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節
“那你告訴我,你那盒子里究竟放的什么!”舒燕琬不放心。 見母親這么好奇,舒瑤也不做隱瞞,把在秋家時,吳璇頤塞給她的東西從口袋里全掏了出來。 舒燕琬把紙全部打開,當即嚇得六神無主,“什么,你去法院提告秋盛譽!” 舒瑤點點頭,見母親臉嚇得發白,為寬其心,補充道:“許老先生非常支持!” 這是許老先生支持的?舒燕琬不理解,依著許常德的威望,定能很容易就分割好遺產啊,怎還到法院提告了呢,她嘴巴長得老大,最后卻只蹦出兩個字:“真的?” 說完,再也不知該說什么了。 第144章來要錢 舒瑤說的自然是真的。 在提告后的第二天,滬上臨時法院就給秋盛譽送來了傳票。 本以為吳璇頤不過是嚇唬自己的秋盛譽,徹底傻了眼。 為了捍衛他精心攬入懷里的財產,他動用一切力量來阻止法庭的開庭。 只是讓他意外的是,那一個個拍著胸脯向他保證“秋家家產不會落入旁人之手”的所謂朋友們,竟然集體玩起來消失,對于自己的上門閉門不見。 從未跟法庭打過交道的秋盛譽,這下徹底慌了。 有那得了秋盛譽好處,還多少有點良心的朋友,找人來遞話,說:“秋盛瑤這次提告南京方已經知道了,總統夫人更是屢次當眾表示,這是民國真正體現男女平等的時候了!” 這話透露出兩層意思:一是上層支持舒瑤,二秋盛譽必輸。 秋盛譽并不認為舒瑤有手通南京,卻也想不出到底是誰把這事捅到了南京。 這位朋友還勸他,最好能跟秋盛瑤和解,一旦法庭宣判,怕是那些姨娘們效仿,全部去提告,得不償失啊。 秋盛譽心高氣傲,哪里肯聽勸。 他才不信,這幾千年傳下的規矩,今兒會在他這改變。 雖說不相信,秋盛譽倒是也沒閑著,他上躥下跳打聽著舒瑤這幾日的動向,得知舒瑤從南京方請了個什么事務所的律師來打這場官司后,他終于慌了。 原來舒瑤真的認識南京方面的人啊,那這場官司,他豈不是真會輸。 秋盛譽不甘心,慌忙想起應對措施,終于托人情、散銀子,終于去廣州找了個狀師,據說師從“廣州四大名狀師”之一的方唐鏡,是有口若懸河、鐵齒銅牙之稱滕堂金。 有了滕堂金加持,秋盛譽信心大增。 為昭告滬上百姓自己壓根沒有把秋盛瑤的提告放在眼里,他更是在法庭開庭前幾日,一連擺了三天流水線,據有心人士估算,這三天至少進去一千塊。 雖然秋盛譽擺明了不把舒瑤放在眼里,但現實卻總喜歡扇人巴掌,開庭那天,秋盛譽找的這位狀師,連法庭沒都沒撈著進,原因自然是滕堂金不具備律師資格。 于是到最后,這位號稱鐵齒銅牙的狀師,只混了個旁聽席,急得干吹鼻子瞎瞪眼,結果可想而知,舒瑤如愿獲得了她的那部分遺產。 按照法庭判決,秋仁甫的遺產分為七份,舒瑤、方琦還有秋仁甫的五個兒子,每人獲得了秋仁甫遺產的七分之一,也就是三十五萬兩千二百五十五兩九錢二分二厘。 法庭宣判,秋盛譽在七天之內,將屬于舒瑤的財產交到法庭,由法庭轉交給舒瑤。 對于這個結果,舒瑤沒感到意外,反倒是在整個滬上引起了軒然大波。 甚至有那老學究們,聚集一部分人到法庭外鬧事,要求剝奪舒瑤的繼承權,女子竟然也能分家產,這是帶了個多么糟糕的頭啊,豈不是日后那些嫁出去的閨女都得回來分他們的家產。 當然,也有那看熱鬧的,法院判了又如何,秋盛譽就是不把錢交出去,舒瑤也沒辦法。 不管怎樣,舒瑤起訴秋盛譽討要遺產這事,在整個滬上鬧得沸沸揚揚,大家茶余飯后都以此為談資,一時之間,這成了整個滬上婦孺皆知的事。 自然而然就傳到了方琦她哥嫂耳朵里。 自方琦家道中落后,她父母便一病不起,沒幾年就相繼去世了,父母一去世,方琦自然就成了嫂子的眼中釘,若不然她也不會到秋家當家庭家事,還對秋仁甫那么依賴。 舒瑤是誰,這哥嫂不感興趣,他們只知道方琦也能分得秋仁甫遺產的七分之一,也就是三十五萬余兩銀子。 這讓一直掙扎在溫飽里的兩人兩眼放光。 兩人一合計,便直奔秋家而去。 到了秋家一打聽,才知道方琦并不住在這里,花了幾個銅板,終于從看門的那套出消息,說方琦租住在胡同口一小間里。 于是兩人又忙不迭地朝那趕去。 這路上兩人還商量呢,剛剛打點看門小廝的錢,也得找方琦討回來。 兩人七拐八拐,左打聽右打聽,終于找到了方琦住的那小間。 “誰啊!”聽到門口有窸窸窣窣地聲音,方琦張口問道。 方強給媳婦遞了個眼色,示意讓她回應。 劉氏扭捏了半天,最后“嗯”了一下,“他大姑,是我們!”說著,他挑開了門簾,自行進了小間。 方琦正站在炕下穿鞋子。 既然跟秋盛譽合作,她也沒臉再住在許家,本想著秋盛譽能分她個院子住住,熟料,卻只在胡同口給租了個小間,方琦本是不依,但秋盛譽卻威脅,若不然連這小間也沒得住。 “你就先等等,等我應對完跟秋盛瑤那賤人的官司,咱們再好好分分,該是你的不會少你一分!” 就這樣,在秋盛譽的又哄又騙下,方琦答應了暫時住在這里。 小間有扇不是很大的窗戶,哥嫂逆光進來,方琦一時沒認出是誰,待他們全部進來后,方琦才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