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
今晚兒,勢必會有一場惡斗,舒瑤已經不需要偽裝,此刻,她唯一的任務便是拖延時間,等待援兵。 柳長見舒瑤出來時,便往后退想躲起來,身子剛躲到人堆后,腿還沒來得及收回,就聽到舒瑤說到了他,一時間,他是藏也藏不得,躲也躲不得,弓著個身子不知道該怎么辦! 舒瑤繼續說道:“不瞞沈隊長,我正是拜這位長爺所賜,先是被賣進了妓院,又被轉手送進了投背山!” 柳長面紅耳赤,只得站直身子,狡辯道:“你胡說,我壓根不認識你!” 舒瑤平靜道:“長爺的記憶看來不是特別好,這么快就忘記了,那我就幫您回憶一下,前幾日您與牛大風跑去找我繼父關三討債未果,便在胡同里綁架我,以二十塊銀元的價格把賣到麗春院,長爺若是還記不起來,摸摸口袋,說不定還能掏出那天的收據!” 沈涵飛一撇頭,示意手下上前摁住了柳長,一頓翻口袋后,果真翻到了一張疊得四四方方的字據,打開呈遞到沈涵飛面前,卻見上面清清楚楚寫著,將舒瑤賣于麗春院為奴,得銀元二十塊,終生不再過問舒瑤死活,若要贖回需付銀元二百塊。 沈涵飛一巴掌把字據拍到柳長臉上,“還說沒關系!” 柳長不語,抬頭求救似的看向柳洵云。 柳洵云沖他皺了一下眉頭,隨后眼神便飄向了旁處。 柳長有些傷心,心里不由痛罵一聲,就知道她是個過河拆橋的,“我是賣舒瑤去麗春院,那是因為關三欠了錢!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誰知道她怎么出現在投背山的!” 他說話時,眼神里沒一點要服軟的意思。 沈涵飛有些怒,作勢抬手就要打人,舒瑤制止道:“沈隊長莫急!既然長爺說他不知道我為什么會出現在投背山,那就讓投背山的管家告訴他!” 她猛地轉身,指著孫菘,厲聲道:“證據就在他身上!”。 孫菘的思緒本不知在哪游走,耳邊猛地傳來舒瑤的質問,還未等他收回思緒,就已經被沈涵飛的手下按倒在地。 舒瑤看著孫菘,心懸在嗓子眼,但隨著一沓紙從孫菘懷里搜出來,她懸著的心這才放回肚子里。 不管是柳長也好,孫菘也罷,舒瑤并不能確定進行人koujiao易的證據真的還藏在他們身上,只是見他們穿的衣服跟自己見他們時一樣,沒有換洗,才賭了一把。 沈涵飛拿著手下呈上來的一沓紙,一張一張翻閱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從孫菘懷里翻出的正是跟麗春院賬目的來往,非常詳細地記錄了最近一年來投背山從麗春院買人的事,這里面更是清楚的記者,舒瑤是兩天前從麗春院買來的。 “眾所周知,投背山是由你經營,而麗春院是做什么生意的,不用我多說!”沈涵飛把賬本甩到了柳洵云身上,“真沒想到二夫人竟允許敢這種勾當!” 第67章圍剿 柳洵云未料到孫菘這廝竟然隨身帶著賬本,暗罵一句蠢貨,彎身撿起地上的賬本,繼續狡辯道:“沈隊長,這話怎么說的,投背山干什么勾當了!” “白紙黑字,你還想狡辯?從麗春院里買人,還能做什么!”沈涵飛沒料到柳洵云會無恥到這種地步。 “瞧沈隊長這話說的,我從麗春院里買幾個人來當丫鬟怎么了!有那條律法規定,不能從妓院買丫鬟的!”柳洵云陰陽怪氣地說道,她把賬本塞進袖袋,而后抬頭道:“我的確因人美的事記恨舒瑤,但真的不知道她為什么出現在投背山,沈隊長不能因她一面之詞,就認定投背山跟麗春院一樣,是個做人rou生意的地方吧!” “柳洵云!人證再此!你還敢狡辯!”沈涵飛惱了。 柳洵云也繃起臉,冷聲道:“沈隊長,你所謂的人證若是舒瑤的話,我勸你不要隨便張口,你倒是問問她,自打她來的投背山,可做過人rou生意!” 投背山有條不成文的規矩,任何來投背山的新人都要經過五天的培訓才能接客,舒瑤離開白家才不過三天,就算立刻被送到投背山,也接不了客。 “沒經歷過也敢稱為人證,沈隊長,你若從投背山找出一個接客的女的,我柳洵云任你處置!” 柳洵云一甩衣袖,抬步就朝正廳而去。 “你……”沈涵飛眼皮跳動了一下,臉色相當難看。 整個院子陷入一片肅靜,雖沈涵飛而來的警察們面面相覷,誰都不敢擅自行動。 突然,一個女子鋒利的聲音響起,“舒瑤不能當人證,我來當!” 院子里的所有人,不約而同尋聲而去,正踏步朝正廳去的柳洵云也停下了腳步。 在眾人的直視里,方琦邁著堅定的步子緩緩走來。 她雖然穿著丫鬟的粗布衣衫,但姣好的面容,窈窕的身姿,一看就知道絕不是一般的丫鬟,她走到柳洵云面前,“夫人,您可記得我?” 柳洵云一怔,她自然記得方琦。 那還是一個多月前,她晚上看戲回來,在路上遇到方琦向她紋路,當時的方琦穿著洋裝,打著花傘,手拎小挎包,全然一旁西洋打扮,柳洵云一聽方琦口音不是香城本地人,至于她尋找的人似乎也不是香城的,又見她樣貌美艷,舉止風流,柳洵云當下便動了心思,將她拐騙到了投背山。 剛到投背山時,方琦反抗激烈,但經過五六天的調教,人變得乖順許多,來投背山一月有余,再未生半點事端。 本以為她是被徹底磨平了性子,卻未料到在這個時候出來咬自己一口,“你!” “看來夫人是記得我了!”方琦嫣然一笑,轉身面對向沈涵飛,“這位就是警局的沈隊長吧,民女方琦,滬上人士,一月前來到香城尋親,卻被人拐賣到這山莊里,做了這勾欄美人!恩客來時,會提前打電話給管家,管家根據恩客需求安排人伺候,我接客一月有余,伺候的有蘭香軒的馮掌柜、貴德坊的劉掌柜,有南京軍事參議院總務廳的馮廳長,上政府官員,下有生意買賣人……” 柳洵云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她曾要求孫菘不準把客人的消息透露給妓女,免得一個個動了心思,招惹不測,給自己帶來麻煩,方琦竟然把每個人的身份倒背如流,“方琦,你給我閉嘴!” 方琦果真停下來沒在說話,只是玩味似地回頭看著柳洵云。 “你信口雌黃,胡言亂語,單憑一張嘴就想污蔑我!”柳洵云嘴硬。 方琦似早就意識到她會這么說,手插袖袋,拿出一小袋,“沈隊長,這里面都是恩客給我小禮物,很不湊巧,每一個都跟他們的身份有關,沈隊長可以拿著去核實一下,就能證明我說的是不是真的了!” 沈涵飛接過小貸,卻見里面有印著名字的鼻煙壺,有袖章玉石章。 “二夫人,這下人證有分量了吧!”沈涵飛大聲呵斥,“來啊,把他們都給我擒了!” “是!” 警察們齊聲吼道,便要上前擒拿。 “誰敢!”柳洵云大叫道,“沈涵飛,給你臉你不要,那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沈涵飛看著瞪圓眼的柳洵云,頓感不妙,他大吼一聲,“柳洵云你想干什么!”并下意識地去掏槍,但說時遲那時快,還未等他摸到槍,三四個黑影圍了過來,當下便卸下了他的槍。 待黑影散去,沈涵飛破口大罵,“柳洵云,你敢襲警!”話音落下,卻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卻見他帶來的十幾個弟兄,都被捆綁起來,每人身旁都有一兩個人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