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蓋個印章也不是簡單的事情啊,怎么也得弄懂為什么才能蓋得下去。 謝晚月覺得肩頭上壓了一座大山,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萬老太太又說萬子風夫婦會在三天后啟程,這回估摸要走上三五年不歸家,讓萬玉山多盡盡孝道。 萬玉山應了。 從老太太那里出來,謝晚月把匣子遞到萬玉山面前,說:“這個你拿著吧。” “祖母給你的,讓我拿著做什么?” “這個責任太沉了,我擔不起。” “哦,那你就推給我,自己享清閑?” “我不是那個意思。” “自己的責任自己扛著。”說罷,邁開長腿往前走了。 謝晚月被晾在那里,捏著匣子看了看,垂頭喪氣地跟上去,她不愿意當個管家婆呀。 待回了新房,謝晚月四處找可以保存匣子的地方,找來找去,覺得書房里的那個保險柜不錯,于是過來問密碼,萬玉山跟她說了,她把匣子放進去,一顆心才算落了地,想著改天再找秦先生學習,一抬眼看見柜子上層放著幾疊文件袋,上頭貼著萬玉山手寫的封條,應該都是些非常貴重的資料,她把保險柜合上,從書房出來,習慣性地走到西屋門口,里頭黑著燈,她頓了頓,折回萬玉山的臥房,見那人已洗漱完畢,靠在床邊看書。 她磨蹭著去洗澡,吹干頭發,涂了潤膚水,敷了個面膜,再進來時,萬玉山還沒睡。 她還想再做點兒什么,那人把書一放,說:“關燈睡覺。” 她關了燈,兀自爬上貴妃榻躺下,下午雖然沒睡足,但這會兒半點也不困,睜著眼睛看房頂,今晚在這里將就一宿,明天回娘家,熬過周末后,她就回學校,她受不了那種百爪撓心的感覺。 過了約有半個小時,謝晚月又翻了個身,耳邊傳來萬玉山的聲音:“榻上不舒服就過來睡,窸窸窣窣的鬧騰,還讓不讓人睡了?” “這里挺舒服的,我是不困。” “出去跑幾圈兒,跑累了就困了。” “……” 謝晚月躺定不敢再動,生怕自己弄出一絲兒的聲音來,再吵到了他,他又不高興,不知道什么時候竟也睡著了。 萬玉山睡到中途渴醒了,生平頭一回喝這么多酒,起身去喝水,瞧見貴妃榻上橫臥著一條纖瘦的身影,雖蓋著被子,但依舊能看出玲瓏有致的曲線。 這人的適應能力非常強,偶爾會坦露一點小女兒心態,大多時候都不聲不響,說什么就聽什么,讓做什么就依言照做,也不反抗。 竟有種潤物細無聲的能力,讓人慢慢記住了她。 ☆、第 19 章 梁曼本想在杭州定居, 卻被謝晚月制止, 她希望梁曼不再為她活著,能像沈黛和萬璟芷那樣, 輕輕松松地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我的人生,我會努力過得舒服,你不用再為我cao心。” 梁曼不為所動。 謝晚月繼續勸她:“你護得了我一時, 但護不了我一世, 我總歸是要自己扛責任的,mama,聽我的話, 前面二十年,你已經把我照顧得很好很好了,我只愿你以后的幾十年都能為自己活,我幫你報了美術學校, 畫畫一直是你的夢想,你一定要實現它。” 梁曼望著謝晚月,從前軟軟小小的女兒, 忽然之間就長成大姑娘了,現在又結了婚, 人生已經開啟了新的篇章,也許, 她是時候放手了,于是干脆地做了決定,先回去辭了職, 再去學校報道。 謝晚月送走了梁曼,獨自返回學校,因為結婚請了一周假,課業落下不少,得盡快花時間補上。 整個上午,烏丹都在托腮看謝晚月,看得她心里發毛。 謝晚月與她對視,問:“你看什么呢?” “你臉上有花兒。” 謝晚月面色微紅:“哪有花兒?” 烏丹說:“瞧,花兒又開艷了,你這幾天肯定發生了大事,不得了不得了。” 韓璐照著她的額頭拍了一把:“小公主,你別神神叨叨的了,讓她專心補課。” 烏丹被韓璐拍得往后仰頭,又回正,問道:“是不是春心萌動哦?” 謝晚月耳朵根兒都紅了,點頭不是,搖頭也不是。 “哎呦喂,我說對了!”烏丹拍掌輕叫,“你這不聲不響的哈,請了一周假談戀愛?” 謝晚月自然不會說自己請假是結婚去了,只得點了點頭。 烏丹見她眼含羞澀,不禁逗弄她:“談戀愛能談到你這種地步,我真是對你五體投地,不過咱們這兒歷來都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就是寢室里誰戀愛了,誰就要請客吃飯,叫上男朋友作陪。” 謝晚月疑惑,還有這規矩? “這是真的吖,師姐們都是這樣過來的。” 謝晚月說:“他工作太忙了,恐怕沒時間,我自己請你們吃。” 烏丹來了興致:“還是個社會人士哎,你們倆怎么認識的?” 她們三個人幾乎每天都綁在一塊,謝晚月哪有什么時間去認識外面的男人啊。 “我們兩家是世交。” “哇塞,青梅竹馬啊,怪不得那么多男生對你示好,你都看不上,原來早已心有所屬。” 謝晚月被青梅竹馬這個詞觸動心弦,不由得擱下筆,輕聲道:“我們才認識不到一年,以前從未見過。” 烏丹更加感興趣了:“一見鐘情?” 謝晚月搖頭,只是長輩之命,媒妁之言,沒有情,有,也只是她單方面的動心罷了。 烏丹還想再問,被韓璐捂住嘴:“晚月落了一周的功課,你別打擾她了,快去看綜藝節目的更新,再晚就錯過那個跳舞的小哥哥了。” “哎呀,差點就忘了,我的小哥哥,我來啦!”烏丹一下子蹦起來,手腳并用爬到床上,打開了手機,不過片刻,上鋪就傳來了動感的音樂和烏丹不住的贊美。 謝晚月繼續看書,心里被烏丹撩起的那把漣漪,慢慢地被沉重的課業壓住,再也翻不起來。 *** 周二晚上,秦明義約了謝晚月一道吃飯,萬老太太將整個萬家都交到了謝晚月手里,目前的她還什么都不會,需要花上一段時間來學習如何治家。 謝晚月先前不太愿意做,后來覺得,倒是可以把這件事當做一個挑戰,她的人生中,遇到不想做但又不得不做的事情時,便會這么干,在這些事情上,她只追求成功,不追求其他。 二人沒走多遠,就在學校旁邊找了個小館子,訂個包間,秦明義先做了一下簡單的說明,然后給了謝晚月三本歷年的賬冊,每本的封面,都用毛筆字寫著費用項目,掀開來,里頭是規規整整的鋼筆字跡,,一頁一頁記錄分明。 謝晚月贊道:“先生真是心細,我有您協助,什么都不用怕了。” 秦明義道:“即使有我在,您也不能掉以輕心。” 謝晚月道:“我會下苦功夫學習的,就是要勞煩先生多指導。” 兩人一面吃一面聊,饒是謝晚月十分聰慧,也覺得管家是件非常棘手的事。 她吃得差不多,擱下筷子仔細研看賬冊,看著看著,從包里掏出紙筆來做記錄。 到得后來,她起身坐到秦明義旁邊,一邊問他問題,一邊討論,再時不時地寫上兩筆。 一本賬冊看完,心里已有了個基本的框架,待翻來第二本時,包間門“砰”地一聲被撞開,一人嚷嚷著進來:“子軒你大爺啊,灌我這么多,我膽汁都要吐出來了。” 包間里靜悄悄,那人定睛一瞧,這里只有一老一少兩個人,其中一人他還認識,正是閔子軒多次追求而不得的謝晚月。 媽的,早就說這女的不是什么好東西,她旁邊那男人可以做她爸爸了,再看兩人的坐姿,竟然挨得那么近。 秦明義道:“你走錯地方了。” 那男生笑道:“對不住,我喝多了。”說著退出去,然后開了隔壁的門,往閔子軒身邊一靠,說:“子軒,你喝一杯,我告訴你一個讓你震驚的消息。” 閔子軒看他一眼,問:“什么消息?” “先喝酒。” 閔子軒不動,那人透露一點:“和你女神有關的。” 閔子軒聞言,毫不猶豫喝了一杯:“說。” “你女神在隔壁陪一個老男人吃飯。” 一人道:“你不要亂講啊,興許是她爸爸呢。” “干的?”那人笑道:“絕對不是親的,我雖然喝得有點兒多,但我不瞎,兩個人沒有一處長得像的地方。” 眾人一時沉默,有人站起來道:“我去看看,老是聽說這個女的三天兩頭就有豪車來接,瞧瞧這回是哪個。” 閔子軒喝道:“坐下,誰都不許去!” 那人訕訕地坐了,見閔子軒面色陰沉,眼珠一轉,湊過去說道:“軒哥兒,一個師妹而已,你要是真喜歡,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如愿。” 閔子軒不語,只是看了他一眼。 那人繼續道:“就看你是想要長久認真的,還是玩兒一回。” “哦,長久認真怎么說,玩兒一回又怎么說?” “若是長久認真呢,哥哥就幫你想個萬全之計,看她現在這個狀態,應該是家里條件不太好,缺錢,這種人呢,沒有什么安全感,只要你對癥下藥,給她安全感,她絕對會跌到你懷里來,我們可以找人攢個局,引她上套,到時你來個英雄救美,她就是個孫猴子,也跑不出你這座心牢。若是只想玩兒一回,那就簡單了,找個由頭,約出來,哥哥幫你找人弄點那種無色無味的藥粉,只要挑上指甲蓋兒那么一點兒,下到酒里或者飲料里,讓她喝下去,出不了幾分鐘,她就乖乖任你擺布了,事后來個死不認賬,她根本奈何不了你。” 閔子軒問他:“我若是想長久的玩兒呢?” “那也好辦呀,第一回完事兒后,拍幾張照片,錄一段視頻,有側臉的,露臉的,模糊的,清晰的,掐在手里,她不聽話就往網上放一張照片,幾秒鐘視頻,放幾次后,保管自動貼著你,趕都趕不走,為什么呀,這女的吧,自己偷偷在外頭做□□的時候,豁得出去臉,但是一旦被拍了,就開始要臉了,怕這個知道,怕那個知道,不管付出什么代價,都想遮住自己那一身sao。” “哥,那要是遇到性子烈的女人怎么辦,不怕死的那種?” “那就只當自己倒霉咯,這種女人,玩過一次后,趕緊撤,不要再碰,否則咬死你,咱們玩兒歸玩兒,也是要臉的,被她們纏上了,以后還有什么快活日子可言?” 另有人聽完這番話,心里有些不舒服,勸閔子軒道:“子軒,眼見為實耳聽為虛,你要是真的喜歡她,就光明正大的追求,如果追不到,說明你們沒緣分,但是用這種手段把人弄到手,太陰毒了。” “這怎么叫陰毒啊,老弟,這是男人撩妹的技能。” “你這已經不是撩妹了,是欺騙,強*jian,恐嚇,威脅,這是犯法的。” “你還是兄弟嗎,是兄弟就要想盡辦法幫兄弟得到,不要說這種掃興的話。” 那人被懟得滿臉通紅,問閔子軒:“你要怎么做?” 閔子軒倒了杯酒,一飲而盡,慢悠悠地道:“你猜呢?” 那人看了他幾秒鐘,憤然起身,說道:“我無法認同你們的這種做法。” 閔子軒頭也不抬,說:“你想怎么著?” 那人道:“道不同不相為謀,你們慢喝。”說罷,大踏步離去。 先前出主意那人沖他喊道:“哎,你可不許把我們今天的話傳到外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