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節
“方小姐此言差矣,我是拿著秋局長請柬而來的客人,若你看不見我,倒是奇怪了!” 白晉軒對方琦的過去并不了解,以為她只是麗都的舞蹈老師,后來被秋仁甫看中而已,因此并未把方琦放在眼里,繼續道:“這位方小姐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她本是麗都的舞蹈老師,現如今登堂入室,倒以局長夫人自居,來接待起各位了!” 女人間最不缺的就是八卦,本就聽說過方琦是麗都舞廳舞女的事,現如今白晉軒突然針鋒相對地出來說這話,女人們互相對視幾下。 看來,傳聞中都是真的,舒瑤這個女人的確不簡單啊,為平步青云,竟送女人給秋仁甫。 氣氛開始發生微妙的變化,原本圍著舒瑤的女人們陸續后退,誰都不希望過些日子,自己丈夫也帶個舞女回家。 本來還算愉快的氛圍瞬間陷入莫名的尷尬,方琦也察覺到剛剛圍著她們的那些女人眼里的異樣,不由地有些后悔給白家發請柬。 “白家大少爺你能來參加今天的宴會,是看在白家大爺的面子,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非要鬧事,休怪我不客氣了!”看到白晉軒,方琦就想到柳洵云這位白家大少爺果真跟他那死了的娘一樣,是個不知死活的。 白晉軒壓根不怕方琦,對于她的警告自然不會放在眼里,“姓方的,你不過是一舞女,真以為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我是不是變鳳凰無需你多說,你現在馬上給我滾出去!”方琦怒斥,手指出口。 “真把自己當局長婦人了,你讓我走,我就走啊!”白晉軒冷笑著,他不再跟方琦浪費口舌,而是緩緩靠近舒瑤,壓下聲音在她耳旁道:“賤人,你還真是命大,麗都這把火竟沒把你燒死!” 一聽這話,舒瑤猛地抬頭,“火是你放的!” 白晉軒沒有直接回答,只是冷笑一聲:“怎么害怕了?賤人!害我母親喪命,禮尚往來,你母親是不是……” 禮尚往來?母親!舒瑤一驚,她不由地提高了音量:“白晉軒,你要做什么!” “你說我要做什么!”白晉軒冷笑著,便微微彎了一下身子,還想繼續威脅舒瑤。 方琦卻以為他要傷害舒瑤,搶先一步護在了舒瑤身前,“白晉軒,你馬上給我離開這里!” 方琦的警告反倒激怒了白晉軒,他拽著方琦的胳膊,一把將她拖拽倒地,“滾開!臭女表子,還真把自己當局長夫人了!” 方琦倒沒料到白晉軒真的會動手,一個腳下不穩,朝著女人們站的方向重重摔去,女人們立刻尖叫起來。 秋仁甫正好走到這附近瞥眼看去,卻見方琦蹲坐地上,舒瑤一臉驚恐,正手忙腳亂地攙扶她,不禁勃然大怒,抬手招呼守衛過來,“大膽狂徒,竟敢在我這鬧事!” 他怒吼著,不給白晉軒半點說話的機會,便命令守衛把他扔了出去。 “白家大少爺,我們也是奉命辦事還望不要怪罪!”守衛其中一人,認識白晉軒,把他扔到大街上后,留下這話便轉身離開。 “認識我還敢這么待少爺我!”白晉軒腿腳麻利地從地上爬起來,他嶄新的西裝已經弄臟,原本一絲不亂地頭發上也沾染了不少灰,他氣得叉腰大罵,自從母親死后,他覺得自己在香城的地位是一天不如一天。 舒瑤,老子若不報了這仇我就不姓白! 他拍拍一下身上的塵土,踱步朝在門口等活的人力車而去,突然,“唰”得一輛車疾馳而來,嚇得白晉軒趕緊后退幾步,誰料那車“吱”得一下停在了他的面前,車窗被人搖下,露出一個穿著黑西裝,帶著禮帽跟墨鏡的彪形大漢。 “你叫白晉軒?” 白晉軒嚇得面色蒼白,大氣不敢出一聲,吞吞吐吐半晌,才點了點頭。 “有人叫我給你帶句話,那女人的娘現在在滬上,你若想報仇,就卻滬上!” 舒燕琬在滬上?白晉軒皺眉冥思,雖然這彪形大漢沒點名是誰讓他來帶的話,但白晉軒卻也能猜出是誰,“感謝壯士,還勞壯士幫忙帶話,告訴那位,我即日就啟程去滬上!” 他說著,客客氣氣地朝大漢彎腰拱手致謝,可還沒等他把身子直起來,那大漢早已開車離去。 又一個不把他放在眼里的賤人!這換做母親在世上,壓根是不可能發生的! 白晉軒越想越生氣,不由地把自己被人蔑視的原因,又歸結到了舒瑤身上,等我找到舒燕琬,看我怎么收拾你! “仁甫!”方琦撲到秋仁甫懷里,不停地啜泣著,“我不過是去麗都做了幾天舞蹈老師,倒被人說成了是舞女,都怪你,你那天若不跟我吵架,我又怎會跑去舞廳,落下這種口舌!” 圍觀的女客一聽,嗷?難不成方琦跟秋仁甫以前就認識,她并不是在麗都攀附上秋仁甫的? 秋仁甫一聽這話,也猜出剛剛白晉軒說了什么,摸著方琦的秀發,連連賠罪,“都怪我,都怪我!”此時,秋仁甫對白家有一百萬個不滿,他還想放點狠話,卻見白零露不知何走了過來。 白零露個子小小的,人也很瘦弱,看起來就是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秋仁甫心生惻隱,他不想讓白零露難堪,到嘴的話便咽了下去,轉身看向舒瑤,“琦琦啊,你也有些日子沒跟舒瑤見面了,她大病初愈不易勞碌,我已安排人負責宴會,你帶舒瑤小姐去樓上休息吧!” 秋仁甫一手摟著方琦,一手指指二樓。 方琦縮在他懷里,一臉的不想去二樓,但她又一想,剛剛白晉軒鬧事時可是有不少女客圍著,指不定會被她們傳成什么樣呢,于是她點頭,答應了秋仁甫的安排,轉身拉著她上了二樓。 二樓屬于私密空間,不對客人開放,靜謐、溫馨,與一樓的喧嘩完全不同。 方琦本想拉著舒瑤進自己房間,但她又擔心錯過一樓的熱鬧,便拉著舒瑤進入了秋仁甫的書房,書房有一扇大窗戶,可以直接看到一樓的情況。 進入書房后,方琦還不忘發牢sao:“白晉軒就是一老鼠屎,比他那去世的娘還要惡心人!今天若不是仁甫宴客,我指定不能輕饒他!” 舒瑤跟在方琦身后,心里默默想著,母親現在在滬上,白晉軒鞭長莫及,威脅也不過是過過嘴癮,如此想來,她心情舒暢起來,抬起頭看著氣呼呼地方琦。 她也明白方琦為什么會這么生氣,方琦是個驕傲的女子,若不是柳洵云的欺騙,她人生也不會多“做女支”這種敗筆,忙勸說道:“白家大少爺是咽不下那口氣啊,這也不能怪他,本能安心當大少爺的他,婚事沒了,母親死了,meimei瘋了,不想著報仇、出氣倒是不正常了!” “柳洵云那叫自作自受!他還有臉報仇!”她叫嚷著,便示意舒瑤坐在窗前的長凳上。 卻見凳子上反扣了一相框,那相框是木頭材質,有些舊,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奇怪了,早上她離開書房時,長藤上什么也沒有啊。 方琦想著,便彎腰拿起了相框,當看清楚相框里的照片后,不由地皺了皺眉:“舒瑤,你記得我第一次見燕姨時,曾問她有沒有姓秋的朋友?” 舒瑤點點頭,表示自己記得這事。 “給,我就是因為這照片才那么問的!”她說完,就把相框遞到了舒瑤面前。 舒瑤垂眸,就見照片上是一家三口,夫妻二人還有一個剛百天的小嬰兒。 男主人穿著青色的長袍,面龐干凈,端坐在前,毫無疑問這是年輕時的秋仁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