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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折腰(作者:越十方)在線閱讀 - 第94節

第94節

    “你來承乾殿做什么?”李庭玉沒提毅南侯所說的事,而是問他來此的目的。

    季清平看著跪地的小叔一副坦然赴死的模樣,眼睛一跳,總覺得他要做什么自己預想不到的事,然后就聽季瑯震聲道:“臣打傷了毅南侯府的謝四郎,還廢了他兩只手,今日來朝堂之上,是來認罪伏法的。”

    他跪地磕了個響頭。

    來晚了!

    第100章 打

    季瑯跪伏在地,額頭貼在手背上,頓了大概三息的時間,在其他人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又傲然挺直了腰身,坦然地看著階上的陛下,沒有絲毫辯白,也沒有絲毫委屈,讓人看不出來他這又是唱的哪出。

    李庭玉忽地笑了一聲,語氣里滿是譏諷和怒意:“呵,毅南侯剛來朕這告狀,你就過來‘認罪’了,朕該表揚你態度誠懇認錯積極嗎?還是你覺得朕縱著你慣了,這種‘廢了人雙手’的‘小事’,朕也不會重罰你!”

    她說著,手“嗙”地一下砸在身前的桌案上,驚得底下大臣一激靈,心里卻都在想著,壓在陛下心頭的那股火終究還是發泄出來了,這個季小侯爺禍闖的也太不是時候。

    季清平只是淡淡地看著季瑯。

    季瑯等陛下說完,平靜地答了句“臣不敢”,依舊沒有為自己開脫。

    那邊的毅南侯聽見季瑯這么說,怎么還冷靜得了,底氣也足了很多,直接伏地大呼冤枉,求陛下做主,他平時低調懦弱默默無聞,今日為了自己兒子也敢在朝堂上大呼小叫。

    李庭玉被嚷嚯的聲音整煩了,橫豎也不能發泄到毅南侯頭上,只得緊了緊眉頭,問他:“毅南侯覺得朕該怎么處置?”

    毅南侯想也不想便大聲道:“當然是也廢了他的雙手!”

    跪地的季瑯低著頭,無聲地笑了笑,只是那笑容怎么都有一絲譏誚。

    季清平神色一頓,他無法再沉默了,急忙走到季瑯身前,為他開脫道:“小叔再怎樣頑劣,也不會無緣無故傷人,更別說是致人傷殘這樣的大事,其中恐怕有什么誤會,望陛下查明其中緣由再做公斷!”

    其實這緣由他就知道,可是季瑯事先讓他閉嘴,他也不能枉顧了他的意愿,可若是最后由三司查出事實真相,不僅可以對季瑯從輕發落,還可以治謝柏的罪,也算兩全其美的結果。

    毅南侯當然不會同意。

    “還要再怎樣查明?武敬侯已經親口承認自己的罪行,我的兒子是他傷的不是?手是他廢的不是?要是有冤情,他自己還不會長嘴說嗎?到時候交到刑部手上,誰知道真相又會變成什么牛鬼蛇神的樣子,你是他侄兒,刑部還有個侍郎是他大舅哥,整個刑部都跟你們沾親帶故!”

    毅南侯兩手一揮,吹胡子瞪眼睛地看著季清平,語氣簡直是胡攪蠻纏,可是他說的也不無道理,刑部真有心徇私也不是不可能。

    正僵持的時候,又有別的大臣跳出來補充:“聽聞,昨日武敬侯就帶著府上的人,逢謝家產業便打砸,在街上鬧事,不知道是不是跟他后來打傷謝四郎有關。”

    “還有這事?”李庭玉的聲音已聽不出是不是憤怒。

    那大臣回道:“這事許多人都有目睹,應是不難查探,而且,魏國公府好像也——”

    “與魏國公府無關!”季瑯終于開口說話了,他急忙將那人的話打斷,看著陛下解釋道,“是我拜托中城兵馬司指揮使景彥替我尋回丟失的鮫珠,鮫珠乃陛下當年親賜內人之物,丟失御賜之物非同小可,景彥自幼與我交好,礙于情面不能拒絕,與此事無關,陛下盡可降罪于我,有什么錯,我一己擔著就是!”

    “你倒是重情義!”李庭玉氣得罵了一句,“找什么東西非要歹著毅南侯府一家找?朕御賜的鮫珠難道是讓謝家人偷去了?”

    季瑯一頓,被問了個正著,正想著該怎么把景彥摘出去,旁邊卻是突然站了一個替他說話的人。

    “稟陛下,兵馬司的人似乎并非是只搜查了謝家的商鋪,我們齊國公府名下的產業也受到了波及,或許……只是湊巧罷了……”

    說話的人是齊國公楚瀟然,他跟武敬侯府的太夫人同出一宗,雖然和季瑯有姻親關系在,可是昨日他們帶人搜查的時候,確實也闖過楚家名下的產業,這點很多人都能作證。

    季瑯連自己家的產業都搜,似乎也并不是只針對謝家,那剛才那個大臣說的就站不住腳了。

    李庭玉把目光從楚瀟然身上挪回來,冷哼一聲:“即便如此,身為名門貴胄,也不可行如此欺行霸市之舉,景彥身為中城指揮使更是知法犯法,傳旨下去,罰景彥半年俸祿,再有這樣的事,朕看他指揮使也不要做了!”

    罰俸就是最輕的懲罰,明眼人都看出來陛下這是在庇護景彥,說起來他還是陛下剛認不久的義子,陛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有情可原,毅南侯沒說什么,畢竟他真正要對付的還是季瑯。

    季瑯倒是松了口氣。

    “朕就再問你一句,季瑯,你打傷謝四郎廢他雙手,到底是因為什么?”

    李庭玉似是在給季瑯最后一個機會,毅南侯緊緊盯著季瑯,提著的心都要從口中跳出來,眾人也都等著看他打算說出什么驚世駭俗的話,卻只見季瑯挺了挺胸,訕笑一聲,然后特別理直氣壯地回答道:“哪有什么為什么,就是看他不順眼,打了就打了,我季瑯做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是我的就是我的,我認!”

    整個大殿上都在回蕩著他最后那句“我認”。

    眾人都瞪大了眼睛,見過避重就輕百般求饒的,卻沒見過像季瑯這般做錯事了還敢這么叫板的,李庭玉登時就黑了臉,將身前的奏章一股腦地都掃到了地上,還不解恨,又指著季瑯罵道:“你真以為朕不敢治你的罪?這么多年你橫行無禮囂張跋扈,多少人跟在你后邊為你擦屁股,如今你已成家,卻毫無悔過之心,又闖下這么大的禍來,朕看你這個侯爺是當到頭了!”

    季瑯抿了抿唇,一句話也沒有反駁,可是那雙眼睛又在分明說自己不服。

    李庭玉終究忍無可忍,她揚手一抬,聲音已歸于平靜:“來人,擬旨下去,褫奪季瑯爵位,貶為庶民,今后永不可受侯府蔭恩,沒了身份地位,朕看你今后還怎么囂張。”

    奪爵,那可是重罰,更不用說不受蔭恩,那相當于將人貶到底,貶到永無出頭之日了!季清平轉頭看著季瑯,袖中的雙手忽地攥緊,此時才知季瑯的意思,他就是要逼得陛下做此決定,趕在這個時候把爵位讓出來,有這個必要嗎?何以如此迫切!

    季瑯卻道:“回陛下,臣……不,現在該自稱草民了,草民深知自己就是一介卑微庶子上不得臺面,肩負不了武敬侯府的榮耀,這么多年,草民實是拖累了季家,害得季家百年清名毀于一旦,陛下降罪草民無話可說,只是還望陛下看在季家除我之外滿門忠烈的份上,保留季家的爵位和尊榮。”

    他想將季瑯和武敬侯府分得再開一些。

    季清平見他如此說,一下怒從中來,卻無法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呵責他什么,只好匆匆擋在季瑯身前,看著李庭玉道:“陛下,微臣知道此事來龍去脈,微臣可以——”

    “陛下!”他還未說完,一直不說話的毅南侯突然打斷了季清平的話,他一副憤恨無比的模樣,整張臉的五官都皺到了一起,顯然并不滿意陛下的裁決。

    “陛下雖奪了季瑯爵位,可臣的兒子從此就是個廢人了!要是不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臣無法信服,人做錯了事總要付出等同的代價!”

    他如此不依不饒,倒像是駁了陛下的面子。

    “那依你的意思,就是一定也要廢了季瑯的雙手才解恨嗎?”李庭玉眸色深沉,看不出喜怒。毅南侯視線觸及那雙眼睛,只覺得背后發冷,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他趕緊低下頭去:“臣……臣是覺得不能讓他不疼不癢地就這么過去了,否則老臣的兒子豈不是太冤了,太冤了!”

    他說說著又要大聲嚎哭,惹得旁邊的大臣都想捂上耳朵,毅南侯大嚎一聲,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指著季瑯大聲吼道:“除非你肯跪著給我兒子磕頭認錯!”

    這也是謝柏昨日就給他的最后一句話,季瑯無聲地笑了笑。

    跪地求饒是最不疼不癢的方式,可也是最折辱人的方式,尤其是像季瑯這樣驕傲了一輩子的人,從沒向誰折過腰,沒對別人低過頭,他怎么可能答應?

    季瑯直立的上身像一座永恒巍峨的山峰,只是垂著的頭顱讓人看不清他的臉色,片刻的沉寂過后,他突然仰頭看著階上的李庭玉:“我昨日,一共揍了謝柏十六下,十六下就把他打殘了我實在也很驚訝,但是讓我磕頭認錯,這輩子也別想!”

    季瑯這話說得著實氣人,李庭玉一聽,面色頓時陰沉下來。

    “朕看毅南侯說的很對,不讓你受些皮rou之苦,你是改不了這品性的,來人!把季瑯拖出去,賜四十廷杖,給朕重重地打!”

    李庭玉一揮手,承乾殿上立侍的金麟衛便高聲應是,拉著季瑯便要出去,季清平冷靜不了了,廷杖與軍杖不同,雖然沒軍杖落下重,可廷杖上有尖銳的小倒刺,挨一下就是難以忍受的疼痛,多少宮人都是命喪在這個上!四十廷杖,要是稍有不慎,那足矣要人命了!

    “陛下!”季清平跪在地上,罕見地露出焦急之色,“小叔說話一直便是這般口無遮攔,但他絕非故意惹陛下生氣,陛下念在武敬侯府的面子上,從輕發落!”

    他想要說清楚原委,可也知道自己若說了,季瑯大概永遠也不會原諒他,便生生忍下了,此時只想求幾句情,讓他別受太大的苦!

    李庭玉眸色深深地看著季瑯。

    “你可愿給毅南侯讀認錯?”

    眾人都看向被金麟衛牢牢制住的季瑯,就見他咬著牙狠狠地看著毅南侯。

    “不——認!”

    李庭玉眸光微動,最后也只是輕輕揮了下手。

    “帶下去。”

    刑凳已準備好,就在承乾殿外面,天上飄著雪花,風卻很靜,整個世界猶如被罩上了琉璃一般,聽不得半點聲音。身在大殿里的大臣向外看,看到季瑯被按在刑凳上,兩只手抵在胸前,雪花落到他頭上又飛快融化,而他通紅的雙眼也不知是被凍的,還是忍耐淚意。

    然后一棍揮下,眾人看到他身子猛地一哆嗦,額頭上頓時青筋爆出,雙手緊緊地抓住了刑凳。

    卻無聲。

    他哈了一口熱氣,沒有人聽到他喊疼。

    接著又是一棍。

    那時就有人在想啊,季瑯,你喊一聲,你若是痛苦得喊一聲疼,顯得更煎熬更折磨一點,哪怕就服那一次軟,興許陛下就不忍心了,減去幾杖,或者干脆不打了,都有可能。

    但季瑯一聲不吭,終是受了四十下廷杖。

    季清平抓著衣服,也不禁紅了眼。

    大臣都散去的時候,雪已經停了,季瑯趴伏在刑凳上,有人跑過來問他用攙扶嗎,季瑯搖了搖頭,那宮人又跑開了。

    整個承乾殿就剩下叔侄二人。

    季清平聲音無波:“陛下給足了機會……你這樣做值得嗎?”

    地上的積雪映著陽光,射得人眼睛疼,季瑯揉了揉眼眶,撐著身子要站起來,卻一下失了力氣,從刑凳上滾了下去,這一滾,正好觸及到傷處,他趕緊翻了個身趴在雪地上,疼得他一拳頭錘散了雪。

    “還愣著干什么!扶我起來啊!”他吼了一聲。

    季清平皺了皺眉,眼中憂慮涌動,他過去,輕輕地攙起季瑯胳膊,小心翼翼地架著他,兩個人掙扎了很久,才成功地站起來。

    季瑯笑了一下,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看著一片銀白的宮城:“有什么值不值得的,害她受那么大委屈,這是我該得的。”

    他口中的“她”指的自然是姜幸。

    季清平心里有話,分明是別人的錯,何至于全部攬到自己身上,就聽季瑯又罵了一句。

    “但是謝家那些狗娘養的我都記住了!”

    季清平怔了一下,忽然彎了彎唇角,什么也沒說,攙著他慢慢挪出了皇宮。宮城外有準備好的馬車,季瑯上了馬車,見季清平也跟著上來,就跟他道:“去我之前買的那個宅子里。”

    季清平一頓,半晌后黑下臉來。

    “為什么。”

    季瑯是趴著的姿勢,說話時也不抬頭:“以后我不回去了,從今天開始,我和季家斷絕關系,你們就當,沒我這號人。”

    他聲音輕松且自嘲,卻讓季清平變了臉色。

    “為什么。”

    “你怎么總是這句話?”季瑯終于抬頭去看他,眼里滿是嫌棄,然而兩人對視之后,他神色漸漸變得認真了。

    他問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根本不是季家的孩子?”

    雖然心中早有猜測,可真當季瑯自己把這事挑明的時候,季清平還是很震動,眼神不由自主地就別過去,不看他。

    季瑯笑了笑:“你們季家捂著這塊燙手山芋也這么多年了,我說,該扔就扔吧,又不是什么山珍海味。”

    “可你也不能——”

    “謝柏知道我的身世了。”

    季瑯一臉平靜地看著季清平。

    “他知道就意味著晉王也知道了,晉王知道,就意味著他們可以以此來轄制季府。”季瑯分析地很透徹,他其實只是不想連累季家。

    “現在唯一慶幸的是,毅南侯那個老幫菜看來是不知道這件事,估計謝柏怕他壞事,沒什么都告訴他,他們今天只想讓我難堪來著,”季瑯嗤笑一聲,“都什么時候了,就想著這種面上過癮的事。”

    也不知是在說毅南侯,還是在說謝柏。

    季清平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不跟祖母說一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