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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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丫頭,身份這種東西有什么好查的,你從小到大的檔案往那一擺,你的父母是誰一眼就能看出來,那是想藏就能藏的住嗎?何況就算他不看你的檔案,你自己想想你給聶彥家里買的那些掛畫古董,幾十萬上百萬一件的小玩意,還有那些現(xiàn)代藝術品,你以為隨便一個普通家庭出來的孩子會有你這么高雅的興趣,你以為聶彥他一點消費觀念都沒有嗎?” 安宜從小是嬌養(yǎng)著長大的,花錢不太有概念,也不知柴米油鹽貴,她只知道欣賞與藝術,她小時候的玩具都是元明朝代的古董,聶彥花大價錢從旁人那里弄過來的字畫,她說是破爛,就是真瞧不上眼。 安宜瞪大眼睛:“這么說聶彥早就知道了我是騙他的,他知道了他也沒說出來,故意逗我呢。”安宜總算反應過來了。 陳韌挑眉:“不然呢,真以為聶彥被你耍的團團轉?” 安宜沉默了,聶彥要去b市投資陳家的電池時,她不是沒有懷疑過聶彥知道了什么,不然怎么會那么巧,偏偏就投資陳家,還費了那么大的功夫。 后來董騰打電話過來說被聶彥揍了她才打消疑問,如果聶彥知道自己是陳家人,那肯定知道董騰調戲自己只是做戲,那就沒必要打董騰了啊,還打的那么厲害,鼻青臉腫的,董騰是她表哥安茗的發(fā)小,安宜每次到外公家,董騰過來找表哥的時候都會帶她一起玩。 安宜不知道自己是哪里露了陷,不過現(xiàn)在想想,自己這個拙劣的謊言,確實很容易揭穿。 她紅著臉,氣呼呼的說:“是呀,他怎么會被我耍的團團轉,他這是把我耍的團團轉,虧我在他家里還小心翼翼的哄他,伺候他,洗衣做飯,合著他是看破不說破,將計就計,故意看我笑話呢。” 安宜憤憤的捏拳,她真是氣死了,聶彥太壞了,趴在床上砸枕頭。 被揭穿的尷尬,被聶彥騙了的羞憤全都涌上心頭,只要一想到自己這一年在聶彥身邊裝可憐就害羞的無地自容。 她想起第一次見聶彥,那時候外公幫她轉學,突然間到了一個新環(huán)境,她的興致并不怎么高,跟在當時班主任的身后,心不在焉的聽老師向班里的同學介紹自己,底下全都是議論她的,本來新轉來的同學就容易受到關注,她又比他們小兩歲,更有話題聊了。 班主任目光在教室里巡視了一圈,尋找靠譜的人,最后視線落在了聶彥身上,然后笑著跟安宜說讓她以后跟聶彥一起坐,安宜本來覺得無所謂,跟誰坐都一樣,又覺得有點好笑,她雖然比他們小兩歲,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就因為長相原因,從小所有人對她說話都是細聲慢語,唯恐把她嚇著了。 安宜順著班主任指的方向看過去,游離的眸光一亮,她見過不少長相帥氣的男生,她哥哥表哥念書時都是不停被女孩子表白的,可她第一眼見到聶彥,就覺得他長的好看,一身藍色校服,腰背挺直,端正的坐在座位上,皮膚光潔,棱角分明,朗目疏眉。 安宜突然發(fā)現(xiàn),新學校挺好的。 班主任說讓聶彥照顧她,聶彥果然很照顧她,她不認識路,和這里的人不熟,聶彥走哪都會帶著她,她發(fā)現(xiàn)聶彥真是一個好人,他不似一般青春期男生的聒噪,身上帶著股沉穩(wěn)的氣息,讓她很依賴。 早自習安宜會聽他朗聲讀詩,讀到‘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時有一種激烈的儀式感,他的毛筆字寫的好,安宜那時求著她給自己寫了兩幅字,寫的就是《沁園春》,筆掃千軍,入木三分,現(xiàn)在還夾在她書架上的書里。 情竇初開的青春期,顏值高的人很容易成為焦點,何況聶彥不僅長相好,他成績好,出身好,班里面暗戀他的女生一大堆。 高一班級里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學習和值日,尤其是搬水這個體力活,很多女生都不愿意做,聶彥紳士風度,一般女生過來找他幫忙,他都不會拒絕,一桶水而已,雖然搬著有些吃力,但也不至于就到了搬不動,要找別人幫忙的地步,還都找聶彥幫忙,分明就是借機接近聶彥,聶彥人好,班里面大部分都是女生,基本上每天水都是聶彥搬的。 安宜存了點小心思,一到大課間送水過來的時候,就會拉著聶彥往小賣部去。 同學有不會的題目問他,他也會耐心講解,班里面的女生都喜歡找他,只除了一個人,季雯沁,她和聶彥隔了好幾米遠,空氣都會凝結著尷尬。 安宜聽班里女生私下八卦,說季雯沁和聶彥以前關系不錯,經(jīng)常一起吃飯,季雯沁家里也挺有錢的,和聶家有生意上的往來,季雯沁長相漂亮,性格大大咧咧,不拘小節(jié),像男孩子一樣,和男生相處也更像哥們,別人問她喜不喜歡聶彥時,她也說自己和聶彥就像哥們一樣,哪有人對哥們下手的。 中考之后,班級聚會,季雯沁喝多了,向聶彥表白,她覺得聶彥多少也會對自己有點意思,沒想到被聶彥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少女心粉碎了一滴。 被拒絕之后,季雯沁想粉飾太平,當事情沒發(fā)生過,繼續(xù)做朋友,聶彥卻很絕情,連朋友都不愿意做了、 據(jù)說是聶彥覺得人這輩子可以遇到很多朋友,大多數(shù)人都是不缺一兩個朋友的,若是季雯沁對他沒意思還好,既然有意思,那就斷的徹底,不要有任何交流,免得還讓對方心存念想,浪費對方時間。 從那以后兩個人就不說話了,剛開始季雯沁還試圖找聶彥,她覺得聶彥肯定喜歡自己,不然為什么要和自己一起出去吃飯,她都忘了剛開始是她拉著班里的幾個男生纏著聶彥一起出去的了。 人都有愛幻想的毛病,尤其是長相好,家世好的女孩子,天生就比別人有優(yōu)越感,季雯沁覺得聶彥可能是因為覺得年紀小,怕被老師家長知道才不敢和她談戀愛的,想和聶彥做個約定,暫時兩個人都不談戀愛,高考之后再續(xù)前緣,結果每次到了聶彥身邊還沒來的急說話,聶彥都當做看不見一樣直接走過去,像個陌生人。 聶彥就是這么理智,不愿意跟任何人有超過朋友的感情牽扯,一旦發(fā)現(xiàn),他就親手把源頭掐斷。 私下里好多人都說他這是可遠觀不可褻玩。 喜歡他的私底下暗戀都可以,他不知道,還能對你和顏悅色,讓他知道了,基本也不用幻想什么從朋友做起了,他不給任何一個對他有企圖心的人機會。 季雯沁就是最好的例子。 所以安宜在聶彥面前安分守己這么久也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若是普通的金絲雀養(yǎng)一養(yǎng),以后沒興趣了,就結束關系,陳家的大小姐卻是不能隨意打發(fā)的,安宜自己想的也很清楚,聶彥如果不喜歡她,暴露身份之后,她的下場肯定和季雯沁一樣,連多看他兩眼的資格都沒有了。 那現(xiàn)在聶彥知道她的身份了,還愿意進她的家族群,這意思是不是聶彥愿意和她繼續(xù)保持感情牽扯呢。 陳韌已經(jīng)出去了,安宜一個人趴在床上糾結,腰間裹了一個小毯子,翻開家族群看聶彥的備注,糖糖男朋友。 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 “糖糖在里面待多久了?” 是聶彥的聲音,安宜爬起來,豎著耳朵聽外面說話。 她聽到她哥含著怒氣說:“你還知道過來,騙了糖糖這么久,還好意思要求外公拉你進我們家族群,糖糖從看到你進群就一個人把自己關在屋里了,委屈說她給你洗衣服做飯,你就在一邊看她笑話,你自己進去看看吧,都氣哭了,今天要是不把我meimei哄好,你就留在這里做保姆吧?!?/br> 安宜聽出來她哥這是幫她推脫責任,弱化她先騙聶彥的事,放大聶彥耍她的事。 她趕緊配合著他哥的話趴下,把臉埋在枕頭上,吸了吸鼻子,擠出了幾滴眼淚。 啪嗒一聲,門被從外面推開。 安宜握著枕頭的手有些緊張。 聶彥把門關上,看著床上趴著的安宜,肩膀一抖一抖的,聶彥抿著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他走到床前坐下,淡定的看了會安宜。 安宜一直趴著不動。 聶彥伸手摟住安宜的腰,被安宜拍了一下。 聶彥輕笑:“怎么了?我抱抱你。” 安宜扭過頭睨他,滿臉淚水,哭成了淚人:“聶彥,你這個騙子?!?/br> 聶彥揚眉,在她腰上拍了拍,無辜道:“我騙你什么了?” 安宜這個姿勢有點不舒服,聶彥拍著自己的大腿讓她坐。 安宜仗著這是自己家里,外公爸爸哥哥都在外面,有人給自己撐腰,伸腳瞪了他一下,往床里面退了一步,拉開了一個安全距離。 “你還問我,你來我外公家里之前,都沒有反思嗎?你怎么好意思來?這是我外公家。” 聶彥淡淡的說:“是外公邀請我過來的?!?/br> 安宜噎了一聲,面色漲的通紅,她打算先發(fā)制人,沒想到上來就被人將了一軍,著實尷尬。 聶彥趁機伸手拽住安宜腳腕,把她拖了過去,安宜嚇了一跳,往聶彥肩膀上打,聶彥按住她的后背把他往自己胸前帶,安宜貼著他的胸口,能明顯感覺到他的心跳。 她心口一顫,揚起下巴說:“聶彥,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沒什么好說的,你也看到了,我家里人是不可能允許我被別人包養(yǎng)的?!?/br> “所以呢?” 聶彥好笑的看著她,任憑她齜牙咧嘴,就要不接招。 安宜抿著唇,拒絕繼續(xù)和他說話,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聶彥給她擦眼淚,食指挑著她的下巴,忽然變了臉色:“安宜,英雄救美,可是你自己自編自導自演的一出好戲?!?/br> 安宜聽他提起這個,臉色一紅,心虛的說:“我不是故意的。” 聶彥冷哼:“不是故意的,你堵在我車前,不是故意的,你向我求救,不是故意的,你一提起董騰就怕的瑟瑟發(fā)抖?!?/br> 安宜耳根子發(fā)燙,伸手捂上他的嘴:“別說了?!?/br> 聶彥半瞇著眼:“你還讓我給你道歉?!?/br> 安宜擺了下頭,眼淚又掉下來了:“不讓你給我道歉了,我給你道歉還不行嗎?是我錯了,不該騙你?!?/br> 輕聲說:“哭什么?你自己先騙人的,被發(fā)現(xiàn)了還哭鼻子?!?/br> 安宜哽咽著說:“你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br> “一開始就知道了?!?/br> 其實不是一開始就知道的,他從沒想過要去查安宜,安宜剛到他家那一個月都沒怎么出門,他是真的被安宜騙了一個月,若不是聽到安宜和董騰打電話,被騙的時間可能會更久,但男人嘛,多少好面子,不想留下被惡作劇成功的把柄讓安宜以后嘲笑他。 安宜瞪大眼睛:“你一開始就知道了,為什么,我演技那么拙劣嗎?”她自覺天衣無縫。 聶彥反問:“你說呢,糖糖。”他輕笑一聲,拇指挑著安宜的下巴,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安宜臉上,她盯著聶彥漆黑的眸子,沒來由的心慌,她為自己拼湊出天真純潔的外衣,被聶彥一點一點撕碎個徹底。 “我......” “寶貝,你的演技很好,天衣無縫,可那天在酒店門口,你和你那位董騰表哥爭執(zhí)的時候,我就認出你了,咱們同桌坐了一個月,你不會認為我記性那么不好,連你都認不出吧?!彼钦J出安宜就是當初那個看起來柔弱,卻把他護在身后,用她薄弱的肩膀扛起一桶礦泉水,奶兇奶兇的安糖糖,但他是沒看出來她在演戲,她的臉長的太有迷惑性。 安宜確實是這么想的,一個月而已,這么多年過去了,那個班級里她能記住臉的也就幾個總是愛往聶彥身邊湊的人,其他人別說是臉了,連名字都記不清了。 聶彥摸著她透白的耳朵尖:“你以為你換了個名字,我就記不住你了?” 安宜抿了抿唇,問出心中疑惑:“你既然知道我是騙你的,那為什么還要打董騰表哥?!?/br> 聶彥笑笑,安宜恍然大悟,挺直了腰板,和他對視:“你是故意的,讓我不懷疑自己已經(jīng)暴露了。” 聶彥捏著她的肩膀,在她細嫩的脖頸上吮了一口,語氣深沉帶著威脅:“寶貝,別在我面前提別的男人名字,我會生氣的。” 安宜條件反射的要討好他,以前聶彥要生氣,安宜費盡心思,徹夜不眠都要想法子把聶彥給哄回來。 她幾乎下意識的鼓起右邊臉準備給聶彥親,忽然想起自己已經(jīng)暴露了徹底,而且聶彥還把她耍了一通,頓時腰板就直了。 她從聶彥身上下來,跪坐在床上,雙手捧著聶彥的臉,搖頭嘆息:“行吧,你生氣吧,你生氣我也不會理你的?!?/br> 聶彥握住她的手,調笑道:“你這么兇的嗎?” 安宜仰著頭,昂了一聲,那模樣和嘚瑟得意的安老爺子如出一轍,她開始控訴聶彥的罪狀。 她這一年來,小心翼翼,但凡聶彥提前打招呼要回家的,她必然要做出勤勞賢惠的模樣。 聶彥看她滔滔不絕的,也沒拆穿她。 她是會洗衣服,所有衣服不論干凈不干凈,能洗不能洗,一股腦的往洗衣機里塞。 屋外陳韌叫了安宜一聲,打斷了安宜的訴苦,說是到吃午飯的時候了。 安宜不好讓一大家子等她,兇巴巴的瞪了聶彥一眼,似乎要把這一年在聶彥身邊受的憋屈全都報回來。 聶彥拉著她的手輕笑,他向來好脾氣,除了偶爾故意作態(tài),冷落安宜。 他是牽著安宜的手出去的,安宜嘴上兇巴巴的,實則一點威脅力都沒有。 安宜外公坐在椅子上目光上下打量著兩人,安宜剛剛還和家里人賭氣,怪家里人暴露了自己,沒想到自己一早暴露,臉上一熱,往聶彥身邊靠了靠。 安宜mama和安宜舅媽對視一笑,拉著椅子讓她們坐。 聶彥客氣道:“我自己來就好?!?/br> 家里其他長輩對聶彥還不是太熟悉,就安老爺子和聶彥來往多,老爺子對聶彥這個女婿特別滿意,豁然笑道:“我就說呢,一個初初打過照面的小伙子怎么突然對我這個老人家感興趣了,原來是別有企圖?!?/br> 聶彥端起桌子上的茶碗,站起身主動賠禮:“外公德高望重,我怕入不了您的慧眼,只好先來探風。” 老爺子擺手說:“哪里哪里,糖糖喜歡就好。” 這態(tài)度和當初嫁女兒時簡直是天壤之別。 坐在一邊的陳董心里不舒坦了,他有這么差勁吧,當初跟著老婆見家長,別說什么好臉色了,老爺子差點找繩子鬧著要吊死了。 飯桌上老爺子和聶彥相談甚歡,聶彥也沒忽略自己的未來岳父,時不時的奉承一下他,總算沒讓陳董心里全是疙瘩。 安宜看著眼前其樂融融的場景,完全和自己想的不一樣,她爸媽的故事她是聽說過的,還以為自己帶聶彥回家的時候也會是一番血雨腥風呢,沒想到分外和諧,除了老爺子時不時的會出題考一考聶彥。 吃完飯后老爺子又拉著聶彥下棋,安宜聽他們談話沒想到當初老爺子就有把聶彥介紹給安宜的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