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節
然而此時,他已經沒有了后路,只能死咬著自己不是有意的,他心智向來比旁人成熟,很快便鎮定了下來,“就算你貴為王妃,也決不能無緣無故冤枉人,這位公子當真要將小生抓起來嗎?我摔倒后,根本沒有提索要賠償的事,若是我開口提了,你們說我訛詐也就算了,可是這銀子分明是這位公子硬塞給我的!我本就不稀罕!” 說著他就將銀子塞給了程毅。 他衣服洗得泛白,人又生的俊秀,眾人看著他便忍不住升起一股同情,“這位姑娘是不是看錯了,總覺得他不像是故意訛錢的樣子。” 王妃既然說她看到了,那她便看到了,冬香雖然不知道王妃為什么這么說,卻本能地覺得這位書生不是個簡單的,“我自然沒有看錯,你既然沒有貪圖他的銀子,之前他塞給你時你為什么收了下來?” 沐云飛沒見過這么難纏的女子,薄唇緊緊抿了起來。 陸瑤又看向程毅,“你剛剛為什么給她銀子?” 她眉目如畫,肌膚細膩,一張臉幾乎毫無瑕疵,程毅根本不敢抬頭看她,思緒也莫名飛到了上巳節時,他尚記得當初驚鴻一瞥看到她時,心動的感覺。 程毅掩住心底的慌亂,如實道:“他摔倒后手心蹭破了皮,又一直捂著胳膊疼的直抽氣,我怕他傷到胳膊才給了他銀子,想讓他自己去醫館看看。” 他明日就要下場考試,自然舍不得摔傷胳膊,陸瑤笑道:“這位公子不是口口聲聲說是誤會嗎?既然如此就當是我的丫鬟看錯了吧,眼下還有一個辦法可以看出來他究竟有沒有故意敲詐,他既然捂著胳膊直抽氣,想必胳膊上的傷比手上的要重才是,既然如此,便讓人掀開衣袖看一下他究竟受傷沒,大家也好做個見證。” 說完不等他反應過來,陸瑤就沖身邊的侍衛使了個眼色,侍衛直接抓住了他,沐云飛臉色白的嚇人,這人抓著他的胳膊,便直接撩起了衣袖,“程公子,他捂的是這個胳膊嗎?” “對,就是這一個。” “撩開吧。”陸瑤話音剛落,就見侍衛動了手,正想看看他接下來還要怎么狡辯時,沈封寒卻突然捂住了她的眼睛。 他自然沒有受傷,程毅的小廝罵道:“好呀,虧我們公子好心,給你這么多銀子,結果卻是敲詐勒索的!我呸!什么書生!還舉人呢!也不怕丟了讀書人的臉!” 沐云飛臉色白的厲害,隨著小廝的咒罵,街邊賣菜的也將菜葉丟在了他身上,“虧我剛剛還覺得你可憐,想替你說話,原來真是個騙子!” 菜葉順著沐云飛的頭發掉了下來,落在了他腳上,他握緊了拳,眼睛一片通紅,正想辯解什么時,侍衛卻接手到了沈封寒的暗示,直接點住了他的xue位。 沈封寒淡淡道:“直接送去官府,說不準是個有案底在身的。” 真被送去官府,他身上便有了污點,勢必會影響到明日的會試……沐云飛腦袋嗡嗡作響,硬生生氣暈了,直到暈倒,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得罪了這位王妃?她望著他的眼神分明充滿了厭惡。 侍衛直接將他扛走了,程毅沖他們拱了拱手,“今日之事,多虧了王爺和王妃。” 雖然他根本沒把這十兩銀子放在心上,但是他萬萬沒想到陸瑤會替他出頭,他又忍不住看了一眼馬車,可惜這個時候陸瑤已經放下了簾子,他自然什么都沒看到。 程毅失望地垂下了眼眸。 沈封寒透過簾子又打量了他一眼,才淡淡收回視線,“剛剛那個書生你認識?”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過渡到寶寶五個月大,比心 第117章 胎動啦! 剛剛說話時她一直抓著他的手臂,力道比她平日里掐人時都要大,她望著書生的眼神也滿是厭惡,這是沈封寒頭一次見她如此厭惡一個人。 然而那位書生望著她的眼神卻極為的陌生。 難道她又做了夢? 察覺到她情緒有些不對,沈封寒將她攬到了懷里,“究竟怎么回事?” 陸瑤摟住了他的腰,聲音悶悶的,“我之前夢到過他,他在夢里害了表妹,這個人的人品有問題,所以剛剛我才懷疑他是有意訛詐程毅。” 沈封寒低頭吻了一下她的發,“他今日的行為已經涉及犯罪,按律法理應罷免他的考試資格。” 上一世的沐云飛除了算計了表妹,還做了不少壞事,他是個為了權力不擇手段的人,雖然學問好,卻從根子上就壞掉了。這種人就算當了官,也只會魚rou百姓。 陸瑤之前就想過見到他時,要怎么為表妹報仇,結果不過揭露一下他的惡行,他就不能參加會試了?陸瑤對律法不太了解,并不知道還有這么一條。主要是縱觀朝中的官員,真正意義上的好官實在太少了,有不少官員都犯過大大小小的錯。 水至清則無魚,有時當今圣上都會睜只眼閉只眼。 若是沐云飛失去了會考的資格,他這輩子都不會有出人頭地的機會,而他偏偏是個極其重視權力的人,讓他失去夢寐以求的一切對他來說不啻于最重的懲罰。 真真是報應。 陸瑤本以為心底會覺得痛快,然而想到上一世表妹的悲慘經歷,她心底還是沉悶的厲害,還好一切都發生了變化,有哥哥護著,表妹會有截然不同的人生,哥哥也不會再放任自流。 陸瑤有時候都覺得現在的一切美好的像一個夢,她甚至有些怕這一切都是自己臆想出來的,突然哪天睡醒時,才發現她并沒有重生。又或者突然哪一日,沈封寒也有了上一世的記憶。 他會不會覺得她欺騙了他? 不知道是不是懷孕的緣故,她的情緒比之前敏感了許多,此刻心底竟然莫名有些不安。 沈封寒自然察覺到了,他順了順她的長發,垂眸看她,“寶貝?怎么了?” 陸瑤不知道該怎么說,她搖了搖頭。 沈封寒本能地覺得哪里有些不對,他耐心哄道:“跟我還有什么不能說的?” 她將小臉埋在了他懷里,聞言,忍不住跟他分享自己的心情,“沈封寒,若是有一天我突然醒來時,發現現在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夢,而我們根本就不認識,該怎么辦?” “不認識?” “嗯,如果你在京城沒待多久就走了,我們根本沒有見面,兩年后我嫁給了旁人,而你卻一直待在邊疆,那我們該怎么辦?” “沒有這個可能。”沈封寒的神情無比嚴肅,“以后不許說這種話。” “我就是舉了個例子嘛,我就是想知道,萬一你再回京時,我已經成了親,我們該怎么辦?” 沈封寒有些受不了她撒嬌的模樣。只是想想這個可能,他心底便不舒服極了,若她已經成了親,就算他再喜歡她,也做不出奪人·妻子的事吧? 這是道德底線問題。 除非那個男人率先辜負了她,她過得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