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而就在這時,宮烈卻出了事兒。 宮烈最近這段時間里,一直深陷噩夢之中,再加上各種倒霉事不斷,他深信丁弘一纏上了他,無論走哪兒他似乎總能看到丁弘一的鬼影。宮烈嚇得門也不敢出,成天把自己鎖在臥室里,他不敢看電視、電腦、手機甚至鏡子,因為丁弘一的鬼影總會出其不意的出現(xiàn)在那些東西里面,他也不敢睡覺,因為一睡著,就會做各種各樣可怕的噩夢,而丁弘一也總會出現(xiàn)在這些噩夢之中。 獨自呆在幽閉的空間里,日復(fù)一日的擔(dān)驚受怕,不僅摧毀了宮烈的精神,更徹底的瓦解了他對宮素心的信任和維護(hù),他現(xiàn)在可以說是恨死宮素心了。 如果不是她,丁弘一怎么會始終纏著他不放? 可是,他再恨她又有什么用?她連看都不回來看他一眼?明明他也是她的兒子,為什么她能心安理得的做她的沈太太,他卻要向老鼠一樣過活?他到底做錯了什么,要讓受到這樣的懲罰?明明養(yǎng)小鬼的不是他,害死丁弘一的也不是他! 宮烈越想越絕望,他留下一封絕筆信割腕了。 宮烈這段時間精神不正常,他名義上的父母一直在家里陪著他,他割腕的第一時間,就被他們發(fā)現(xiàn),并送往了醫(yī)院。 他們發(fā)現(xiàn)他的時候,他都還清醒著,還吵著嚷著不讓他們救他,救護(hù)車上的醫(yī)生看了說他割得不深,發(fā)現(xiàn)的也及時,沒有生命危險。到了醫(yī)院,醫(yī)生給他簡單處理一下,連輸血都不用,不過,他的精神狀態(tài)實在不佳,醫(yī)生建議讓他留院觀察一下。 輸了液,宮烈睡著了,可這一睡,他就再沒有醒過來。 身體體征一切正常,可人卻怎么都喚不醒。這一覺,竟然把宮烈給睡成了植物人。 出了這么大的事兒,宮素心的父母嚇壞了,第一時間就聯(lián)系了宮素心。他們本意是覺得宮素心人脈廣,看能不能給宮烈多聯(lián)系幾個專家,給他好好瞧瞧。宮素心卻一下子就聽出了不同尋常的地方,宮烈這病只怕是有蹊蹺。 先前,宮烈總說丁弘一變成鬼來纏著他,她沒有辦法,只好拜托吳興幫她求那個人。他是小鬼真正的主人,丁弘一的死,是他一手cao縱的,可小鬼在吞噬了丁弘一的魂魄后卻失蹤了。丁弘一再度現(xiàn)身,她想請他再試試看,到底能不能趁機找出丁弘一的下落。 然而,吳興得到的消息卻是,有人借助雷劫徹底滅殺了小鬼,因此,那人深受重傷,最近一直在閉關(guān),消息才沒有傳出來。 丁弘一被小鬼吞噬了,小鬼都灰飛煙滅了,丁弘一怎么可能還有一絲存在的機會?纏著宮烈的必然不可能是丁弘一的鬼魂,之后,吳興安排他的徒弟悄悄給宮烈看了,宮烈身邊根本沒有鬼魂出沒的跡象,不過,宮烈被人下了咒。偏偏,吳興手下天賦最高的弟子在這個當(dāng)口被特調(diào)處給帶走了,他的大徒弟連宮烈中的什么咒都看不出來。緊接著,她也中了咒術(shù),全靠吳興給她的玉牌擋著。 然而,下咒之人法力極為高深,這才短短數(shù)日,玉牌就已經(jīng)被咒力侵蝕得瀕臨破碎。 現(xiàn)在,宮烈又出了這檔子事兒,宮素心覺得自己就像一只被蜘蛛網(wǎng)黏住的蟲子,蜘蛛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饒有興致的看著她徒勞的掙扎。 宮素心終于嘗到了當(dāng)獵物的滋味兒,備受煎熬。 她心里充滿了不安和焦慮,但是她卻根本沒辦法撇下宮烈不管。宮烈,只有宮烈才是她的兒子,唯一的兒子,雙胞胎就是一對令人作嘔的怪物。他們的存在,無時無刻不再提醒她,她只是一枚可悲的棋子,被人利用而不自知。不過,這一次,也許他們能派上一點用場。 宮素心在電話里簡單安慰了她父母幾句,然后帶著雙胞胎,驅(qū)車匆忙去了醫(yī)院。 第九十六章 綁架 b市最好的三甲公立醫(yī)院, 也是全國最好的公立醫(yī)院, 這里有著國內(nèi)最頂尖的醫(yī)生, 也擠滿了來自全國各地的病患。 宮烈始終昏迷不醒,他名義上的父母將他轉(zhuǎn)到了這所醫(yī)院,費了不少關(guān)系,才給他弄到了一間單人病房。宮素心到的時候,該醫(yī)院相關(guān)方面的專家們, 正在結(jié)合宮烈的檢查結(jié)果, 進(jìn)行會診。目前他們無法確定宮烈的病因, 但根據(jù)他的腦電圖波形, 他們得出的結(jié)論是植質(zhì)狀態(tài)、不可逆的昏迷,俗稱植物人。 饒是宮素心在來之前,就已經(jīng)有了心理準(zhǔn)備, 聽到這樣的結(jié)論, 心里依然像是被錘子重重錘了幾下。看著宮烈面無人色的躺在床上,身上插滿了亂七八糟的管子, 她一雙手握得指節(jié)發(fā)白, 精心修剪的指甲深深掐入rou中。 是誰,是誰,究竟是誰,竟敢對她的兒子下手!最好別落到她手里,不然, 她非叫他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兒! 宮素心就像一頭被動了崽子、暴怒不已的母獸,然而, 她從小混跡爾虞我詐的娛樂圈,嫁入沈家以后,也沒有一日不戴著面具生活,演戲已經(jīng)成了她的本能。她心里明明已經(jīng)憤怒到了極點,面上卻依舊不動聲色,送走會診的專家后,她三言兩語支開父母,然后一臉慈母樣兒的對雙胞胎說:“大寶、小寶,舅舅睡著了,你們有辦法叫醒他嗎?” 大寶和小寶齊齊搖頭,異口同聲道:“mama,舅舅的魂不見了,我們叫不醒他啦。” 最壞的猜測得到了證實,宮素心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她仍有些不死心,道:“你們能不能感應(yīng)到你們舅舅的魂去哪兒了?mama拜托你們了好不好?” 雙胞胎自有記憶以來,mama一直都對他們都是忽冷忽熱的,他們比任何人都清楚,mama其實一點都不喜歡他們。可是他們真的好喜歡好喜歡mama,難得聽到私底下mama用這樣的口吻跟他們說話,雙胞胎眼睛都亮了,他倆連連點頭。 隨即,他倆一人一手緊緊相扣,另一只手同時按在宮烈心臟的位置,片刻后,他們裸露在外的手背上浮現(xiàn)出漆黑的、若隱若現(xiàn)的鱗紋。很快,他們的額頭上也浮現(xiàn)出了鱗紋,汗水漸漸打濕了他們的頭發(fā),滑下他們的臉頰,忽然,他倆身體一軟,齊齊摔在地上。 宮素心像是沒看見一樣,全然沒有去扶起他們的意思,只顧著問:“怎么樣?找到你們舅舅的魂魄了嗎?” 雙胞胎搖搖頭,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大寶問:“mama,你為什么這么緊張舅舅?” 小寶問:“是因為他是我們哥哥嗎?” 雙胞胎的眼睛里充滿了近乎扭曲的嫉妒,他們死死盯著宮素心,齊聲質(zhì)問道:“你為什么喜歡哥哥,不喜歡我們?” 宮素心心亂如麻,懶得跟兩個小的糾纏不清,敷衍道:“瞎說什么,阿烈是你們舅舅,再讓我聽到你們瞎說,小心我把你們關(guān)起來。” 雙胞胎難過極了,根本不肯吃她這套,兩人耍起了小脾氣哭嚷起來,“我們才沒有瞎說,他明明就是哥哥,明明就是!你是我們的mama,你只能喜歡我們,你不準(zhǔn)喜歡他……” “哎喲,這是怎么回事?大寶和小寶怎么哭了?”宮素心的母親從外面進(jìn)來,見兩個小外孫又哭又鬧的,心疼壞了。她雖然跟雙胞胎見面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但她卻很喜歡這對跟女兒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外孫。 宮素心略略收斂了一下怒氣,說:“媽,你看著他們倆,別讓他們碰阿烈,我出去打個電話。” “好。” 宮素心頭也不回的走了,雙胞胎哭得更傷心了,宮母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把他們給哄住了。可是,他倆剛止住哭,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就沖出了病房。宮母反應(yīng)過來,跟著追出病房,他倆都跑得沒影兒了。她嚇得六神無主,所幸,病房外還有很多病人和病人家屬,他們都看到雙胞胎跑進(jìn)了安全樓梯,宮母趕緊追了過去。 宮素心在住院部樓下某個僻靜的角落里給吳興打電話,她滿心惦記著宮烈的事兒,根本沒注意到她身后的花壇里躥出了一只白色的小老鼠,小老鼠趁她正在跟人說話,尾巴尖輕輕在她纖細(xì)的腿肚子上扎了一下。隨即,小老鼠閃身躲進(jìn)花壇的花木之中,迅速跑遠(yuǎn)了。 卻說雙胞胎在病房里嗅到了一縷極淡的妖氣,他們本能的循著這縷氣息追了出來,可是追到樓下,妖氣變成了一強一弱兩縷,兩縷氣息奔著兩個完全不同的方向去了,略一猶豫,雙胞胎追著更強的那股氣息追了過去。他們平時完全可以跑得更快,可剛才為了尋找宮烈的魂魄,他們耗了大量的力氣,跑著有些吃力。 不過,很快他們就看到那縷妖氣的主人了,那是一只皮毛無光黃白相間的胖土貓,胖貓有著完全不符合它體型的靈活,左閃右躲,飛快的穿梭在人群中。雙胞胎不甘示弱,拼盡全力追了上去,他們的身上漸漸浮現(xiàn)出若隱若現(xiàn)的黑色鱗紋。 雙胞胎年幼,跑得飛快,很容易引起人群的注意,不過,因為是在醫(yī)院,他們跑得又快,大家看不太清楚他們身上的鱗紋,只當(dāng)他們得了什么皮膚病。 胖貓始終在前面吊著他們,很快,就將他倆引出了醫(yī)院。照著最初規(guī)劃好的路線,胖貓把他倆引到了一處監(jiān)控死角,一輛套牌的商務(wù)車不知何時停在路邊,胖貓一下竄了進(jìn)去,雙胞胎光顧著追逐貓妖,一路追到了面包車旁。仗著天賦異稟,雙胞胎從未將那些安全常識放在心上,等他們反應(yīng)過來,心生警惕時,車上忽然伸出兩只手,一把抓住他們,將他們拉進(jìn)了車?yán)铩?/br> 兩記利落的手刀襲來,雙胞胎相繼陷入昏迷。商務(wù)車門砰得一聲關(guān)上,隨即,便匯入了車流中。 “夏莫,我們這么搞會不會違反紀(jì)律啊?”開車的正是王軍。他戴著鴨舌帽和口罩,帽檐壓得很低,口罩直接遮到鼻梁,鼻梁上還架著一副眼鏡,握著方向盤的雙手帶著一雙黑手套,寬大的迷彩服內(nèi)還故意塞了些填充物,這讓他看起來格外臃腫,像個大胖子。 自從進(jìn)了特調(diào)處跟了夏莫以后,他的三觀一直在不停的刷新,到現(xiàn)在甚至還干起了綁匪的勾當(dāng),說說這都是些什么事兒? 夏莫說:“后悔了嗎?” “后悔,后悔死了,我發(fā)現(xiàn)我就是上了條賊船,我都下不去了!”王軍調(diào)侃道,聲音里帶著些笑意,顯見的,他說的并不是真心話。他跟夏莫相處也有段時間了,他知道夏莫有事情瞞著他,但夏莫的人品他還是信得過的,他相信夏莫不會貿(mào)然胡來。 其實,如果有別的人可以用,夏莫也不打算將王軍拖進(jìn)這攤渾水里,現(xiàn)在人都已經(jīng)被他拖下水了,他也只能在心里跟王軍說聲道歉了。 “現(xiàn)在才后悔,已經(jīng)晚了。”夏莫道:“在前面找地方停一下,我們倆換手,你來看看他們身上有沒有定位器。” “得咧。” 胖貓口吐人言道:“夏莫,我要下車,阿嚏,你買的什么破染料,阿嚏,不行,太難受了,阿嚏,阿嚏……” 胖貓正是大黑喬裝的,為了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在宮素心眼皮子底下綁走雙胞胎,夏莫做了萬全的準(zhǔn)備。別看宮素心似乎很不喜歡雙胞胎,但她對他倆看得特別緊,雙胞胎至今還沒有上幼兒園,都是請家教直接在家教導(dǎo)。她從沈家搬出來以后,入住的是高檔豪宅,安保系數(shù)極高,宮素心一直將兩個孩子拘在家里,根本找不到下手的機會。 夏莫既然決定要宮素心狗急跳墻,只動宮烈一個,或許會讓宮素心著急憤怒心痛,可是這還不夠,只有動了這對雙胞胎,才能真正驚動宮素心背后的人,然后徹底攪渾這灘渾水。 先前他做了那么多,一直小心翼翼避免打草驚蛇,如今,蛇已經(jīng)徹底被他逼出了洞xue,他要做自然是雷霆出擊,打蛇七寸。 但,他現(xiàn)在還沒有找到任何有關(guān)沈諾下落的線索,不到萬不得已,他還不能暴露自己,面對宮素心背后未知而龐大的組織,再怎么小心都不為過。 夏莫毫無誠意道:“我看他們廣告打得不錯啊,阿嚏。”一次性染色劑的味道怪怪的,他也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揉揉鼻子,說,“回頭我給他們差評。” 胖貓一連打了幾個噴嚏,甩著精心沾了毛的尾巴,憤憤道:“一星都不給他們!” 大黑不僅被嗆得難受,身上好像也過敏了似的,癢得難受,用爪子撓個不停,等車一停下來,它立馬跳了下去,很快便消失在了人潮洶涌的街道上。 王軍和夏莫換了手以后,直接把雙胞胎剝得光溜溜的,身上連條小褲衩都沒給他們留,他把他們的衣物裝入了一個可以完全隔離電子信號的背包里,然后又拿了一個他通過以前做刑警隊長時掌握的非法渠道,花大價錢弄到的一臺警局都不一定能配備上的檢測儀器,掃描了雙胞胎全身后,分別在他們手臂上找到了兩枚植入芯片。芯片被他取出后,裝進(jìn)了一個特制的小盒子里,再把盒子也塞進(jìn)了背包中,雙胞胎與外界的聯(lián)系被徹底隔絕。 很快,夏莫把車開進(jìn)了一個地下停車場,在停車場的監(jiān)控死角,將這輛偷用的車還了回去。嚴(yán)格來說,這車也不算是偷的,車的主人被他出軌的老婆給謀殺了,變成了厲鬼回來找他老婆算賬,他還沒來及對他老婆怎么樣,就被王軍給逮著了,一通勸說后送去了輪回。有厲鬼提供的證據(jù),王軍聯(lián)系了當(dāng)?shù)嘏沙鏊壳耙呀?jīng)把他老婆給刑拘了。 車主生前跑野的,開的就是這輛車。如今,車主死了,他老婆被逮了,車放在地下停車場里落灰,被人開出去兜了一圈也沒人知道。謹(jǐn)慎起見,王軍在車上弄了一個套牌,套牌一摘,更加神不知鬼不覺。 趁著四下無人,夏莫和王軍一人一個,把雙胞胎抱進(jìn)了旁邊另一輛臨時租來的越野車,揚長而去。 另一邊,宮素心得知雙胞胎跑丟了,她感覺渾身的血液好像瞬間被人抽空了似的,整個人如墜冰窖,她滿腦子只有兩個字,完了。 第九十七章 棋子(上) 宮素心抱著最后一絲僥幸, 手忙腳亂的打開手機點開軟件, 追蹤雙胞胎的定位。然而, 無論她如何cao作,軟件上始終顯示搜索失敗,無法定位。 是綁架!一定是綁架!而且綁走他們的絕對不是普通人。宮烈,對,還有宮烈, 宮烈的魂魄說不定也在綁匪的手里。究竟是什么人?他們?yōu)槭裁匆@么做?如果五號和六號在她手里出了問題, 后果…… 宮素心整個人都在發(fā)抖, 手機啪的一聲掉到了地上。 宮父宮母見她面無人色, 都嚇到了,尤其是宮母,雙胞胎就在她眼皮子下面跑沒影了, 她追了一路都沒追上, 又累又怕,帶著哭腔惶惶然道:“素心, 大寶和小寶是不是出事了?” “他們被人綁架了。”宮素心的大腦飛速的轉(zhuǎn)動起來, 五號和六號實驗體被她弄丟了,組織一定不會放過她的,更有甚者,如果他們落到了特調(diào)處尤其是龍炎那一派系的人手里,那她就完了, 她的下場絕對不會比丁弘一好到哪兒去。她只有在組織知道之前,把雙胞胎找回來, 她才有一線生機。綁匪先是動了宮烈,接著又對她下咒,現(xiàn)在又綁走了雙胞胎,只怕是沖著她來的。 費盡心機,必有所圖。 千億沈家的長子嫡孫,比金子鑄得都貴重,如果綁匪是圖財,只要對方開口,多少錢她都能滿足對方。可怕就怕,對方想要的不是錢。可是除了錢財,宮素心也想不出自己身上還有什么值得圖謀的。 “綁架?”宮母只覺天旋地轉(zhuǎn),眼淚直接流了出來,“素心,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 宮父心急如焚,掏出手機道:“當(dāng)然是報警,這前后也就一二十分鐘,綁匪肯定還沒有跑遠(yuǎn)。”說著他就要撥報警電話。 宮素心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電話,說:“不能報警!”如果報了警,組織也會在第一時間知道,眼下,她絕對不能讓組織的人知道。穩(wěn)了穩(wěn)心神,宮素心半真半假道:“爸,媽,這件事沒你們想的那么簡單,一時半會兒我跟你們說不清楚,但有一點我可以告訴你們,如果報了警,大寶和小寶就真的一點活路都沒有了。” “難道是沈家的仇人下的手?”宮父驚道,他直覺事情有些不對勁。 “我現(xiàn)在還不能確定,”宮素心既沒有承認(rèn)也沒有否認(rèn),她說,“這件事情先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沈從禮。一會兒,你們?nèi)ソo阿烈辦出院手續(xù),你們帶他離開b市去一個地方,具體地址我會給你們,繼續(xù)留在b市,也許你們也會有危險。” 宮母聞言頓時嚇得六神無主,宮父比她鎮(zhèn)定些,“素心,你是不是惹到什么人了?” 宮素心不欲多說,只道:“你們聽我的就行了,幫我照顧好阿烈,我一定會想辦法把大寶和小寶找回來。” 早在宮素心發(fā)覺自身處境不妙時,她就在一個偏僻的小縣城里,瞞著所有人,用他人的身份,悄悄置辦了一套房產(chǎn),那是她留給家人的退路。她在那里給父母和阿烈留下了大量的現(xiàn)金、假的身份證和護(hù)照以及她用假身份在國外置辦的產(chǎn)業(yè)和存款憑證。一旦她遇到什么事情,她的家人也可以憑借那些東西,安穩(wěn)度日。 送走惶惶不安的父母和昏迷不醒的宮烈,宮素心慢慢冷靜了下來,她驅(qū)車回到別墅,告訴新雇的保姆雙胞胎去了她父母家,可能要小住幾天,她先放她幾天假,等什么時候孩子們回來了,她再通知她過來上班。 打發(fā)走了新保姆,宮素心一面冷靜的思索著綁匪的目的,一面等待著綁匪的來電。可一直等道她迷迷糊糊睡著了,綁匪依舊一個電話都沒有打過來。 宮素心做了一個夢,夢見了很多久遠(yuǎn)的她都快要遺忘掉的事情。 她在六歲的時候,就在一部電視劇里飾演了一個小配角,因為人設(shè)討喜,她長得也非常漂亮,電視劇播出以后,她也跟著小火了一把。父母因為工作的關(guān)系,認(rèn)識不少圈子里的人,很快,她又參演了一些電視劇和電影,成了當(dāng)年比較知名的童星之一。 然而,她似乎總是欠缺一份運氣。 她自認(rèn)長得不差,演技也不錯,可不知道為什么,在圈子里蹉跎了十來年,知名度也有,可就是沒法大紅大紫。她一度認(rèn)為,她不紅是因為父母給她做經(jīng)紀(jì)人,不夠?qū)I(yè),人脈有限,于是,她去簽了一家娛樂公司。然而,進(jìn)了公司以后,帶她的經(jīng)紀(jì)人告訴她,紅,除了需要運氣,最重要的是得有貴人扶持。 在經(jīng)紀(jì)人的安排下,她認(rèn)識一些有錢人,而她認(rèn)識的這些人里面,就屬沈從禮出身最好,對她也最真心。很快,她便淪陷在了沈從禮的花言巧語中,跟他上了床,甚至還懷上了沈從禮的孩子。 沈從禮得知她懷孕后,就給了她一筆錢,讓她把孩子打了。可是她舍不得,既舍不得肚子里的小生命,更舍不得沈家的滔天富貴,那時候,她天真的以為,她能夠母憑子貴。退一萬步,就算進(jìn)不了沈家的門,只要她生下了沈家的骨血,將來沈從禮就沒辦法跟她說斷就斷,但凡沈從禮能夠照顧著她一點,她也一定可以紅起來。若是她真有一天大紅大紫了,她嫁不嫁進(jìn)沈家,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這筆買賣,怎么算,她都不虧。 她在經(jīng)紀(jì)人的幫助下,瞞著所有人,悄悄生下了孩子。待孩子出生,她把孩子抱到沈從禮面前時,沈從禮的表情精彩極了。 不管怎么樣,孩子生都生出來了,總不能再塞回肚子里去。那時候為了不讓沈從禮覺得她是一個心機深重的女人,她一口咬定自己只是因為太愛他了,才舍不得放棄他們愛情的結(jié)晶,為了表忠心,她甚至主動提出讓孩子跟她姓,然后以她弟弟的身份,將孩子的戶口上在她父母名下。 時至今日,宮素心也不知道她自己當(dāng)初這么做,算不算走了一步臭棋。如果早知道那個老不死的,說什么都不肯讓宮烈進(jìn)沈家的門,她當(dāng)初生了孩子以后,就該把孩子丟給沈從禮,隨他怎么辦,搏一搏,說不定沈從禮那寶貝得跟什么一樣的病秧子兒子會多個雙胞胎弟弟。畢竟,沈諾跟宮烈只相差了半歲,沈從禮的前妻人蠢耳根子還軟,她逼一逼沈從禮,再到那個女人面前辦一辦可憐,說不定事情真的能成。 可惜,時至今日,說什么都晚了。 夢貘崽子隱去身影,穿梭在宮素心的夢境中,看著她如何處心積慮一步步介入到沈從禮的婚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