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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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著有的沒的,忽見擎天之柱萬年周圍的仙霧,發(fā)出呼嘯巨響。 濃霧滾滾,似乎躲避著什么似的,急向后退。 層層巨霧蜂擁后退,摩擦間發(fā)出虎嘯獸吟,山谷回響,震耳欲聾。 金奇貴疤臉登時呆了。 第二階段,兇蚊紛紛飛離沼澤,縮在樹邊,瑟瑟發(fā)抖。 能令靈霧避讓,不與爭鋒,令兇蚊閃躲,噤若寒蟬。 恐怕只有…… 金奇貴手中的煙斗摔落在地,驚喊: “……鳳君下山?!” 第53章 一點都不痛。 張人致躺在地上, 有溫熱的鮮血順著額頭流到眼里, 將眼前的一切染成紅色。 他的脖子似乎斷了,伸不直, 也抬不起來。 奇怪的是, 張人致明明不覺得痛, 卻累得站不起來。 他擰著臉,觸碰沼澤的泥地, 眼睜睜的看著李閑被孫如威一劍刺入胸腔。 那把劍形狀古怪, 劍柄渾圓,好似一顆寶珠。 “哼!”孫如威冷哼一聲, 傲然道:“小小金丹修士, 膽敢在祖宗面前賣弄, 不自量力。” 狠狠將劍拔出,引得傷口撕裂,血噴如瀑。 李閑‘啊’的慘叫,他跌跌撞撞向前走了兩步, 而后重重摔在地上, 身軀如同爬蟲般抽搐。 就在這時, 只聽得晴天一聲爆響,孫如威身子一顫,抬頭望去。 便見九曲八關內紅光大盛,高處有兩只巨形鶴影騰空升起,唳鳴宏亮。 剎那間,地動山搖。 擎天之柱這被正梧洲修士尊稱為‘天之一足’的仙山, 似乎也承載不了這樣驚人的熱度,山體中部的叢林中,沼澤自中央裂開,潮濕的水霧頓時蒸騰一空。 “這是……”孫如威雙眼通紅,如癲如狂。元嬰修士,見多識廣,他登時認了出來,狂喜道:“這是卻炎灼火令!哈哈!這小孩……果真是仙主之子!” 說完這話,孫如威將劍收回,疾奔兩步,朝九曲八關入口踏入。 而在他向前邁步的瞬間,地上趴著的一道身影,忽然向前,用力抱住孫如威的腿。 張人致傷得很重,只剩下一口氣吊著。 然而他以一種超乎想象的意志力向前撲去,猝不及防間,讓元嬰修士孫如威都踉蹌一下。 卻是因為方才孫如威正在狂喜之中,沒有絲毫防備,這才給張人致可乘之機。 但孫如威下盤定力奇強,他很快穩(wěn)住,冷笑一聲,忽然伸手抓住張人致的頭,用力要將他扔出去。 張人致狠狠抱住孫如威的腿,指甲都似要摳進rou里。只是元嬰修士自有護體之術,張人致拼盡全力,也奈何不得。 他甚至聽到自己的脖頸在吱吱作響。 可是一點都不痛,張人致內臟碎裂,喉間涌出汩汩鮮血。 他莫名想到了攀上擎天之柱前,那日在沿路的古怪客棧中遇到的老婆婆。 那婆婆曾說,自己不出一月,便有血光之災,性命難存。 她要張人致萬事不可太過死心塌地,不如茍且活著,日后再做他圖。 原來那老太婆果真算出了今日的兇險境地。張人致應該聽她的話,安靜躺在這里,不要上前。 ……可是,怎么能不死心塌地呢? 那個十幾歲的小孩,跟在少莊主身邊,伸手就拉少莊主的手。坐下時,大腿一定貼著對方。 毫不避諱臨子初傳奇體質,言語雖不冒犯,可也不太恭敬。 大笑時,少年腰弓起來,膽敢拍打少莊主的肩膀。 即使他不說話,臨子初的眼睛也沒離開過他。 這樣的人,如果被人抽去脊柱,生不如死,少莊主該有多難過? 張人致早就發(fā)現(xiàn),臨子初對千晴的感情,絕不是普通的結拜兄弟。 既然如此,那么他……便會拼盡全力,守護千晴! 張人致怒吼一聲,膝行兩步,兇悍無匹。 孫如威右手吐力,便聽咔的一聲脆響,張人致頸骨斷裂,癱軟倒在地上。 雙手仍緊緊抱住孫如威的腿,至死也沒有放開。 臨子初心中一沉,他猛地回頭,朝入口望去。 “大哥,怎么了?” “……”臨子初眉端緊蹙,搖搖頭,道:“我有種不祥的預感,那元嬰修士恐怕追過來了” 千晴一怔,道:“九曲八關地勢復雜,容易迷路。我們跑了這么長時間,應該不會被發(fā)現(xiàn)吧。” 臨子初點點頭,有些擔心地看了看右側。 千晴會意,朝右前方看去。 原來,方才臨子初認出卻炎灼火令,制止了千晴觸碰的動作。 隨后兩人沒有停留,朝九曲八關深處跑去,顧不上迷路,只盼能甩開孫如威。 可不知為何,這灼火令竟似有神智一般,懸在半空,幽幽靠近千晴,不愿離開他半步。 此時,這灼火令就這樣,貼在千晴身側不遠之處。 千晴感受著灼火令驚人的熱度,邊跑邊罵道:“這個臭令牌,當真討厭!為何總跟著我們?” 臨子初默然。 千晴臭繼續(xù)罵道:“跟著就罷了,竟然還發(fā)光。不曉得這光旁人是否能看清楚。如果能看清楚,不甩開這令牌,我們便是移動的箭靶。那元嬰修士遲早會找到的。” 臨子初也在擔心這點,可遲遲不愿說出口,因為暫時想不出解決的辦法。 千晴忽然拽住臨子初的手臂,停了下來。 兩人疾奔良久,均氣喘吁吁。 千晴道:“大哥,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有兩個解決方案,說與你聽。” 臨子初輕輕點頭。 千晴道:“被元嬰修士抓到,憑我們的修為,到時就是任人宰割的地步。因此,第一個法子是我們分頭跑,被抓到兩個不如只抓到一個。” 便見臨子初皺眉,尚未開口,千晴就搶先道: “只是大哥對我情深義重,你我二人生死與共,這法子只得棄之不用。” 臨子初抿抿唇,一言不發(fā),只微微低下頭,用那雙圓而亮的眼睛深深地看著千晴。 千晴微笑著說:“因此只能選擇第二個法子。那就是,大哥,我用手去碰這令牌,把它扔的遠遠的,或者埋到土里。” 臨子初搖頭說:“這卻炎灼火令乃是天下至炎之物,低階修士觸碰,rou身難存。” “我二人若被抓到,同樣活不得,”千晴道:“既然大哥你說我是什么仙主之子,那便信我一回。時間緊迫,就這樣辦吧。” 說完,搶先一步,抬手向上,縱身跳躍,用手去夠灼火令。 那令牌晃晃向后躲,等千晴失去沖力,落在地下時,又慢慢朝他靠近。 千晴眼神一厲,先是潛伏不動,而后似豹猛沖向前,雙手如鉗,將那令牌緊緊抓在手心。 臨子初眼睛緊緊盯在千晴身上,過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沒有異狀,松了口氣。 那灼火令好似被頑童抓住的蜻蜓,不停擺動,難以控制。 千晴攥著灼火令,最初是用兩只手,而后變成一只,連連換手,呼道:“好痛!他媽的這個……燙死人了。” 正要將其遠遠扔走。 忽聽上方有人鼓起掌來,陰測測地笑著說: “了不起!尋常人哪怕是金丹修士,碰到卻炎灼火令,也只有化作飛灰的份。你……你果真是仙主之子!” 千晴與臨子初渾身一震,尚未反應過來,臨子初就抓住千晴的手臂,拽住他急向后退。 退勢太猛,兩人齊齊摔倒在地上。 千晴左手一松,灼火令脫離禁錮,又遙遙飄到空中。 便聽得轟的一聲巨響,二人之前落腳之處,有兩根金繩墜地,強攻過來。 那金繩看似軟綿,實則奇硬,扎在地上,戳出兩個圓形的洞。 臨子初仰首一看,怒道:“孫如威,你既然知道,還敢如此作為,當真狗膽包天。” 孫如威大笑,道:“天道輪回,今日總算輪到我遇到機緣。我要沖擊化神,我要……我要報仇!為了報仇,我有什么不敢做的?” 說著,孫如威雙手攤開,向上一抬。 那兩根金繩自地面鉆出,而后箭一般朝二人沖來,帶著破空的聲響。 千晴右手一震,白嵐仙劍上的繃帶迅速脫落,劍身劇烈抖動。 逼向千晴的那根金繩,感覺到此劍不凡,猶豫了一下,停在原地。 而靠近臨子初那根,緊緊纏住寒鼠劍,然后向前探頭,似要撲在臨子初身上。 臨子初頸向后躲,右掌帶著一股令人顫抖的寒氣,攻向金繩。 那金繩毫不在意,繩體靈活,迅猛纏到臨子初手上。 被那繩子碰過的地方,就好似失去控制一般,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