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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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后來,物是人非。 易天展搖了搖頭,擺脫了自己的那些恍惚情緒,對著網(wǎng)頁一點一點地往下看了起來,認真到似乎想要把每一個字都鐫刻在心中。 【她所cao縱投資的榮光投資,在五年期間屢屢創(chuàng)造神話,無論是當初在眾人不看好時果斷入股的國內(nèi)第一個vr設(shè)備,還是在教育行業(yè)大幅撤資時果斷投入的一課app……一個又一個高回報項目,均證明了她的火眼金睛,五年來,她的名字在業(yè)內(nèi)赫赫有名,可在公眾面前,她卻總是以詹小姐的代稱出現(xiàn),在金融經(jīng)理人娛樂化的路上,她始終選擇了保持自我,未做改變。】 【筆者輾轉(zhuǎn)通過了多個渠道才聯(lián)系到了詹小姐,本以為要說服她接受采訪需要很多功夫,畢竟在多年來她一向是以神秘著稱,可沒想到這次剛發(fā)出邀請,就立刻得到了回應(yīng)。】 【當筆者好奇地詢問詹小姐出來接受采訪的原因,她分外從容地笑著,她告訴筆者這一切是因為她的女兒即將懂事,她希望她的女兒能知道自己的mama分外優(yōu)秀,值得她驕傲。】 【五年前,她剛離婚,帶著女兒和mama居住在婚前購置的房產(chǎn),那時的她對于自己告別了五年的事業(yè)有些彷徨,只是在家慢慢地調(diào)整自己,當時歸國回來的學(xué)長,榮光投資的董事長向她拋出了橄欖枝,盛情邀請她參與項目,也許在當時,啟用一個名不經(jīng)傳的新人作為資本雄厚的榮光投資副董事是件滑稽的事情,可詹小姐通過五年的成績告訴所有人,她沒有極限,只有無垠的未來。】 …… 【一直到了采訪的最后,筆者忍不住向詹小姐提出了期盼,她作為一個全職mama重新進入社會生活的代表、同時也是一位非凡的女性投資人,具有特殊的身份,希望她能同雜志的讀者們說些話,她很隨和,欣然同意了。】 【“不要為自己的人生設(shè)置界限,相信自己的能力,不要低估自己的潛力,每當疲憊、懷疑自己時,想一想那些依賴、信任自己的眼神,重新打起精神,勇往直前。”】 【“那些讓你走入低谷、讓你懷疑自己、讓你失去自己的人,請及時的舍棄、和他們告別,因為他們永遠不能知道你的優(yōu)秀、你的成績,起碼我就是如此,如果當初不是跌入谷底,我又怎么會有重新崛起的機會呢?如果不是有人終于給我自由,我想我永遠不會重新回到這里,然后發(fā)現(xiàn),原來我的確能做到一切。”】 …… 易天展愣愣地看著文章末尾的話,“讓你走入低谷、讓你懷疑自己、讓你失去自己的人”,他只是咀嚼著這些話便忍不住在心里頭生起火氣來,難道他把詹嘉琪怎么了嗎?他娶她,和她共建家庭,也給了她作為妻子的地位,還不足夠嗎? 可在憤怒之余他卻又生出了許多的心虛,忍不住在腦海中浮現(xiàn)起的是曾經(jīng)詹嘉琪對他說她想出去上班、想出去工作的事情,那時他不只是不同意,還和朋友說笑,說自己妻子不就是國內(nèi)的普通本科畢業(yè),就心比天高,這不在家里好好照顧孩子,成天心思野得厲害。 現(xiàn)實卻打了他一個大巴掌,對方還真不是心比天高,她的確能站得比誰都高,起碼現(xiàn)在的她所在的榮光投資,名聲連易天展都聽過,已經(jīng)是日薄西山的易家公司拍馬不相及的了…… 他神色頹然,感覺口中是一陣又一陣的苦澀味道,買櫝還珠的故事他從小就聽過,卻沒想到他卻成了這個還珠人,最后還買了個……他看向此時已經(jīng)變成40的未接來電,再度冷笑了兩聲,他買的這破東西,只能算得上泥沙了吧? 后悔嗎? 他說不清楚自己的心思,只是看著功成名就的妻子,心里忍不住不忿,明明對方離開他,應(yīng)該是憔悴、無處可去才對,怎么會越來越好了呢?反倒是他,過得根本沒有他想的幸福。 …… 詹嘉玲的肚子已經(jīng)挺大,她坐在沙發(fā)上一遍又一遍的撥打著電話,明知道對方絕對不會接,可她卻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情,若不是今天兒子已經(jīng)被送去了易家老家,她肯定會忍不住沖兒子發(fā)火出氣,畢竟她每次只要是看到兒子的臉就忍不住火冒三丈,她可是生了兒子,卻為什么沒有得到她應(yīng)得的待遇呢?這一切明明就不該是這樣的。 她臉上的神情全是恨意,可她卻毫無半點辦法,畢竟現(xiàn)在對于她來說易天展就像是救命的稻草一樣,只要她一松開便無處藏身,她當初使出百般手段,易天展都不肯娶她,若不是最后運氣好,直接懷了孕,恐怕她都不能嫁入易家。 只是……想到了詹家那頭的事情,詹嘉玲便更是恨得牙癢,當初詹嘉豪還真是不太留情,直接表示出了上進的心態(tài),被爸爸捧著直接一進公司就空降做副總,把她手頭的那些活全接了過去,而爸爸也沒客氣,只說他很快要和天展結(jié)婚,就要她回家好好“休養(yǎng)”,其實詹嘉玲心里頭清楚,爸爸不過就是看到了嘉豪肯頂起家里的公司,便捧著他,事事順著他以他為主罷了。 可越是想到詹嘉豪,她便越是一肚子火,她真搞不懂自己怎么會有個見天了做慈善的弟弟,詹嘉豪還真的搞起來光明磊落那一套,在她還沒嫁給易天展前,詹嘉豪便已經(jīng)從爸爸手中接手過了公司,他原本那些愛玩的個性在當年那事情發(fā)生后全部被抹得一干二凈,只是用心地經(jīng)營起了公司。 本以為詹嘉豪當年那些話只是放狠話,威脅她,可詹嘉玲萬萬沒想到的是,打小挺好欺負的弟弟這回是鐵了心,繼承公司后,他除了拿董事長職位那一個月幾萬的固定公司,公司里的那些股份分紅居然直接給易阮阮那孩子辦了個教育基金,定時就打進去,自己一分錢不肯留,就連那連買個表、買個包都不夠的公司,詹嘉豪居然還以她的名義捐了一半出去,只說為她這個親jiejie贖罪。 這些事情一條條差點沒把詹嘉玲氣死,她實在不明白,她何罪之有,不就是想過點好日子?人要往上爬總是要踩在別人身上才爬得更快,這人追逐利益難道不是天性嗎?還用得著詹嘉豪來替她贖罪?與其贖罪,還不如把這些錢拿來給她花費,可不管她怎么哭窮,詹嘉豪竟然愣是一分錢不肯掏出來,只說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衣食無憂,要好好地反省自己? 如果不是因為這些,她何至于忍到今天,受了易天展這么多委屈? 想到這詹嘉玲已經(jīng)落下了淚,感覺滿肚子酸澀,分外難忍,而那瘋狂往易天展那撥打電話的手指停了下來,思索了半天,向詹嘉豪那打去了電話。 “……什么事?”電話很快就接通,可傳來的卻是詹嘉豪毫不熱情的聲音,要詹嘉玲再度皺住了眉頭,她就不信換成詹嘉琪,對方會來這一套,每回想到這她就恨得牙牙癢,她總是在搶,可卻不能什么都搶到。 “我……”詹嘉玲對著電話哭了起來,只是這幾年的歇斯底里早讓她當初那點兒梨花帶雨的功夫沒了個精光,只能對著電話聲音顫抖,“我這日子過不下去了!易天展他不是人!” 詹嘉豪一看到是嘉玲的電話,便趕忙走到了外頭,小心翼翼地在陽臺接聽著電話,屋子里頭的阮阮正在乖巧的寫著作業(yè),阮阮今年剛上小學(xué),現(xiàn)在小學(xué)生補習班可多,他時不時地就擔心自家寶貝外甥女被累壞,每天下了班如果有空他就會過來,也能讓mama休息一下,否則現(xiàn)在照顧孩子也是個辛苦事,尤其是輔導(dǎo)作業(yè)。 “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他這樣了……當年你就該知道。”他沒忍住,直接脫口而出,每回他同詹嘉玲說的都是肺腑之言,可對方聽了便會立刻跳腳。 詹嘉玲一聽這話火就起來了:“我憑什么該知道?你是不是又要說我這是報應(yīng)!說我這是活該!我就知道你見不得我好,你心里不就只有你的寶貝嘉琪姐嗎!我這個親jiejie就像是狗屎一樣!”她一說起話來便不太客氣。 “你小聲點,我不是這個意思。”詹嘉豪趕忙捂住話筒,又把只留了一條縫的門關(guān)了一點,生怕吵到里面在寫作業(yè)的外甥女,沖著電話無奈地便說,“我當年就勸過你,你有沒有想過易天展會這樣傷害嘉琪姐,他也不會對你好的,出軌從來沒有一次,只有無數(shù)次……” 說著他聲音有些沉重:“而且我確實認為,搶來的幸福,不會幸福。”哪怕知道聽到這話的詹嘉玲會跳腳,他還是說了出來,嘉玲是他的親生jiejie,他這么些年來不只是在為自己贖罪,也是在為jiejie贖罪,他不信因果輪回,不信來生,可他信這好人終究會有好報。 mama和嘉琪姐人這么好,這么善良,一定會過得好的,如果真的有不順利,那就應(yīng)該要應(yīng)到他這種人的身上,不過幸運的是,自從和易天展離了婚,嘉琪姐的生活便越來越順利,而mama現(xiàn)在更是發(fā)展出畫畫的愛好,前幾天還開了個個人小型畫展,詹嘉豪本來還特地找了人來捧場,到了場才發(fā)覺根本是滿場爆滿,完全不需要作假。 這一切,他比任何人都要開心。 可嘉玲姐那頭……卻并沒有因為她的用盡心機而變得幸福。 詹嘉豪沖著電話那頭繼續(xù)說:“嘉玲姐,很多事情我當年也和你說過了,一直到今天我依舊是這么堅持著的,我有手有腳,這么些年來也有點兒存款,就算以后從詹家離開了,我也能養(yǎng)活自己,也能照顧你和外甥,如果有一天你真的不開心,我一定會好好地照顧你,這是我作為弟弟的承諾,我也希望你能夠幸福。” 詹嘉玲沖著電話那頭咬牙切齒:“那些股份分紅這么多,你就不能拿一些來給我用,這些本來就是我們的!我們都是爸爸的孩子,我們都有份!你憑什么全部給詹嘉琪!你如果真把我當jiejie,你就把錢給我,我有了錢,易天展就不敢欺負我!” 詹嘉豪聽著電話那頭jiejie抓狂的聲音,心里頭有些悲哀,哪怕過了這么些年,遇到了那么多事情,jiejie依舊不會改,也不想改:“不可能的,我早就和你說過,這些錢是嘉琪姐和mama的。” 他聲音嚴肅了起來,收斂起了剛剛的情緒:“如果真的要從繼承權(quán)來說,爸爸把這些東西給了我,自然是把分配的權(quán)利放在了我的手中,我想要給嘉琪姐,是我的自由。如果從私情來說,我從小到大,就知道自己是個私生子,我知道我的出生讓jiejie、讓mama都感到痛苦,我不能彌補當年她們遭遇的痛苦,可我愿意付出我所能付出的,哪怕這一切不能改變什么……” “而身為弟弟,我只能給你作為弟弟的守護,如果有一天,你真的累了,真的想要離開易家,我愿意照顧你,可這些照顧絕對不能影響到嘉琪姐……姐,一直到今天,我依舊沒有辦法說出祝福,你是我的jiejie,可我真的接受不了,明明我們的出生傷害了別人,你卻還要延續(xù)這樣的事情,再度去破壞、再度去傷害……” 詹嘉豪看見里面阮阮已經(jīng)做完作業(yè),放下了筆伸著懶腰,便也在電話那做了個收尾,這五年來他和嘉玲已經(jīng)吵了無數(shù)次,每次都沒個結(jié)果,哪怕再說下去,對方恐怕也不會聽:“姐,我還有事情要忙,就先這樣了,有什么事情你要告訴我,只要不違背我的心,在我能力范圍內(nèi)的,我絕對不會推辭。” 話一說完他便果斷地掛了電話,徑直地走到了屋子里,也許他做的這些在嘉玲姐來不太公平,甚至是胳膊肘往外拐,可他知道,只有這樣他才能堂堂正正地面對著自己,就當他是個沒良心的弟弟,當他自私吧。 “嘟……”詹嘉玲聽著電話被掛斷的忙音,臉上的眼淚更是斑駁,她的手頹然地放下,眼神一片恍惚。 她想起當年詹嘉琪在她面前居高臨下的臉,想起對方的那句話:“詹嘉玲,你真可憐。”,就像反復(fù)循環(huán)播放一樣,在腦中一遍又一遍,她一直到今天依舊接受不了嘉豪莫名其妙的贖罪觀念,可她也漸漸地發(fā)覺她一直以來的堅持、認知全是錯誤。 她曾經(jīng)恨她的親生mama,只覺得對方是不肯拼不肯搶才落得這個下場,既然都破壞了為什么不破壞個徹底,倒是要他們孩子吃了苦果,否則她就是詹家名正言順的二小姐了。可她明明已經(jīng)拼了命地去搶,也已經(jīng)登堂入室,大家都叫她一聲易夫人,哪怕背地里有風言風語也絕對不敢當著她面說,她的孩子可不像是易阮阮一樣成了個沒爸爸的孩子,一出生便是易家的小少爺……可她為什么過得一點也不幸福。 眼淚似乎哭干了一樣,她仰著頭看著天花板上掛著的精致繁瑣的水晶燈,上頭明亮的光映照在眼中讓眼前似乎一片模糊,臉上的淚痕都干了,要她只是做做表情就會扯動臉皮。 她明明是贏了,卻為什么比輸了還要痛苦? 第138章 女兒她是豪門棄婦(九)(完) 陽光正好, 已經(jīng)照得整個屋子暖洋洋了起來,易阮阮坐在沙發(fā)上正收拾著自己的小書包, 無奈地沖著外婆聳了聳肩膀。 單靜秋看向正開著微信同下屬不斷發(fā)著語音的詹嘉琪,忍不住地就拿手指頭往對方頭上就是一敲:“嘉琪, 這都是休息日了,你還一直忙工作,你看阮阮, 她多難過啊。”明明剛剛臉上還陽光密布的阮阮, 一接收到來自外婆的信號,便用最快速度把臉這么一耷拉, 配合地做出不開心的表情。 “我錯了我錯了, mama再也不敢了!”詹嘉琪立刻舉手投降,放下手機三下五除二把盤子里單靜秋一大早去買的小籠包給吃了個干凈。 事實上這幾年來詹嘉琪雖然在榮光投資風生水起,可她依舊更為看重女兒的成長教學(xué),每天晚上哪怕是有應(yīng)酬也絕對不會超過九點回家,每天晚上準時地給阮阮送上一個香吻, 同她說說故事。 更別說休息日了, 每逢有空一定會和單靜秋一起帶著阮阮滿城市亂跑, 什么放風箏、動物園、水族館、野炊……全干了個遍, 哪怕是她沒空的時候,也有單靜秋和詹嘉豪輪著來照顧, 阮阮打小便在家里人的千嬌萬寵中長大。 而這讓阮阮在無憂無慮中長大,在她五歲多的時候,阮阮初見嬌氣傾向, 單靜秋便立刻組織了家庭談話,好好地修正了下教育方向,這粗細并用,要阮阮順利的健康成長,已經(jīng)出落成個懂事可愛的小姑娘。 一直到了這兩年,阮阮上了小學(xué),在學(xué)校的時間長了,休息日也常去上培訓(xùn)班、興趣班,日程安排得比mama還要滿當,若是詹嘉琪想要帶著阮阮出門玩一會都得事先預(yù)約一番,否則大忙人阮阮還安排不出來時間呢!詹嘉琪這才漸漸地將生活的重心移動了大半在工作上,像是這樣在餐桌上聊工作,以前可是從來沒有過。 若是平常,單靜秋可不會打擾女兒忙工作,只會帶著阮阮到旁邊玩、或者是看會書,可今天不一樣,早在上個禮拜,單靜秋就已經(jīng)提前幫阮阮同鋼琴班的老師請了假,特地幫阮阮空出這點時間。 因為…… “媽,我?guī)钊畛霭l(fā)了呀?”詹嘉琪有些躊躇,看向單靜秋眼神有些迷糊,這幾年來她分外地依賴mama,明明在外頭是個十足女強人,可回家便恨不得什么事都蹭在mama身邊。 單靜秋使勁擺著手:“快走快走,你當你老媽不要休息的呀!難得你和阮阮都不在,我可是要好好地去畫廊畫畫的,可快別影響我了!”她逗趣地說著,她雖然有自己的畫畫事業(yè),不過倒是不太需要專門的時間,畢竟阮阮也懂事,平常一看到外婆在畫畫絕對不會打擾,可今天她是一定要把磨磨蹭蹭不好意思出門的女兒準時地趕出去。 聽了mama這話,詹嘉琪只得乖乖地拉著阮阮出門,只是這才要走出門,心臟便撲騰撲騰跳個不停,頗有些慌張,因此也沒有發(fā)現(xiàn)吧蹦蹦噠噠跟在她身邊的阮阮趁她沒注意已經(jīng)同單靜秋眨了眨眼,還敬了個軍禮,才雄赳赳氣昂昂地出發(fā)。 這是因為在詹嘉琪不知道的時候,單靜秋早給了阮阮一個神秘的人物。 她們坐著電梯很快下了頭,才出門便看到門外已經(jīng)停放著一輛熟悉的車,車里頭坐著兩母女都分外熟悉的人,正是寧晉榮,他難得換下了西裝,穿著一身休閑衣服,一看到兩人出現(xiàn),立馬下車,繞到了前頭,把前后車門打開,做了個鞠躬邀請進入的手勢。 “寧叔叔,生日快樂!”阮阮一看到寧晉榮出現(xiàn)立刻笑得不見眼睛,松開mama的手蹦蹦噠噠地便沖到了寧晉榮的面前,習慣地伸出了手,只等著來自寧叔叔的擁抱。 寧晉榮和阮阮早有默契,直接把她報了起來,在空中轉(zhuǎn)了一圈,逗得這小姑娘咯咯直笑然后將她送到了后排的專門座位上,座位上頭擺著寧晉榮特地買的小蛋糕,阮阮也已經(jīng)熟練地從旁邊的收納袋里拿出了小小的塑料叉美滋滋地吃了起來。 “學(xué)長,生日快樂。”詹嘉琪低著頭有些躊躇,走到寧晉榮面前說了聲生日快樂,然后將生日禮物放到了他的手中,沒有和他多說話,臉上已經(jīng)染了紅色,直接上了車。 詹嘉琪不是傻瓜,寧晉榮的心意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她也有屬于她的遲疑。 她能從后視鏡里看見笑得開心的阮阮,每次只要看到阮阮笑得開心,她這個做媽的便也止不住笑,這些年來阮阮甚至比大人還要懂事,一次也沒有問過爸爸去哪了這樣的問題,當然詹嘉琪心里也有猜測,mama應(yīng)該是私下同阮阮說了什么,生怕要她難過,阮阮越是懂事,她這個做媽的便是越忍不住愧疚。 事實上這些年來,她的心也并不是如同古井般毫無波動,在事業(yè)漸漸穩(wěn)固后,她終于是看到了一直默默守護著她的學(xué)長,可…… 她不自覺地有些出神,抿了抿唇,可她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能力、有沒有充足的準備進入另一段婚姻,更是恐懼擔心自己由于有了愛情,忽略了阮阮,每次想到這些,她漸漸有些動搖的心便會瞬間被全副武裝,重新被拉扯回最初的樣子。 她拒絕過寧晉榮很多次,不管是從一開始的暗示到后來的明示,向來聰明的學(xué)長卻總是裝傻一樣假裝沒有聽到,風雨無阻地照顧著她,甚至連阮阮一并照顧。 “到了。”寧晉榮的車開得很穩(wěn)當,由于詹嘉琪一直在想事情,總覺得好像一眨眼就到了目的地,只是看著周圍的場景,她忍不住地有點懵,愣愣地看向身邊的學(xué)長。 “跟著我來吧!”寧晉榮直接下了車把阮阮一下抱了起來,嘴角帶著笑,絲毫沒有當年冷漠的樣子,引著詹嘉琪一路走去。 詹嘉琪忍不住地左顧右盼,這個地方對她來說又陌生又熟悉。 這是s城大學(xué),她和寧晉榮都是從這畢業(yè)的,只是十幾年過去了,校園里的變化也很大。 寧晉榮帶著詹嘉琪一路往上走,越過了斜坡便到了學(xué)校的復(fù)興樓,這棟十幾年前專門給學(xué)生社團使用的樓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了全天候開放的自習樓,學(xué)生社團們早就到了新建的大樓進行社團活動。 詹嘉琪猜到了寧晉榮要帶她去哪里,順著樓梯往上走,一直走到三樓,向左拐走廊盡頭的那間梯形教室,便是那時候她和學(xué)長時常租用來做方案用的教室,那時還有一些社團里的其他同學(xué),大家都一起在這進行討論,度過了很長的一段揮灑汗水的青春。 寧晉榮很高,腿也長,步子很大,很快便到了教室門口,掏出了他事先借好的鑰匙,教室里頭他托付認識的老師事先幫忙打掃了,所以倒是一塵不染,有些折疊椅已經(jīng)壞了,不過前排的幾張還算可以使用,寧晉榮將阮阮放在了前排中間,以前那個位置是寧晉榮自己最愛做的,然后拉著詹嘉琪做到了曾經(jīng)她總做的那個位置。 哪怕是當年出國面試、或者是后來競爭董事……寧晉榮從來沒有這么緊張過,他感覺自己的手心全是汗,緊張地站在了講臺的中間,開始播放了他熬了一禮拜夜晚做的幻燈片。 幻燈片一幀一幀地過去,里頭全是詹嘉琪大學(xué)時候的照片,一張一張地閃過,讓呆呆看著屏幕的詹嘉琪眼眶有點濕,好像自己一晃眼就回到了從前。 “嘉琪,當年你進入這間教室的時候,我在想是哪里來的小姑娘這么虎,這么自信,好像我們都比不過你一樣。”寧晉榮開了口嗓子便有些緊巴巴的,可只要看到詹嘉琪腦中的話便一句又一句的順下去,“那時候他們都說我是個特別裝的人,的確是這樣的,我老覺得我在商業(yè)方面有無與倫比的天賦,一直到遇見了你,我終于明白棋逢對手的滋味有多么美妙,多么神奇。” “……當我要離開這座城市的時候,我很想帶你走,那時候我自以為我是欣賞人才,見不得你被淹沒,可我卻沒有認識到我自己的心。” 寧晉榮苦笑了笑,也許當初他能及時地認清自己的心,一切就不會來得這樣晚:“出國的幾年,我?guī)缀鯖]有超過一個月的時間不去打聽你,聽見你過得好,我就開心,聽見你過得不好,我就生氣……我真的很高興,我選擇了回國,也和你再次相遇。” “沒有人比我更知道,你有多優(yōu)秀,有多好,當然,單阿姨除外。”寧晉榮開了個玩笑,試圖調(diào)整一下自己幾乎要跳出嗓子眼的心,“我現(xiàn)在想和你重新介紹一下我自己。” “我叫寧晉榮,我的一切信息你都知道,不過我想要告訴你的是,我性別男,至今單身,堅持丁克主義,不喜歡別人……”他忽然笑了,“我只喜歡你。” 臺下的詹嘉琪已經(jīng)是有些害羞地捂住臉,她說不出她心里的心情是什么,她幾乎不敢看阮阮的臉。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想要在我生日的這天,非常正式的請求你,給予我一個追求你的機會,我還有很長的時間,我愿意等,我也愿意努力,只是希望你可以向我稍微的,敞開心扉。”寧晉榮說得正式,小心翼翼地看向了詹嘉琪,神色不安。 詹嘉琪干巴巴地開了口:“我現(xiàn)在想要好好工作……” “我知道。”寧晉榮立刻接過了話題,“從我們一開始的時候,我就知道你的優(yōu)秀,只要你想,我會永遠支持你的事業(yè),再說……” 寧晉榮笑了,只要在詹嘉琪的面前他才總是這么放松:“更何況你是這樣的一個投資界天才、投資界神話,如果阻礙了你的發(fā)展,我估計會被人罵死的。” 原本心還緊緊的詹嘉琪忍不住撲哧一笑,可又板起了臉,看向了寧晉榮:“我還是覺得,不太好,學(xué)長,你值得更好的。” “什么是更好的?”寧晉榮皺著眉,“我想,什么對我最好,什么是更好的,應(yīng)該是我來決定,而不是你,在我心里,你從頭到尾,一直都是最好的那一個,沒有任何人可以超越你。” 詹嘉琪感覺自己已經(jīng)能聽到心臟砰砰跳動的聲音在耳邊盤旋,她沒作聲,看向眼前的學(xué)長,只是沉默,內(nèi)心似乎在進行著漫長的割據(jù)。 寧晉榮伸出手,在幻燈片上又點了兩下,忽然出現(xiàn)了視頻。 “姐,你聽得到嗎?”視頻里出現(xiàn)的赫然是詹嘉豪,他面對鏡頭有些不自在,好半天才清了清嗓子開了口,“姐你知道嗎?從小到大,如果不是有你的存在,我都不知道我會長成什么樣子,明明我是……可你卻選擇了接納我,當你向我伸出手的時候,不怕你笑,我覺得你身上好像發(fā)著光,那時候我就告訴自己,一定要好好地守護你,可是我太笨了吧,我竟然不知道該如何保護你,照顧你,甚至你受了傷,我也沒辦法替你好好地教訓(xùn)對方一頓……”他苦笑著低了頭。 如果詹嘉豪在她的面前,她應(yīng)當會給他一個擁抱,事實上這些年來他像是個夾縫餅干,多難做人,她心里頭清清楚楚,可她也不好說什么,只能接受著這孩子小心翼翼笨拙地付出,只希望這些付出能讓他心里好受一些。 詹嘉豪抬起了頭,神情真摯:“姐,你真的很優(yōu)秀也很棒,你知道嗎?當我看到你在報紙里出現(xiàn)的時候,我恨不得轉(zhuǎn)發(fā)到所有認識的人那,告訴別人我的jiejie有多棒……而這么優(yōu)秀的你,沒有什么是你配不上的!你值得所有的幸福,我也希望你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