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節
然而打得再好的如意算盤,難道以為自己果真能如愿。 “殿下,長沙侯吳臣讓人幾次送了密信而來。”劉元一邊讓人去sao擾邊境,尤鈞也想起了另一件事來,吳臣是接二連三的與他送過信,眼下劉元已經來了,所有的信都應該送到劉元的手里。 劉元看了看,感嘆地道:“長沙王吳芮何等人物,他的兒子卻是如此的無用。” 說著無用很是感嘆,尤鈞道:“青出于藍而勝于藍者,少之又少。” 劉元沒有說話,倒是這個時候有人來報,“殿下,瓊華將軍來了。” 啊,聽到瓊華來了劉元自是一驚,隨即揮手道:“讓她進來。” 眼下他們駐軍在外,人都在劉元的營帳之內,外面的將士守著,里面他們也在盤算到底應該怎么樣迅速的處理眼下的事。 瓊華叫人迎了進來,一見著劉元不是一般的激動,朝著劉元大聲地喊道:“殿下。” “哎。”劉元朝著她爽朗的應了一聲,阿花突然無聲無息的冒出頭來,“有人來。很多人。” 還想寒暄的人知不是寒暄的時候,故而劉元立刻道:“看樣子他們想將我們一鍋端,沖著我來的。” 此時有人來,必然是沖著劉元來的,劉元倒是勾起一抹笑容來,“倒是極好啊,我還想等一等摸清你們的情況再動手,你們竟然來了,必叫你們有來無回。” 沒有人懷疑劉元說的讓他們有來無回是真還是假。 “請君入甕,關門打狗,讓人準備起來。”劉元一下子即有了應對的主意。 “可是來的會有多少人?”還沒摸清楚來了多少兵馬就準備,萬一準備得不對,大家都要虧大了。尤鈞的思路還是文人的思路。 劉元肯定地道:“他們既然來了,必是傾巢而出,否則他們憑什么跟我一萬的容軍打?” 劉元連探都不需叫人去探,她的人馬有一萬,一萬之數,想要對付劉元的容軍不傾巢而出怎么可能。 尤鈞……術業有專攻,他還是算了,行軍打仗的事他不插嘴了,只管聽劉元的安排。 都是劉元的兵馬,劉元一聲令下沒有不聽的。 本來悄悄而來的人萬萬沒想到已經全都暴露了,雖然營帳之內是有燈火,可是卻不人守衛,一開始就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但是暗想他們的動作那么快,沒理由會被發現,因而雖然有些擔心,還是速度的攻進去,可是進去發現營帳都是空的,叫人全都傻了眼。 “沒有人,沒有人。”一個個喊著沒有人。 “難道消息泄露了?”眼看營帳在此卻沒有人,只有一個可能。 “不好。”營帳中沒有看到人,誰都知道情況不對,但是鋪天蓋地的箭雨落下,一下子射殺了不少的將軍。 “盾甲,盾甲。”一聲聲喊著盾甲,可是在他們的四周火已經再燒了起來,拿著盾甲想要護著身邊的將士的人面對地上冒起來的火都嚇得跑,趕緊的想要滅火,卻也在同時箭已經再一次落了下來。 箭在上,火在下,首尾不能相顧,他們能怎么辦?跑啊! 那是他們想跑就能跑得了的,別逗了!各處早有人等著,他們想逃出火海,早就有人殺出來,將一群只顧著逃命的人殺得片甲不留。 不過一個時辰的功夫,兩萬兵馬死的死傷的傷,降的降,劉元吩咐下去道:“吩咐下去,立刻進軍長沙國,第一時間將所有的貴族全都控制起來,敢有出逃長沙者,殺!” 兩萬的兵馬全都叫劉元收拾完了,這個時候不速度的進去將人全都控制起來,由著他們跑不成? “殿下,各郡縣的兵馬都來了,是不是讓他們出兵。”菱青將最親的消息與劉元道來,他們才一萬的兵馬,要是全都派去把守長沙國,劉元的身邊便沒有人,如此一來若是再有什么人圖謀不軌該如何是好? “讓他們來把守長沙,等同于將長沙的人放出去。人在長沙國內,長沙國的兵馬都已經死的死,降的降,還有誰膽大包天的打我的主意,你想得太多了。” 劉元卻是有恃無恐,半點不擔心。 然而菱青不敢不擔心,有多少人想要劉元死,跟著劉元的人心里數。 “吩咐下去。”劉元只是堅持著,菱青只能應聲忙去照辦,尤鈞道:“一群自作聰明的人。” 以為自己兩萬兵馬殺得劉元措手不及就可以擒了劉元?也不想想劉元幾次三番與人對陣都是以少勝多,那些兵馬之數還是劉元的幾倍。 一倍之數就敢趁夜來襲劉元,真是不知道他們哪里來的自信。 想到這里,尤鈞再次為這些愚蠢的家伙而搖頭。 “若是他們不夠蠢,我們豈不要辛苦許多。”劉元以為蠢還是有好處的,至少叫劉元得來全不費功夫。 尤鈞最后還是點了點頭,雖說他對這些人的蠢很是無奈,可是這樣的蠢貨多一些,少一點真正的聰明人,于他們只有好處而沒有壞處。 “殿下接下來怎么打算?”要收拾人,兵馬全殲,接下來的長沙國就是劉元說了算,劉元是想直接把人都殺了,還是等所有的將軍都到了再殺給他們看? 或許,劉元還想刺激一下更多的人,讓他們一道與這些蠢貨上路? 尤鈞腦子閃過無數的可能,劉元與自己是不一樣的,做事的方式自然也會全然不同,故而他問起來,完全只是想先知道一些。 劉元道:“先把人押起來,等著人都到齊了。我既然請他們看戲,不能小氣了。” 聽到劉元的話,尤鈞已經知道劉元的用意所在,劉元是不出手則矣,一出手從來都是一擊致命,能一次做成的事,劉元絕對不會再想做第二次。 如今劉元動手處置貴族算是她在劉盈登基,身體有損的情況下做的。 所有人都以為劉元這些年深居簡出的養身,未必再有從前的凌厲果斷,劉元只好讓他們睜大眼睛看清楚,她是不是沒了一副健康的身體便震不住這天下貴族? 隨著劉元的容軍再一次進入長沙國,而且迅速的派兵馬將各家的貴族全都圍了起來,一個都不放過。 貴族們都等著好消息,沒想到好消息沒能等到,卻等來了劉元的容軍,驚得貴族們都傻了。 兵馬派去看起貴族和各處的城門,劉元也去見一見繼任的長沙侯吳臣。 長沙王吳芮劉元是見過的,這位吳臣劉元卻沒有。 “臣參見殿下。”吳臣的狀態并不好,見到劉元更是嚇得連忙的跪下了,只盼著劉元能念著他幾次送信的份上,千萬不要動殺心啊! 劉元負手而立,“長沙王是一個聰明人,沒想到他經營許久的長沙國傳到你的手里,你竟然直接叫人囚了?” 誰還能聽不出劉元話中的嘲諷,吳芮與張良也是好友,劉元雖說與吳芮并沒有多少接觸,吳芮卻叫張良稱贊一聲聰明人,最后還能懂得在彭越自請降爵時立刻也請降之,而得以據長沙國而守之,比起彭越來厲害得多了。 可惜了,后繼無人,吳臣如此,劉元看著搖了搖頭,一個長沙侯,就算手里沒兵了,也不至于慘成這副樣子,竟然叫貴族們拿捏住,只能送出求救的信號。 “當日父親將所有兵馬都已經上交朝廷,眼下長沙國境內所有的兵馬幾乎都叫貴族們執掌,長沙侯里雖然有幾個人,卻是遠遠不足以和他們抗衡的。”吳臣也知道自己過于無用,聽著劉元提起先逝的父親,也不敢說反駁。 除了裝可憐,似乎現在也沒什么辦法能叫劉元饒過他。 劉元聽著冷哼一聲,“真是好樣的。” 吳臣更是老實了,一句廢話也不敢的說。劉元道:“那么你能告訴我,現在長沙國如此模樣,你需不需要負起責任?” 聽到劉元的直問,吳臣一下子傻了眼,故而驚得抬起頭看向劉元,不確定劉元有沒有說錯。 “怎么?”劉元與之目光對視,她難道還怕吳臣。“你是想告訴我你已經叫人拿了起來,你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你什么事都管不了,現在發生的一切都與你無關,你也不清楚。故而你是無罪的?” 一句句話問來,都是吳臣從見到劉元之后一直想要表達卻又不敢說得太直白的話。 “殿下,請殿下治罪。”吳臣心頭止不住的狂跳,都是怕的啊! 他也沒與劉元接觸過,但吳芮當初在世的時候就提醒過他,一定要記得與劉元交好,若是落在劉元的手里,不能表忠心讓劉元放過他,吳家便只有死路一條。 吳臣不想死,一點都不想死,故而此時與劉元跪下,只盼著劉元能放過他,饒過他。 劉元沖著他道:“請我治罪,卻不說你有什么錯,要擔什么責任,你還真是會說話。” 面對吳臣并不認為自己有什么錯的樣子,劉元眼中的冷意更冷,“說來我與你父親算是有些交情,可與你有什么交情?” 提起此事,驚得吳臣連忙與劉元求道:“殿下,殿下臣知錯了。長沙大亂都是我治理不善,可是殿下,我真的無意如此。” 急急為自己解釋,他沒有想過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的。 “若是換了是你,你能相信這樣的說辭?你是長沙侯,雖說不如從前長沙王在時的大權在握,手里也沒有了私兵,卻不代表你沒有治理長沙國的能力。駐守長沙國的兵馬,在長沙國動亂的時候都沒動,也與你無關?”劉元豈由吳臣一句知錯,無意如此而打發了。 “你若是自知無能,為何還要接受朝廷給你的重任,既然接受了,自然就該擔起。故,長沙國內出任何問題,第一個要問責的就你。難道享了長沙侯的爵位,握了長沙國的大權便什么都不需要做?” 倒是多了去的人這么想的,劉元卻不會允許他們如此。 吳臣對于劉元的步步緊逼,一步不讓,只能與劉元再拜道:“求殿下恕罪。” “你的罪是不可能恕的。因為你的被囚在我看來,真假還未定。在沒有查清楚事情的真假之前,你便安生地呆著,哪里也別去。”劉元雖然說的話很是溫和,內容卻沒有半點要跟他商量的意思,而是單純的告知,叫他知道事情接下來由誰來安排。 吳臣不敢說一個不字,只怕說了出來劉元能把他關入大牢中去。 劉元見吳臣安靜了,瓊華似乎也一下子想起什么事來,趕緊的給劉元塞了一張紙,“殿下,殿下。” 本來瓊華突然從云中趕來劉元還沒來得及問起瓊華是怎么回事,眼下看到瓊華塞的紙條一下子明白過來,“留侯讓送的?” 能叫動瓊華給劉元送信來,除了張良再無他人。瓊華想來只是順順爭了一個送信的機會,說來也是好些年沒有見到劉元的,瓊華天天都想回到劉元的身邊,只是劉元一直不答應,瓊華沒有辦法。 但是一聽說劉元往長沙國來了,誰也攔不住瓊華,張良最終只能順便讓瓊華帶上一封信,想來有這封信,還能給瓊華一個理直氣壯來尋劉元的理由。 “是。”瓊華連連點頭,信就是張良寫給劉元的,內容瓊華沒拆開看過,自然不知道。 劉元也不遲疑,拆開了看,里面的內容,劉元看得一頓,張良已經料到劉元接下來要做的事,卻沒有阻止劉元,但是還是希望劉元能夠手下留情,怎么說這些人中有一些也無辜的,當殺者該殺,不當殺者,還請劉元手下留情。 所謂當殺者,不當殺者,吳臣算不算是當殺的?劉元看完信目光再一次落在吳臣的身上。 本來立在一旁就怕得半死的人感受到劉元的目光,怕極是顫抖喚了一聲殿下。 “怎么,怕我殺你?若是怕我殺你,就該做好你自己的事。或者,你自己把自己做過的事一五一十的交代了,看在你父親的份上我與你網開一面,否則叫我查了出來,你會是什么下場就未可知了。” 吳臣嚇得一個激靈連連與劉元道:“殿下,殿下請你相信我,我絕無反意,絕無。” “沒有反意,卻也舍不得鹽利。鹽利可富國,我都知道的事,你們會不知道。各州推行平價鹽,就剩下你一個長沙國了,陛下的使臣進了長沙國便出了事,你說這是怎么回事?還有我的先生。” “成建侯,成建侯我已經命人救下了,殿下,成建侯沒事。”似是叫劉元提了一句醒,吳臣也算是想起了自己手里還是有一道護身符,希望這道符能有用。 “武先生是你救的?”劉元雖然知道眼前的人沒膽子敢騙她,可是,劉元總覺得有些不對。 吳臣卻不知劉元的想法,只管忙與劉元道:“是,成建侯就在府上,我將他藏在了密室中,否則早就落入了貴族之手,他們必會以成建侯威脅殿下。” 說到這里,吳臣多了幾分企盼地看向劉元,劉元道:“那么人呢?” 劉元要看到人,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并不想只憑吳臣的幾句話就相信他。 因為本來還覺得吳想無用,只是管轄不力而已,如今看來事情沒那么簡單,眼前的這個人有能力接二連三的送信,怕是連張良那邊也收到了,還能救武朝,事情越發不像劉元以為的簡單。 吳臣趕緊地道:“去,去請成建侯出來。” 一旁的侍衛趕緊的去辦,劉元且耐心地等著,心里卻在思量,吳臣究竟有幾分無辜幾分歹心。 “啊,真讓你親自來一趟了。”沒一會兒武朝叫人扶了出來,只是身上滲著血跡,臉色發白著,見到劉元既是驚訝也是高興,笑得露出一口白牙。 劉元趕緊的上前扶著武朝道:“先生這回吃大虧了?” “一個對百,能保住一條小命已經萬幸。”武朝并沒有仔細說起事情的經過,就大略提上一句。 劉元道:“回去后先生好生休息,接下來的事交給我。” 武朝與劉元招招手,劉元附身而近,武朝與劉元耳語,還不忘用手擋住叫人看不到他的唇動。 可是吳臣本來就提著的心,隨著武朝的動作更慌了,卻不敢抬頭看他們一眼,只怕看得多了,自己怕是要…… “好。”雖然不知道武朝與劉元都說了什么,可是劉元出聲應了一聲好,但這樣一聲好,卻叫吳臣的頭皮更發麻。 “送武先生回去,好好照看。”劉元即讓人送武朝回去,武朝也不推辭,只是連一句謝謝都不與吳臣說就走,吳臣要是還沒有意識到出了什么事就是個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