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沈又晴冷不丁的突然想起那低音炮隊友來,在心里一比較,雖然也不記得那大佬的聲音究竟如何,但內心里仍是不由自主偏袒,覺得還是裴遇的嗓音更加合她的口味。 不過不得不承認,那低音炮小哥的嗓音也是她喜歡的類型,不然她也不會每次主動找人聊天。 憶及此,沈又晴這才后知后覺,貌似那小哥很久都沒有回過她的消息了。 雖然他們的聊天記錄實在寥寥。 百無聊賴,沈又晴一時興起,想要將那低音炮小哥的聲音與裴遇做個對比。 對方沒上線,還是灰著頭像,這段日子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沈又晴滑動手機屏幕往上翻了幾頁,點開唯一的語音消息。 有低沉嗓音立即在耳畔響起,有點點撩人,和記憶中一樣似笑非笑的語氣,疏疏淡淡,如午夜時分的輕言軟語,撓得耳朵癢癢的。 那人叫她“小龍蝦”。 只是…… 沈又晴:“???” 聽罷,沈又晴眉頭隆重蹙成一團,暗自琢磨幾番后,又點開重復了一遍。 好像有哪里不太對的樣子? 第36章 聽第一遍:這人跟裴遇的聲音好像啊! 聽第二遍:這人不會是裴遇吧? …… 等沈又晴把這句話整整聽到第十遍—— 這特么的就是裴遇吧! 沈又晴第一次對自己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她確實是有點點動心沒錯, 但應該還沒到聽誰聲音都像裴遇的地步吧! 不過重點還不只是這個。 如果對方真的是裴遇的話…… 沈又晴不禁扶額,她以前跟狗腿子似的跟在那人屁股后面叫“大佬”,還樂此不彼地求抱對方大腿…… 結果現在告訴她,對面那人是裴遇? 裴遇到底是以怎樣的心情帶她玩游戲的啊! 按照裴遇的性格, 難道不應該一槍先嘣了她嗎?! 沈又晴覺得自己丟臉丟到了天際,這種情緒一直持續到了第二天早上,她頂著一對黑眼圈刷牙, 七點鐘整, 準時給裴遇打去電話。 可那邊一直沒接電話。 沈又晴心想奇了怪了,那不成還能睡死過去? 穿戴完好后,沈又晴索性直接跑去敲裴遇房間的門,里頭寂靜無聲,半天沒人回應。恰好鄒昌銘從另一側的房間里走出, 瞧著她問:“裴遇昨天沒住在這么?” “應該不會啊,”沈又晴狐疑, “昨晚都還在房里。” 鄒昌銘:“……” 鄒昌銘咳嗽一聲, 沒接話。 沈又晴這才反應過來, 急忙解釋:“鄒老師, 不是你想的那樣!” 鄒昌銘笑:“我知道。” 沈又晴:“……” 沈又晴:“你真的知道?” 鄒昌銘不露痕跡把話題繞過去:“打他電話試試?” “我起床的時候聯系了他, 但是沒人接。”沈又晴從兜里掏出手機, 剛點開最近通話, 忽地屏幕一轉,鈴聲大作。 下一秒。 那頭人聲嘈雜, 沈又晴也不知道裴遇究竟身處什么地方,只聽那稍沉的清冽嗓音徐徐入耳。裴遇說:“不好意思,走得急,沒能提前跟你講。” 沈又晴一愣:“你走了?” 裴遇回:“臨時接到通知,有些事。” 一肚子的話就快到了嘴邊,沈又晴猶豫幾秒,又咽下去:“知道了……” “幫我跟昌銘解釋一下?” “他在我旁邊。” “嗯。” 沈又晴一臉悻悻,突然有種什么都提不起勁的感覺。 掛斷電話后,沈又晴眨眨眼看向鄒昌銘:“鄒老師,準備今天走么?” 沈又晴的情緒都寫在臉上,鄒昌銘忍不住安慰:“裴遇應該是有急事,不然不會一聲不吭走人的。” 這一點她并非不明白,但沈又晴還是想吐槽:“鄒老師,你怎么老是幫他講話?” 鄒昌銘笑容可掬,言簡意賅:“他這人確實還不錯。” 沈又晴:“……” 這會兒就剩下她跟鄒昌銘兩人,其實裴遇也不是話多的人,沈又晴偏偏覺得周圍安靜不少,靜得她都不好意思大聲嚷嚷,唯恐吵了鄒昌銘的耳朵。 臨走前鄒昌銘說是想去一趟溫阮的家。 沈又晴實在不明白,那女人的態度太惡心人,鄒昌銘何必再去給自己添堵。不過既然鄒昌銘已經開口,她自然是奉陪的。 鄒昌銘喊了輛面包車,到達村里后又給人塞了些錢,讓在村口等一等,不用很久。 對比其它的自建兩層小樓房,溫阮家顯然要質樸的多,只簡單用磚砌的平房,四周用水泥墻圍成個圈,進出口處是一扇銹跡斑斑的鐵門。 里頭有母雞咯咯咯的叫,有外人一靠近,就飛一般跑開。 顯然溫阮她母親也沒有料到會看到鄒昌銘,舉著喂食的瓷碗愣了好一會兒,整張臉刷的垮下來,沈又晴看著對方的臉色,毫不懷疑只要他們倆一靠近,對方就準備拿掃帚趕人。 沈又晴開始思考要不要勸鄒昌銘離開。 鄒昌銘卻比她先一步開口,但話卻不是對她說的。鄒昌銘神色復雜的注視著那穿著一身粗布衫的婦人,眉心微擰:“溫阮有一些話,也許她沒來得及說,但我想我應該告訴你。” 提及溫阮,鄒昌銘總是語氣深重,對方良久沒說話,靜了好一會兒后,才一聲不吭的打開了鐵柵欄門。 鄒昌銘問她:“你在這里等我么?” 沈又晴想了想:“我還是進去等你吧。” 氣氛略沉重,沈又晴站在一旁數雞。 鄒昌銘的話并不多,卻句句都是溫阮,包括溫阮曾有意接母親進城,時常念叨自己母親辛辛苦苦一輩子,總該帶她享享福。 可惜上了點年紀的人都不愛離開土生土長的家鄉。這點沈又晴也明白,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在這里待了一輩子,等老了就快走不動了,誰愿意再去那人生地不熟的城市過完余生。 期間那女人一直沒作聲,鐵青著臉,沈又晴也不明白這人究竟都在想些什么。 最后鄒昌銘話鋒一轉,忽然提起對方那小兒子:“那孩子你就沒什么安排么?” 提起自己的兒子,婦人的眼神終于有所波動,凝重瞇著眼:“我自己的兒子自己會教,要你cao心什么!” 鄒昌銘面色一沉,正待開口,卻見屋外一陣喧鬧,大鐵門叩得哐當作響,沈又晴去開門,見著警燈閃爍,免不了愣住。 那婦人臉色一白,不過半秒之隔,又耍起瘋來。她沖過去喊:“他殺了人,快把他抓起來!”她指向鄒昌銘,滿是皺褶的手顫抖。 警員看都不看鄒昌銘,正色道:“誰殺的你不是心里清楚么,走走走,別演了!” 婦人的手哆嗦得更厲害。 對方道:“你老相好都招了,坦白的話到時候還能給你爭取從輕處理。” 事情發生的突然,沈又晴看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沒反應過來。 也許是知道事已至此,那婦人呆滯半晌,看向鄒昌銘:“你條件好,學歷又高,看在溫阮的面子上,你能不能……” 一句話未畢,被鄒昌銘打斷:“不能。” 那人的嘴抖了一下,眼里含淚道:“到底是溫阮的弟弟,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溫阮,就不能幫忙照顧她血濃于水的親人嘛!” 鄒昌銘說:“我看見他,就更為溫阮不值。” “……” 有須臾的沉默,她驟然怒嚎道:“什么為人師表,還不是只為自己著想!讓他跟他爹一樣好了,都是吃人的家伙,這世上就沒幾個好東西!” “……” “實話說了吧,我壓根就后悔把溫阮生出來!克死她親爹不說,還學人家不要臉的勾引男人,跟那糟老頭子上床,惡心不惡心!”婦人罵著罵著又是哭又是笑,突地雙腿一軟,跪倒在地上,“媽對不起你,你夜里回來,千萬別來找媽啊——” 好在沒折騰多久,人被帶走,沈又晴的耳根子終于清靜。 沈又晴實在是受不了:“這人良心被狗吃了吧。” 許是想起過多往事,鄒昌銘一臉落寞。 沈又晴問:“那孩子呢?” 鄒昌銘說:“應該在他舅舅家。” 沈又晴也是莫名其妙:“那人也是奇怪,怎么會想到讓你暫時幫忙照顧孩子。” “她跟她哥哥家的關系也不怎么樣,加上都是媳婦兒管家,估計是怕自己兒子受了委屈,”鄒昌銘說,“她這人又好面子,以前指不定還給人家難堪過,怕對方記仇,更是有所顧忌。” 沈又晴聽得一知半解,思索幾秒:“那老相好的是什么人?” “說白了就是情感糾紛,”意識到自己的面色不好,鄒昌銘稍緩和下來,“張海根在外吃喝嫖賭,那男人50多歲還是個單身漢,見著女人辛苦偶爾幫襯兩下,自然走得近。” 沈又晴一臉狐疑加慘不忍睹,鄒昌銘停下來,失笑:“你還是別問我了,你再問下去,其中的是由我也是不知道的。你到不如去問問裴遇,他比我清楚的多。” 沈又晴只好作罷,皺了皺眉,又開口:“你這次來,是因為知道溫阮她mama會被抓走嗎?” 鄒昌銘搖頭:“本是想來拿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