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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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晴道:“不錯,大哥。我思索數(shù)年自己應(yīng)當(dāng)修行的大道而不得其解,直至來到凍森荒原后,冥冥中似乎有所感悟。今日終于想明白,這御獸之道,便是我日后所要選擇的道。” 話音剛甫,千晴體內(nèi)似乎有一種玄妙的感覺,有什么東西正在生根發(fā)芽,卷動著天地靈氣,令千晴一時間懵懵懂懂,忘卻了雙臂酸痛。 大道三千,繁而不同。 旁人說千晴單火體質(zhì),所修之道,應(yīng)同父親望我東昆一般,與‘火’有關(guān)。抑或是沿襲師尊鳳昭明仙君,修戰(zhàn)意大道。 不光是旁人,有很長一段時間,千晴自己都是這么想的。 然而,就在方才,千晴發(fā)現(xiàn)鄧林老仙所教的玄武劍法第十八式有所疏漏時,千晴心中冒出的第一個念頭,不是使用‘護(hù)道五式’阻隔,或是戰(zhàn)道意境進(jìn)攻。 是了,戰(zhàn)意道,光陰大道,單火之道,冰雪道,劍道,云霧道……無論再怎樣悍莽狂勇,再怎樣強大無儔,那不是他的道。 大道不同,卻皆與天地法則相關(guān)。 制約修士能力的,不是選擇的大道。能夠制約修士的,只有修士自身的意志力。 根本沒有最強大道的說法,有的只是最強的修士。 不是大道選擇修士,而是修士選擇的道。 想清楚這些后,一剎那間,千晴的腦中從未有過的清醒。他直起身子,盤膝端坐在臨子初面前,對著他微笑。 一種玄妙而強大的氣息自千晴丹田左近升騰而起。 “大哥,”千晴面上神采飛揚,好似玉石生輝。“我要沖擊金丹修為了。” 言罷,千晴雙肩的頭發(fā)無風(fēng)而起,他緩緩閉上雙目,面上再無一絲表情,好似石雕斧鑿而成的雕像一般。 臨子初起身疾退,距千晴一丈左右,以免干擾。 同時仰頭喊道:“前輩,此地靈氣匱乏,需要大量的靈石。” 然而理應(yīng)待在上方的鄧林老仙,卻沒有回答。 殘劍地中,除卻呼吸外,再無一絲聲響。 凍森荒原,城鎮(zhèn)內(nèi)。 身著黑衣的高挑女子,焦急而期待的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兩個男子。 這兩個男子,約莫二十歲的模樣。 躺在左邊的,相貌儒雅,面色慘白。 躺在右邊的,是個極為英俊挺拔的男子,上唇有一層形狀整潔的小胡子,讓他看上去更添少年意氣。 許希音望著床上并肩躺著的這兩個人,自言自語道:“應(yīng)該就是今天了……為什么還沒有醒?難不成……我的換心手術(shù)失敗了?……不,不會的,他們兩個還有呼吸,不會的……” 就在許希音喃喃自語時,躺在左邊的男子,食指忽然動了一下。 不一會兒,許望聞睜開了眼睛。 許希音大喜,上前要靠近他,道:“哥哥,你覺得怎么樣?” 話還沒說完,忽見許望聞額間沁出大量冷汗。他雙眉緊促,右手撫胸,似乎極為痛苦,大喊出聲。 “啊……” 劇烈的痛苦讓許望聞渾身仿若起舞般痙攣起來,他咬緊牙關(guān),周身筋脈聳動,青筋暴起。 許希音被兄長激烈的反應(yīng)嚇得呆了,可她畢竟是醫(yī)師,很快恢復(fù)過來。她用雙手將許望聞的頭轉(zhuǎn)到聞人韶的頸邊,同時大叫:“哥!快!快喝他的血,這樣你就不會心痛得那樣厲害了。” 滿臉慘白,不似人形的許望聞,碰到昏迷中的聞人韶脖頸。 嘴唇撫著那人光滑的皮膚,張開口,牙齒都抵住聞人韶的筋脈。 沒有血色的舌尖,順著血液流動的方向,貪婪的舔吻。 可下一瞬,許望聞低下頭,痛苦的呻吟一聲,斷斷續(xù)續(xù)道: “把……銀針……給我。” “銀針?” 許希音急急忙忙掏出一卷羊皮,攤開羊皮,里面刺著細(xì)密的銀針。 許望聞呼吸微弱,嘴唇的顏色慘白得猶如白紙一般。他用右手撫胸,手指呈現(xiàn)爪狀,做出要將心臟生生挖出來的動作。盡管許望聞竭力忍耐,咬緊牙關(guān),咬得口部沁血,卻仍然痛得渾身顫抖,好像再也承受不住。 許望聞喉中發(fā)出痛苦的聲音,太痛了。 他也知道,用換心手術(shù)換來一顆沾有寒龍臥雪血液的病心,不會是件舒服的事。可許望聞也沒想過,這竟然會那么痛,痛得好似要從心臟處把他活活撕裂。許望聞艱難地舉起一根銀針,朝自己右臂的云門xue扎去。 許希音與兄長均是修行醫(yī)道,然而她的醫(yī)術(shù)遠(yuǎn)沒有許望聞精湛。一時間,許希音也不知道哥哥到底要怎樣,只是見他痛得厲害,忍不住催促道:“哥,你還在等什么?快喝聞人師兄的血,不這樣的話,你會被活活疼死。” 許望聞仿若沒有聽見一般,他長吸口氣,竭力忍耐身體的顫抖,落針穩(wěn)而準(zhǔn),扎在云門xue上。 扎了一針后,許望聞似乎能夠忍耐了些。這一次,他同時拿起三根銀針,扎在清冷淵、天井、曲池三處。 許希音看出了些名堂,她瞪大雙眼,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家兄長,好像不認(rèn)識他一樣。 越來越多的銀針落在許望聞的身上,銀針刺破許望聞的皮膚,拔出些微的寒氣。 寒氣似冰,將銀針凍得堅硬無比。 等許望聞將銀針從身體上拔下來時,他終于能夠忍耐那噬骨的痛楚,不再痙攣,而是頹然躺回床榻,喘息不止。 許望聞側(cè)過頭,看著聞人韶昏睡的側(cè)臉,眼神復(fù)雜。 許希音的眼神同樣復(fù)雜悵然,她看著筋疲力盡的兄長,開口時聲音苦澀: “……哥,你這是做什么?” 聽到meimei的聲音,許望聞才轉(zhuǎn)了眼睛,望向許希音。 他慘白無色的臉上露出一個虛弱的微笑,張開口想要說話,卻只發(fā)出莫名的氣音。 許希音忍不住落下淚來,喃喃道:“你在做什么?你……你用銀針壓制,勉強自己不飲聞人師兄的血。可是……你能一天如此,你能天天如此嗎?” 本以為這樣的詢問能讓許望聞醒悟,誰知兄長非但沒有想明白,反而露出堅毅的神情,他斷斷續(xù)續(xù)地說:“只要我不曾飲過他的血,就能控制得住。一旦飲過一次,下次便忍不住了……希音,我總不能心痛時,常常去飲聞人的血。” “哥,你把心給了他,你救了他的命,飲他的血又怎么樣?” 許望聞笑著搖了搖頭,他又看向聞人韶的側(cè)臉,輕聲說:“日后你二人成親,我這樣,對你們都不好。既然有銀針能夠緩解疼痛,以此代之,何樂而不為呢。” “可……這銀針壓制,能減緩你多少疼痛?” “……” “哥!你真是……你真是太糊涂!”許希音大叫,哭著跑出了房間。 許希音一向最崇敬兄長,將他的話視為圭臬,一句‘糊涂’已是最出格的責(zé)備了。 只是許望聞也沒有生氣。他只是深深地看著聞人韶的側(cè)臉,因為胸口的疼痛,他無法入眠,只能這樣看著聞人韶,多少好受了些。 他沒有回答的是,僅靠銀針壓制,當(dāng)然不能緩解多少痛楚,只能將許望聞胸口的疼痛從無法忍耐變成可以咬牙忍耐而已。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許望聞心想,雖然飲下聞人的血能夠有效的緩解痛楚,可是飲下一次就會又第二次、第三次……日后,他總不能時時摟著聞人韶的脖子,湊上去咬他、吸他的血。這樣很不好。 許望聞深吸一口氣,艱難地側(cè)過身,將自己的身體蜷縮起來。 心中多少有些痛楚地想,等meimei與聞人韶成親后,許望聞可是要離他二人遠(yuǎn)遠(yuǎn)的,他不能再靠近聞人韶了。 即使是血脈至親,有時候許希音也不能理解自家兄長為何那樣執(zhí)著的要自己與聞人師兄結(jié)親。只有許望聞心里清楚,為何執(zhí)意要把meimei托付給聞人韶。 因為那個男人,他是四洲天地間最好的人,如果要把希音托付給別人,許望聞只放心聞人韶。 第124章 而聞人韶, 他也值得最好的。雖然聞人韶曾經(jīng)開玩笑說, 比起他的小妹,更喜歡許望聞, 但許望聞知道他這是戲言。許希音相貌柔美, 性格也溫潤, 還是女子,更容易繁衍后代, 比起許望聞, 不知道要好多少…… 他們兩個才是最適合的。 至于自己,許望聞的右手輕輕放在胸口處, 安慰地想。 有這一顆心, 就足夠了。 哪怕這是一顆病變的, 將會帶給他無窮痛苦的心,許望聞也甘之如飴。 過了三五日,一直處于昏睡狀態(tài)的聞人韶醒了。 他的精神很好,第一日就喝下三碗粥, 第二日便能起身下床。 到了第三日, 聞人韶可以走出房間, 喝茶賞花了。 聞人韶的身體是康復(fù)了,他坐在石凳上,刺眼的陽光透過樹葉,斑駁的照在聞人韶的雙手手掌上。聞人韶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做出合攏的動作,復(fù)又?jǐn)傞_。 難以想象, 這手的主人前幾日還被折磨的嘔血昏迷,可到了今日他竟然恢復(fù)成這樣,與常人無異。 正在嘖嘖感慨,眼前的陽光忽然一暗。 有身著黑衣,身材妙曼的女子,風(fēng)一樣坐在聞人韶面前。她手撐石桌,化出一個茶杯,自己倒了一杯后仰頭飲下,開口道: “聞人師兄,你這些日子一直在昏迷,所以可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實上幾日前我的哥哥許望聞也是剛剛醒來,那是因為我為你二人換了心臟,我哥哥救了你的性命。他為了你,忍受痛苦,僅靠銀針壓制……” 大概是看不下去聞人韶這幅悠閑的模樣,許希音忍了幾天,實在忍不住,將前幾日發(fā)生的事情都講給聞人韶聽。 講了約莫有一炷香的時間,方才講完。 許希音本來以為聞人韶聽了這些話,會多少露出感動、震驚的神情。可事實上聞人韶表情十分冷靜,舉起茶杯慢慢喝茶,好像在聽別人的故事,還聽得津津有味。 許希音微怒道:“聞人師兄,你聽懂了嗎?” “當(dāng)然。” “你……你難道沒有什么要說的?” “有,有啊。”聞人韶放下茶杯,道:“這些話是你哥哥讓你同我說的嗎?” 許希音一怔,搖頭。 “那便是了。”聞人韶道:“據(jù)我所知,救我性命的,不是你,而是你哥哥。我只欠了你哥哥的人情,可沒欠你的。” “……” “你哥哥是我的救命恩人,”說到這里,聞人韶輕笑一聲:“日后他讓我往東,我不敢往西。他讓我攆狗,我不會趕雞。他想讓我娶你,我二話不說。他不想見我,我絕不在他面前露面。他要我活我就活,要我死我便死。怎么樣,這樣夠乖嗎?” 許希音默然,良久,她道:“我哥……他心里不想這樣的。” “你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蟲,他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你更不知道。”聞人韶道:“以前我也以為他是性格別扭。但到了今日,我欠了他一條人命債,可不敢忤逆我的救命恩人。總之,日后他要我怎樣我便怎樣。你莫要再來勸我。勸我我也不聽,哈哈。” 聞人韶大笑兩聲,抬手要摸許希音的臉頰:“你哥哥讓我們兩個早日成親,我們可要抓緊時間,培養(yǎng)感情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