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
烏丹搖著撥浪鼓:“我就愿意買,中珩呀,告訴你mama,你看到禮物很高興。” 韓璐笑她瘋癲顛,烏丹瞄了她一眼,說:“你也抓緊時間把蘇潤之拿下,給我再生個女兒,我就兒女雙全了。” “那你不如盼著晚月再生個女兒,我還不想這么早要孩子。” 烏丹撇嘴:“你倒是想要呢,男朋友都沒拿下,跟石頭生?” 韓璐撲上來掐她,兩個人笑呵呵地鬧作一團,從嬰兒房鬧到客廳,又跑進書房。 謝晚月抱起萬中珩,背過身子喂奶,萬玉山下班進門,先是聽到她的兩個室友在書房嬉鬧,他轉進兒子的房間,便看到謝晚月把孩子托在胳膊上喂奶看書,夕陽的余暉照到她身上,反射出金色的光,尤其是她裸/露在外的腰/身,被光線一照,幾乎成了透明色,能看到里面流動的血液。 他倚在門邊看著他們,看了好久,直到身后的兩個姑娘輕聲咳嗽,他才醒覺,扭頭去看她們倆。 烏丹抬手跟他打招呼:“嗨,萬總,我們來給晚月送筆記。” 萬玉山點頭,抬步往里走。 謝晚月聽到他們說話,回頭看了一眼,然后三把兩把將衣裳弄好,這幾個人,怎么都不出點聲兒的,躲在背后看人喂奶好看呢? 萬中珩正好也吃飽了,踢騰著小腿兒興奮不已。 謝晚月把兒子往萬玉山懷里一放,說:“我去上會兒課。” 萬玉山抱住兒子,逗弄著他玩兒,謝晚月則和兩個朋友去書房,讓她倆給自己補課。 烏丹說:“看不出來,你老公還能帶孩子。” 謝晚月笑:“為人父母,做一回就都知道了,這個又不是多難。” “我是不可會做mama的,就指望你們倆了。” 韓璐揉了揉她的腦袋,說:“別困住自己。” 烏丹笑了笑,沒說話。 兩人把最后的一點功課給謝晚月講完,說:“你再鞏固鞏固,就完全跟上大部隊了。” 謝晚月長舒一口氣:“總算是趕上了,累死我了。” 烏丹問她:“你確定你下周要去上課呀,那孩子怎么辦?” “孩子有保姆和他爸呀,家里還有一堆人呢。” “我聽說休產假都得休三個月的,你這才一個月就要回來上課。” “我這不是讀書呢嘛,和別人不一樣,而且已經出了月子啦,沒那么多顧忌。” “你老公也同意?” 謝晚月低著頭奮筆疾書:“嗯,他同意,他也支持我。” “你們也不缺錢,干嘛這么拼。” “是不缺物質上的東西。”謝晚月停筆,“只是想活得更有意義,就像你喜歡唱歌,要做歌星一樣。” 韓璐說:“我懂你。” 謝晚月抬手抱她:“我先把課程補齊了,項目這邊的事情,回頭得你帶我啦。” “沒問題。” 謝晚月送走兩個朋友,回到書房繼續用功,徐素芳喊她吃飯,喊了好幾遍,不見她出來,讓萬玉山去拉她,萬玉山說:“盛出點,給她端過去。” 徐素芳嘆氣,但也沒辦法,一邊盛飯一邊對萬中珩說:“你以后可別學你爸爸。” 謝晚月回了學校,忙碌了一個月,最后一科考完,接到沈黛的電話,讓她盡快來醫院,說老太太要見她。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故事是一個平淡的婚戀問,請看文案~ 所有的設定都是為文案而努力~ ps:下一章后天晚上更新。 ☆、第 44 章 謝晚月趕到醫院時, 走廊上已經站了不少人, 每個人的表情都帶著哀色,令她的腳步都變得沉重起來。 進了病房, 見長輩們都圍在老太太的病床坐著,而萬玉山抱著孩子站在墻邊。 老太太這會兒正睡著,萬璟芷抓著她的手, 默默地掉眼淚。 謝晚月走到萬玉山身旁, 萬中珩一直趴在爸爸的肩頭上玩手指頭,見到了mama,高興地踢騰著腿, 要她抱,她把他抱過來,忍著即將掉下的眼淚,低聲問:“奶奶怎么樣?” 萬玉山拉著她到外面, 對她說,“能忍住么?” 謝晚月含淚看著他,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萬玉山聲音很低, 又沉,繼續說:“一會兒不要哭。” 謝晚月吸了吸鼻子, 額頭抵在他胸口,眼淚落了一串:“我不知道忍不忍得住。” 萬玉山捏著她的肩頭, 說:“讓她笑著走。” 兩人這么站著,夾在中間的萬中珩覺得不舒服,不愿意在mama懷里窩著, 于是揪拽爸爸的衣襟,待伏上爸爸寬厚的肩頭后,又開心了。 老太太再次醒來,目光逡視一圈,找人,沈黛忙去外面把謝晚月叫進來。 謝晚月一邊往里走,一邊調整狀態,深吸兩口氣,坐到老太太跟前,握住她的手:“奶奶,我來了。” 老太太的目光飄忽,半天才看清她的臉,嘴唇動了動,但什么也沒說出口,只是溫和地看著她,笑了笑。 謝晚月幾乎要忍不住,想哭,竭力掐著手心,也對她笑了笑。 老太太緩緩閉上眼睛,嘴角含笑,去了。 屋子里頓時哭聲一片,謝晚月憋得心口疼,起身奔到外面,跑到萬玉山身后,靠著他的背,小聲地抽泣。 萬玉山面向窗外站得筆直,臉部線條緊繃,眼圈微紅。 萬中珩玩累了,窩在爸爸懷里,有一搭沒一搭地困覺,在這場生死告別里,只有他有置身事外的本事,只因他尚未經歷過人世間的悲喜。 *** 老太太的身后事辦得盛大風光,入土那天,萬玉山抱著兒子走在最前,為老太太的靈魂引路,結束后,萬中珩在他懷里睡了,沈黛要把孩子接過來,他沒松手,依然自己抱著,回到家后,飯也沒吃,在老太太的屋子里待了半個下午。 在這種時刻,沒人知道該如何去寬慰他。 他們只知道,這么多年,他始終在那里撐著天,讓人仰仗和依靠。 他不會傷心,也不會落淚。 他是萬玉山,他不需要溫情。 直到萬中珩睡醒了,餓得直哭,萬玉山才讓謝晚月進去喂奶。 謝晚月進門,見他抱著孩子坐在地上,頭微微低著,面色依然白凈,待他抬頭,她嚇了一跳。 大部分人傷心都是掉眼淚,他沒有眼淚,眼底血紅一片,像暗夜里的鬼魅。 她在他身邊坐下,抱過孩子,微微背過身,撩起衣裳喂奶,萬中珩雙手捧著mama的乳/房,狠狠地吞咽,吃飽后,又不要她了,要找爸爸。 謝晚月抱著不停扭動踢騰的萬中珩,想讓他老實些,他偏不肯。 呵,還這么點兒就開始跟她犯倔。 她的執拗勁兒也上來了,想抱著他出去,留一片安靜給萬玉山,不想萬玉山開了口,聲音沙啞:“給我吧。” 說著,他把孩子接過去。 謝晚月靜靜地陪他坐著。 兩人并肩坐了很久,直到日暮西垂。 *** 喪事辦完,秦明義過來辭行,說年紀大了,要回去頤養天年,秋曼也辭了工,萬玉山答應了,把他們都送回去,他們一走,萬玉山率先搬出了祖宅。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大家才終于發覺日子和從前不一樣了,他們感受到了落寞和悲戚,一起住了這么久,時時刻刻都想著分開,真的到了分開時,竟是舍不得。 然而將他們捆綁在這里人已經沒了,萬玉山也不再管束他們。 于是都有些惶惶然,感覺沒了根。 萬子風夫妻兩個原本就極少停留在家,很快就踏上了新的征程,有太多苦難在等著他們去拯救,萬家于他們而言,只是偶爾的落腳點,所以分家對他們來說,完全不受影響。 比較反常的是萬璟芷,一個人搬了回來住在老太太的院子,每天早出晚歸照常工作,多年前她最先離開這里,多年后,她卻獨自留在了這里。 沒了一大家子的負擔,謝晚月非常輕松,假期的大部分時間都撲在工作上,眼見著假期要結束了,她完成自己的任務后,跟陳教授請了假,專心回家陪孩子,本身有徐素芳在,她沒什么可以插手,但是突然就想停一停腳步,親自帶兩天孩子。 這天,萬玉山安排完手邊的工作,讓謝晚月收拾下東西,說是去茶園。 謝晚月想起來,他上回說過,等老太太身體好了,他帶著她們去茶園住段日子。 只是計劃著他們三個去,現在依然是三個人,卻是此人非彼人。 到了地方,入眼是一片一片的綠,讓人看了心曠神怡,謝晚月沒見過這樣的景色,跑過去看茶樹,揪了一片葉子擱嘴里嚼,又苦又澀。 萬玉山說:“是不是傻,這種葉子能吃,豈不是滿樹都是金葉子。” 謝晚月說:“我知道茶葉是只取新生的嫩芽兒,但是沒想到這葉子這么難吃。” 幾人來到住處,見一側的房子已經住了人,能來這里的人不多,除了家里人,也就只有李書卿會來,而且能進得來。 不待他們去詢問,那邊已經出來一人,果然是李書卿。 萬玉山問他:“你怎么在這兒?” 李書卿笑嘻嘻地過來,捏了捏萬中珩的臉,低聲說:“來這玩兒唄,難道你覺的我是來偷你家茶葉的?” 謝晚月跟他打了招呼,和徐素芳進門去整理房間,這里人煙稀少,周圍都是樹木,蚊蟲多,她上回被蚊子咬得過敏,這回不敢掉以輕心,提前買了電蚊香,驅蚊液,又買了藥膏。 徐素芳鋪床的時候,謝晚月把各個房間都插上了電蚊香。 再出來時,見那兩個人坐在茶臺前煮茶,萬玉山手里拿了把蒲扇,給兒子扇著風,小家伙攥著一只茶盅,用不太靈活的小指頭摳摳戳戳,還不時地擱到嘴邊啃啃。 謝晚月在兩人身邊放置了蚊香,想把孩子抱走,讓他們專心聊天。 萬玉山說:“你去給表姐送點藥膏。” 謝晚月一愣,看了眼李書卿,見他神色坦然,她轉身去拿了藥膏,又出了門。 李書卿看著她的背影,問道:“我以為你們倆不會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