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見她毫無防備之心,沈封寒甚至有些生氣,語氣也有些涼。好像剛剛幫她擦發(fā)的人不是他,陸瑤面對這樣的他,無疑是有些忐忑的,手指不自覺揪住了身上的腰帶,低聲回了一句,“不是的,她給我的紙條,署名是你,模仿的是你的字,我還以為是你想見我?!?/br> 暗一離的遠,并沒有聽到他們的對話,沈封寒并不知道此事,聞言微微一怔,心中莫名一動,“我約你你就去?” “我還以為你要繼續(xù)問我夢里的事。” 沈封寒不置可否,“我若有事找你,自會派蕭煉過去,一個陌生丫頭都敢信,你的警惕性都喂狗了嗎?” 他訓下屬訓慣了,根本不知道這話聽在姑娘家耳里會有多難堪,陸瑤臉上火辣辣的疼,不自覺咬了下唇。 她抿著唇不吭聲,連委屈的模樣都沒作,沈封寒卻有些訓不下去了,他伸手敲了敲書桌,不動聲色放軟了口氣,“下次不許再犯知道嗎?” 同樣的事發(fā)生一次已經(jīng)足夠她長教訓了,她才不會笨到犯第二次。 剛剛蕭煉已經(jīng)審問了春綠,知道薛如珍竟然找來了采花賊,沈封寒便沒打算放過她,他淡淡道:“薛如珍已經(jīng)被關押到了天牢,我會找個其他罪名懲罰她,等會兒出去,你就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知道嗎?” 畢竟涉及到采花賊,雖然他沒得逞,傳出去對她的名聲終究不太好。 陸瑤自然清楚,又道了一聲謝,就在這時,暗衛(wèi)拿著一套衣服走了過來,跟陸瑤之前穿的那身一模一樣。 估摸著宮宴快要開始了,沈封寒便讓陸瑤進去換了衣服,她落入水中的金釵也已經(jīng)找了回來,剛換好衣服,就見蕓香來了此處。 見她總算醒了,陸瑤總算松口氣,伸手摟住了她的腰,“蕓香jiejie,還好你沒事?!?/br> 蕓香摸了摸她的腦袋,顯然也嚇壞了,落水的事,陸瑤沒瞞著她,蕓香一向心思細膩,她就算想瞞,估計也瞞不住。知道是王爺再次救了陸瑤,她眼底滿是感激。 她甚至有些恨自己沒有習武,以至于有人欺負姑娘時,一點忙都幫不上,“都是奴婢沒用,害姑娘受苦了?!?/br> 見她眼底滿是自責,陸瑤眨了眨眼,“誰說你沒用,若是沒有你,誰來幫我綰發(fā)?我如果披頭散發(fā)的出去一準兒被眾人的吐沫星子淹死?!?/br> 蕓香揉了揉她的發(fā),突然想起一件最重要的事,“王爺說您受傷了,著奴婢給您上藥,姑娘傷在哪里?我先給您上藥吧。” 陸瑤的后背一直疼著,都疼的有些麻木了,聞言連忙點頭,“嗯,去里間吧?!?/br> 清楚小丫頭喜歡雪凝膏,離開護國寺時,沈封寒又敲詐了鳴辰大師好幾瓶,他的小徒弟差點沒心疼死,他身邊備了一瓶,此刻正好派上了用場。 陸瑤后背上一片青紫,有一小塊還滲出了血,因為她肌膚勝雪,這片青紫和滲血的地方便顯得格外的嚇人,蕓香伸出摸了一下,見姑娘疼的瑟縮了一下,她眼角都紅了, ,又是心疼又是自責,她小心剜出一塊藥膏,輕輕涂了上去。 陸瑤疼的小聲抽氣,“蕓香jiejie,你再慢點,好疼。” 蕓香已經(jīng)將速度放到了最慢,心疼的不止她,還有站在院子里的男人,他耳力好,小丫頭的抽氣聲,他聽得一清二楚。 一直等蕓香涂好,沈封寒緊繃的身軀才放松下來。 蕓香額頭上也有傷,陸瑤給她也涂了一些。 上好藥,蕓香便開始給她梳發(fā),綰好發(fā)髻,蕓香又重新給她上了妝,妝容跟早上的自然也是一樣的。 抹完雪凝膏沒多久,蕓香臉上的傷就恢復了正常,恰好這個時候宮宴就要開始了。陸瑤便帶著她去參加宮宴,賞花的貴女們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過來了,看到陸瑤林月彤跑了過來,“你個死丫頭,躲哪兒去了?找你半天也沒找到,連自己的表妹都不管了,也不怕三公主生吞了她?!?/br> 陸瑤心中咯噔了一下,“三公主找她麻煩了?” 蔣靜舒連忙道:“jiejie,我沒事的,你不要擔心?!?/br> 林月彤是個心直口快的,“怎么沒事?若不是被我們撞見,你還在幫她撿蹴鞠呢,明擺著將你當個小丫頭使喚?!?/br> 蔣靜舒臉上漲的有些紅,小聲辯解了一句,“就撿了那么一下,她說我離的近,讓我?guī)鸵幌旅?,我才幫她的?!?/br> 其實蔣靜舒是著急找陸瑤,想息事寧人才幫她撿的。平時jiejie去哪里,要么告訴她一下,要么帶上她,可是這次卻連招呼都沒打,就消失了這么久,她刻意留意了一下,發(fā)現(xiàn)薛如珍也不在,這才怕jiejie出事。 誰料她剛幫三公主將球丟過去,就被林jiejie撞到了。 林月彤仍舊氣呼呼的,“她自己不會撿嗎?身邊又不是沒有丫頭跟著,就你傻乎乎的。” 蔣靜舒小臉微紅,神情訥訥的。她清楚林jiejie是為她好,也沒有生氣。 安欣拉了一下林月彤的衣袖,“你就不能少說兩句?這暴躁脾氣還真是,剛剛還差點跟三公主打起來?!?/br> 知道她是為了維護表妹,陸瑤心底只有感激,她摸摸林月彤的腦袋,“她也是為表妹打抱不平,謝謝了?!?/br> 林月彤拍掉她的手,翻了個白眼,“跟我還用的著說謝謝?” 陸瑤沒再跟她客氣,伸手將表妹拉到了一旁,見小丫頭神情自然,并沒有被三公主嚇到才總算松口氣,她望向安欣時,眼神卻有些復雜。在恨上她之前,薛如珍一直討厭的人其實是安欣,覺得是她使了下作手段,勾引了自己的哥哥,薛如海才非她不娶,她曾不止一次地羞辱過安欣。 換作她,有個薛如珍那樣的小姑子,她說什么也不會嫁過去的,可是安欣卻能夠忍辱負重,陸瑤也說不清是同情她多一些,還是感慨多一些。 好在七王爺說了,定會給侯府一個交代,現(xiàn)在薛如珍還被關在天牢里,短時間內(nèi),是不用擔心她再作妖了。 皇上自然也知道了此事,那個采花賊逃走時,暗三暗四一并追了出去,那男人輕功雖好,卻驚動了巡邏的侍衛(wèi),左右夾擊下已經(jīng)被擒拿住了。 后宮多了個采花賊,還是薛如珍幫他混進來的,皇上怎能不震怒,當時就將清河公主喊到了乾清宮,一個奏折砸在了她臉上,清河公主連忙跪了下來,后來才知曉發(fā)生了什么,她來到天牢時,薛如珍正衣衫凌亂地躺在地上,手里還拿著一個沾血的木棍,一臉的生無可戀。 清河公主又心疼,又恨她不知所謂。 看到她,薛如珍無神的眼睛才恢復一點活力,她爬過來摟住了她娘的腿,“娘,你救救我啊!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都是陸瑤那個賤人!是她在舅舅面前吹枕邊風,他才將我關起來的!你快想辦法救我出去??!” 見她猶不會悔改,清河公主那張柔美的臉上 露出一抹失望,她深深閉了閉眼,“你可知錯?” 薛如珍瘋癲地叫道:“為什么連你也覺得是我的錯!陸瑤那個賤人就該被人玩弄才是!是她不知羞恥的勾引了舅舅,是她先惹的我!是她!她憑什么要得到他的另眼相待!” 她眼底的恨意讓清河心驚不已,想到她每次提起沈封寒時過于興奮的表情,清河公主眼底閃過一抹震驚,“你竟然、竟然……” 薛如珍這才察覺到說漏了嘴,她腦袋嗡地一下響了起來,小心翼翼道:“娘,你會救我出去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