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老太太可舍不得,陸瑤剛剛掉下來的淚珠兒,將她胸前的衣服都弄濕了,她也沒見嫌棄。 若是被外人瞧見老太太這副慈愛的模樣,一準瞪大眼睛。 她精明能干,嚴于律己,待人接物也趨于完美,是個極其可怕的存在,當初老爺子攻打北戎下落不明時,就是她一個婦人撐起了偌大的侯府,有人想要嫁禍老爺子通敵時,也是她提前發(fā)現(xiàn)異常,控制住了情況。連當今圣上都贊她一句巾幗不讓須眉。 也只有陸瑤敢把她當成普通的老人對待。 老太太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眼神十分柔和。 祖孫倆正親熱著,大夫人便帶著陸菲她們來到了祥木堂,見陸瑤又無恥地賴在老太太懷里,陸蓉撇了撇唇,擺明了瞧不上眼。 二房緊跟著到了,二爺是庶子,不是老太太親生的,因為這個緣故,二房一向沒什么底氣,二太太鄭氏請完安便站到了一旁。 大夫人請完安,便上前握住了陸瑤的手,笑道:“你這丫頭,可算好了,這次一落水,將老太太嚇的命都沒了。”擺明了還是心酸,怨老太太偏心。 陸瑤低下頭,乖乖認錯,“都是我不好,害祖母擔心了。” 大夫人秦氏出身于安國公府,是安國公府的嫡長女,樣貌,身世,才情無一不出眾,未出嫁時,她跟陸瑤她娘并稱為京城雙珠,不少公子爭相求娶,最后兩人竟然都嫁入了鎮(zhèn)北侯府。 秦氏因為嫁的是嫡長子,身份便壓了蔣氏一頭。這一直是她的驕傲,她身下兩子兩女,子嗣也壓了蔣氏一頭,然而偏偏是三房最得老太太喜歡,偏愛么子也就罷了,對一個陸瑤也如此 偏愛。 最讓秦氏嫉妒的是三弟自打跟蔣氏成親,身邊就只有蔣氏一人。她夫君單得寵的妾室就有兩個,明明嫁的不如自己,活的竟比自己舒坦,她怎能不惱? 秦氏一貫的精明,對蔣氏的嫉妒一直掩飾的很好。 見老太太衣服都濕了,她的眉頭緊蹙了起來,“娘的衣服怎么濕了?” 問完,便掃了丫鬟婆子一眼,“一個個就是這么伺候的?” 她眼神冷厲,望著老太太的目光卻帶著關切,老太太揮了揮手,淡淡道:“別大驚小怪的,本就沒濕多少,一會兒就干了。” 瑤丫頭眼睛還紅著,她看不出來才怪,不過借題發(fā)揮罷了,老太太心知肚明。 請完安,大家便離去了,老太太特意留了陸瑤跟幾個姐妹一起在祥木堂吃飯。 祥木堂難得如此熱鬧,老太太臉上一直掛著笑。 見陸瑤的身體還有些虛,老太太又準了她再多休息兩日,陸瑤高興不已,打算明天就出去一趟,將幾個首飾賣了。 她想出門自然得向蔣氏通報一下。 晚上一起吃飯時,陸瑤便跟蔣氏說了一下,她的借口是想替祖母挑選生辰禮。其實祖母的生辰禮她早備好了,不過是想給祖母一個驚喜,才一直瞞著,連蔣氏都沒說。 “身體剛好,就想著往外跑?”蔣氏的眉頭微微蹙了起來。 “娘,我真的沒事了,一直在家悶著,你也不怕把我悶出病來,我只是想去珍珠坊逛一逛而已,若是店里沒有好東西我立馬回來,行嗎?” 蔣氏不想心軟。 “娘,你就準了吧。”陸瑤抱著她的胳膊不停地晃,蔣氏被晃的有些暈。 “你讓我想想。” 見她松了口,陸瑤變本加厲地撒嬌。 蔣氏一向疼她,沒一會兒就妥協(xié)了,“一個時辰必須回來。” 陸瑤在她臉上親了一口,笑嘻嘻道:“我就知道娘最好了。” 蔣氏推了一下她的腦袋,“多大的人了,還這么不穩(wěn)重。” “再大,也是您女兒呀。”說完陸瑤就興奮地跑回了自己屋,“我還有事,先回屋了,改天再陪娘說話。” 跑的這么快,哪兒還有虛弱的模樣? 蔣氏都想立馬將她扭到夫子那里去。 陸瑤回到屋,就將自己不太喜歡的首飾拿出了幾件。其中有兩件是鎏金穿花戲珠步搖,玲瓏點翠草頭蟲鑲珠銀簪,都出自珍珠坊,皆是前年最流行的首飾,每一副都價值千金。 陸瑤也清楚現(xiàn)在要賣掉,自然會貶值。她也沒有更好的法子,她選好后便讓蕓香單獨收了起來。 “姑娘這是要做什么?” 以后想制香賣錢,很多事都得親力親為,肯定瞞不過身邊的人,陸瑤實話實說道:“拿去賣掉。” 蕓香愣了愣,想到老太太的生辰禮花了她不少銀子,蕓香只當她缺錢了,“姑娘再缺錢,也不能賣首飾啊,這些以后可都是姑娘的嫁妝。” 陸瑤不在意的擺手,“放著也是放著,我也戴不完,與其送給魏雪馨還不如賣掉換錢呢。” 聽完這話,蕓香眼眸微動。 她本就不喜歡魏雪馨,覺得她小小年齡,太過有心機,之前陸瑤時不時送魏雪馨東西時,蕓香就勸過她,現(xiàn)在見姑娘終于想通了,她不僅沒再阻攔,眼底也多了絲欣慰。 陸瑤將她的神情看在眼底,叮囑道:“這事誰都不許泄露出去,知道嗎?” 蕓香點點頭,“姑娘是需要用錢嗎?若是不夠奴婢那里還有些。” 她上面還有父母需要養(yǎng)活,陸瑤自然沒臉拿她的錢,想了想還是跟她解釋了一下,“用不多,我想開個鋪子,能盤下一個店就行。” 蕓 香吃驚不已,“開鋪子?” “嗯,你瞧哥哥沒錢時的憋屈樣,我可不想混成他那樣。” “老夫人跟夫人如此疼您,還能短了您的吃穿用度不成?姑娘怎么突然想開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