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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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坦簡直弄不明白他是怎么被埋到廢墟底下的。 他現(xiàn)在整個人以一種“腰椎間盤突出患者正在接受治療”的奇異姿勢趴在樓梯上,肚子底下壓著那本帶出來的日記,五分鐘前他和羅鎮(zhèn)帶著這本具有重大意義的線索從暗室里逃出來的時候,倒霉催的拐進(jìn)了旁邊的樓梯間。 而爆炸正是從上面?zhèn)鱽淼模瑯翘菘诙逊e如山的廢物再怎么抱團(tuán)也敵不過熱兵器的沖擊,盧坦剛覺察到樓下好像有人的聲音就覺得一陣天旋地轉(zhuǎn),羅鎮(zhèn)又恰好在這時滑脫了手。 “羅鎮(zhèn)?” 他用手撐起頂著臉的一塊木頭,順便把掉進(jìn)嘴里的土渣子“呸呸”得往外吐了吐。聲音都被禁錮在狹窄又扭曲的空間里,根本無法傳達(dá)到期待的另一邊。一想到羅鎮(zhèn)又沒辦法回答他,他喊了幾聲就放棄了,眼下得先想辦法脫身。 他確定在下面的樓梯間一定有人出沒,盡管只是一瞬間的聲音他也抓緊爆炸的間隙聽到了,不管那邊有誰都先去看看再說。這樣打定主意之后他開始摸索身邊所有可以適當(dāng)松動的雜物,被水泡過的木頭味兒簡直讓他透不過起來;僅僅只是能搬動也是不夠的,他必須經(jīng)過敲打、聆聽的方式確定上方也有空隙,而不是失去了承重物的、更難對付的大家伙。 經(jīng)過一番折騰他眼前終于被清理出一片一臂寬的自由區(qū)域,他深吸了口氣把四肢擺正了位置,雙手撐住身下的臺階試著發(fā)力,萬幸的是背上壓的東西似乎并不多,只在脊背中心那里橫著一根障礙物,盧坦艱難的翻了個身,掌心留下兩道臺階硌出的紫紅色淤痕,他把雙手來回搓了搓就在雜物中尋找那根橫木,外面忽然傳來了說話聲。 “我們好像迷路了啊。” 盧坦還沒來得及為這個感動中國的發(fā)現(xiàn)掬一把辛酸淚,那個不甚友好的同類就用無情的鐵蹄隔著雜物踐踏在了他身上。 盧坦一口老血涌到嗓子眼,心說你個龜孫!等老子出去踩不死你! 腹誹歸腹誹,他還是用微弱的聲音回答了那個人,“下面有人嗷。” “哎哎哎……?”伴隨著十分弱智的驚叫聲,那只鐵蹄又后撤一步,分毫不錯、恰到好處的踩在了盧坦已經(jīng)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腰上,差點要了他老人家半條命。 他真的出氣兒多入氣兒少了,人生已經(jīng)如此的艱難。“我他媽在你腳底下。” “哦!”上面的人終于讓開了,盧坦頓時覺得背上輕松了些,同時覺得這個人的聲音他可能在哪聽過,“你等等我馬上把你挖出來!學(xué)長你先讓一下。” “沒事……我?guī)湍恪!?/br> 另一個人的聲音被厚重的雜物分隔得模糊不清。盧坦卻忽然覺得來精神了,敢情兒是兩個人!怪不得剛才踩在他身上那么沉,隨著身上的重物被搬開的聲音,他周身漸漸有淺淺的白光透出,他忽然體會到了災(zāi)難中的人在黑暗中一點點看到光明是多么美好的事情,之后他背上徹底一輕,沒等他咸魚翻身就聽到了有些虛弱、但是再熟悉不過的閻直的聲音,“盧坦!” 盧坦老淚縱橫,“剛剛誰踩我的。” 旁邊的池麟弱弱的舉了個手,“叔叔好。” 盧坦硬生生被噎了一下,“熊孩子你咋了!” 閻直扶住了額頭,“他失憶了,所以你對他來說現(xiàn)在只是個陌生人。” 盧坦愣了片刻,忽然一本正經(jīng)的站了起來,他跟池麟其實身高相若,但不怒自威的氣勢不知道蓋對方幾個頭,“你知道我是誰嗎?” 踩了他好幾腳的罪魁禍?zhǔn)啄鑳喊蛇蟮模安辉彀 !?/br> 盧坦:“我是你大爺。” 池麟有點兒欲語淚先流了。 他一時間無法接受這突如其來的認(rèn)親,連忙乖乖的沖“大爺”搖了搖尾巴,“沒把您老踩疼吧。” “沒事兒!”盧坦頓時神清氣爽,而他一下子又想起了更重要的事,“等等,咱還有個伴兒呢。羅鎮(zhèn)!你被埋在哪兒了?給我動一下!” 閻直覺得這名字似曾相識。 他的聲音在一片狼藉的樓梯間曲曲折折的回蕩著,一開始回答他的是令人失望的寂靜,過了一會兒他才看見離他們兩三米遠(yuǎn)的雜物堆好像輕微的顫動了一下,他馬上三步并作兩步?jīng)_上去,不過馬上他的腳步就頓住了,緊跟上去幫忙的池麟也呆了一呆,只剩體力不那么充足的閻直走得靠后,可他依然順著這兩人的方向看到了樓梯下面正在往上爬的喪尸。 “媽的。”盧坦使勁指了指剛才發(fā)出動靜的地方,“閻直你把那個人挖出來,這里交給我跟池麟。” “可是你們。”閻直僅僅掃了一眼往上爬的喪尸的數(shù)量,他就覺得自己不能回避這場惡戰(zhàn)。然而盧坦和池麟的態(tài)度都很堅決:他目前的狀況實在不可能支撐一次體力活動了,不如那邊交給他們兩個,這邊還有人要救。“我知道了。” 他迅速來到再次發(fā)出求救信號的廢墟旁邊,抓住一塊厚木板的往上抬,可能也是太心急沒注意邊緣突出的釘子,尖銳的釘頭一下子戳進(jìn)他右手拇指的指腹里,鮮血瞬間涌了出來,甚至順著雜物的縫隙流了下去,他不怎么在意只是皺了皺眉,可是下面被埋著的人反應(yīng)出奇的大,閻直又刨了沒幾下,對方就自己爬了出來,與他四目相對的臉有血珠淌過嘴角,被“他”用舌頭舔去。 閻直怔住了。“盧……盧坦。” “小閻你別怕!他不是喪尸!”盧坦正把一個喪尸踹到樓下,“你看看他!他認(rèn)識你!你記不記得?” 閻直愕然回過頭看著羅鎮(zhèn)已經(jīng)不屬于人類的面孔。 他的膚色泛著陰森森的慘白,眼眶邊緣都是絳紫色的淤血,臉上也有沒擦干的、自己的血。”羅鎮(zhèn)?” 他想起那個跟他徹夜長談的士兵,他用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講著沒人知曉的悲傷故事,這個年輕人曾埋在他手心里像個孩子一樣慟哭,為了他失去的戰(zhàn)友和無法拯救的人們。閻直覺得自己的聲音和紅腫的手指一樣,抑制不住的在顫抖。 “你怎么……變成這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