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節(jié)
雖然對于許攸寧的背叛,舒瑤一直耿耿于懷,但她,真的不希望許攸寧死。 城門口,即將趕往前線的戰(zhàn)士們排起了長長的隊伍,隊伍兩旁,站滿了前來送行的百姓,他們揮著手,拿著東西,用最真摯地感情送別這些為保衛(wèi)家園,拋頭顱、撒熱血的戰(zhàn)士們。 沈涵飛把吉普車停在人堆后,側(cè)過臉平靜地看著舒瑤,看著她看似冷靜的眼眸里似隨時要涌出淚水。 沈涵飛想勸她別硬撐著,但這話在嘴巴繞了好幾圈,最終也沒說出口,他下了車,繞過車身,給舒瑤拉開了車門。 在舒瑤從車上跳下來后,他聳了聳肩,頗為無奈道:“我只能幫你到這了!” 舒瑤沒有說話,只是朝他鞠了一躬,隨后,便朝人群走去。 她擠入人群,一一掃過每一張相似卻不同的戰(zhàn)士的臉。 她像是只迷路的兔子,在人堆中四處亂終。 她有些心慌,有些亂,甚至說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來找許攸寧,不是說好,就此再見了嘛! 這幾日,她真的以為許攸寧從自己心里消失了,直到這一刻,她才無比清楚的意識到,許攸寧就好似埋在她心里的一根刺,時間越長,越疼。許攸寧,你個大混蛋,你都要上前線了,還讓我欠你這么大個人情! 誰讓你給我裝修的! 誰說跟你說過想要一間自己的舞廳的! 運輸裝備的卡車上,幾名戰(zhàn)士正在跟許攸寧一起坐著最后的堅持,其中一名戰(zhàn)士在轉(zhuǎn)身擦汗時,發(fā)現(xiàn)了人堆里舒瑤那道亮麗的身影,他趕緊推了推許攸寧,“師長,那不是舒小姐嘛!” 隨后,便是齊刷刷地起哄聲。 “吼,吼!還以為舒小姐不會來送你了!” “吼吼,舒小姐,我們師長在這!” 這幾人都是直接跟著許攸寧從香城過來的兵,壓根不知道兩人在滬上發(fā)生的種種。 他們一邊朝舒瑤不住地?fù)]著手,一邊齊刷刷地把許攸寧推到了最外面。 許攸寧正在檢查裝備,士兵們的起哄,讓他慢慢松開了原本拉著繩子的手。 她,到底是來了! 他害怕她出現(xiàn),卻又萬般盼望著臨走之前能看一眼舒瑤。 心中好似有兩個在拔河的小人,一個說:來吧,來了就不會有遺憾,另一個說:日后是生是死都不一定,給舒瑤一個不確定的念想才是真留遺憾。 但最終,前者戰(zhàn)勝了后者,許攸寧鼓足勇氣,推開那些探頭看熱鬧的士兵,站在了最前面。 車下,那小小的女子,卻透著一股英姿勃勃。 明明眼淚噙在眼眶里,卻依舊倔強地質(zhì)問:“許攸寧,你憑什么擅作主張給我裝修洋樓的,誰說我要在那開舞廳的!” 許攸寧心中苦澀心痛,卻依舊咬著牙,他抬腿踩在卡車不是很高的擋板上,沖著舒瑤霸氣回應(yīng):“爺我樂意咂裝修就怎么裝修,你若不喜歡,盡管砸了去,重新裝修便是!” 語氣中帶著不屑與挑釁。 亦如,今生在“三和藥店”旁胡同里的初次相遇。 “你……”舒瑤又被氣得說不出話。 “喂,舒瑤,你聽好了,好好給我經(jīng)營舞廳,待我凱旋歸來,定要在里面宴請我的弟兄,若是再跟麗都一樣付之東流,小心爺回來輕饒不了你!” 他交叉雙臂,環(huán)抱身前,頭顱高高仰著,宛如已是凱旋歸來,那玩戲的眸子直直地落進(jìn)舒瑤的眼睛,舒瑤掛在眼眶里的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好,那本小姐就等著你回來!本小姐還沒認(rèn)認(rèn)真真在自己的舞廳里跳過舞,第一支就留給您,你最好說話算數(shù)!” 她揚起臉,本以為眼淚會就此打住,卻更肆無忌憚地飄了出來。 舒瑤臉上的明亮投進(jìn)許攸寧的眼眸,他很想回一句:“放心,我說話算話!”但對未來的不確定,最終他沒勇氣說出這句。 他不能再向舒瑤許下不能兌現(xiàn)的諾言。 最前面的行軍號響起,士兵們做好出城準(zhǔn)備。 裝滿物資的卡車緩緩開啟,舒瑤目送著許攸寧一點一點離開她的視線。 眼看著車子就要駛出城門,舒瑤突然控制不住隨車奔跑起來,她不要許攸寧上前線,不要他有任何意外。 駐守的官兵攔住了舒瑤。 她痛苦地跪在地上,哽咽中,舒瑤狠狠地發(fā)誓:“許攸寧,你給我聽好了,誰不回來,誰混蛋!” …… 一月后,舞廳裝修完畢。 兩個月后,舞女及各種工作人員準(zhǔn)備就緒。 第三個月,舞廳順利開業(yè)了。 舒瑤將舞廳取名為“彼岸花”,取義“不死的愛情”,只是她更愿意相信,縱使愛情沒有結(jié)果,彼岸仍會開出燦爛的花朵。 雖然沒有許攸寧做靠山,但有先前麗都的經(jīng)驗,彼岸花自開業(yè)以來,夜夜爆滿,一時間,再次引爆了整個滬上。 比起香城,滬上百姓更容易接受這種新興事物,就連大舅媽刀白蓮也偶爾來跳跳舞。 在彼岸花開業(yè)的第二月,關(guān)向天親自來接舒輕語了。 但此時的舒輕語正醉心于舞廳,壓根不想跟著關(guān)向天回香城,關(guān)向天在滬上呆了幾日,眼看著舒輕語并無回心轉(zhuǎn)意之意,便灰溜溜地回了香城,本以為兩人的婚姻就此斬斷,卻未想到,又過了兩個月,關(guān)向天竟然拖家?guī)Э谥苯拥搅藴稀?/br> 并重新到舒家提親,愿意以正妻身份重新迎娶舒輕語,在諸位家長的勸說下,舒輕語好說歹說答應(yīng)了,而舒瑤,自然幫忙備了一份厚重的嫁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