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節
“嗯?!甭勅松貞艘宦? 得意洋洋地看了許希音一眼,抱著許望聞, 朝界壁寬樹走去。 界壁寬樹, 是隔離正梧洲與凍森荒原的一棵巨樹, 因為樹干極粗,猶如木壁,故稱界壁寬樹。 此樹根部,有無數圓形孔洞, 乃是由一種名叫寒鼠的野獸挖掘而出。 孔洞內昏暗安全, 盤根錯雜。 這幾日, 從凍森荒原撤退出來的正梧洲修士,均是在這界壁寬樹根部的孔洞中休息的。 許希音眼睜睜看著聞人韶的背影,過了一會兒,她繃著臉坐回木藤上,臉色鐵青。 在場唯一一個木華仙宗的修士裴松洲,見到許希音氣成這樣, 伸手替她倒了杯茶,同時道: “仙子何必動怒?聞人兄也是為了給許兄治病?!?/br> 許希音眼神復雜的看著裴松洲,搖搖頭,道:“裴師兄,你卻不知……” 可接下來的話卻又說不出口。 許希音嘆了口氣,不由的想起那一日,自己不小心進入聞人韶與哥哥共處的孔洞中,看到的場景…… 聞人韶褻褲半褪,露出那個辣眼睛的東西,插、插在……哥哥口中。 許望聞皺著眉,表情痛苦又隱忍。 有大量的液體灌入哥哥喉嚨,因為實在是太多,不少液體來不及吞咽,便從許望聞口里流出,將哥哥的脖頸、胸口都弄濕了…… 許希音的腦子騰地一聲,燃氣怒火。 “那個不要臉的小胡子!” 許家meimei說不出口,只能在心中大罵:“飲血不方便,飲……精也就算了!這會兒竟然變成了……臭胡子,爛胡子,真是可惡!嗚嗚,我的哥哥啊……” 氣得埋頭哭了起來。 裴松洲當然不知道許希音為何如此氣憤。 從他的角度來看,聞人韶與許望聞心儀彼此,多加親熱,對許望聞的病情緩解也有好處。 大概是女孩子家心思細膩,能夠發現一些自己察覺不出的微小細節吧。 裴松洲看著許希音氣得臉都紅了,心里偷偷想,這姑娘性格天真淳樸,真是可愛。 似乎是感受到了裴松洲的目光,許希音停下了對聞人師兄的抱怨,她將碎發別在耳后,猶豫了一下,道: “其實……我宗管教弟子嚴格。除了愛胡鬧的聞人師兄,我……我是不會對其他師兄師姐說這般無禮的言語的?!?/br> 裴松洲心中莫名一動,拱手道:“苦終宗宗派管理嚴格,多出高徒,早有耳聞。在下絕沒有輕視之意,仙子萬萬不要多想?!?/br> 許希音微笑道:“都說木華仙宗名門正派,多出君子,見到裴師兄方知此話果真不假。” “這卻是仙子過獎了”裴松洲笑著,忽然想起什么,嘆了口氣:“……唉?!?/br> “裴師兄?你怎么了?” “沒什么……”裴松洲猶豫了一會兒,才道:“這次宗門派我等前來查探仙藏傳承之事,寄以厚望。結果我……卻是被拒在傳承第一關,實在是愧對宗門培養?!?/br> 許希音道:“裴師兄,你別難過。連潦極洲東陵仙宗都敗在小仙主手下,想同他爭傳承,是有些難為人的。” 裴松洲‘嗯’了一聲,心情復雜,暗暗想著:小仙主比我修行年數短,修為也不如我,此時卻已經如此厲害,日后當真是難以估量…… 正在胡思亂想,突然看到遠處有一巨大的黑點,朝這里游蕩而來。 “游空吼!終于來了。”裴松洲從木藤上起身,喜悅道。 許希音也站了起來,想到終于能會宗門,有些欣喜。 又想到這一分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裴松洲,表情略顯惆悵。 正梧洲眾修士乘上護山十二獸之一的游空吼,不過數日,便回到擎天之柱。 一眾修士從游空吼的胃袋中鉆出,寒暄幾句,各自回了各自宗門。 千晴、臨子初與正陽仙宗其余修士,也均御劍飛往正陽仙宗。 明是明非兩姐妹是白藏仙尊座下弟子,在遠遠能見到正陽仙宗正東門時,兩人你一言我一語,開口提醒道: “千晴師兄,歸宗后,先要去白藏仙殿罷?” “仙尊他老人家多日未見你,定然想你想得緊?!?/br> “你師尊鳳昭明仙君,此時多半也在白藏仙殿,可以一并參見。” “他們聽說你與臨師兄奪下兩座傳承,不知要有多高興呢?!?/br> 聽了這話,千晴湊到臨子初耳邊,問:“大哥,歸宗后先陪我去外公那邊,可行?” 臨子初點了點頭。 “那好,便去白藏仙殿?!?/br> 正陽仙宗,白藏仙殿。 仙殿外站著四個仙童,他們低眉順目,畢恭畢敬。 眼睛卻時不時朝門口瞥去,神情急切,好似在期待著什么。 過不多時,忽有一道刺目白光閃過,四個仙童忍不住齊齊驚呼一聲。 “小仙主!是小仙主回來了!” 白藏仙殿,瑤臺之上,坐著兩名修士。 其中坐在上座的修士,看上去年歲頗大,慈眉善目,身著杏黃色長袍。 下座的是一紅袍青年,身材挺拔,相貌英俊,眉眼間戰意逼人。 正是白藏仙尊與鳳昭明仙君二人了。 他二人似乎是在談些什么事情,聽到門外仙童叫喊,白藏仙尊微笑著撫摸胡須,道: “昭明啊,這第一件事,我已同你說完了。至于第二件事,便等千晴進來后,與他一同說罷。” 鳳昭明略一頷首,端起右手邊的茶杯輕飲。 握杯時,右手指尖用力,呈現白色。 白藏仙尊見鳳昭明如此反應,心中暗暗嘆了口氣。 “千晴,子初,你們兩個進來?!?/br> 時隔月余,千晴與臨子初終于回到了正陽仙宗。 他二人一路奔波,來不及修整,只換了身衣服,便來到了白藏仙殿。 雖然兩人面上都有疲色,可周身散發著一種千錘百煉的沉穩氣息。比起剛離開仙宗的稚嫩,短短數日,兩人就成長了不少。 千臨二人拱手作禮,分別道: “外公,師尊?!?/br> “白藏仙尊,鳳昭明仙君?!?/br> “快免禮。”白藏仙尊笑道:“千晴,臨子初,你二人此番奪下傳承,著實辛苦,為宗門立下汗馬功勞。這兩塊令牌交于你們?!?/br> 伸手一指,有兩塊金煌煌的方形令牌,出現在他們面前。 這令牌名叫“功德令牌”,顧名思義,是專門用來換取功德的令牌。 正陽仙宗弟子持此令牌到功德峰,向掌管功德峰的仙君出示,便可按照功德大小,進入功德峰相應的位置,領取想要的獎賞。 至于功德峰,功德峰相當于正陽仙宗的倉庫,內里囊括了正陽仙宗幾百萬年以來積攢下的收藏,各類仙器法寶,靈丹妙藥,應有盡有。 千晴與臨子初客套兩聲,便將令牌收下。 千晴笑著對臨子初說:“大哥,功德峰現下是……哪位仙君掌管?” 臨子初道:“由刁拙仙君掌管?!?/br> “啊,刁拙仙君。這位仙君最是獎賞分明。不如一會兒我們便去功德峰看看……” 臨子初張了張口,猶豫了一下。 他很想問,千晴這樣著急去功德峰,是否是有什么想要的? 畢竟千晴的身份,很少有他求而不得的東西了。 只是白藏仙尊與鳳昭明仙君都在,臨子初不好熟視無睹地與千晴閑聊,只好閉上嘴,想著等兩人出了白藏仙殿再問。 千晴見臨子初表情疑惑,對著他飽含愛意的眨了眨眼睛。 這下,臨子初更茫然了。雖然一時間不清楚千晴打著什么算盤,可看他神情親熱,臨子初忍不住站得離千晴更近些。 千晴夸張地伸了個懶腰,舒展著身體,道:“好累。外公,師尊,若沒有其他事,我們兩個就先回去了?!?/br> 白藏仙尊與鳳昭明齊齊對視一眼。 雖說千晴與臨子初離宗時,感情也頗為要好,但相處絕沒有此時這般含情脈脈,愛意綿綿。 也不知道此去凍森荒原,究竟發生了些什么。 可看千晴心緒穩定,神采飛揚,白藏仙尊決定保持沉默,不要多問。等少年人自己想明白了,想要同自己說時,再仔細問問。 白藏仙尊不問,沉默寡言的鳳仙君自然更不會問了。 “千晴,你別著急。”白藏仙尊呵呵笑道:“外公有件事要同你講。” “什么?” “此事,與演武會相關。”白藏仙尊道:“之前凍森荒原發現大乘修士的傳承,演武會便向后推遲。如今算來,再過不久,便是演武會開幕之時?!?/br> 千晴對演武會頗感興趣。 這演武會,是每隔廿年便會舉辦一次的盛大會事,屆時來自四洲的有名修士,均會參加這個修仙界的盛典,以武論友,決一勝負。 由于四洲修士均可參加,是以東道主每年輪換,今年便是輪到正梧洲為主場,接待潦極洲、徜空洲、泰重洲的修士道友。 再過幾日,其余三洲的修士,便會遠渡重洋,趕到正梧洲,參加演武盛會。 “演武盛會,由四洲君子及其弟子完成開幕儀式。千晴,你這幾日不可松懈,莫要丟了你師尊的臉面。” 所謂四洲君子,當然是潦極洲的畢須贏仙君,正梧洲的鳳昭明仙君,徜空洲的北霖仙君,以及泰重洲的武平仙君四人了。 千晴身為鳳昭明首徒,自然要出場開幕儀式。 聽了白藏仙尊囑咐,千晴應了一聲,對鳳昭明認真道:“自不會給師尊丟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