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節
「沒錯,他們就是你的父母。以后你想他們了,可以在晚上出來看他們。」 「嗯。」他用力點頭,開始喃喃自語,「爹娘,孩兒現在和舅舅舅母在一起。他們待孩兒很好,孩兒一定用功讀書…」 這么小的孩子,就如此懂事,她看著都眼泛淚光。 回過頭去,對上一雙幽深的眼。 「侯爺,您見過錦兒的父親嗎?」 景修玄先是抬頭看了一眼天空,然后回答她的問題,「見過,非池中之物。」 那真是可惜了! 「那錦兒的母親呢?」 錦兒的母親是侯爺的庶姐,這個侯府真夠奇怪的,不光是老侯爺夫妻二人死的早,就是府中的姨娘也沒一個活著的。 原書中沒的多提,她想應該是內宅陰私之類的。正室弄死府中的姨娘妾室,最后正室和丈夫都死了。 景修玄睨她一眼,「很溫馴的人。」 「哦。」她沒再多問,看來侯爺和庶姐的感情不太好。也是,他這樣的性子,冷冷清清的,怕是和誰的關系都不好。 檀錦已結束喃喃自語,看了過來。 她摸摸他的頭,道:「我們再往前走走。」 走著走著,就到了假山處。 她記得上次他們還在此賞過曇花,恍惚間似乎還聞到曇花的幽香。不會吧,這個季節,還有曇花嗎? 像是知道她的疑惑,采青輕聲道:「夫人,奴婢聽說每年府里的曇花都會從七八月開到十月份。」 她起了興致,命采青前去瞧瞧,果然發現其中一株的枝頭上,盛開兩朵碩大的花。 「還真的有,侯爺錦兒你們過來看看。上回錦兒提前睡著,錯過花開,這次可得好好看看。」她招呼著,錦兒立馬蹬蹬地跑上前。 兩人蹲著,景修玄站在后面。 燈籠的光下,是兩朵圣潔的曇花,吐著花蕊。 「舅母,這花真好看。」 「可惜啊,這么好看的花只在黑夜里盛開,無異于錦衣夜行,生生讓許多人錯過它的花期。」她感慨著,伸手撫摸一下花瓣。 「舅母,你以后想看,錦兒陪你來。」 小孩子童言童語沖淡她的那一絲惋惜,她笑起來,「錦兒,這話你得留著和以后喜歡的姑娘說。舅母啊,不用你陪。」 她可是有丈夫的人。 眼神一瞟,挑眉看一眼身后的男子。 檀錦歪著頭,「舅母不喜歡錦兒嗎?」 她伸出手,捏捏他白嫩的小臉,「舅母喜歡錦兒,可是和錦兒一起吃飯,一起玩,但是不能一起賞花。等你以后長大就明白了。」 「表少爺,公主說得沒錯。」采青捂著嘴,對高氏使著眼色。 高氏忙去抱檀錦,「表少爺,您是不是該睡覺了?」 檀錦看看舅母,看看舅舅,又看看捂著嘴笑的采青,像是明白些什么,又滿臉的疑惑。他順著高氏的話,打了一個哈欠。 高氏行禮告退,「侯爺,公主,奴婢帶表少爺先回去。」 郁云慈失笑,她身邊的下人,是不是過分解讀她的意思?不過是隨口的話,她們也能想到其它的方面。 「去吧。」她好笑地同意。 高氏帶檀錦離開后,采青左三左四等人不由自主退開幾步,假山之下,就剩他們夫妻二人。 景修玄一撩袍子,蹲下來。 「夫人,可是要與我一起賞花?」 郁云慈臉上的笑意更深,握住他伸過來的手,就勢蹲在他的身邊。人往他身上偎去,輕語道:「那是自然,我與侯爺以后要一起賞花,一起看月。花前月下,互訴衷腸。」 「樂意之至。」 她望著他的側臉,劍眉高鼻,完美無缺。 他的氣勢,他的內斂淡漠,無一不深深吸引著她。 這樣的男人,真的只是一個家奴出身? 李山是匡家的家奴,后來是家將。便是在匡家無男丁主事曾經掌管過一段時間匡家軍,也萬沒有這種與生俱來的氣質。 難不成,她想錯了? 如果他不是李山重生的,為何對匡家的事情如此的上心? 「侯爺,在認識您之前,我從不曾有過心愛的男人。」她臉有些燙,生平第一次表白,總覺得莫名心虛。眼神飄忽著,看到天上的星星,「侯爺,您相信人死后會變成星星嗎?」 她的話前言不搭后語,他卻明白她的意思。 修長的手握住她的手指,長指摩梭著她的大拇指。 「別人死后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死以后沒有。」 她猛然睜大眼,他承認了? 他承認自己是重生的! 「你…」 「你不是早就猜到?在你之前,我也沒有心愛的女子,前世今生,唯你一人。」 啊啊啊… 她不知要如何接話,腦袋里一片空白。 「侯爺,我…你…」 「我們是一樣的人,天造地設的一對。」他眼神中跳動著星光,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她心「咚咚」地跳著,情不自禁地點頭。 話說到這個份上,她覺得自己有必要一次性問清所有的問題。這樣的時機,以后應該不會再有。 「侯爺,那您以前…是什么樣的人?」 「我自小習武,年少成名,未曾取妻,英年早逝。」 還挺順口的,她想著。滿腦子都是未曾取妻四個字,這四個字令她心內狂喜。既然沒有娶過妻,那他一定不是李山。 那么,他是誰? 電光火石般,她想起那天他的反常。先是帶她去茶棚,后來又帶去武神祠,好像是想告訴她點什么。 所以,他是… 武神匡長風! 第97章 夸獎 她的眼睛睜得極大,櫻唇微張著,滿臉的不可置信。傳說中的人物,突然成了自己的男人,這種感覺是何等的奇妙。 「你…」 他含笑,知道她應該是猜出自己真正的來歷。出乎他自己的意外,原本以為根本不可能和別人分享的事情,此時被她知道卻是分外的平靜。 似乎還有一絲歡喜。 他們之間,應該算得上是花前月下,互訴衷腸了吧。 她收起驚訝,把所有事情串連在一起,好像全部都能解釋得通。他周身的氣派,他軍人的作風,他對匡家的在意,對庭生的栽培。 一切的一切,都只因為他是匡家的那位戰神。 戰神… 別人口中成神的男人,居然還活在這世間。恐怕天底下沒有任何一個人能想到,不知他上次在武神祠看到那么多拜自己時,是什么樣的感受。 論輩分,他是匡家的曾祖。庭生要喚他一聲曾叔祖父,便是那頭發花白的匡老夫人,也得稱呼他為五叔。 她暈乎乎地想著,這么一算,自己輩分徒然增高。只是不能向外人道,若不然,自己這個年紀就人圍著喊曾叔祖母,老祖宗之類的。 他一直觀察著她的表情,將她臉上的變化盡收眼底。那崇拜和欣喜,在她的眼神中流轉,最后眨了一下,盡顯俏皮,千言萬語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其中的意思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理解。 死后重生,他們都一樣。 「侯爺,您以前一定特別的威風!」 匡家的主帥,英姿雄武,能不威風嘛。 「我現在也很威風。」 「那是。」她贊同,又笑了一下,爛若桃花。比起盛開的曇花,多了一份嬌艷。 站在不遠處的下人們,不知道他們在嘀咕什么。他們是那么的般配,說是天上的金童玉女都不為過。侯爺一臉的溫柔,低聲細語,許是在呢喃情人間才有的私話。 主子們情意綿綿,下人們非禮勿視,全部別過臉,暗道一聲主子們的感情真好。 「回去吧。」 「嗯。」 兩人起身,她蹲得腿稍微有些發麻,靠在他的身上才能站穩。略緩了一會兒,兩人相攜離開。一路漫步,看月色星光,看彼此眼中的情意。 回到屋子,自是屏退下人。 上榻之際,她猛然想起那天情濃時他說的送子二字。不由得俏臉一紅,眼波流轉白了他一眼。虧他大言不慚,原來他是武神本人,怪不得敢說只要她求子,一定能心想事成。 「侯爺好生狡猾。」 她莫名奇妙來一句,收到他詢問的眼神。 「侯爺說但凡是我向武神求子,一定能成,原來卻是如此。」 「難不成我說錯了?」 「您當然沒有說錯。」她一把拉著他的衣袖,往床上帶,「侯爺,您可得要努力,若不然豈不是砸了你武神的招牌。」 要是親自送子都沒有送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