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
“昨晚沒有休息好么?” 鄭盛卿扭頭看一眼這青春靚麗的小姑娘,卻是搖搖頭,說道。 “處理一些工作有些忙。” 他從來到了香江市就有些失眠,昨晚也是一樣,中午知道了那樣事情之后,哪怕是到了晚上,鄭盛卿都無法入眠,仿佛閉上眼睛,就能夠看到曾經寵愛在手心里的meimei崩潰痛苦的模樣。 愧疚淹沒了他的整個腦海,讓他失去了想要睡覺的**,只是在看到了夏茵茵這一刻之后,便稍微好了一些。 車子緩緩的行進,這里距離青山醫院差不多開車需要兩個小時左右,車子里有些沉默,兩人都沒有說話,一直到了青山醫院,就看到了等在那里的院長。 “是鄭先生吧?今天知道您親自過來,我們醫院的所有工作人員都向您獻上最崇高的敬意,正是社會里面有您這樣的人存在,才能夠更加蓬勃的發展,我們醫院隨時歡迎鄭先生過來視察……” 青山醫院的院長格外殷勤,看著鄭盛卿的目光跟看財神爺一樣,對于青山精神病治療中心的人來說,鄭盛卿就是財神爺,因為他昨天聯系上青山精神病治療中心之后,可是以個人名義為青山醫院捐款兩百萬呢! “您好,王院長,我想去探望一下那位叫做夏玉濤的病人,可以方便安排么?” 就算是胡子拉碴,鄭盛卿依舊是讓男人們女人們驚艷的對象,他一開口,那好聽的聲音讓周圍的人都偷偷的看了過來,王院長也趕忙點點頭道。 “當然可以,當然可以。” 兩人又官方的說了幾句話,接著鄭盛卿和夏茵茵兩人才在王院長的帶領下,來到了青山醫院這邊關精神病院的樓層,夏玉濤就在四樓。 終于來到了四樓的某個房間門口,王院長一邊讓護士開門,一邊介紹道。 “我們青山醫院這邊風景優美,而且擁有最先進的醫療器材和在國外專門留學過的專業心理醫生,讓所有住在這里的病人們都能夠享受家一般的環境……” 就在王院長鼓吹自己這邊的醫院有多么好的時候,這個病房就被打開了,鄭盛卿和夏茵茵就看到了里面的景象。 全都是白色的小房間里面幾乎是空無一物,四面都是白色的墻壁,之后中間有一張床,那個曾經對夏茵茵百般虐待的男人,此時正被綁在了床上,四肢分別被綁在了病床的四個角,此時聽到動靜看過來的眼神,更是滿是恨意。 只不過瞬間,夏玉濤的視線在看到了鄭盛卿之后,忽然變成了心虛,之后更是不再去看鄭盛卿。 “這位病人剛送進來沒多久,根據家里人反應,一直有暴力傾向,并且有自殘的傾向,因此我們醫院采取的措施就是先控制病人的行動能力……”胖乎乎的王院長還在極力挽尊,想要跟財神爺表示,自家醫院不是這么暴力的面對任何病患的。 “王院長,我理解您的意思,我知道病人如果犯病之后,會給醫護人員帶來麻煩,只是我跟這位病人之間有一些事情想要聊一下,可以么?”鄭盛卿笑起來,棕黑色的桃花眼此時格外深邃,仿佛有無數的想法欲語還休,被這樣的眼神看一眼,王院長就失去了反駁的能力,更何況,眼前這人可是自己的財神爺呢! “可以,當然可以,不過病人就不要放開了吧?他入院以來有很強的暴力傾向。”王院長小雞啄米一樣的點頭,還是提醒道,作為青山精神病治療中心的院長,他見過的人不知多少,自然是看出來,這病床上的病人,跟自家這位財神爺,似乎是不對付的。 在鄭盛卿的明示下,王院長帶著護工離開了病房,還貼心的帶上了門。 這個狹小幽靜的房間里面,只剩下了鄭盛卿三人,夏茵茵的目光落在被捆綁在床上的‘父親’身上,發現他臉上原本被煙頭燙過的痕跡已經處理了一下,只是依舊像是她一樣留下了不少疤痕,此時看著倒是有些猙獰的可怕。 夏玉濤詭異的沒有說話,其實看到夏茵茵的第一眼,他又是害怕又是憤怒,甚至想咒罵這個占據了自己女兒身體的惡魔,可是當他看到了女兒身邊的鄭盛卿,卻是一丁點兒都不想面對這個女兒了,心里甚至產生了一種讓他糾結的恨意和愧疚。 他認出了眼前男人的身份。 還是穿著黑色襯衫的鄭盛卿,緩緩的走向病床前,那陰冷中帶著恨意的目光仿佛要將病床上的男人凌遲一般,這個人對于夏玉濤來說,就是夏玉濤害怕的,恐懼的,不想要見到的人。 “怎么了?夏洋同學難道不記得我了么?” 鄭盛卿彎下腰,低頭讓對方好好的看清楚自己的模樣,心里的疼痛在蔓延,恨不得將眼前這人千刀萬剮。 被綁在床上的夏玉濤幾乎是本能的就扭過了頭,一張側臉對上了另外一邊,不想要面對鄭盛卿,可是站在床另外一邊的夏茵茵,卻并不放過他。 “夏玉濤,在精神病院的日子怎么樣?舒服么?”她說話的時候,淺棕色的眸子依舊是溫柔似水,可問出來的話,卻讓夏玉濤毛骨悚然。 一瞬間夏玉濤的手上和脖子上就青筋暴起,想起自己被妻子送到這種可怕的地方,想逃也逃不出去,每天被護士喂各種各樣的精神藥物,再這樣下去,夏玉濤覺得就算是自己本來沒有瘋,最后都是要瘋了的…… “你這個魔鬼!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女兒!你究竟把我女兒弄到哪里了!!!”終于無法忍耐的質問著,夏玉濤怎么都想不通之前那個對自己百依百順的女兒,怎么就會變成如今這樣的一個魔鬼。 夏茵茵卻仿佛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話一樣,笑得更加動人。 “我一直都是爸爸的女兒啊,爸爸現在遭受的一切,只不過是最簡單的,我從小就被爸爸毆打虐待,爸爸這樣暴力的人,就應該住在這種地方才對,我看爸爸很早就已經瘋了吧?如果沒有瘋的話,怎么會做出瘋子才會做的事情呢?” 說完話,夏茵茵抬眸看向對面的舅舅,鄭盛卿冷著臉,卻是朝著夏玉濤伸出手,在夏玉濤努力扭著看向夏茵茵的過程中,直接掐住了對方的脖子,讓夏玉濤只能夠對上了鄭盛卿那仿佛恨意如同火山爆發一樣的雙眸。 “夏洋同學,那你還記得我meimei么?我meimei的名字叫做鄭幼卿,幼小的幼,卿卿佳人的卿,你告訴我,她現在在哪里呀?” 頭被完全固定不能動彈,夏玉濤想要逃避的人此時近在眼前,眼睛都有些突出的盯著眼前的男人,就算是快二十年的時間過去,夏玉濤還是認出了眼前男人的身份,他是鄭幼卿的哥哥鄭盛卿。 曾幾何時,他總是像是一個狼狽的偷窺者一樣,悄悄的注視著那個渾身都在發光的少女,還有少女身旁的人,鄭幼卿有多么的粘著這個哥哥,他也是一清二楚,更何況,鄭盛卿天才的名號,在那個時候幾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此時此刻的夏玉濤依舊狼狽,他像是一個被主家抓到的小偷一般,心里的難堪幾乎是讓他無地自容。 “你給我說話!!說話!!!”連鄭盛卿以往帶著笑意的聲音都變得狠厲起來,此時的鄭盛卿手上的力氣增加,一雙桃花眼里滿是恨意。 一下子仿佛被掐的快要喘不上氣,求生的**讓夏玉濤完全控制不住的咳嗽起來,臉頰已經漲得通紅,就在他以為眼前的這個男人會掐死自己的時候,鄭盛卿卻忽然收回了手,讓躺在病床上的夏玉濤瘋狂咳嗽,好一會兒之后,臉上的充血依舊沒有消失,只是終于敢看向鄭幼卿的親人,卻是笑了起來。 他的笑容帶著深深的惡意,一雙已經有紅血絲的眼睛嘲諷的看著眼前的鄭盛卿。 “鄭盛卿!怎么樣?你保護在手心里的珍寶,不還是被我這樣的人給奪走了?我告訴你!你meimei鄭幼卿死了!怎么死的你知道么?她是為了給我生孩子死的!!!” 這一瞬間,這些話似乎一下子激怒了鄭盛卿,讓這個一向是優雅的男人如同一個獵豹一般,直接就跳上了病床,接著對著夏玉濤就是瘋狂的毆打,一拳下去,夏玉濤的鼻子出血,第二拳下去,揍在了夏玉濤的臉上…… 被鄭盛卿抓著領子打的夏玉濤卻是瘋狂的狂笑著,也不掙扎,在被打的時候還要說出更加挑釁的話。 “鄭盛卿我告訴你,你meimei死了!死了十六年了,知道是誰害死的么?就是我的女兒夏茵茵,要不是為了生她,你meimei肯定不會死的!你憑什么打我?你特么去殺了害死你meimei的人啊!!!” 夏茵茵站在那里,看著被刺激的舅舅發瘋的模樣,心里是無言的痛苦,這一刻,她更加清晰的認識到了眼前這個被她叫做父親的人的懦弱,以及自己這十年以來遭受痛苦的來由。 明明是這個貪心又可怕的男人毀掉了母親,可這個男人竟然還完全不知悔改!!! 第22章 無助 就算是早就從資料中看到meimei的死亡是因為生產大出血, 而就是因為這個, 導致了夏茵茵被夏洋虐待遷怒, 可是如今聽到夏洋如此理直氣壯的話,鄭盛卿還是無法控制的憤怒了, 手上動作沒有停下來,變得更加的狠,聲音中也是夾雜著恨意。 “夏洋!你還有臉提起我meimei!說我meimei去世的事情?是誰當年拐走了我meimei?是你!是你這個喪心病狂的瘋子!!!我meimei之所以死都是因為你!如果不是你, 她會一直好好的,會好好的長大, 上最好的學校,有一個好工作,然后成家立業,成為一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可是你把這一切都毀掉了!!!” 他控訴著夏洋的行為, 將心中的疼痛說出來, 這么多年, 鄭家的人一直都在尋找關于鄭幼卿的下落,可是大家心里都明白,這么長時間了,真的能夠找到鄭幼卿么?按照警方的記錄檔案之中, 像是十幾歲的孩子丟失,能夠找到的幾率,一般只有百分之三不到, 剩下的幾率里面, 也只有百分之五的幾率是活著被人拐賣之類的, 特別是長相漂亮的小姑娘,更加容易遇到變態之類的,在這種情況下,生還的幾率是非常低的。 這么多年,鄭家的人就算是努力的尋找,其實心里多少還是有些意識到,或許曾經天真可愛的鄭幼卿,不會再回來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鄭盛卿當得知meimei死亡的消息之后,是痛苦和愧疚,其實未嘗不是一種解脫,因為他心里某個地方,已經告訴了他,他無法面對面目全非的meimei,無法跟meimei解釋,為什么當年自己沒有好好的保護好她…… 人性有些時候就是這么奇怪,這么多年的執念終于開始消散,恨意席上心頭,讓鄭盛卿恨不得殺了眼前這個男人,可是他更加明白,自己不能這么做,他還要自己必須做的事情,贍養的父母,守護的外甥女,他不能為了這個人渣進入監獄。 這大約就是中年人跟少年人的區別,若是當年的鄭盛卿,恐怕就算是知道自己會進入監獄,也會冒死將夏洋千刀萬剮。 一直到將夏洋揍的臉上腫的說不出來話之后,鄭盛卿才停了下來,手也在隱隱發熱,帶著一種說不出的疼痛感,一時之間,他忽然有些頹靡,一雙桃花眼更是十分的迷茫,因為他覺得自己是如此的沒用,如今就算是找到了害了自己meimei的人,可是卻對他根本沒有辦法,甚至只能夠將對方這么揍一頓出氣…… 終于有些崩潰的蹲在了地上,這個一向是在所有人面前強大無比的男人,蹲在那里,埋頭痛哭,兩只手抱著腦袋,前所未有的狼狽。 躺在床上的夏洋被打的臉上全都是青紫,可是卻牛著臉看著鄭盛卿狼狽痛哭的模樣,再一次哈哈哈大笑起來,只是笑起來嘴邊的傷口抽疼,讓他的笑容變得格外的猙獰。 夏茵茵就這么看著這一切,只覺得眼前這一切是如此的嘲諷,因為被害人的親屬哪怕是經過了這么多年,依舊痛苦不堪,可是真正害人的惡魔,卻是如今完全不認錯,讓人覺得異常可恨。 她朝著門口走過去,一打開門,果然看到了站在門口的護士長,她滿是橫rou的臉一看到夏茵茵,馬上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因為院長交代過了,眼前這姑娘,可是財神爺來著! “能麻煩給我打一盆水再拿一些宣紙么?” 她朝著眼前的護士長露出一個柔軟的笑容,讓護士長頓時想到了自家女兒,趕忙點點頭。 “可以可以,院長的辦公室好像有宣紙,我這就去拿。” 這可是王院長交代了必須要好好對待的人,人家要什么都是要給的。 “謝謝你。”夏茵茵朝著護士長道謝,隨后重新回到了病房里。 蹲在那里的鄭盛卿依舊無法控制的哭泣著,不知道是為了死去多年的meimei哭泣,還是為了meimei的委屈哭泣,這么大的一個男人,哭得像是一個孩子。 夏茵茵也蹲了下來,就在鄭盛卿面前,將自己包包里面的手帕遞給了鄭盛卿,像是昨日鄭盛卿遞給她一樣。 “把眼淚擦擦吧,不要哭,不值得在這樣的一個魔鬼面前哭泣,我會讓他說出真話的。”她停頓一下,對上了鄭盛卿滿是狼狽的臉,一雙原本脈脈含情的桃花眼如今已經腫的不行,里面全都是紅血絲,還有茫然和無助。 這個今年已經三十六歲的男人,在面對害死了自己meimei的兇手時,會憤怒,會想要殺死對方,可是在看清楚對方完全沒有悔過,或者是后悔的時候,才徹底的崩潰,整個人如同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因為鄭盛卿忽然明白,真的是他保護不了meimei,在這一刻,這樣的想法更是前所未有的清晰。 “舅舅,我會讓他說出mama究竟是怎么被他騙的,我會讓他認錯的。” 夏茵茵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堅定,此時一張純真動人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一雙淺棕色的眸子更是寒氣彌漫,帶著一種冰冷。 鄭盛卿接過了夏茵茵的手帕,捏在了手里,骨骼分明的手上青筋暴起。 “他不會認錯的,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錯了。” 這大約是所有受害人家屬的執念,就算是知道自己最重要的人被害死了,他們在無法殺死害人者的時候,就只能夠從對方的道歉中獲得解脫,雖然,這樣的解脫就像是凌遲一樣,一刀一刀的割在他們的身上。 關于鄭幼卿的案子如今還在冊,只要將夏洋帶回上京市緝拿歸案,就能夠讓夏洋繩之于法,可是鄭家的人要的是這個么?等了十九年,找了十九年,要的就是這么一個結果么?一個……可能最后坐幾年牢就出來的結果??? 鄭盛卿無數的研究過法律的條文,自然是清楚,夏洋的案子就算是交給警方處理,也頂多叫做拐賣人口,而拐賣人口的法律判決一共才多少年? 可是meimei丟失的是什么?是還未開始的人生,是一條活生生鮮活的生命啊…… 鄭盛卿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如此的無助,就算是見到了這個害死了meimei的人,他能夠讓對方痛苦的方法,卻是什么都沒有。 “怎么會呢?壞人就應該知道自己錯在哪里,舅舅你放心,我肯定會讓他認錯的,讓他跟mama道歉,也跟舅舅道歉。”夏茵茵此時忽然看到了從門口進來的護士長,臉上竟然是露出了一個笑容,接著站起身來,迎接護士長。 “夏小姐,您看這個行么?”護士長急急忙忙的求表揚,將手里的宣紙拿起來,只見那白凈澄澈的宣紙果然是極好的,畢竟是王院長用的宣紙,足足有一大摞,似乎都給護士長抱了過來。 “當然可以,謝謝您了,不過還是麻煩您等會兒到外面守著,行么?” 看著被護士長推進來的桌子,上面放著宣紙和水,夏茵茵格外的滿意,朝著護士長笑,讓護士長頓時馬上表示自己就在外面,如果有事情的話,一定去門口叫她。 送走了護士長,夏茵茵這才看向四肢都被綁在了床上,此時臉上還滿是紅腫的夏玉濤身上,接著來到了病床前。 “爸爸,我現在想知道,你當初是怎么把mama拐走的?你誠實一些告訴我好不好?” 她越是這樣溫柔,越是讓夏玉濤害怕,更是想起了那天晚上被這個女人支配的恐懼,一瞬間,之前的囂張全都消失不見,目光警惕中帶著恐懼的看向眼前的女兒。 他甚至不想承認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女兒。 “你、你要對我做什么……”他的話甚至說的有些讓人聽不太清楚,剛剛被人打了一頓,讓他說話的時候頭昏腦漲,而嘴上的傷口也疼的厲害,只是這樣的恐怖卻遠遠沒有眼前的女人恐怖。 這個假的女兒就是這么笑著虐待他的。 “我怎么會對爸爸做什么呢?我只不過是想知道當年的真相而已,我的親生母親,是爸爸拐來的吧?爸爸能說一下當時的情況么?” 夏茵茵此時正在低著頭檢查小推車里面的東西,發現里面不僅僅有水和宣紙,竟然還有手術用的剪子以及一次性醫療手套,直接拿起了上面新的醫療手套,夏茵茵熟門熟路的給自己戴上。 這樣的動作,落在夏玉濤的眼里,更是格外的恐怖,就像是惡魔有了武器一般,可是他還是不愿意承認自己當初拐走了鄭幼卿,無法控制的為自己反駁道。 “我跟你mama是真愛,是你mama心甘情愿的跟著我走的,我喜歡她,她也喜歡我,因為她家里肯定不同意我們兩個人戀愛,才偷偷離開上京市的!對,就是這樣!我們是私奔到這里的!我跟你mama啊是真愛!!” 他好似說服了自己,臉上竟然多了幾分洋洋得意,只是這樣的洋洋得意沒有多久,因為他看到夏茵茵拿起了一張宣紙,蓋在了他的臉上,就像是裹尸布一樣的那種白色,讓夏玉濤瞬間頭皮發麻。 “你、你要干嘛……” 夏茵茵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拿起一旁的小水壺,朝著夏玉濤鋪著白紙的臉上倒上去,看著那宣紙濕透,才繼續問道。 “爸爸剛剛不乖哦,對我說了謊,現在爸爸還能說話,要跟我說實話么?爸爸到底是怎么把mama拐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