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
晚飯做好了,趙勝軍和趙隊長就陸續回來了,趙勝軍一身的汗,看到溫欣的時候,咧著嘴笑笑,“晚上吃甚呀?” 白天在地里的時候繃著張臉,現在到笑的挺開心的,溫欣端著燴菜涼涼的看了他一眼,“你笑什么笑,洗手吃飯!” 趙勝軍嘿嘿笑著,脖子上掛著毛巾去洗手了。 今天是大燴菜,北方人喜歡的一種菜色,其實就是各種冬季儲藏的食物大亂燴,白菜土豆茄子豆角粉條子,外帶昨天剩下的一小塊豬rou,燉上一大鍋,一人盛一碗,就著玉米餅子,吃的香著咧。 趙隊長顯然對這飯菜相當滿意,端起碗來唏哩呼嚕的吃起來,溫欣雖然覺得粗糧玉米餅子喇嗓子吧,但是燴菜很香,而且她新來的,第一天在廚房里挑剔王德花的衛生問題已經搞得王德花很不開心了,當然不好再提議說吃兩參面或者細糧。 “娘,家里沒白面了?”趙勝軍端起碗來,吃了一口玉米餅子,狀似無意的問。 王德花對飯菜也很滿意,還從自己碗里夾了出了幾塊小rou放到趙勝軍的碗里,這是王德花的習慣,有什么好吃的都要夾到兒子碗里,“還有啊。” “那咋不做細面,這玉米茬子喇嗓子,吃也吃不進去。”趙勝軍說完就把那rou要夾到溫欣碗里去。 溫欣哪里肯要,包著碗挪到一邊,雙手蓋著,“你自己吃,我不要。” 王德花停下嘴,看看小兒子,又看看小兒媳,不高興的嗆回去,“結個婚屁事還多上啦,以前也沒見你說喇嗓子!著我洗了兩遍手才給你們做好的餅子,干干凈凈的,這也吃不順心啦?” 趙勝軍看了一眼旁邊的溫欣,只好又把rou夾回來,吃了一口玉米面饃,“以后吃細糧哇,我不愛吃粗糧。” 趙隊長一聽就火了,“就這飯,愛吃不吃,不吃滾蛋!” 父子兩個日常吵架,王德花看起來是習以為常了,語重心長的給兒子解釋道,“你這一結婚這花出去多少錢,以后還是得節儉些過日子,往后你們生了娃娃,家里又要添人口,這不得精打細算的過?你說是不?溫知青。”王德花尋找桌上的同盟。 溫欣這個媳婦又被婆婆點名了,自然要點頭稱是。 “這饑荒也不用你們管,好歹我自己去賺去,該吃啥還吃啥,家里添幾口人也吃的起白面。”趙勝軍信誓旦旦的說。 王德花聽了少不了又是一頓嘮叨,這婚后的第一天,就這樣平平常常的度過了,充滿了雞毛蒜皮的種種小事,但這也才是七十年代真實的生活。 吃過晚飯,一家幾口又在堂屋里聊會閑嗑,三句話沒到趙勝軍又和趙隊長嗆嗆起來,沒辦法,這對兒斗雞是不能同框的,溫欣提議聽聽收音機,幾人的注意力這才轉到收音機身上。 收音機是七十年代家庭富裕程度的標桿,也是人民獲得外界信息的僅有方式之一,各種新聞,相聲,戲曲等等都是從這個在七十年代人眼中的神秘的小匣子里發出來的。 “你說說這家伙,這么小個東西,它咋就能說書哩?”王德花看著趙勝軍擺弄著收音機找頻,問兒子。 趙勝軍一邊拉著天線一邊說,“我不知道。” “娘,這是無線電,就是在北京的廣播電臺,先把他們的聲音通過話筒轉成音頻信號,經過放大后,通過電線形成無線電波發生出來,咱們在這用這個小天線,就能接收到那個信號,再經過放大,解碼,還原成音頻信號,在通過這個喇叭引起震動,就把聲音全部還原出來了,咱們就能聽到廣播電臺發出來的節目了。”溫欣在旁邊解釋道。 王德花和趙隊長不得不半張著嘴看著溫欣,一副稀奇的樣子,王德花眨眨眼看著溫欣,“我的個乖乖,這,你咋懂的這么多哩。” 趙勝軍在旁邊笑的頗為自豪,笑著說,“娘,溫欣人家是差點上了大學的人。” 王德花愣愣的點點頭,“呀,這高中畢業就懂這么多,那要是上了大學那得多有文化呀。” “溫欣她爹娘人家都是大學畢業的,那肯定有文化。”趙勝軍答話。 “那這么有文化的那咋能是□□呢?”王德花不明所以的問道。 “那保不準就搞錯了唄,說不定哪天就放了。”趙勝軍一邊調著頻道,半導體發出刺刺拉拉的聲音,溫欣看了趙勝軍一眼,這家伙還挺有遠見的。 趙隊長坐在桌邊吸著水煙,插嘴道,“人家政府咋能錯了呢,快不要出去瞎說。” “那咋不能?是個人都會犯錯。”趙勝軍堅持道。 “哎,好像有聲音了。”見父子兩個斗雞又有斗的傾向,王德花聽到收音機的聲音急忙打斷。 絲絲拉拉的聲音里穿插了一些廣播的聲音,趙勝軍又專心的調了兩下,聲音清晰起來,“廣播電臺……中央人民廣播電臺……” “呀,真的是……”王德花大驚小怪的。 “別說話,都聽不見啦,”趙隊長皺著眉頭,豎起耳朵想聽清內容。 廣播上的信號還不太穩定,趙勝軍滿屋子走,最后在窗戶上找了個合適的位置,廣播內容終于清晰起來。 “mao主席語錄,在讀mao主席語錄……”終于聽清楚了內容,趙隊長有點激動的放下水煙。 七十年代,人們對于領袖的崇拜是溫欣難以理解的,趙隊長就光聽著廣播就有點熱淚盈眶了,當溫欣解釋道這不是mao主席本人在講話的時候,趙隊長和王德花才有點平靜下來。聽了一會兒,這是一個名叫活學活用mao主席思想專題的節目,受了半天教育之后,廣播里開始進了一段音樂,是每天一首革命歌曲,王德花聽了這個很是高興,跟著哼了兩句,直說這廣播真是好聽。 溫欣和公公婆婆在房里聽了一晚上的廣播,趙勝軍調好了廣播就出去院子里不知道干什么了,廣播里左右都是些思想教育內容,溫欣這個現代人覺得很沒意思,趙隊長兩口子倒是很感興趣,趙隊長笑瞇瞇的吸著水煙,坐在桌邊很是愜意。 趙勝軍回來的時候渾身濕漉漉的,看起來是洗完澡了,頭發上全是水珠,讓溫欣想起了早上在小溪里打滾的保爾。趙勝軍一邊擦著頭發一邊渴望的看著溫欣,那眼里的火苗讓溫欣都有點臉紅。偷偷看了一眼老兩口,他們倒是很專心的聽廣播,沒有注意到他們的異樣。 趙勝軍在桌邊坐了,直勾勾的瞅著溫欣看,趴在桌上那一瞬不瞬的小眼神,溫欣不看他也知道他在想什么。 溫欣被他看得不自在,站起來想去倒點水,沒想到一起身,趙勝軍就十分殷勤的站起來,“累了吧,水剛剛我已經出去燒好了,現在能洗。” 趙隊長和王德花眼神瞬間瓢過來,廣播再好,當然也沒有大孫子來的好。老兩□□換了個眼神,瞬間心照不宣的表示累了想回去睡覺,任溫欣表示自己多么清醒,老兩口都累了,雖然前一秒王德花還笑的嘎嘎的,這一秒她眼皮就打架了。 溫欣看著老兩口關上的門,再看那個咧著嘴的小土狗,拿他白天的話堵他,“喂,你注意一下影響行不行?” 小土狗沒羞沒臊的表示,“嘿嘿,天都黑了,睡覺吧。” “切~~”溫欣給了他一個白眼。 洗臉刷牙睡覺,七十年代什么都好,但是就洗澡太不方便了。但是這大夏天的,誰天天都是出一身的汗,晚上都是要沖沖涼的,溫欣沖涼,小土狗自然又是怕他媳婦怕黑,坐在灶房門口看門。 “你們陽石子人都不洗澡的嗎?為什么不弄個浴桶啊!”溫欣端著臉盆出來,以前她在知青宿舍洗澡就是只能拿個盆湊合,結果來了趙勝軍家了,還是這樣,昨天她就想問了,只是昨天被趙勝軍的歌聲笑的給忘了,今天這才又想起來。 “他們都沒你那么愛干凈,一時半刻也不洗一次澡,我明天給你找個木匠打一個。”趙勝軍接過溫欣的臉盆,現在是媳婦說啥就是啥。 溫欣看了他一眼,這小土狗沒啥好,就是聽媳婦的話。 兩個人進門去,走進自己的小屋,剛進門,溫欣把換下來的衣服放在旁邊,就感覺身后一股熱氣,小土狗忍不住,后腳跟踢上門一把打橫抱起小媳婦,溫欣被他打橫抱起,本能的就摟住他的脖子,只見小土狗抱著媳婦滿足的像是什么似得。 溫欣看他這個樣子就覺得心情特好,湊上去在他下巴上咬了一下。 溫欣清晰的看到小土狗性感的喉結一滾動,計謀得逞。小土狗急忙快走了兩步,把自己放在了炕上,接著自己也一個健步上了炕,兩個手指捏著背心下角瞬間扯掉了“嗖”的扔在一邊。速度快如閃電。 溫欣沒料到一向沉默冷靜的趙勝軍來這手,嚇得叫了一聲,“你……你脫什么衣服啊?” 小土狗一把把她拉到懷里,啞著嗓子說,“這天兒太熱了。” 溫欣被他周身的熱氣籠罩在,但故意說,“熱你就一個人呆著,還抱我那不是更熱?” 小土狗滿足的把臉湊到溫欣的頭頂上,用力的嗅嗅,答非所問,“哎,你身上咋這么香呢?” 溫欣窩在他懷里,忍不住滿足的笑笑,但還記得他白天那副別扭模樣,戳戳他露出來的健碩胸肌,“你不是說不讓我湊你那么近嗎?” 小土狗咧著嘴嘿嘿笑,“晚上啦,又沒別人,你想湊多近都行。” 溫欣笑,“臭美,誰想湊你近。” 小土狗抱著她,“我想。” 不知道為什么,明明夏天那么熱,溫欣就是覺得自家小土狗的懷抱那么溫暖和踏實。 抱抱就抱抱吧,溫欣正好還想跟他說說話,靠在他懷里,溫欣想起自己的事,從溫柔鄉里掙脫出來,坐起來翻出黑子娘給自己那個手鐲,套在手上,轉身看著他笑,“你看,勝軍哥,你看我的鐲子好看不?” 那細細白白的胳膊上套了一個綠瑩瑩的鐲子,流光溢彩相當益彰,更襯得小嘴兒紅艷艷的,那笑起來不知道多亮眼,能不好看嗎?趙勝軍立馬伸出胳膊去,又把小媳婦拽到懷里,笑嘻嘻的不知道在說鐲子還是在說人,“好看。” “這是黑子娘給我的。”溫欣轉著手腕上的鐲子,笑著欣賞,溫欣把鐲子舉到趙勝軍眼前,“勝軍哥,黑子娘對咱們這么好,我準備買個東西給黑妹兒。” 趙勝軍哪有什么心情欣賞鐲子,上前一口咬住那白白的手腕,不敢用力咬,像個小狗一樣假咬了一下,又在輕輕的牙印處舔了舔,可憐兮兮的看著她,“行,媳婦兒,咱們睡覺吧,我都困了。”說完把懷里的小女人緊了緊。 溫欣后腰被他箍著,敏感的就感覺到下腹有個什么東西,臉登時紅了,“討厭你,我跟你說正事呢。” 趙勝軍咽了咽口水,一臉的欲求不滿,但還是耐心道,“你說。” “我在陽山市外貿門市看上了一個手風琴,上次我已經讓我家里給我寄了外貿券過來,大概得花個一百多塊錢,我想把手風琴送給小黑妹用,這孩子在音樂方面悟性很高,得好好培養。黑子娘給我這么好的手鐲,咱們送黑妹一把手風琴也是應該的,你說呢?” 趙勝軍看著溫欣那巴巴不停的小嘴,腦子里想著這小嘴兒咋這么能說,胡亂的點點頭,只想趕快結束這無聊的話題,“咋都行,這個家里你說了算。” 溫欣正說著自己給小黑妹買手風琴的事,就感覺到小土狗的爪子就順著睡衣下擺溜進來了,迅速的沿著她的身體向上滑,在溫欣皮膚上留下一陣酥酥麻麻的感覺,溫欣急忙抓住那不老實的差點滑到關鍵地方的手,瞪著他“你干嘛。” 小土狗愣了一下,看著自家小媳婦那清明的眼睛,尷尬的笑了笑,盡量表現出自己的單純和無辜,還試圖分散小媳婦的注意力,“哦,那個,你剛剛說啥?” 溫欣把他的大手從衣服里抽出來,扔到一邊。做這種事,小土狗到底是膽小的,看看自己的手,尷尬的扯扯溫欣的睡衣衣角,“嘿嘿,你衣服亂了,我給你整整。”溫欣涼涼的看了他一眼。 趙勝軍琢么了半天,怎么這小女人今天這么清醒?是不是因為沒有親嘴兒的關系,不管了,先把她給親個七暈八素再說。眼睛一亮,就要把大嘴湊上去,溫欣眼疾手快的伸手擋住他,“我還沒說完呢,我之前本來想說讓劉悠悠在陽山市給我帶回來,結果現在她也不去了,我想起來你上次是托了誰去買的的確良襯衫和口琴,要不你再托托那人,看看他能不能去陽山市,幫我把這琴給買回來?行不?” 趙勝軍聽著小女人的話忽然想起什么來,一拍腦門,急忙探過身去把溫欣壓在身下,溫欣以為他又在耍流氓不回話,氣的在他精瘦的腰上擰了一下,小土狗覺得疼了,才伸手在那柜子最下面抽出一個東西。 “我是拿錢,吶,昨天我就準備把這家里的錢給你,結果一上炕我就啥也想不起來了,這你別跟我娘說,說了我娘我爹又要多話了,麻煩!我爹那個老頑固說不定還能把我給舉報了,你拿著花就行。”小土狗大方的給媳婦交了家底。 溫欣皺著眉頭打開趙勝軍的小金庫,里面有一堆雜七雜八的票據和錢,溫欣粗略的數了數,大概有個八百多塊。 “你在外面干嘛了怎么這么有錢?”溫欣瞪大眼睛看著他。 趙勝軍看看這懷里的小女人,聞著她身上的味道心猿意馬,大手又不老實起來,在腰上摸索著,“那風琴我來找人,你把外貿券拿來就行,別的你不用管。” “你偷搶來的?”溫欣看著他。 趙勝軍正湊在溫欣的脖子邊上聞著小女人好聞的香味兒,聽到她這么說抬頭看她,“你說甚呢,我是那樣人嗎?你別瞎說,讓我爹聽見又得找我事兒了,這是我跟其他村的幾個兄弟干活賺的。” 趙勝軍看著對象的樣子,腦子里覺得奇怪,怎么昨天那么乖的,想怎么摸就怎么摸,今天是哪里不對? 趙勝軍箍著小媳婦的腰,下腹摩擦著的欲望越來越強烈,這個時候腦見溫欣還想要問話,急忙撥開小媳婦嫩嫩的小胳膊,火急火燎的親上了那個說了一晚上話的小嘴兒。 “唔……”溫欣再想說什么都被堵到了嘴里。 安靜了,這個世界真美好。 趙勝軍品嘗著小女人的小嘴兒,大手也不客氣的重新溜進了對方的衣服里,一路攻城略地毫無阻擋!抓著那柔嫩揉捏,嘿嘿,這下她沒法拒絕了,趙勝軍叼著那條剛剛還靈活的不停說話的小舌頭不斷舔舐,幸福的想著。 一個火熱的吻后,小女人氣喘吁吁的趴在他胸口,恢復了那又嬌又軟任他予取予求的樣子。趙勝軍像個狼似得滿意的舔了舔嘴唇,這才對嘛!這才是小媳婦兒的正確打開方式嘛。 第71章 最近來陽石子裝水泵的電工隊和趙勝軍的小弟每天都挺樂, 雖然頂著大太陽得干活吧, 但是每天中午都有冰冰涼涼的綠豆湯喝,雖然綠豆湯沒加冰糖吧, 但是每天喝湯的時候不用加糖就快被他們勝軍哥的糖甜的牙都掉了。 “看最近勝軍哥心情好的來, 天天都笑的跟個彌勒佛似得。”小弟們議論著。 “我要是有那么個媳婦我也天天笑的跟彌勒佛似得。”鐵牛打了一碗湯, 喝了一口說。 “嘿嘿, 你們看勝軍哥那臉, 紅的來。”王大力捧著一碗綠豆湯在旁邊看戲。 “肯定不是曬得!哈哈哈,”鐵牛蹲到王大力身邊,兩個人心照不宣的嘿嘿笑起來。 “你猜今兒個勝軍哥幾時被嫂子拽到樹后面去說話。” 王大力看著那現在還隔著一米遠的小兩口, 笑的不懷好意, “肯定是勝軍哥臉紅的跳腳說不要,說想走的時候。” “你們說勝軍哥是不是故意的,要不然嫂子能拽的動他?” “嘿嘿嘿, 肯定是。” 幾個人又沒羞沒臊的大笑起來。 “其實勝軍哥也是的,他和嫂子干啥俺們還沒見過,那會兒要結婚的時候,那嫂子一下就跳到勝軍哥懷里了。”王大力嘴上沒有個把門的, 吸引的其他小弟們都坐過來嘻嘻哈哈的聽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