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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眉心鈿在線閱讀 - 第3節

第3節

    “不至于吧,母后就算知道了頂多說我兩句,我服個軟認個錯,再不濟哭一場也就過去了,沒事!”合懿可是個心大的主。

    松青哭喪個臉,“您肯定沒事兒啊,是我有事兒,太后要是知道我帶您逛窯子,非扒了我的皮不可,您會看著我去死么?”

    合懿被她說得一噤,宮里向來是這么個說法,主子犯錯奴婢受罰,仿佛是個天經地義的事。可松青做這些都是為她好,她哪能當縮頭烏龜,當下被激起些血性來,挺了挺胸,拿出點兒長公主的氣勢。

    “你放心,父皇母后要是知道了派人來發落,我肯定擋在你前頭!”

    “主子,我信您!”松青一雙眼滿懷希冀地回望著她,臨了又囑咐句:“我的小命兒全指著您了,您到時候可千萬不能軟了性兒啊!”

    合懿沖她鄭重點頭,自己身邊從小一起的丫頭,總不能就因為實心對她反而招了禍,何況真要到了人命關天的地步,那就是頂著刀子出聲也好過袖手旁觀事后虧心。

    冬日外頭暗沉地早,天幕壓得極低,透過窗戶看總覺著什么時候就會塌下來似得,瞅著總莫名教人心情不甚好。

    臨到晚膳的點兒,吩咐松青去傳膳,小廚房也是宮里帶出來的,最知道她的喜好,晚上那頓尤其愛吃點甜食,什么櫻桃煎、杏仁佛手、栗子酥……變著花樣兒上就是了,再配上一碗清甜可口的玉容湯,心滿意足之余說是還能美容養顏。

    五臟廟填飽了,再泡個熱水浴,教那熱騰騰的水汽一蒸,整個冬天的寒意都消融在了氤氳的水霧中。

    松青給她胳膊上涂浴膏,咂咂感嘆,“瞧瞧您這細皮嫩rou的,還真是除了皇家的養尊處優養不出來,天底下那么多人巴巴兒地想尚公主,偏偏您哪,挑了個眼里看不見您這滿懷春色的圣僧,可惜了。”

    合懿一聽這話就紅了臉,低著頭嘀咕,“他是看不見我,但他不也看不見別人么,我至少不用擔心他外頭彩旗飄揚,已經好過大多數女人了么,人還是要知足,不然這日子早沒法子過了,你說是不?”

    “您這心胸能趕上宰相了,人家肚子里能撐船,您這兒能容得下蛟龍入海!”松青撇著嘴戳她一句,又問,“學本事那事兒咱還有打算么,這程子頂風作案怕是不好,我瞧您反正不著急,要不咱先等等觀望一陣兒吧!再說圣僧齋了這么些年,也不可能這一天兩天突然就紅鸞心動,倒也沒什么好著急的。”

    這頭說著話呢,外頭無事不登三寶殿的太傅大人就在這檔口,帶著兩個長隨大步邁進了西苑的大門,他心中有怒火,面上帶寒霜,來勢洶洶,一言不發徑直進了主屋暖閣,“公主呢?”

    合懿正靠著木桶邊哼小曲兒,他的話音就沿著那好幾道木門、珠簾冷不丁兒飄進她的耳朵里,仰起頭看松青,狐疑道:“你這嘴今天是開過光了吧!說什么來什么!”

    兩個人對視一眼,合懿一個激靈直挺挺從浴桶里站起來,模樣喜滋滋地,“快快快,穿衣服!”

    不一會兒,人從百鳥翠羽屏后頭裊裊轉出來,年輕的姑娘在水里過一遍,摻了花瓣的水把白皙無暇地皮膚浸得透出粉來,屋里暖和,只穿了件柔軟的凝云紗,洗過的頭發帶著半干的水汽從臉頰垂落在身前,洇濕了前襟小小起伏的一片,目光含羞帶怯地看著心上人,輕輕柔柔地喚一聲“夫君”,這模樣該是能惹人憐愛的。

    只可惜,卻沒能惹得那位“夫君”有多憐愛。

    封鞅朝她拱手行禮,開門見山,“公主隨侍婢女松青,妖言惑主品性不正,臣今日來是要將她拿下交由皇后娘娘處置,還請公主見諒。”

    合懿讓他當頭給了一悶棍,皇后?又關皇后什么事兒啊?

    才剛恍惚一愣神兒的檔口,他已喚進來兩名長隨一左一右架起身后一步遠的松青的胳膊作勢要往外走,生死攸關的檔口,當事人到底反應快,扯著嗓子掙扎喚她,“主子,主子別發愣了,您快救救奴婢呀,主子!”

    “住手!快住手!”合懿魂魄終于附體,兩三步沖過去抱在松青身上,狠狠瞪那兩個長隨,“你們誰再動她一根手指頭,我……我就讓人把你們的手砍下來!”

    兩個人抱著像個連體嬰兒,她回頭質問他,“你憑什么不分青紅皂白就拿人?皇后要發落我的婢女讓她下懿旨過來說清楚什么事,為什么要你代勞?”

    憑什么?

    封鞅冷眼瞧著她護犢子的模樣,簡直氣不打一處來。

    他稍稍提起來這事便是一心窩子的火直騰騰燒個不停,堂堂太傅,為帝王師傳太子業,向來行的端坐的正,是為天下學子的楷模。今日下半晌卻被皇帝傳到御書房好一通拐彎抹角地打探行蹤,臨了臨了,竟莫名其妙打探出一肚子悶氣,指著他鼻子憋出來句:你還狡辯,我阿姐找你都找到飛鸞閣去了,你果真是恃才傲物,絲毫不把皇家顏面放在眼里!

    這事不光要查清楚給皇上一個交代,也非要她說說清楚給他一個交代,否則,誰愿意背下從天而降這么一大口黑鍋?

    他凜聲問:“公主可知道自己今日去了什么地方?”

    合懿只覺得頭上頓時又是一悶棍,去飛鸞閣的事情怎么也讓他知道了?

    “我去了……我……我知道我去了哪……”她低著頭目光有些飄忽,話說得磕磕絆絆,抱著松青的手臂依然堅定不移,“但那是我自己要去的,和她沒有關系,皇后要是為了這個有什么懲處讓她沖我來,我都認罰,別罰松青,她都是為我好的。”

    她這套以身代過的法子在封鞅這兒行不通,他怒極反笑,這人倒還真是黑白不分好壞不記,萬般皆由著她就是為她好了?

    “為公主好?那臣敢問公主去哪里是做什么?哪里又有什么好處值得公主屈尊降貴,半點不顧自己的身份體面?”

    “我去尋……”

    “尋什么?”他咄咄逼人。

    合懿猛然一凜,尋師傅這事兒怎么能說呢……她把自己拐進了死胡同里轉不出來,扭頭去看松青,那更不中用,已經大氣兒都不敢出一下了,眼瞧著指不上,她被逼得沒辦法了,心一急便開始口不擇言,“去尋個樂子!”

    “撲哧!”

    她這邊兒話音剛落,一旁兩個長隨抿著嘴都憋不住笑出聲兒來,女人上青樓尋樂子,少見,太少見了!那倒是也有清倌,但當著自個兒夫君的面說自己找清倌去了,放眼整個天下也算是一大奇聞。

    封鞅臉上頓時五光十色,蹙起好看的眉頭,看她滿面通紅的扯謊簡直像看書上所說扶不起的阿斗。

    他一揮手教兩個長隨都退下了,寒著嗓子道:“公主身份尊貴,踏足污穢之地她一個奴婢尚有勸阻不力的過失,如今拒不認錯死不悔改,又唆使主子頂罪,所犯種種哪一條都是大過,這樣的人絕不可能再留在公主身邊,未免公主再行差踏錯,臣自另派人來伺候公主,如此,臣與公主彼此都安心。”

    “你!”

    合懿氣得結巴,他這是什么意思,竟要把松青從此都遠遠兒地支開,讓她再也見不著,他分明是公報私仇,就因為松青平日多幫她撮合了幾回惹他不悅了吧!

    她紅了眼睛,“你對我有什么不滿盡沖著我來就是了,何必找這些借口胡亂發落別人,我的錯我自己現在就去宮門前請罪,不用勞煩你插手!”

    “主子別去!”松青回過神兒來一把拉住她,這時候宮門早關了,再是尊榮無比的長公主也不得擅闖,否則第二天就能被言官的唾沫星子給淹死,規矩就是規矩,誰都沒有例外。

    她推了推合懿,一開口有些哽咽,“主子你保重吧,奴婢做錯了事不敢再求主子庇護,您別管我了,我這一去若還有命回來,再到主子跟前盡忠。”

    封鞅面上寒意不減,沉沉地嗓音一字一句敲打在合懿心上,“公主無需多加猜奪于臣,此事落到臣的手上,臣就要給皇后一個交代,公主若真想保她,就放手,她跟臣走,發落的就是她一個人,如何發落,臣自有主張,她若不走,明日宮里的懿旨下來,到了皇后跟前,皇后要給皇家的顏面一個交代,公主不會有錯,那她就是最好的替罪羊,公主可清楚了?”

    她氣哼哼地瞪他,現在說什么大道理都是沒用的,總之來拿人的是他,發落人的也是他,壞事都做盡了還有什么必要非給自己安個迫不得已的名頭。

    原來從前那些清風霽月的表象根本就是騙人的,這樣咄咄逼人才是他的本性!

    合懿覺得自己看錯了人,心里一泛酸,情緒就從眼里洶涌出來,她癟著嘴醞釀了許久還是頹然,松青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后被帶走的身影被冷風吹散在廊下幽暗地燈火中,很快尋不著了。

    第5章 沉暮定

    出了西苑剛邁過垂花門,便瞧見不遠處廊廡底下,十陵撐把傘提著一盞牛皮風燈急切行來,小跑的步子透出幾分慌張。

    他方在東閣正支使底下人清點庫房,聽聞主子一進府就直沖西苑發難去了,直嚇出一身冷汗。

    那畢竟是公主、是皇家的人,當初老太太就是知道主子對婚事不樂意,千叮嚀萬囑咐讓他遇事轉寰著些,不要讓兩個人正面起沖突給外頭的人留下話柄,封家位置特殊,經不起那些言官的軟刀子折騰,現下這看著,只消停不過半年,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竟還是沒能來得及……

    他走到近前將傘遮在封鞅頭頂,抬起袖子先抹了一把額上的汗珠,疑惑問:“松青姑娘哪里又沖撞主子了?您這是……”

    封鞅面上還隴著層寒氣,冷冽入骨,對上那滿天飄揚的雪花,也教人分不清哪個更冷。

    他沒言聲兒,只揮手讓兩個長隨先把松青押走,轉過身拂了拂肩頭的殘雪,凜聲道;“你回去挑兩個沉穩的奴婢送到西苑伺候公主,留心把人看住了,今后她去了什么地方見了什么人都一一回我。”

    十陵乍一聽就是一愣,沒鬧明白狀況,有些遲疑,“這……怕是不妥吧,公主性子軟是軟了些但絕不是沒脾氣,萬一回頭到兩位尊上跟前告一狀,說您派人監視她,到時候可難辦呀!”

    封鞅捻起兩根修長手指輕揉眉心,四下闌珊的燈火在他臉上投下半明半暗的陰影,加深后的輪廓瞧著有些疲倦。

    “無妨,你去安排。”

    那個糊涂蟲教人攛掇兩句連青樓都敢去了,甭管是為什么緣故,她不瞧著別人,可不妨礙別人多少雙眼睛瞧著她,再不看著點兒,誰知道后頭還能惹出些什么事來,他不是非多事想管,而是不能不管,只要兩個人名頭上還掛在一起,那她的所作所為就與他休戚相關,這是不能忽略的事實。

    “那松青姑娘呢?她是犯什么事兒了,您打算把她怎么處置?”十陵呵著腰問。

    封鞅眸中劃過一絲不悅,微側過頭朝遠處朦朧夜光中的樓閣瞥了眼,語氣漠然,“她犯了什么事兒你自去審,明晨之前務必要她老實交代和公主究竟做什么去了。”

    帝后那的交代自有他去給,但他要的交代,絕不是合懿那三言兩語蹩腳的謊話就能糊弄過去。

    十陵聽著應了個是,“主子今兒也累一天了,屋里備好了熱水,您先回去休息吧,保準明兒一早您睜眼就能瞧著結果。”

    封鞅嗯了聲,自他手中拿過傘柄,腳下踏著滿地銀白逶迤朝東走遠,遠近回廊的燈火在簌簌風雪中幾多搖曳,眼看要斷了卻又掙扎著活過來,堪堪照亮他身邊一片方寸之地,映襯著那人長身玉立的影子沒入到濃重的夜色中。

    翌日卯時正,外頭天還沒亮,離上朝還有一個時辰。

    封鞅尋常習慣成自然,到點兒就醒,一睜眼目光所及,床邊的黃花梨木幾上空空如也,幾日前芳香的蘭花擺件如今早已不知躺在哪個廢料堆里了。

    他看著忽然瞇起眼睛若有所思,一個人能在毫無回應的追逐中如此鍥而不舍確是他始料未及的,而昨日之后,她又能再堅持多久,或許很快要見分曉了。

    他起身喚進來伺候的小廝,一番洗漱完,正站在鏡前整理衣冠,十陵頂著兩只烏青的眼圈兒從外頭進來,站在他身后幾步之遙,鏡中倒映出一張欲言又止的臉,躊躇半晌才道;“主子恕罪,奴才昨晚上審了一夜,松青倒是露了些口風,但是……但是她說那話只能說給您一個人聽。”

    想也不會是什么好話,封鞅皺了眉從鏡子里瞥他一眼,抬手系上領口的鎏金扣,話不多說,踅身往門外走,黑色的狐裘大氅在空中劃出道凌然的弧度。

    松青就關在東閣西南角一間雜物間里,說是雜物間那也比破落戶的正屋好不知道多少,風吹不著雨淋不著,手頭還有床厚實被衾,按照人犯的待遇對比算是極好了。

    十陵挑著燈籠在前頭引路,到了門前就站在廊下搓著手等,哈氣連天,呵氣成云。

    才多眨了幾下眼的功夫,木門突然哐當一聲被人從里頭扯開,兩邊兒摔得震天響,十足能給人醒神,“三十個板子生死不論!打完還活著就把人送到郊外寧園去,沒我的首肯不得再教她邁出大門一步!”

    封鞅沉著臉眉間蹙起一道深谷,胸前錦繡堆疊的仙鶴在寒冬的冷風中奪門而出,映著兩側朦朧的燈光都能看清那白璧無瑕地臉上竟然……有點紅?

    十陵一怵,火氣都燒上了頭,這是真給氣狠了!

    東閣這兒有人紅了臉,西苑那邊有人紅著眼。

    遙遙隔了大半園子之外,合懿睜著一雙腫泡似得青蛙眼躺在床上憂心忡忡,那頭的慘叫聲傳不到她耳朵里,她只知道松青走了,換來兩個穩重得一絲不茍的婢女,圓臉的叫露初,容長臉的叫月盛,不一樣的長相,一樣的話少沉靜。

    她經常在睡迷糊的時候對著她們叫松青的名字,可也沒什么用,人還是回不到她身邊兒了。

    原就生著病的人,再沒人同她取笑生樂,漫漫寒冬似乎就只剩下睡覺這一項樂趣,于是從白晝到夜晚從此昏天黑地,日子徹底成了死水一潭。

    封鞅來瞧過一回,遠遠隔著好幾步站,好像中間有道看不見的天塹似得。

    她對于他的到訪再高興不起來,生平第一次硬起骨頭從頭到尾對給他一個后背,她才發現,原來管住自己的眼不看他也不是件難如登天的事。

    他也就沒再露過面。

    臨近月底,先前和端王妃約好去法善寺拜菩薩,合懿忘得一干二凈,還窩在被子里迷糊,露初挑了簾子進來喚,說是端王妃的車駕已經在大門口等著了。

    她向來不是個善于擺架子的人,當下忙里忙慌地催促露初趕緊幫她換衣服,礙著外頭天寒地凍的,遂也穿的厚,里三層外三層好一通裹,最后再披一件厚實大氅,兜帽一蓋,領子上的絨毛幾乎擋住了整張臉,只露出一雙黑亮的眼和俏挺挺的鼻,一只手搭在露初腕子上,匆匆朝門口去了。

    還沒到近前,端王妃聽見動靜打開車窗,遠遠便招呼她,眼睛彎成一道月牙兒,開口聲音脆生生的好聽,“小姨莫急,當心腳下滑倒了。”

    端王妃閨名兮柔,禮部尚書家的幺女,年歲與合懿一般,但嫁了端王后便時時依著輩分喚她一聲小姨,是個頂守規矩的人。

    “你怎的來這么早?這天兒冷得緊,法善寺的菩薩說不定也沒一大清早就開工的。”

    合懿匆匆而來隔著窗戶與她說話,駕車的小廝搬過來一方小馬蹬,她提了提裙角,彎腰上了兮柔的車,自己的車駕便就在后頭跟著。

    車里正中央放了個朱漆盆,燃著無煙的銀炭正轟轟散著熱氣,合懿取了大氅掛在門口的木鉤上,一邊尋了軟墊子坐,一邊聽她道:“陳國公府今兒不是有白事么?我下半晌得陪王爺去露個面,他一向公務繁忙,我不能耽誤了時辰,可不就要早去早回。”說著又問:“您和太傅不去么?”

    合懿一時訝然,只搖頭,“什么白事?是誰‘去’了?”

    “他家的兒媳婦。”兮柔遞給她一杯熱騰騰的甜乳茶,輕輕嘆息,“說來說去還不都是因為女人肚子里那點事兒,陳小公爺成親一年多都沒子嗣,國公夫人一著急,起先是給小公爺房里塞妾室,后來為了臉面又逼著兒媳婦簽和離書,好讓小公爺光明正大地再另娶,那位怎么說也是中書令家的嫡長女,哪能受得了這羞辱,一時想不開就在房梁上了結了自己,也是可憐。”

    “竟還有這樣作踐人的事!”合懿聽不得這些,捧著茶盞的手不由得一僵,“他們家逼死了人,不怕大理寺立案發落么?況且那中書令家失了閨女竟還能任她的遺體放在仇人家里,實在太過委曲求全了些,平白教人看輕一大截。”

    兮柔長長地“唉”了一聲,“中書令家也是沒法子,女兒進了別家的門就是別家的人,說白了那是人家的家事,人又是自縊身亡,別說是大理寺,就是皇上都不好出面說什么。況且,您可知道本朝還有條律法,夫妻成婚三年若沒有子嗣,男方是可以單方面和離的,國公府只要抓住這一條,誰能按著頭非說人是被他們逼死的,再爭下去也不過是教死者更不安生罷了。”

    合懿聽著話,嗓子突然有些哽住,兮柔還在說些什么,她聽不見了。只知道三年無子嗣便可單方面和離這條律法她從未聽人說起過,但是……他是知道的吧。

    猶記得當初聽聞封家接下賜婚旨意時她激動之余也曾惴惴不安地問過松青,封鞅會不會再突然反悔休了她,松青直給她打包票:太傅再怎么位高權重也不可能越過皇家去,休公主,看看誰敢做這古往今來第一人?

    現在想著竟是多慮了,事實證明他果然運籌帷幄從不做沒有退路的事,不過三年,期限一到,他根本不需要一輩子委屈自己與她朝夕相對,更不用頂著刀子抗旨駁皇家的臉面,只需要封老夫人披著誥命服,彎下膝蓋去母后跟前誠懇哭訴一番心愁,這樁她強扭的婚事必然沒有再持續下去的理由。

    屆時她會被灰溜溜地接回宮里,再礙不著他的眼。

    蒼白從面皮里透出來,她靠在車壁上,心已經沉沉墜進雪地里去了,再被車轍的鐵轱轆碾過一回,碎得七零八落。

    時間趕得急馬車也就行得快,一路顛簸過去,人都險些被顛散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