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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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軟不說話,隔了一會,低聲回廖祁生:“你在自以為是。” 廖祁生心里現(xiàn)在的感受大約就是養(yǎng)了個閨女,到了叛逆期,說什么都不聽,有自己的一套想法。不撞南墻不回頭,不親身去經(jīng)歷,永遠(yuǎn)不會承認(rèn)你的話是對的。 到目前為止,她只相信自己的想法,只認(rèn)為自己的想法是對的。而別人的阻止,都是在妨礙她做她認(rèn)為有意義的事情。 在她們涉世不深的腦海里,貧困區(qū)的孩子們,憨厚樸實,像書本報紙上登的那樣,都有著一對渴望知識渴望走出大山的眼睛,烏黑發(fā)亮,讓人看著心疼。 這些孩子需要外界的幫助,所以他們來了,盡自己的一點綿薄之力,希望能改變他們的人生。 一腔熱血一腔激情,可是…… 廖祁生沒再說什么,他直接略過這個話題,跟阮軟說:“這幾天你都跟著我,我?guī)闳ゲ稍L?!?/br> “好啊?!比钴浡曇魫瀽灥?,不拒絕他。 他來都來了,也都已經(jīng)把她從學(xué)校里帶出來了,她不可能丟下他自己一個人去行動。 廖祁生不再跟她扯這些略顯深奧的問題,拽拽自己頭下的枕頭,放松了語氣問她:“空調(diào)這么冷,要不要上來睡?” 阮軟沖他翻白眼,反正他也看不見,“不要啊?!?/br> 廖祁生賊心不死,“那我下去睡?” “不準(zhǔn)?!比钴浝蛔由w住自己的頭,不跟他再說話。 這兩天一直在趕路,從火車轉(zhuǎn)大巴轉(zhuǎn)面包車,全不是舒服的交通工具,而且路一段比一段難走。阮軟很累,和廖祁生不再說話以后,抱著被子一會就睡著了過去。 可能因為有廖祁生在,所以她睡得也比較放松比較沉。 她現(xiàn)在是信任廖祁生的,感覺和自己的潛意識不會騙自己。 因為睡得沉,夜里起夜去洗手間也全程迷迷糊糊。去完洗手間回來,摸摸索索就爬去了床上。 這種事情她不是第一次做,以前阮宇和秦佳慧住一起的時候,她到廖家打地鋪,夜里起來迷迷糊糊的,回去后都會往床上爬,擠秦佳慧或者擠阮宇,擠出一塊地方來,繼續(xù)睡覺。 現(xiàn)在她擠到廖祁生旁邊,把睡的并不沉的廖祁生給吵醒。自己在他旁邊拱著身子拽被子,空調(diào)確實涼,鉆進(jìn)被子里就暖和多了。 碰觸到被子里的溫度,她心滿意足地繼續(xù)睡。 而她旁邊被吵醒的人……睡不著了…… 軟乎乎的人就躺在旁邊,長發(fā)掃在他臉畔,廖祁生稍微側(cè)個身那個軟乎乎的身子就躺進(jìn)了他懷里。 …… 要了老命了。 廖祁生想伸手抱著阮軟,但又怕自己一伸手碰過去,就一發(fā)不可收拾。 他深呼吸幾口氣,把胳膊伸出被子外,隔著被子把阮軟抱進(jìn)懷里。 阮軟在被子里動了動,換成了面對他的姿勢,微微蜷著身子躺在他胸口,睡得很熟。兩條胳膊在身前,自然地?fù)蹰_了一點距離。 廖祁生好不容易熬到睡著已經(jīng)快凌晨四點,而阮軟被吵醒,是在約莫早上五點鐘的時候。 被吵醒后,阮軟才發(fā)現(xiàn)自己睡在床上,旁邊很自然地還躺著一個人。 把她吵醒的也就是在她旁邊躺著的人,廖祁生在非常痛苦地喊“疼”,每一聲都很壓抑。 這樣的情況下,沒有心思想別的,阮軟叫他兩聲問他怎么了,但他完全沒有反應(yīng)。好像在做噩夢,除了喊疼,還含含糊糊地念叨了一句“不要打我”。 實在叫不醒廖祁生,阮軟有點著急起來,摸索著伸手去床頭按一下房間頂燈的開關(guān)。 房間里亮起光,阮軟看向廖祁生,只見他額側(cè)青筋暴起,狀態(tài)嚇人。 “廖祁生?!比钴浻悬c怕,一邊叫著他的名字一邊伸手去晃他,太著急了便微微顫著嗓音說:“你醒醒,你不要嚇我啊。” 沒有人愿意拿這種事故意嚇人,廖祁生被她搖醒,眼睛慢慢睜開后被光線刺得蹙眉。眼前是阮軟的臉,臉蛋白凈,卻寫滿了擔(dān)心和著急。 他輕哼一聲從床上坐起來,抬起雙手扶住額頭,低聲問阮軟:“我做噩夢了?” 阮軟神色微微凝重,伸手去把床頭柜上的礦泉水。擰開蓋子送到他手里,“喝一點。” 廖祁生不接,還是保持手扶額頭的姿勢,聲音里沒有情緒,“我可能是太累了,是不是嚇到你了?” 他近來半年一直在積極接受治療,最近一段時間已經(jīng)很久沒做噩夢了。 阮軟把送在他面前的礦泉水收回來,拿在懷里,看著他,半天開口:“你有事瞞著我?!?/br> 廖祁生放下了一只手,猶豫了一會才看向阮軟,“沒有,你不要胡思亂想,就是做了個噩夢?!?/br> 不是她胡思亂想,阮軟幾乎可以肯定。 她看著他的眼睛,不想讓他敷衍過去,串起之前的事情,慢慢開口:“之前那次你生病發(fā)燒昏迷,我去照顧你,你是一樣的狀態(tài),說了一樣的夢話。還有……” 阮軟咬咬嘴唇,停了一會,“我在你房間看到過心理疾病診斷書。” 剛看到診斷書的那段時間,她一直好奇想問,但沒立場問,后來就給忘了。 看著阮軟說完話,廖祁生收回目光,深悶一口氣,“我以為是你mama……” 診斷書變了位置他知道,但一般秦佳慧給他收拾東西,都不會注意去看內(nèi)容,因為她知道他這樣的人,很多東西是不能給外人看的。秦佳慧讓他滿意也就是因為,她基本不會做讓人感覺不舒服的事情。 阮軟坐在旁邊看著他,伸手搭上他的胳膊。 看著他這個狀態(tài),本來很想把事情問出來的,現(xiàn)在卻又不想問了。他明顯很痛苦,也明顯不想說。 她思緒飄飄忽忽的,又想起前世的很多事。 放在他胳膊上的手掌使了一點力氣,輕輕開口問了句:“以前……你一直不跟我睡一個房間,是因為這個嗎?” 廖祁生還在深呼吸,又平復(fù)一會之后,他伸手把阮軟抱進(jìn)懷里。抱進(jìn)懷里后把臉埋進(jìn)她的頸窩,就沒再動。 阮軟也沒有動,靜靜呆了一會,然后動作幅度很小地張開胳膊抱住廖祁生,手放在他后背上輕輕地?fù)帷?/br> 就這么靜靜抱了一會,感受著彼此的存在。 廖祁生像做好了什么決定一樣,開始開口說話,低沉的聲音就在阮軟耳畔。 他給阮軟講故事,“從前有一個小男孩,生在所有人都羨慕的家庭,過著所有人都羨慕的日子,但是只有小男孩自己知道,他并不值得任何一個人羨慕。他爸爸在外面有女人,爭吵在那棟大房子里隨時上演。小男孩的mama咒罵他爸爸,也咒罵他。后來他爸爸開始家暴,打他mama,也打他。再后來,他mama得了抑郁癥,終于沒熬過去在家里自殺。自殺在浴室,割的手腕。你說為什么,她們都要選擇在浴室自殺?是因為,白色的浴缸配紅色的血,好看?” 聽到這里,阮軟的呼吸都困難了起來。她抱著廖祁生的胳膊不自覺收緊了一點,哽著嗓子出聲:“廖祁生……” 廖祁生半張臉還埋在阮軟肩窩里,目光里寒意森森,不知道在問誰,“為什么要結(jié)婚?為什么要生小孩?又為什么不離婚?” 他痛恨家庭,恐懼婚姻,活過人生前二十六年,他沒想過要和女人談戀愛,沒想過要結(jié)婚,更沒想過要和誰生個孩子。 前一世的時候,二十六歲的他看到十八歲的阮軟,莫名的悸動讓他不安,他直接利用最便利不麻煩的方式讓她成了自己的女人。雖然前世的阮軟像只沒有脾氣性格的木偶,但在相處五年后,他還是慢慢改變了自己,想以婚姻的方式把她留在身邊。 他買了戒指,想在她生日的時候向她求婚。但,沒等到。 這一世,他改變得更多,嘗試像每一個普通男生一樣追她,甚至為了她去看了心理醫(yī)生。把自己可悲可憐的過去一點點說給別人聽,讓別人像看神經(jīng)病一樣給他做心理分析給他做治療。 他是個神經(jīng)病,他心理扭曲,夜夜噩夢纏身,還是個變態(tài)。 作者有話要說: 倒騎小毛驢,噠噠噠噠 第68章 阮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靜靜抱著他,聽他慢慢地說完所有的事情。 這些事情, 除了心理治療的時候,他大約從來沒跟別人說過。阮軟能夠明白這種感受,因為她自己基本也沒跟多少人說過自己的家庭情況, 跟蔡蔡說過,和宿舍三個室友都沒提過。 哪怕是心理正常的人,也都會刻意藏自己的傷疤, 更別提廖祁生這種。 沒有絕對的信任, 一定不會向?qū)Ψ秸故咀约嚎蓱z脆弱的一面。 就這么抱了許久,感受著廖祁生一點一點平靜下來。 他閉著眼睛趴在她頸窩,呼吸趨于平緩,渾身放松下來。 阮軟抱著他又撫撫他的背,在他耳邊輕聲問:“繼續(xù)睡嗎?” 埋在她頸窩里的頭動了動,廖祁生低聲問她:“陪我嗎?” “嗯?!比钴洃?yīng)一聲, 讓他, “躺下?!?/br> 看著廖祁生躺倒,她也歪下身子, 在他旁邊躺下來,目光落在他臉上。 廖祁生和她目光對視一會, 伸手一把把她抱進(jìn)懷里, 抱的緊,手掌壓在她濃密的頭發(fā)上,下巴抵在她頭頂, 問她:“你不怕嗎?你現(xiàn)在要是后悔,我給你一次機會,答應(yīng)放你走?,F(xiàn)在不后悔的話,以后就沒有機會了?!?/br> 阮軟努力地從他懷里把頭仰起來,很認(rèn)真地說一句:“不后悔?!?/br> 說完頓了一會,又說:“但是你以后要是對我不好,我就拋棄你,讓你一個人痛苦?!?/br> 廖祁生嘴角有笑,眼角卻微濕。他抬手把阮軟的按回自己胸口,不讓她仰起頭看自己,不溫柔地跟她說一句:“睡覺?!?/br> 阮軟趴在他懷里沒再動,閉著眼睛,眼角的濕意微微沾濕他的睡衣。 以為睡不者,但兩個人還是睡了一會。 阮軟夜里睡得踏實,所以比廖祁生醒得早。醒來后悄悄從他懷里鉆出來,去洗手間洗漱抹了護(hù)膚乳,擦了防曬霜,然后回到房間里等著廖祁生睡醒。 因為她不需要按時間到學(xué)校給學(xué)生上課,所以時間相對自由,也就不那么急。 房間里的窗簾是玫紅色的,顏色很艷,卻不遮光。廖祁生在外面的光線亮得刺眼時醒過來,抬手用手背擋一點眼睛,眉心微微蹙著,看到阮軟坐在床沿上,手里捧個手掌大小的橙色封面筆記本,正在寫寫畫畫什么。 放在眉上擋光線的手沒動,他就這么靜靜地看著阮軟。陽光透過窗簾滲出來,爬在她眉角發(fā)梢,睫毛纖長微翹,皮膚白皙得微微透明,嘴唇是淡淡的粉色,輕輕抿在一起。 看得他身體里一陣渴,他伸手去拿床頭的礦泉水,坐起來放到嘴邊喝了一口。 聽到動靜,阮軟朝他轉(zhuǎn)過頭去,合起手里的筆記本,“醒了?” “怎么不叫我?”因為剛醒,廖祁生聲音里有輕微的鼻音。 阮軟把筆蓋套上筆頭,看著他,“你太累了?!?/br> 廖祁生靠在床頭又看了她一陣,忍忍自己想對她做的事情,把礦泉水瓶放到床頭柜上,掀開被子起身出房間去洗手間洗漱。 他去洗漱,阮軟在房間里收拾東西。剛才怕打擾他睡覺,所以都沒弄。 阮軟拿過背包,把裝在里面的相機拿出來,然后行李箱里的書本零食和小玩具一類的都裝進(jìn)背包里,要用的筆以及筆記本,也都塞在里面。 等廖祁生洗漱好回來,她也收拾好了,相機掛在脖子上,手里捏著背包的一個背帶,跟廖祁生說:“我到外面等你啊,你先換衣服。” 廖祁生伸手拉住她的胳膊,“換完衣服一起走。” “不要?!比钴洶炎约旱母觳餐獬?,沒抽出來,只好往床上一坐,仰頭看著他:“那你趕緊換。” “好?!绷纹钌f著去行李箱里找衣服。 阮軟坐在床邊,低頭打開相機,翻了翻自己一路上拍的照片。有支教隊伍幾個大學(xué)生的照片,也有火車途中拍的風(fēng)景,最后是拍的這里的大片桃樹杏樹。因為沒有時間,所以沒有拍過近景,都是一些山坡遠(yuǎn)景,像潑墨畫出來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