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
她不敢跑,怕廖祁生追她。這一追,還不知道引起什么樣的轟動。 人怕出名豬怕壯,她不想以這樣的方式轟動全校,一點好處都沒有。 現在就看廖祁生走在路上,都還有不少的女生看著他低聲竊語。 她退了幾步掛掉電話,然后很迅速地轉身,默默地往前走。 她對本部不熟,不是必要的活動要來這里,她基本沒來過。以前初高中的時候倒是來玩過,但也就在cao場和圖書館附近玩了一下,對于地形地貌并不熟悉。 她一直穩著步子往前走,有門就入有彎就拐有橋就過,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比較偏僻的地方。 滿墻的爬山虎枯了大半,她走進了一個校園死角。在她想回頭的時候,廖祁生就站在她不遠的地方,很有閑心地看著她,嘴角呷一絲笑。 阮軟進退兩難,還好這里沒人。看起來也是閑置的幾棟小房子,平時也不像會有人過來的樣子。 她轉過身來,正對廖祁生,問他:“你想干嘛啊?” “我沒想干嘛啊。”廖祁生忍不住笑一下,用蜷起的食指關節碰一下鼻尖忍忍,“我還想問你把我引到這種地方來,是想干嘛?” 被他這么問,好像她心思不正一樣,阮軟耳根起熱,解釋:“我……我不認識路……” “故意的也沒關系。”廖祁生說著話往她面前走,笑意不減。 阮軟看他往自己走過來,自然往后面退。后面是沒有路的,一棟紅色的兩層小樓和圍墻堵出來的死角。 她被廖祁生逼著退到最里面,都這樣了,廖祁生還在往她面前去。為了繼續躲避他,阮軟直接后退著轉個身,退進了最后一點凹進去的地方,那里放了一塊打磨過長方體石頭。 她毫不猶豫地抬起腳站去石頭上,后背靠到墻面,這就退無可退了。 廖祁生站到她面前,從小紅樓的旁邊伸頭看進去,只能看到廖祁生一個人站在那里。阮軟整個人避在凹進去的那塊地方,被墻擋住了側影,只能看到下面石頭上露出墻體的小半截白色帆布鞋。 帆布鞋還在試圖往里挪,一點一點想往里藏。 阮軟站在石頭上看著廖祁生,現在因為有了墊腳的石頭,和他差不多高。 她背后壓在磚墻上,因為院服里面的內搭只是一件白t,所以能清晰地感受到墻體的粗糙。 和廖祁生四目平視,阮軟看著他開口:“你說吧,有什么事,快說。” 廖祁生直截了當,迎著她的目光,“不想讓別人知道你認識我?也不打算跟你室友介紹一下我?” “嗯。”阮軟不隱瞞自己的想法,又委婉一句:“暫時不想。” 廖祁生盯著她——所以不被承認沒有名分就是這種感覺? 阮軟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樣,“我們沒有特殊關系。” “上過床還不算有特殊關系?”廖祁生看著她,故意逗她。 “不想理你。”阮軟耳根更紅了,要從石頭上下來走人,剛準備落腳,就又被廖祁生堵了回去。 廖祁生現在離她更近,“再跑我就拉著你當眾向你表白了。” 阮軟把身子往后避,微微偏著頭不看他,“那我就當眾拒絕你,讓你丟臉。” 廖祁生距離很近地看著她,越看越喜歡,嘴唇翕動,聲音很低,“現在越來越有脾氣了,嗯?” 阮軟不看他,鼻尖上有他身上的味道。他離自己很近,說話的聲音仿佛就在耳畔。 阮軟沒有回答他的話,他突然向阮軟頭邊伸手過來,嚇得阮軟立馬閉上眼睛,把下巴往里藏了藏。 廖祁生看著她的反應,嘴角微微含笑,把她頭邊掛在頭發上的銀杏葉拿下來,在她面前問:“現在能不能告訴我,你有沒有開始有一點點喜歡上我了?” 阮軟意識到自己有點反應過度,不好意思起來,試圖從這個小空間里出來,低聲說:“我要走了。” 廖祁生伸手攔她,胳膊擋在她的腰上,沒讓她下石頭下去。 阮軟被他困住動不了,往后避也沒空間,于是直接看向他說:“沒有。” 廖祁生的目光稍稍暗了一下,眼眸里更多的是如水如霧般的柔情。 一只手還放在阮軟的腰上,他抬起另一手輕輕握上她的脖頸,“真的?” “真……”阮軟話沒說出口,就被廖祁生用嘴唇堵了回去。 阮軟心底漫起緊張,伸手推他,卻推不動,嘴里含糊:“這是在學校,你不要這樣。” “學校為什么不能這樣?”廖祁生細細地親吻她,聲音低啞。 他不敢輕輕啃咬她的嘴唇,甚至不敢太激烈,吻得細致溫柔而又克制。 握著她脖頸的手指在她細嫩的皮膚上輕輕地蹭,癢到她心里。 廖祁生不想停下,可不得不停下。 松開她濕漉漉的嘴唇,他眼睛里蒙著水霧看她,低聲問:“打算還要折騰我多久?” 阮軟壓著呼吸,臉頰微紅,看著眼前的廖祁生,不知道該說什么。 嘴唇剛被親吻過,顯得尤其鮮潤。 她這個樣子對廖祁生來說是極為致命的,廖祁生不敢再多看,強迫自己閉上眼睛,然后又抿了好一陣氣,才讓自己收回握在她后腰和脖頸的手。 阮軟逮到這個機會,在他收手的時候連忙跳下石頭從他旁邊跑出來,一路小跑出了這個死角,頭都沒回。 廖祁生還留在原地,看著她跑掉不見蹤影,自己轉過身,靠去紅色的磚墻上,抬手松松領帶,深呼吸平復躁動起伏的心緒。 ** 百年校慶這樣的大活動,對于阮軟夏思涵她們來說,停課時間結束,活動也就結束了,其他的跟她們都沒太大關系。 在校慶結束后又過了一周的時候,校報社出了一期專題校報,全是百年校慶的內容。 以前校報社的報紙根本沒人看,社團里的成員拿著報紙挨個宿舍塞門把手上,基本都是被人拿去鋪在地上放東西或者直接扔進了垃圾桶。 少有那么幾個有興趣的,拿進去搭在腿上翻看兩頁,有八卦的就多看兩眼,沒八卦的也就丟一邊了。 而這一期的專題校報,突然就熱門起來了。別說自己宿舍的那份不扔,走在走道上看到有的宿舍還沒拿報紙的,直接就給順走了。 反正平時都是大家不要的東西,順起來也格外輕松沒壓力。 阮軟宿舍的那一份也成功被人順走,然后夏思涵又從別的宿舍那順了一份回來。 回來后就咋咋呼呼讓耿梨夏思涵和阮軟過去看,能看什么,就是看廖祁生唄。 耿梨湊到她旁邊,把披下來的頭發攏到耳后,“怎么樣,有多一點的人物介紹嗎?” 夏思涵翻到有廖祁生的那一版,掃一下,“有簡單的人物身份介紹,還有他那天致辭的演講稿。” 掃完文字掃到照片,看到照片下方“周玉婷攝”幾個字時,凌青青轉身去筆筒里摸出一支黑色簽字筆,拔掉筆帽,很干脆利落地把那幾個字給涂掉了,“煩她。” 耿梨弓著腰,手捏自己的下巴,“我看了,現場掛著相機來回跑跟著攝影的明明不是她,不要臉了都。” “社長權力大唄。”夏思涵看完了抬起頭來,開始嚎,“啊,要是有詳細采訪就好了,想看啊。” “這個不可能。”凌青青發聲,“這個廖總可低調了,連那種大媒體的采訪都不接受,怎么可能上我們的校報。如果周玉婷能采訪到廖總裁,我吃素到這學期結束!” 說完看向阮軟,“軟軟,我說的話聽到沒,你給我記著。” “哦。”阮軟應一聲,拿出手機打開錄音設備,送到她嘴邊,“你再說一遍。” 凌青青:“……” 第50章 夏思涵的那聲嚎, 是很多女生看了這期校報后共同產生的想法。 廖祁生在晉大就這樣成了個名人,一兩周的時間下來, 幾乎沒人不知道這位百年校慶上出現的年輕帥氣又多金的廖氏集團總裁。 最主要的,他還單身。 一個完全符合理想型的男人出現, 又是單身的情況下, 許多小姑娘自然就把他當成了一種想象,默默幻想自己能嫁給這樣的人。 就算嫁不了,就這么關注著也好啊。 因為勢頭太盛,想看廖氏集團總裁詳細采訪的群眾訴求, 很快就傳到了校報社。 但是校報社的人也都知道, 這件事情跟天方夜譚一樣, 絕對沒有可能。 廖祁生能來參加學校的百年校慶,那是給校方面子。而且, 晉大也是師資力量強大,校區占地分布廣, 歷史底蘊深厚的名校,百年校慶又算是學校里重要程度直滿十顆星的大事,能被請來的也都是學校方面非常認可的人物。 總結起來就是, 互相給面子,互相往對方臉上貼金。 而能來參加校慶開幕式,和能接受學校一個小社團的采訪, 那是完完全全的兩回事。后者與前者比起來, 完全沒有可以放在一起說的資格。 后者只是小打小鬧, 連晉大校園這個很小的學生圈子都出不去, 受眾范圍很小,基本也沒有什么有深度的媒體價值。 所以,這種訴求傳到校報社以后,也沒人多提半句,畢竟都知道是不可能的事。 那么大的人物,不是他們這些學生想見就見的,更不可能花時間給他們這些學生做采訪。對于那些人而言,時間比什么都寶貴。對無關緊要的人或事,基本不會浪費自己的時間。 晉大校報社的所有社員,包括社長周玉婷在內,都是把這件事從腦子里過一下,并沒有真正當成可行的事情來思考。 阮軟雖然沒有退出校報社,但在校報社一直也沒有很強的存在感。除了平時做一點周玉婷給的吃力又不討好的活,參加參加社團會議,并不會有機會為校報社提供建設性的想法。 對于廖祁生這件事,她自然也沒什么說話的機會,當然也沒想法。 因為,確實也一點譜都沒有。 ** 校報社每次出報前的討論會議基本都是在周日晚舉行,地點是社團辦公室。 每次討論會,人能全到的時候不多,不是這個有事就是那個不來。大一的還勤快一點,畢竟剛入社一個多學期,不像高年級的都變成了老油條。 如果沒有特殊的事情,阮軟一般不會缺席社團的會議,因為每次他們都會討論版面選題和內容,多多少少都能學到一點東西。 今天的社團會議,阮軟還是在比較準的時間到達了社團辦公室。 隨便找個靠邊的桌子坐下來,在會議沒開始之前,她埋頭先玩了會手機。 社團成員陸陸續續地過來,周玉婷簡單點著人數。 顧沁到的時候,周玉婷已經宣布開始了。她微微弓著腰,小跑著到阮軟旁邊,坐下來后很不好意思地笑著小聲說了句:“遲到了。” “沒事。”阮軟小聲回她。 顧沁是傳媒系新聞專業的大一學生,在校報社和阮軟兩個人走得比較近,每次開會都坐一起。 兩個人在校報社也是差不多的待遇,沒什么存在感,一直沒退社,就是不想半途而廢,想踏踏實實賺個社團經驗。 顧沁的個性總結起來就一個字——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