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程既然已經(jīng)確定，剩下的就是安排工作。趙自強也是個利索的人，三下五除二就做了布置。超天才公司的業(yè)務(wù)，主要是集中在舍我其誰這個項目組，規(guī)模就不用在擴大了。這一年的時間，蔡軒的任務(wù)主要是保持隊伍穩(wěn)定。至于薛舞，趙自強請她梳理一下手頭的工作，用最后幾天把不好推的采訪、訪談和媒體活動做掉，就打算給她放假了。薛舞自己是很開心的，問清楚她不能陪著去之后，就開始籌劃環(huán)球旅行了。超天才公司給她分了不少紅，這小姑娘現(xiàn)在靠自己也掙錢了，行動自由度也高了很多。

    安排好超天才公司和薛舞那邊的媒體，趙自強給烏蘭·察布發(fā)了封郵件，告訴他自己下一年要閉關(guān)，如果他要來大宋，將無法接受他的人工智能挑戰(zhàn)。烏蘭·察布很快給他回了郵件，告訴他，貝塔狗三代已經(jīng)舉世無敵，唯一的敵人就是他趙自強。如果他4月份無法出現(xiàn)，那相當于給了他們更多的時間去完善程序。等到他出來的時候，可能已經(jīng)無法戰(zhàn)勝貝塔狗了。

    對于烏蘭·察布的信心，趙自強付之一笑。之后，他到棋院那邊交代了一下，因為項目涉密，所以他并沒有說太多，只說自己因為某些事要消失一年。棋院對此沒什么意見，倒是岳玲瓏和姜空橙有些好奇，問來問去的。最后，岳有冬把她們倆抓了回去，讓趙自強好好工作。

    結(jié)束了這一切，趙自強才找到了鄧玲玲的宿舍樓下。對這個女孩子，他的心情是復雜的。他很欣賞她，她也確實值得欣賞。性子大大咧咧、心直口快，喜歡說話，喜歡圍棋，喜歡他喜歡的東西。

    可是，他一直不知道，自己到底喜不喜歡這位嘰嘰喳喳的小麻雀。

    在鄧玲玲的宿舍樓下站了一會，坐了一會，趙自強自己先笑了。多大年紀的人了，竟然因為這種兒女情長的事情糾結(jié)。他掏出手機，給鄧玲玲發(fā)了短信，告訴她自己要消失一段時間，有事情可以找曾孝文，也可以找馮火，就離開了。

    “……他走了，你不去問問么？”

    在宿舍樓上，鄧玲玲站在窗邊，看著樓下那個越走越遠的男人。趙自強來了不久，她的室友就告訴了她。趙自強在樓下站了多久，她就在窗邊站了多久。

    “嗡——”

    聽到手機震動，鄧玲玲知道了趙自強的想法。他最終，還是不想見自己么？女孩打開手機，看著上面的短信，突然就捂住嘴巴，低聲的哭泣起來。

    一年，消失一年。

    可她的大學，她的青春，還剩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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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合40年1月18日，許安東將軍在汴梁南河機場見到了背著一個小包的趙自強，和送他一起過來的曾孝文。

    “小伙子，好久不見，你是越來越精神了啊！”

    伸手拍了拍趙自強的肩膀，許安東不等趙自強回答，和曾孝文聊了兩句，就告辭離開。趙自強跟在他身后登上飛機，看著站在地上揮手的老教授，心頭一暖。

    能遇到這樣的老師，應該也是他人生一大幸事了吧。

    “哎，小名人，小棋圣，我一開始以為你不會來的，怎么，能放得下么？”

    上了飛機，許安東明顯放松了些。這是軍方給林海基地送給養(yǎng)的飛機，整架飛機都沒有外人。

    “這是為了國家做的事情，我手頭的那些事情，是可以放下的。”

    趙自強很認真的表態(tài)。能夠親自、親手參與到改變國家實力、推動國家技術(shù)進步的過程里，他是發(fā)自肺腑的開心。許安東看出了這種開心，欣慰的笑了。

    “江山代有人才出，小子，希望你不要讓我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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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機的飛行時間總共四個小時，落地時已是山區(qū)。趙自強跟著許安東將軍下飛機，才發(fā)現(xiàn)這是一個非常非常小的小機場，好像機翼之外，就是圍墻和山林。等在機場的是荷槍實彈的軍官，安檢也非常嚴厲。嚴厲到，他帶過來的所有東西都被屏蔽箱密封收好，這里的管理者在幫他做了徹底清洗之后，才給了他一身白色的衣服，一個銀色的手提箱。趙自強打開看了看，里面是些生活必需品。

    研究基地距離機場不遠，趙自強在機場就和許安東告了別，乘坐一輛前后隔離的軍車，抵達了他將要耗費一年時間的地方。而當軍車停穩(wěn)后，他才看到了降落以來的第一位笑臉。

    那是一位須發(fā)皆白的老人。

    “你好，0231號，我是0013號，你叫我13號就好。”

    老人穿著一個和趙自強一樣的白大褂，胸前別著一個0013的牌子。趙自強這才知道自己胸前的那個0231是什么意思。難道這里的人，都不用名字么？

    “這里是國家最重要也是最嚴格的秘密基地之一，所有在這里的人，都沒有名字，只有編號。你們相互之間，也不得探聽任何個人信息。你們在外界的任何身份，都不能在這里透露。其實，你已經(jīng)算是特例了，一般人進來，就再也出不去了。”

    沿著光線明亮的甬道邊走邊聊，老人承擔了趙自強的領(lǐng)路人的角色，“這里按照不同顏色的衣服分工。白色是研究人員，橙色是工程人員，綠色是武裝部隊，黑色是勤務(wù)人員。所有人都只有編號，沒有姓名。我們所從事的項目規(guī)模龐大，光研究人員就分數(shù)學、材料、力學、實驗等七個方向。我是數(shù)學方向的負責人，以后，你將在我的安排下工作。”

    “我明白。”

    趙自強點頭，猶豫了一會，又問。

    “那為什么您是13號？以數(shù)學的重要性，您不應該是前10號么？”

    “不該問的不要問那么多”，老人轉(zhuǎn)頭沖他笑笑，“另外，你能在一年后離開的消息，不要告訴別人。這里大部分人都是終生服役，你這樣的，容易招人嫉妒。”

    “我懂了，謝謝老師。”

    “別叫我老師，就叫我負責人吧，這，也是這里的規(guī)矩。”

    老頭拐過兩個走廊，在一扇門前停下，“這里就是你的房間了，箱子里的手環(huán)就是你的鑰匙。未來一年里，你都將在這里度過。房間里有所有你需要的東西，唯一沒有的，就是網(wǎng)絡(luò)。你先熟悉一下環(huán)境，一個小時后，去b98房間，我們開一個小型的歡迎會，然后，布置工作。”

    趙自強點頭應下，目送老頭離開。之后，他找出手環(huán)，刷開了門。映入眼簾的，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是夜色下的森林。

    趙自強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查看房間。這是一間寬敞的一室一廳套間，窗戶外就是森林，風景很好。房間設(shè)施齊全，應有盡有，還有一臺性能強大的電腦。趙自強查看了一番，在床上躺下，閉目養(yǎng)神。

    他上輩子沒接觸過這方面的事情，也不知道這種級別的基地在自己的世界算是什么水平。但是，僅從入門的嚴格程度看，這里在研究的，一定是了不起的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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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小時后，b98房間。

    說是房間，其實更像是一個中型的會議室，稀稀落落或坐或站，有二十幾個人，都是白大褂。趙自強觀察了一下，大部分人的數(shù)字都在100到200之間，和他一樣200以后的，只有七八個人。之前接他的13號帶了頂藍色的帽子，很是醒目。

    “好了，各位都來齊了，我給大家介紹一下我們的新同事”，13號雖然年紀大，但是聲音還是很洪亮的，“這里是231號、233號、237號和241號，這是國家給我們協(xié)調(diào)的新力量，希望大家盡快熟悉起來，共同工作，攻克難題。”

    有四個人？

    趙自強轉(zhuǎn)頭打量，一起來的四個人三男一女，除了自己，都是中年人。他沒見過他們的臉，也不知道他們是誰。

    “來吧，做個簡單的自我介紹，編號，能力，希望講究的方向就可以。”

    13號在引導著這個過程，趙自強想自己編號靠前，剛想說，就看241號站了起來。

    “大家好，我是241號，我的研究領(lǐng)域是場論，希望能幫上忙。”

    “大家好，我是233號，我的研究領(lǐng)域是有限元分析，我希望能幫上忙。”

    “大家好，我是237號，我的微分計算能力很強，也擅長編程。”

    “大家好，我是231號，我……我比較擅長矢量分析，其他的也可以做。”

    趙自強最后一個說，說完之后，有低低的聲音響起。

    “這么年輕，外面是不是沒人了啊？”

    “對啊，口氣不小，什么都可以做，希望他不是在吹牛。”

    “哎，這兩年來的人一年不如一年，指望著他們，還不如我們自己想想辦法呢……”

    “好了，安靜一下”，13號看大家介紹完了，走上前臺，“基本情況就是這樣，新來的四位，在外面也都是出類拔萃的人才，自然不會讓大家失望。現(xiàn)在你們幾個方向的，有沒有主動要人的？沒有的話，我做一下分工。”

    下面安靜了幾秒鐘的，立刻舉起了七八只手。不少人也開始說話，現(xiàn)場立刻嘈雜了起來。

    看來這里很缺人啊。

    趙自強觀察著，看著13號分配了他們四個人的方向。他被分到了有限元分析的小組，負責人編號129，是個中年。這場簡單的歡迎會結(jié)束后，有限元分析小組的六個人又在129的辦公室碰了一次。這一次，129一進門就丟給了趙自強一個本子。

    “三個入門測試題，好好做，不然我們可是要退貨的。”

    129號濃眉大眼，笑容和藹。趙自強自然是不會怕了，他接過本子，有心有證明自己，連演算也不用，用了不到20分鐘，就給出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