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簡寧纖細的指尖慢慢的劃過碟片, 猶豫著要看那部。又忽然想到再過一個月, 自己就要遠赴阿富汗, 為翻譯工作做更充沛的工作。所以選擇了《fire hanistan 》這部碟片。 她躺在沙發上, 提前把窗簾和客廳的頂燈都關了。除卻廚房內偶爾傳來的響動, 簡寧聽到的就全是電影聲音。電影畫面時常會出現血腥的場景,她被這樣的場景慢慢地分了心。 佟傅言做好晚飯, 抬手開了客廳的燈,發現簡寧躺在沙發上有些昏昏欲睡。他微微蹙了眉頭,輕聲走上前想要將毯子蓋到她的身上。 “我沒有睡。”簡寧已經先一步從沙發上坐起來:“剛才在想事情,所以就閉了下眼睛。” 佟傅言沉沉“嗯”了一聲,黝黑的雙眸淡淡盯著簡寧。她因為剛才躺著,現在起來頭發略有凌亂,配上她慵懶的眼神,顯得她更加性感。 “是要吃飯了嗎?”簡寧伸起手, 慢慢地握住了佟傅言的手腕:“可是我電影還沒看完呢。” 她語氣帶著撒嬌,佟傅言圓潤的喉嚨不動聲色地上下滑動了下,隨后他輕拍了簡寧的頭:“電影先暫停,等吃了飯,我陪你看。” 簡寧就是要等他這句話,現在得逞了,很快就從沙發上起來,和佟傅言一起準備餐具。 佟傅言做的菜賣相上很不錯,吃起來味道更是一絕。簡寧喜歡他做的菜,連連夸獎他,佟傅言就只是淡淡地抿著笑,慢慢吃著飯。 等晚飯結束,佟傅言又一手承擔下了洗碗的任務。簡寧心疼cao持家務的佟傅言,想要把洗碗的事攬過來,還是被佟傅言直接拒絕。 她沒有回去看電影,而是默默地站在佟傅言的身后。佟傅言雖然身板修長清瘦,但是站在他的身后,還是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的壓迫力。 高大而挺拔的背影讓簡寧有安穩的感覺,她沉默了一會兒,然后就直接一把抱住了佟傅言精瘦的腰:“佟傅言,佟傅言........” 她一遍又一遍地叫著他的名字,佟傅言頓了頓,還是好性子地一次又一次回她。 等到碗都洗干凈了,佟傅言用旁邊的毛巾擦干了手,這才緩緩的轉身,他并不急著去問她什么事情。而是雙手懷抱住她,將下頜輕輕地抵在簡寧的頭頂上,修長的手掌落在簡寧的頭后面,這才開口問她:“怎么了?” “我們去看電影。” “好。” “《阿富汗戰火》。”簡寧沉默了下,又用英文重復了一遍:“《fire hanistan 》。” 佟傅言被她這個舉止逗笑,將她抱起來,徑直走向了沙發,這才像放寶貝一樣的把她放到沙發上。緊接著他才慢慢地坐在簡寧的旁邊,坐姿依舊筆挺。室內的燈光溫溫柔柔的站在他們身上,仿佛將周身的輪廓都柔化掉一般。 剛才的電影繼續播放著,簡寧靠在佟傅言的肩膀上,看著畫面里槍林彈雨的場景,她戳了戳身邊人的大腿。 佟傅言感覺到她的動作,低頭看她:“怎么了?” “佟傅言,我想聽故事。” “什么故事?” 簡寧微微一笑,認真的告訴他:“你的故事。” 佟傅言聞言沉沉一笑,漆黑的眼瞳中深邃到看不透他的心思。 他就這么以淡漠的眼神直直看著簡寧,然后才告訴她:“我23歲那年通過選拔前往阿富汗進行活動,臨走之前宋宴這家伙,特不舍的找了一幫兄弟,就在四季酒店的包廂里。” 簡寧很冷靜地看著他,知道佟傅言是在故意回避自己的問題。她也不再執著,以一種依賴的姿態靠在佟傅言的肩膀上。 然后她涼涼的手透過佟傅言的襯衫,慢慢地摸著他的腹肌,最后停留在他右腹下側的地方,輕輕的摩挲著。 “簡寧。”佟傅言下意識就伸了手攔住簡寧的動作。 簡寧悠悠的笑著:“你這里的傷疤,是因為什么?” 和他做/愛時,簡寧就不止一次觸碰到這猙獰的傷疤,只是那個時候一直都沒詢問過他,今天挑了安靜的時間,正好可以深沉的談談。 “成為一名軍人,傷疤在所難免。”佟傅言將她的手從衣服里抽出來:“我經歷過很多場行動,受傷是家常便飯。不受傷的那是神,而神不會降臨在這樣的地方。” “佟傅言我是你的女人。”簡寧覺得自己是個貪得無厭的人,得到了佟傅言,竟還想擁有他的過去:“但是你對我而言,就是個迷。你告訴我你是職業保鏢,可是卻和公安局有著密切的聯系。我只知道你曾經是維和軍人,在云南任職緝毒警察,現在是職業保鏢,還有就是我簡寧的男人。但是除此之外,我對你一無所知。” “你在害怕?”佟傅言一語道破她的心思。 簡寧點點頭,有點后悔剛才會看這部電影,早知道就該選些愛情電影,好與佟傅言的感情更好的調劑調劑。 “是,我在害怕。”簡寧直接告訴他:“可是我自己也不清楚我在害怕什么。我只是覺得你就像蝴蝶一樣,時時刻刻都會從我身邊飛走........” 因為各種的不確定性,各種對他的不知情,所以她害怕最終只是自己的一場夢。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佟傅言就抬手抱住了她:“對不起,很多事情對你有所保留和隱瞞。但是我知道那種事情讓你知道,只會予你帶來無窮無盡的災難,所以不能告訴你。” “我知道。”簡寧搖頭:“是我在無理取鬧。對不起。” “你沒有錯。”佟傅言告訴她:“作為我的女友,你有資格過問和知曉我的所有事情。” 簡寧覺得自己狼狽不堪,那么多年來,就算自己的母親做過怎么出格的事情,自己的父親再怎么冷漠世俗,經歷過很多絕望的事情,她都不會這么輕而易舉的落淚。 卻因為佟傅言,她一次又一次輕易的落下了淚。 佟傅言的指腹輕柔地落在她濕漉漉的眼睛旁,晶瑩的淚水被他一點一點的抹去,他語氣前所未有的溫柔,帶著極致的溫柔和誘惑。 “什么事情都可以嗎?”簡寧看他。 佟傅言淡然點頭:“都可以。” “你的傷疤怎么來的。” “在一次反恐行動中,被恐怖分子的子彈打中。”他說的云淡風輕,可是這讓聽著的人都心悸不已。 簡單的字句里,卻講述著他差點就失去了這鮮活生命的故事。這會是經歷什么樣事情的人,才能做到這般的平心靜氣。 “是在阿富汗嗎” 佟傅言神色寡淡,說道:“是。” 簡寧腦海里浮現出各種場景,在戰火紛飛的阿富汗里,佟傅言身中子彈的模樣,身上鮮血淋漓卻一聲不吭,還有周圍士兵被子彈擊中的樣子........這樣一幕幕,都是緊揪著簡寧的心。 她不愿也不敢詢問佟傅言任何事情,所能做的就是緊緊的抱著佟傅言,似乎是要把他融進骨血一般。 他們緊緊的抱著,電影還在繼續播放著,是不是還會有槍火掃射的聲音。但是他們都無暇顧及,兩人就這樣抱著,知道簡寧漸漸入睡。 佟傅言把她抱回床上,她穿著白色綢質的睡衣,被子蓋到身上的時候,簡寧還特別舒服的翻了個身。 佟傅言凝望著她,眼神中看不出任何情緒。 手機在口袋里不斷震動著,佟傅言轉身出了臥室,離開的時候還輕輕的掩上了門,這才接聽了電話。 “佟哥,有線人發現重要的消息!”是郭摯的聲音,聽語氣就聽出他內心有多大的喜悅和興奮,嗓門都止不住的大了一倍:“宋哥已經組織了人員準備出發,他讓我轉告佟哥你,快點來公安局!” 佟傅言收到這條消息后,可以說來不及任何的休息,甚至連和在臥室休息的簡寧道個別都來不及,他就直接去了停車場,開車快速前往公安局。 郭摯說的好消息是線人在城東某廢棄飯館里,發現有大批的人每天都會聚在那里賭博吸毒。而其中就有他們日思夜想都想要抓到的王老二。 佟傅言趕到公安局的時候,局長魏東帶傷正在和和組員開會,商談怎么抓捕到王老二。 佟傅言明白自己遲到了,很快就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冷靜思考著魏東討論的戰策。 當會議結束之后,佟傅言疲倦地抬手捏了捏鼻梁,那副金絲邊框眼鏡被他取下來,放在了左手的一側。周圍有起身離開的人,也有向他靠近的人。 唐曉寧穿著淺藍色警服,站得也很筆直,手里拿著一杯咖啡:“咖啡快要涼了,如果你不介意就喝了吧。不然你這幾天通宵熬夜的忙事情,身體吃不消的。” 作者有話要說:我喜歡寫慢熱的小說(^_^)所以可能有時候劇情是鋪墊。 第24章 佟傅言眼睛里帶著疏離的冷漠,對她搖頭:“不用了。” 剛才開會的內容, 就是關于線人透露的那條線索, 得知了他們將會在凌晨十二點的時候, 哪家廢棄飯館會準時開設賭博的東西。 魏東在開會中決定十一點半前往,讓佟傅言擔任行動組組長。因為他知道佟傅言的實戰經驗比在場的任何人都要多, 很適合這次的行動。 唐曉寧也不介意他的冷漠, 就近坐在他的旁邊:“佟隊, 這次行動,注意安全。” 她說著和以往相同的祝福話,這是唐曉寧在佟傅言每次行動前, 都對他的祝福。 佟傅言淡定地點點頭, 抬頭看她:“多謝。” 唐曉寧因為他的回答, 扯了一個大大的笑容:“不用謝。” 唐曉寧離開后, 佟傅言慢條斯理地把金絲邊框眼鏡放進口袋里。作為警察, 佟傅言的視力可謂是銳眼如鷹,至于為什么要戴眼鏡, 更多的是因為必要的掩藏。 他起身站直,開會的房間里空蕩蕩的,上頭鐘表穩穩的停在了十一點半這個時間。佟傅言很快就打開門離開了。 ———— 這個地方很陰暗,不只是少有人經過的原因,更多的是因為這里曾經因為施工,而廢棄了很多建筑。因為長年來都沒有人來打理,到處都是骯臟的垃圾和濕漉漉的不知道什么東西的一坨坨東西。 黑夜降臨,這璀璨之都的陰暗面, 也在月亮漸漸西落到時候,慢慢顯現出來。隱藏在眾多廢棄建筑中的一家飯館里,燈光明亮得將一片小天地給照亮,館里會傳來嘈雜的聲音,甚至還有猛力砸桌子的巨響。 這里的深層本質就是賭場,有很多人圍在賭桌旁邊,眼睛瞪大暴露處猩紅的血絲,大喊著賭大賭小。 意外發生在下一刻。 飯館的大門被突然踹開,這讓在沉迷賭博的賭徒們驚嚇住,緊接著就有大批的穿著黑色警服的警員,他們持槍快速包圍住所有的人。 佟傅言站在門口,昏暗的月光把他的影子拉長。他用尋呼機跟魏東對話:“報告局長,賭場所有人都被抓捕,現在需要進行下一步。” 有賭徒想要鬧事,卻被冰冷的槍口硬生生地給逼了回去。這狹小的飯館四周都圍了特警,被圍堵的人都乖乖的選擇了抱頭蹲下。 有特警在眾多賭徒中尋找王老二,但是確認了很多次,結果都是沒有此人。 佟傅言知道這個消息后,原本就嚴肅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握著尋呼機的手驀地收緊:“再搜查一遍。” 那個特警就又一絲不茍地搜查了一遍,結果還是沒有這個人。 佟傅言顯得很冷靜:“把他們都帶回警局。” ........ 在狹窄又有點冰冷的審訊室里,開設賭場的老板秦仇雙手都被扣住了手銬,老老實實地坐在椅子上。 “賭場是你開的?” 佟傅言坐在他的對面,冷漠的眼睛里沒有任何情緒,按照程序詢問他。 “是。” “什么時候開的。” 秦仇表現的很老實:“去年。” “具體時間。” “去年七八月份的時候。” 佟傅言微微垂了眼睛,看著手中不斷翻動的資料,又問他:“資料上顯示,你之前因為偷盜坐過牢,后來在一家建筑公司打工。” “是。” “月收是三千五,沒錯吧。” “是。”他又一次重復了這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