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
可是,就算夢到了,也不該問起這樣的問題。 阮軟在胡思亂想,忘了回答他。 廖祁生把剩下的粥一口一口舀進嘴里,又問一句:“是嗎?” 他篤定阮軟一開始見到他的時候怕他,和他做的那個夢有關。但夢里他基本沒有對她疾言厲色過,除了下暴雨那晚他把她從酒吧里扛出來,沒太控制住情緒對她的態度有點兇。 而那樣的兇,是擔心她和怕失去她兩重情緒逼發出來的。并且,絕對不足夠構成阮軟怕他。 唯一能夠解釋得通的,就是她怕疼。他一直以為是在她范圍內能承受的東西,其實她并不能承受,偏偏又不說,一直默默地滿足他的所有需求。 在情欲達到最高點的時候反反復復哭著喊“不要”這種,他自然不覺得是在表達她的想法。 廖祁生仔細地回憶,夢里她喊過疼嗎,似乎沒有,她只會悶哼,分辨不出是快感的悶哼還是痛苦的悶哼。 而其實大多時候,zuoai這種事,都是痛感和快感并存的。 嘴唇間吮下去的草莓,指甲化過皮rou,或啃或咬,都伴隨著痛感。 當然,他承認他有點變態,喜歡在這件事上玩不同的花樣,用千奇百怪的道具,也喜歡用疼痛催發出更濃的情欲。 他一直以為阮軟是接受的,但現在從他的推測來看,她并不能接受。 在一起五年,她的所有需求和感受,他全部都不清楚。 身為一個男人,他是何其失敗。 在聽到問她怕不怕疼的時候,阮軟想到的事情是和廖祁生想到的事情是一樣的。 這么久以來,兩個人之間很難得地產生了一次默契。 因為想到了那些,阮軟拿著筆的手在輕輕顫抖,她不敢看廖祁生,快要忍不住自己情緒的時候,她突然合起手里的書摞起來,把書抱到懷里就要往屋外跑。 廖祁生幾乎在看到她動作的同時放下了手里的碗,下床到門邊的時候從她背后抱住了她。 把她抱緊在懷里不讓她跑掉,讓兩個人都平復片刻,他在她耳邊輕聲念叨:“為什么不跟我說?” 阮軟被他抱著動彈不了,自己懷里緊緊抱著書,試圖否認,“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軟軟,給我個機會,讓我補償你。”廖祁生抱得她更緊,“欠你的,我都會還給你。” “你不欠我什么。”阮軟不再做徒勞的掙扎,“你從來都沒有欠過我什么。” 哪怕前世有過糾葛,她也拿了他的好處,用了他的錢,各取所需,誰都不欠誰的。 看阮軟不再掙扎,廖祁生微微松開胳膊讓她轉過身來正對自己。 他看著她,抬手把她落到額前的碎發撥到一邊,與她對視很久,開口說:“我們再試試,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二更~ 來來來,我的臉已經送出去了,一人給我一個么么噠,乖 第35章 “不好。”阮軟直接攥起書用手堵到耳朵上,把頭深深埋下來, 不想聽他再說話, 更不想和他討論前世那些羞于啟齒的事情。 因為從小到大被秦佳慧管得乖, 性格比較保守, 所以阮軟做不到像討論天氣一樣和別人討論床上那件事, 她覺得難以開口。 況且,還是和廖祁生討論。 不止如此,她在這種事情上,到底是什么樣的感受,想要怎么樣, 也都羞于表達, 同樣覺得說不出口。 廖祁生能夠看出她的抵觸,在她捂起耳朵以后,他松開手指放開她的胳膊, 低著看著她認真說:“我向你保證,以后沒有你的同意,絕對不會再碰你。” 聽他說完這句話,阮軟才慢慢平靜下來。然后又是好半天,她抬起頭, 看向廖祁生。 廖祁生表情依舊認真,看著她的眼睛, “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阮軟這一次沒有躲避他的眼神,她把攥著書的手放下來, 繼續把書抱在懷里,搖了搖頭。 搖完頭她不再站著和廖祁生說話,走去床頭柜邊騰出手端上粥碗,轉身出房間。 廖祁生這回沒有再攔住她,而是直接跟著她出房間,又跟著她下樓梯。 下到樓梯最后一級的時候,阮軟才意識到他是在跟著自己。 她微微回身,看了他一眼,以平常的軟糯聲音問了一句:“你干什么啊?” 廖祁生站在樓梯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說話后音很虛,“先把我電話從黑名單里拉出來。” 阮軟沒理他,悶吞了口氣轉身踩到最后一級臺階,端著粥碗往廚房去。 她到廚房,廖祁生就跟著她到廚房,她去秦佳慧的房間收拾秦佳慧吃完粥的碗,廖祁生就跟到秦佳慧的房間外面。等阮軟端了粥碗出來,他繼續跟著她。 阮軟到廚房洗碗,他就靠在餐臺邊看著她。 洗好碗擺去碗柜里,阮軟轉過身來正好碰上廖祁生的眼神。 她微微吸了口氣問他,“燒還沒退呢,你不累嗎?” 廖祁生抬手摸一摸自己的額頭,“有一點。” 阮軟覺得拿他沒有辦法,去找了體溫計來,在他耳后測了一下他的體溫,還是燒在三十八度上。 看他耳根臉頰都染著輕微的紅意,還頂著這點精力在這里折騰,阮軟又默默吸口氣,看著他說:“你回去躺著吧,不然我走了。反正我mama才是你家的保姆,我又不是,沒有義務一定要照顧你。” 廖祁生眼皮微耷地迎著阮軟的目光,有點沒精打采的樣子,比平時看起來綿軟很多。 他知道她就是嘴上說說,不會真走。因為秦佳慧也病著,需要人照顧。以她的性格來說,她不會丟下自己生病的mama不管。 但廖祁生選擇了聽她的話,支撐著站直了身子,咽口氣出廚房往樓上的房間去。 進了房間,陷在書桌邊的沙發椅里坐著,閉上眼睛養了一會神,放在桌面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廖祁生拿起手機放到耳邊,魏然在那頭說:“打聽清楚了,三號沒有男朋友。叫衛韓的那個,本來學校里的人都以為他們在一起了,后來發現并沒有。可能只是那個男生一廂情愿,三號沒有答應。” 聽完魏然的話后,雖然因為發燒而渾身微熱,感覺身體被抽了力氣一樣,廖祁生還是覺得心里頓時舒服了不少。 他輕闔了兩下眼皮,簡單地“嗯”了一聲,又找了事給魏然,“你有空的話,幫我買部手機,辦張新卡。” 魏然對于他指派的事情一般都會不問原因直接答應,現在當然也一樣。 廖祁生原本是個沒有多少私事的人,所以從來也沒分過工作手機號和私人手機號。現在突然要新號碼,肯定和阮軟有關。這幾個月以來,他所有的不正常行為都和阮軟有關。 所以,這個原因也沒必要問。 掛掉電話后,廖祁生放下手機再度閉上眼睛,把頭靠進沙發里。 ** 下午的陽光從窗縫中打進來,照亮書桌的一個拐角。 阮軟趴在窗下的書桌上看書,不時回頭看一眼在床上睡覺的秦佳慧。阮宇也在她旁邊寫作業,急吼吼地想趕緊寫完作業可以玩。 在下午四點多鐘的時候,秦佳慧身上的燒退了下來,但還是有點沒精打采的樣子,所以阮軟就沒走。 秦佳慧倒是體諒她,跟她說:“后天不是要期中考試了嗎?要是忙的話,你就回學校吧,我可以的。” 阮軟聽她說話還后氣不足,走路也有點軟綿綿的樣子,自然不急著走,說:“沒事的,我在這里也一樣復習。我留在這里幫幫您,明天走也一樣。晚上醫生過來,再給您掛一針,差不多就該好了。” 秦佳慧知道阮軟心地善良,會體諒人,所以也就沒再說什么。她平時周末或者放假,都不愿意過來,現在難得她愿意留在這里住一晚,秦佳慧也歡喜。再怎么說都是一家人,什么感覺都沒有一家人在一起的感覺好。 阮軟沒有走,晚上和中午一樣,隨便給自己和阮宇做了點吃的,冰箱里還有些剩菜,總之他倆吃飯不成問題。 而秦佳慧和廖祁生最好不吃辛辣油膩的東西,所以她還是簡單煮了點粥,做了點小菜。 你讓她弄點特別的,她也不會。 給兩個病人做好飯后,秦佳慧是直接到餐廳吃的,而廖祁生的飯則要送上樓去。 秦佳慧一臉的沒力氣,當然不能讓秦佳慧送,阮軟自己也不想上去,就叫阮宇,“你端上去。” 阮宇倒也沒開口就拒絕,過來伸手捏到碗沿上,還沒端呢,就“哎喲哎喲”咋呼著趕緊松手跳開了,嘴里嚷嚷,“太燙了,我不敢端,端灑了怎么辦?潑到我身上怎么辦啊?” 阮軟看他這樣,又找來餐盤,把粥碗和一個盛著菜的小碟子都放在餐盤上。 結果阮宇還是咋呼,說太重太大端不了,怕端灑了,他不端。 看到阮宇這樣,秦佳慧忍不住了開口說:“小宇不行的,軟軟你要是不想送,我吃完送吧。” 粥本來就是晾到了合適的溫度,等秦佳慧吃完,那都涼了。 阮軟看著阮宇,忍不住輕聲說了一句:“你能干什么?你有什么用?” 阮宇不喜歡被人打擊自信心,不高興地嘀咕:“我能的東西可多了,我聰明。” “你聰明個屁……”話說到尾梢被阮軟收住了音,她基本不怎么會出口罵人,有時候罵人的時候也不像在真罵人。但是她現在是真的想罵阮宇,經過重生這一段時間以后,她看阮宇越來越不順眼了。 一開始還能無視,現在看到他這樣就不自覺要生氣。 阮軟沒有繼續罵阮宇,把脾氣收了收,自己用餐盤端了粥和小菜送去了樓上。 到樓上的時候廖祁生正坐在書桌前看東西,她敲門進去后,直接把吃的放到他面前,跟他說:“不太會做飯,您湊合吃點吧。” 廖祁生本來就不是很挑剔的人,況且這還是阮軟做的。 他看著阮軟放下東西,問她:“你吃過了嗎?” “嗯。”阮軟點點頭,放下餐盤后往后退了一步,“您先吃,等會上來給您收拾。有什么其他需要的話,您叫我。” “待在這吧。”廖祁生拿起筷子,看她一眼,“有什么事需要的話,方便叫。你把我拉黑了,我也沒法給你打電話發信息。” 阮軟:“……” 阮軟在書桌邊的小椅子上坐下來玩手機,默默把小游戲過了好幾級。 在她玩新的一關失敗的時候,廖祁生突然開口問她:“我有向你求婚嗎?” 突然聽到這樣的話,阮軟很詫異,抬起頭來看向他。 他吃兩口飯,繼續說:“我夢見我買了戒指……”抬起頭迎上阮軟的目光,“打算向你求婚……” 胡說八道,阮軟心里下意識地就跳出了這四個字。但她沒從嘴巴里說出來,低下頭繼續看向自己的手機,輕輕地吐兩個字,“沒有。” ** 阮軟從樓上端著餐盤下來的時候,醫生剛好過來,一起過來的還有魏然。 醫生先在樓下給秦佳慧打上吊針,然后又和魏然一起去樓上,給廖祁生打吊針。 照目前這個情況來看,兩個人都沒有太大問題,至少病毒感染除了引起發燒昏迷,沒有引起其他的病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