死域的家鄉(xiāng)了。 但或許只有變得虛弱的少主,才能被你所守護吧。 從鈴鹿山彌漫瘴氣那天起,事情似乎就必然會發(fā)展到今天這一步了。 你握住少主額前伸出的鬼角,指尖在尖尖的頂端滑過,并沒有看那位老人,只是目不轉(zhuǎn)睛專注的望著少主,嘟嘟囔囔的問:“所以,少主受傷什么的,都是海鳴先生的錯嗎?” 海鳴先生似乎打算直接承認(rèn),你卻胡亂的搖了搖頭:“才不是、不可能啦!怎么可能嘛!” 身后大而長的鯨骨微微一動,調(diào)整姿態(tài)以免你動作過大被骨刺劃傷,你便更安逸的靠了上去。 “如果非要論個對錯,也只能說,錯的是鈴鹿山吧?”你仍握著少主的雙角,感受它表面獨有的微妙粗糙,漫不經(jīng)心的說,“因為它脆弱的無法吸收來自外界的靈力,我們才會淪落到現(xiàn)在的地步嘛。” 海鳴:“………………” 他好像不知道該怎樣回應(yīng)你了。 錯的是鈴鹿山?這才是不可能的。 你的想法真真切切的令他感到驚訝了。 蟹姬搖頭反駁你,鈴鐺搖出好聽的聲音。 蟹姬:“才不是鈴鹿山的錯呢……這是平安京的錯啦!” 蟹姬:“平安京絕·對有問題!” 她粉色的眼瞳充斥著本不該出現(xiàn)在其中的負(fù)面情感。 蟹姬:“靈力這種東西,怎么可能突然消失……蟹姬聽到過,海鳴爺爺和少主說過吧?是這里吸收了鈴鹿山的力量啊——平安京這片土地,才是罪魁禍?zhǔn)住!?/br> 你像個八爪魚一樣纏在昏迷的少主身上,學(xué)著以前他對你的樣子用下巴去蹭他頭頂?shù)陌l(fā)絲,銀發(fā)滑過手背、落在他的臉頰。 ……罪魁禍?zhǔn)祝?/br> 那種事情,怎樣都好啦。 “只要少主還在,不就夠了嘛。” 你才不在意那些復(fù)雜的愛恨情仇呢,海鳴先生的書上也說了呀,戰(zhàn)爭就是這樣的東西,個人的感情在這股洪流中不過是一滴微小的水珠,影響不了大局的。 今天這個結(jié)局,一定是經(jīng)過先前無數(shù)個細(xì)碎的選項所達成的必然吧。 哪怕海鳴先生選擇不欺騙少主,失去鈴鹿山的大家又能去哪里呢?永遠(yuǎn)乘著鬼船、飄在海上嗎? 即便你們不在意這樣生活,少主也會在意的吧。畢竟少主那么喜歡鈴鹿山、也那么喜歡鈴鹿山的大家。 你清楚的記得,離開時他甚至帶了鈴鹿山的土壤……盡管那時已經(jīng)被瘴氣侵蝕成怪異的暗色,少主卻還是珍之重之的收了起來。 少主不可能不救鈴鹿山呀……這份結(jié)局是必然的。 即便沒有海鳴先生的欺騙,他終究也會發(fā)動戰(zhàn)爭吧。否則,你們這些追隨他的子民,又該何去何從呢? 或許,最好不過是被京都正義又善良的陰陽師們軟禁起來,尋一處狹窄的海灣度過殘生吧。 海鳴先生怔怔的看著你,面容蒼老得簡直像是下一秒就要化為一抔黃土了。 “只要……少主還在?”他喃喃著問你。 是呀,當(dāng)然啦。 少主畢竟是難得的鬼王級大妖嘛,即便現(xiàn)在虛弱得昏迷、妖力也全部逸散出去,只要還活著,就總有一天能恢復(fù)全盛期——你相信,經(jīng)歷過這場戰(zhàn)火的灼燒,他一定會幫你們找到真正的歸宿。 而他在的地方,便是你的歸宿呀。 頭頂?shù)幕ㄟ€是那樣香得膩人,風(fēng)吹過時一片花瓣飄落在少主從不離手的那把長劍上。 你撿起來放到嘴里嚼,含混不清的招呼小螃蟹也來一口,她啪嗒啪嗒的跑過來塞進嘴里,立即呸呸呸著跑去找水,和好久、好久之前你把樹下的蚯蚓塞到她嘴里的時候一模一樣。 ……那個時候,久次良還不叫久次良,你們身邊、也還有其他伙伴。 久次良無語的給她變出一團小小的水球,她豪邁的塞到嘴里漱口,又張牙舞鉗的沖向你,卻礙于少主還被你抱著無法動手,只叉著腰氣鼓鼓的指責(zé)「鮫姬都和少主學(xué)壞了——!!」,還用惡狠狠的眼神威脅你。 久次良站在她身后、沉靜溫和的看著你們,腰上骨劍鋒銳,眉間傷痕刺目。 你記得他那時不是這樣的。 那個清晨的畫面,你仍記得清清楚楚。海天交界處、他坐在巨鯨之上,你在海中歡騰,回過頭時、只看見純白長發(fā)的妖怪垂眸遙望,銀灰眼瞳溫軟柔和。 那時那只巨鯨還在、人類妖怪臉上沒有傷疤,鈴鹿山未被瘴氣侵蝕,少主每日同妖怪們鬼混,海鳴先生時常給幼崽們講故事,你和蟹姬在海岸邊上享受日光浴、一睡就是一整天。 ……時間過得好快啊。 大家都變了好多。 回過頭來,似乎只有你一個人毫無長進。……不,即便是你,也變了很多呀。 胸中寂靜的流淌著陌生的情緒,并不是負(fù)面情緒,可也沒什么可開心的,細(xì)究的話,倒像是失去了連自己都不記得的東西,連它是否重要都不知道。 但是,就算大家已經(jīng)變得面目全非也好。 同伴就是同伴、只要仍是少主麾下海國的子民,你們的羈絆就不會被抹除。 你看向少主安詳?shù)乃仯l(fā)絲被你蹭得有幾分凌亂,看起來卻還是一樣好看、讓你忍不住想咬他一口的好看……你忽然有些失神。 這場持續(xù)最長時間的出海,終究還是結(jié)束了。 少主、和鈴鹿山的大家,都該回家了。 回到那片海上。 * * * * 因為沒死,所以差不多還挺歡樂的。 你們別看鮫姬現(xiàn)在看起來開開心心的還安慰海鳴,少主如果死了她絕對第一個殺了他,兇得很(。) * 結(jié)局篇還有一章 這不是be……怎么寫著寫著寫出he的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