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
紅袖標跟溫欣視線交匯的一瞬,指著她厲聲開口:“那位同志,你干什么呢?” 溫欣被嚇得抖了一抖! 她茫然的看了看眼前兇神惡煞的糾察隊員,又看看已經消失不見的女主!突然領悟了一件事,腦中出現四個大字:“女主光環!” 劉月如才是這本書的女主角!而她溫欣雖然穿書了,可還只是一個女配! 上次來黑市,女主角在,她安全的賣完了棗糕,女主角剛走,她的錢就被搶了。 這次來黑市,女主角在,黑市風平浪靜,現在女主角前腳剛走,糾察隊后腳就來了? 所謂“女主光環”是什么?是女主角在這個黑市上混跡了那么多年,沒有碰上過任何危險!一,次,都,沒,有!所有的npc都對她和藹可親,讓她舒舒服服的做生意,讓她好好的感受陽山鎮的善良和美好! 而溫欣呢,一個可憐的女配,這黑市也就來了區區兩次!一次遇上搶劫,一次遇上糾察隊,來了一個全套。 溫欣不由感慨,女配果然都是后娘養的! 第29章 “那位同志, 說你呢!”紅袖標的小青年看著溫欣直直的就朝著她走了過來。 溫欣看著對方踱步過來的身影, 心里升起了萬分之一的希望覺得mama應該還是愛我的, 這個兇神惡煞的糾察隊員肯定在是說別人! 溫欣小心翼翼的把頭轉向后面,左邊:沒人,右邊:沒人!溫欣心中一陣蒼涼, 她真的是女配, 沒人疼的女配! “說你呢,看什么看!”糾察隊員不耐煩的聲音越來越近。 溫欣把頭轉回來的時候,軍綠色的制服和袖子上綁著的紅色袖標以及上面的幾個字已經出現在了離溫欣半米的距離。 “就是你!別到處看了, 再這干什么呢?”糾察隊員是個看起來跟溫欣年級差不多大的年輕人, 但語氣十分囂張跋扈,是地道的七十年代特色。 溫欣蹲在地上自己的簍子旁邊, 覺得這一幕像極了城管來處理非法占用機動車道的小商小販。 “問你話呢, 怎么不說話,在這干什么呢?” “吃……糕。” 溫欣看著眼前的紅棗糕, 她還能干什么呢? “什么?”糾察隊員被溫欣的回答弄的一愣, 溫欣小心翼翼的抬頭看著他, 無辜的眨眨眼,希望能迷惑迷惑他,別再糾纏自己,“吃紅棗糕。” 但辦事的糾察隊員鐵面無私, 皺著眉頭沒有跟溫欣在這個問題上糾纏, 看了看簍子, “筐里裝的什么?” 溫欣嘆了口氣, 暗道自己的運氣未免也太差了,沒辦法,打開筐子給那紅袖標看,“就是點棗糕,我自己做的,帶上來自己吃的。” “帶這么多?”紅袖標糾察隊員眉頭皺的勁,一臉不相信的看著溫欣。 “我……我很容易低血糖,怕暈倒所以隨身帶著點甜食,今天早上就上來鎮上了,怕餓暈,就帶的多了些。”溫欣沒辦法,小心的應付著。 但紅袖標瞪著一雙眼睛虎視眈眈,一直盯著溫欣猛瞧,溫欣被他看得渾身發毛。 “說!是不是倒買倒賣?”紅袖標突然提高音量厲聲問。 要不是溫欣受過一些專業的心理培訓,這時候怕是能被他這一聲給嚇的當場招認,這糾察隊員也是故意的,可能他之前靠著這樣突然咋呼能咋呼出來幾個壞分子。 還好溫欣穩得住,雖然心被他嚇得砰砰跳,但是臉上沒有驚慌,看著他如常回答,“沒有,同志,這話你可不能亂說!這可不是小罪名。”這犯罪分子也不是那么好當的,沒點過硬的心理素質,這嚇都能把人嚇死。 “哼,你也知道不是小罪名!”紅袖標仍然是一臉的嚴肅。 溫欣看著眼前的小青年,這明顯是沒什么本事,想靠著威逼來讓她就范的。他這一套,糊弄糊弄那些傻呆呆的七十年代人還差不多,溫欣這時候也穩下了心神,淡定的解釋,“同志,我沒有倒買倒賣,我今天上來送弟弟上學的,他就在旁邊的陽山鎮學校,今年初一,您要是不信,我帶你去看看?” 但這時候的糾察隊可比城管要難纏多了,他要是認定了你,半天都不會松口的。紅袖標小青年全程都是板著臉像是溫欣欠了他幾百塊錢一樣,不顧溫欣的解釋,反復的質問她,想從她的嘴里問出一些破綻,但他顯然沒受過專業的訓練,問題和問法都太拙劣,溫欣畢竟也是警校出身,素質過硬,任他如何訊問,都咬定自己沒做任何與買賣相關的事情。 小青年堅定執著的訊問,溫欣解釋的口干舌燥,正在焦頭爛額之計,溫欣被他二氣十足的問題搞得想頻頻想翻白眼,無奈一個挑眉,余光就敏銳的捕捉到紅袖標身后不遠處的一個人,那人正不著痕跡的拿刀片劃開了一個老太太的衣服。 “喂,同志,那邊有人偷東西。”溫欣打斷了眼前的小青年,在這盤問她不如讓他去干點真正有用的事。 “你老實點,別想投機取巧!”紅袖標小青年以為溫欣終于忍受不住他的考驗要露出馬腳了,更不依不饒了,后面有沒有人偷東西,他才不會管,頭都沒有回一下,質問溫欣質問的更執著了。 溫欣無語的看著眼前的人,“同志,真的有人偷東西,你再不去抓他,他就跑了!” 紅袖標才不管溫欣的話,沒多少經驗的糾察隊小青年現在是覺得自己的拷問初見成效,溫欣終于即將露出狐貍尾巴,勢要把溫欣這個不法分子拿下。 溫欣看著眼前難纏的糾察隊員頗為無奈,但是視線里的小偷顯然已經得手了,而失主渾然不知,眼看著那小偷就要逃出溫欣的視線了,溫欣急忙出聲想提醒那丟東西的人,“唉,唉,那個……” 可是溫欣話還沒說出口,就直接被眼前的糾察隊員打斷了,“哎~~你想干什么!”糾察隊員竟然還伸手抓住了溫欣的胳膊,以為溫欣要逃跑。 溫欣看著眼前這個廢物,再看那小偷,已經都快走出這條街了,溫欣暴脾氣上來一把甩開抓著她的紅袖標,那小年輕被溫欣甩的一個趔趄。 “哎,你哪兒跑!”糾察隊員臉色都變了。 “抓小偷!”溫欣留下一句,嗖的竄了出去。 對于溫欣來說,見到了小偷就跟貓見了老鼠,要是眼睜睜的看著小偷從她眼皮底下溜走,那對于溫欣來說是一種折磨,即便等會兒要被這紅袖標抓住詢問半天,這時候她也要飛身出去。 小偷很機警,迅速的就發現了有人在追他,拔腿就跑。 “小偷,別跑!”溫欣邊跑邊喊,小偷開始卯足了勁兒狂奔,那小偷動作很快,出發地點又是距離溫欣很遠的街口,溫欣被那紅袖標弄得耽誤了追人的時機,幾次都差點沒抓住這家伙的影子,他專挑那犄角旮旯的地方鉆,要不是溫欣身手矯健,幾次都差點被他甩脫。 終于小偷的體力到底還是比不上溫欣,溫欣把他堵在了一個死胡同,上次溫欣抓那個當街搶劫的人,抓著袖子差點把人給放脫,這次,她抄起路邊的一個燒火棍,飛出去把他打趴下,上去一腳踩著他的后背,熟練的將他張牙舞爪的兩只手扣住,這次沒有愧對她在警校學習的格斗技能,也沒有愧對自己超凡的金手指。 后面也有人漸漸的跟了上來,溫欣把那小偷拉起來,扣著手押著他,視線在人群中搜尋。 “糾察隊的人呢?”抓了這個小賊回去,這下該不用老纏著她了吧。 這糾察隊揪著她的時候來的又快有準,這時候又遲遲不到,好在群眾們十分熱情,找了那紅袖標過來,還是剛剛那個拷問她的年輕人,他跑的氣喘吁吁的,擠進來的時候反倒一手抓著溫欣的胳膊,“你往哪里跑?” 溫欣無語,這家伙還真難纏,還揪著她不放,“抓小偷啊!你沒看見啊?” 紅袖標看了溫欣一眼,這才把注意力從溫欣身上轉移到這個小偷身上,溫欣扣著人,一只手在他身上掏出了那個剛剛被他偷走的手絹。 “哪,這是他偷得錢。”溫欣把贓物遞給那個紅袖標年輕人。 紅袖標打開那手絹,里面包著的錢數不少,一沓大團結,估計能有個好幾百塊,在這個年代,這可是一筆巨款,周圍群眾一見都紛紛議論起來。溫欣一看也稍稍放心,按著錢數來說,是個大賊,他應該能轉移一下視線了,別揪著自己不放。 紅袖標顯然也被這一沓錢給弄懵了,這時候才把注意力放在這偷竊案上,暫時沒有管溫欣,他轉頭看著周圍圍過來看熱鬧的人群,“誰的錢?失主呢?失主在哪?” 群眾里的人群面面相覷,你看我我看你,半天沒有人出來認領,失主還沒到。 但畢竟這么一大筆錢,是個大案子,溫欣把那犯罪分子交給紅袖標,群眾們有人找了麻繩出來,紅袖標顯然經常做這種事,熟練的把那家伙綁成了一個粽子,那家伙也蔫了,全程一句話沒說。 但奇怪的是失主遲遲不到,糾察隊的年輕人開始有點著急了,一個勁的在人群中詢問失主,可是周圍的老百姓顯然都不知道這失主是誰。 溫欣無語,這個丟東西的老太是有多大意才能丟了東西半天都不過來,賊都幫她抓到了她都不出現。 “是個老太太,估計是腿腳不靈便,我們過去丟東西的地方吧。”溫欣提議,糾察隊隊員也沒法子,只得提著那個壞分子,大家一窩蜂的又回到了案發地點,可是案發地點也沒見那人,那個頭發花白的老太人也不見了蹤影。 “嗚嗚嗚嗚~~” 溫欣正四處張望找人呢,身后的小偷倒先哭起來了。 糾察隊員看著這家伙,踢了一腳他,“怎么了你!” “我……我根本就沒偷錢,那錢是我奶給我的,讓我拿回家去的。”壞分子突然聲淚俱下的描述著自己被冤枉的事實。 溫欣這時候一聽這話,這是要顛倒黑白呀,溫欣上去一腳踹在他的屁股上,那小偷被捆著手,一個重心不穩的跌倒在地,“我讓你再胡說,偷錢你還敢抵賴!” 溫欣本來就別糾察隊員盤問了半天氣不順,這時候上去還要踹,糾察隊員急忙拉住溫欣,“哎,你干什么呢!” “我沒偷,這都沒人丟錢你沒看見啊,你這女人咋隨便往別人身上潑臟水呢!”這小偷不止偷術了得,演技更是影帝級別,這時候一見情勢對自己有力,立馬調轉了槍口,對著溫欣嗆!眼淚都流出來了。 溫欣這時候快氣炸了伸手指著他的臉,“你沒偷東西你剛剛怎么不說話!你沒偷東西我剛剛喊抓小偷的時候你跑什么?現在看到找不到失主,你理直氣壯了,反過來咬我一口?” 但小偷這時候是咬定青山不放松了,死咬著溫欣不松口,“我剛剛是被你們給嚇著了,一時間忘了說,說我偷東西,偷了誰的東西?你倒是說啊!我看你也不是啥好東西。” 溫欣一聽這話,氣的就要揍人,可是那紅袖標的糾察隊員看溫欣的眼神儼然已經不對了,拉著溫欣臉色不悅的訓斥,“你也給我老實點,你的問題還沒交代清楚?” “來,把那截繩子哪來,這女人跑的快著呢。” 溫欣這時候騰的火了,一把大力甩開糾察隊員的手,那糾察隊員被甩開一米遠。 溫欣冷眼看著他,厲聲說: “什么問題沒交代清楚,就你的那些問題,連基本的邏輯都沒有,說我倒買倒賣,證據呢?買東西的人呢?難道你們糾察隊就是這么審案子的嗎?憑你紅口白牙就要誣陷我?無憑無據,隨口冤枉?你以為我是個身單力薄的女人,隨便咋呼兩句就要定我的罪?抓小偷的時候你跑的比烏龜都慢,這時候你倒來逞英雄了?人幫你抓到了你黑白不分,跟著小偷來污蔑我這個見義勇為的好人?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為人民服務的?” 糾察隊員被溫欣的一席話說的臉色紅一陣白一陣,想說什么反駁,但半天吭哧不出來,抓著繩子指著小偷,“現在事情還沒弄清楚,失主還找到呢!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那小偷一聽這話立馬梗著脖子嘴硬,“就是,又沒證據,你就是誣賴~你這個死女人,肯定是個倒買倒賣的,誣賴我。” 因為這糾察隊是個沒腦子的,導致不法分子這么囂張!溫欣上去兩步,掐著那小偷的下巴,掄起胳膊“啪啪”給了他兩個巴掌!溫欣手勁兒大,立馬在那人臉上留下兩個紅紅的手掌印,可能是溫欣一個弱女子看起來太過軟弱,突然這么發起飆來,這兩巴掌把在場的人全給打蒙了! 糾察隊員也下了一跳,急忙上前阻止。 溫欣轉臉看著他,厲聲道,“沒有失主就不會查案了嗎?沒有失主就定不了他的罪了嗎?那全天下的賊都皆大歡喜了,就是因為有你這樣的糾察隊員,他們才會如此放肆!” 當著那么多群眾的面,糾察隊員憋得耳朵都紅了,可偏偏溫欣說的句句在理,他一句話都反駁不出來! “看好了!你jiejie我今天就免費教教你,怎么樣查案子!” 溫欣一把把那剛剛挨完打躺在地上裝尸體的小偷單手拎起來,瞪著眼睛看著那個糾察隊員,“瞪大你的眼睛看清楚!” 溫欣在那小偷身上翻了一陣,在他的袖口一掏,一個殘破的刀片掉出來,七十年代的東西,都比較簡陋,這刀片明顯是小偷自己磨的,刀刃不平,邊上還有劃下來的絲絲藍色布料的纖維。溫欣捏著刀片舉到糾察隊員面前,“看到了嗎?知道這是什么嗎?這是證據,你那眼睛看的出來嗎?你知道為什么嗎?” 糾察隊員被溫欣此刻的行為已經弄得腦袋發蒙,露出茫然的眼神。 “那失主身上的衣服料子!”旁邊有群眾脫口而出。 溫欣一笑,“看見沒有,連這位小哥都比你懂!這小偷穿的是灰色土布衫,這纖維是什么,明顯是藍色的勞動服!” 溫欣取得了物證,一把把那小偷推到在地,“再有,這小子哪個大隊的你問過嗎?這種事情去他的家里一問便知,取證,問他的鄰居,親戚,村里人,他奶奶今天有沒有上陽山鎮來?他們家哪來這么大的一筆錢?” 小偷攤在地上像條死狗! “咱們再看他奶奶給他的手絹,且不說他有沒有奶奶這件事,你當場讓他說,這手絹里面包了什么,包了多少錢,幾張大團結,幾張毛票,你問他,他說的出來嗎?這些證據隨便你但凡稍微問一下,你也不會在這像個沒頭蒼蠅一樣冤枉我!” 糾察隊員啞口無言。 “怎么?現在不說話了?還想要捆我?剛剛審問我的時候你不是一套一套的,聲音大的快讓這陽山鎮鎮長都能聽見了,是不是覺得我身單力薄好欺負啊?你咋呼兩句我我就被你嚇唬哭了,你就有證據了回去邀功?你以為我是個軟柿子?想捏就捏?我告訴你,你今天踢到鐵板了!” 糾察隊員臉憋的通紅,周圍的人群都在對著糾察隊員指指點點。 溫欣環顧四周,“審案子,是要動腦子的!” 糾察隊員這時候也沒別的話了,被溫欣一席話說的臊的待不下去,揪起地下的小偷,“走!” 溫欣伸手看著這就想要走的糾察隊員,伸手抓住那小偷,一把把他扔到一邊,“干什么?事情還沒完呢!想走就走?” 溫欣瞪了他一眼,轉向群眾,“在場的各位有沒有知道糾察隊大隊地址的,請幫我去他們大隊找一下他們領導,我今天一定要等到他們領導來,我要跟他如實反映這件事情,我倒要問問,你們這群為人民服務的糾察隊員,到底是怎么為人民服務的?冤枉好人?放縱罪犯?盤問婦幼,欺負弱小?” 群眾中爆發了一陣掌聲,這是在貓耳胡同,黑市雖然此時不合法,但是卻在人民群眾中有廣泛的口碑,是不可替代的地方,糾察隊本就經常來黑市找茬,也沒干過什么好事,早就怨聲載道,這時候溫欣話音剛落,就有幾個人跑著就去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