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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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屋里坐了一會兒,季瑯也出去了,他背著手,一路生風,臉上一副生人勿近的神情,樓里的姑娘知道這位小侯爺的忌諱,也不會貼上去自找沒趣。 到門口的時候,十三娘本坐在一旁嗑瓜子,看見季瑯后急忙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瓜子屑匆匆走了過來,撩著手里的帕子,掃在季瑯身上:“小侯爺下次再來玩啊。” 季瑯敏捷且嫌棄地躲過那枚手帕,頭向后,生生擠出了雙下巴,卻見秋十三娘換了個臉色,在他身側低聲道:“幸兒說五日后,她還在這里等小侯爺。” 身子一僵,季瑯看了她一眼,“嗯”了一聲便抬腳大跨步地走了出去,語氣雖不耐煩,但答應地也算干脆。 秋十三娘舒一口氣。 到了外面,季瑯看到自己的馬車,二話不說便徑直走過去,清風一看自家小侯爺滿臉不高興,猶猶豫豫地張張口。 “小侯爺,那個……” 季瑯伸手打斷他:“清風,回府后你派人去查一查臨陽華家,一個茶葉商,一定要仔細地查,沒有消息你就不要來見我了。” 清風一聽就很摸不著頭腦,但是一看季瑯要挑簾進馬車了,急忙叫住他:“小侯爺!世子在——” “進來吧三叔。”車里一個帶著三分寒氣的聲音讓季瑯全身一僵,他僵硬地扭過頭瞪了一眼清風。 清風撓頭,一臉委屈:我想說小侯爺不讓我說啊。 簾子一動,季瑯彎腰走了進去,看到景彥正翹著二郎腿似笑非笑地看向自己,莫名被盯地有些心虛,他咳嗽一聲,裝作若無其事地坐到側邊。 “你怎么在我馬車上?” “路過漾春樓,發現武敬侯府的馬車停在這,清風也在,就很好奇,三叔什么時候這么愛逛青樓了?” 這話怎么聽怎么陰陽怪氣。 “我來漾春樓又不是尋歡作樂的,我是跟別人討論正事來著。” 景彥一下子坐正了身子,伸手抓住他衣角:“誰說正事到床上說去了?三叔別想蒙我,我都看見了,你簾子沒關緊,露出一角衣服。” 他松開手,向后一靠,調笑道:“三叔那毛病什么時候好了,也不和我說一說,自己跑過來偷腥。” 季瑯上來踹他一腳:“說的都是什么話!”可是被他躲過去了,季瑯放下腿,皺眉看他,“你怎么知道是我?就憑一個衣服角?” “我都說了‘本世子’了,里頭那人還敢扔枕頭,必定是不怕我,問了十三娘兩嘴,她就說漏了,那人要不是你我腦袋割下來給你當球踢。”景彥很是確定,神氣地看著他。 季瑯面容就有些糾結了,承認不承認,好像對他來說都很麻煩。景彥喜歡那個姜元娘,他又不是不知道,跟他明說房間里的是她,季瑯總覺得自己沒有底氣。 “快和我說說,里面是哪個美人?”景彥一臉興奮地湊過來。 季瑯斜眼瞥他,定了定身,輕聲道:“不是什么美人,不過……”他拉長了音,景彥秉神聽,“可能是你喜歡的那種女子。” 他一聽,急忙擺擺手,搖頭:“別別別,現在本世子心里有意中人,你不要妄想給我下套。” 季瑯挑眉,看了他半晌:“你還沒放棄姜元娘呢?按照你的脾性,既然知道自己的心意,你肯定一早就和你爹提了,現在卻遲遲沒有消息,是你爹沒同意吧?” “那又如何,是我想娶她又不是讓我爹娶她,實在不行,我自己找人上門提親去。”景彥撇了撇嘴。 季瑯臉色一變,趕緊按住他的手,下意識斥道:“你可別沖動!到時事情傳開了,你們國公府再反悔,或是你和你爹娘口風不一,你以為最后是誰受罪,你讓那丫頭顏面往哪擱?” 一語點醒夢中人,景彥怔然地看著他,恍然大悟,他說的一點錯都沒有,心道是自己疏忽了。 可是…… “你不是討厭元娘嗎?怎么這么激動,嚇我一跳。”景彥詫異地看著他,眼神充滿審視。 幸幸撩完就跑真爽呀!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giusy 2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7章 第十七章 馬車之內寂靜無聲,兩人相互對視著,良久都沒說一句話,末了還是季瑯先動了。 他舔了舔后槽牙,修長的手指在下巴上蹭了蹭,擺出一副事有隱情的樣子。 “景二,其實我有件事瞞著你,沒跟你說。” 景彥向前探了探身:“你說。” 季瑯便將安靈寺發生的事藏頭露尾地告訴了景彥,只不過說辭和對姜修時說的時候一樣,故意沒多提他跟姜幸的接觸。 “她大哥不待見她,所以只好拜托我幫她查探一些事,那丫頭身份特殊,在京中也沒什么閨中密友,孤立無援,看著有幾分可憐,動動手指幫一幫她,對我也沒什么影響。” 季瑯說這么多,最后只是為了解釋他做這么多不過是舉手之勞,而非因為別的什么。 景彥徹底收了笑容,手背上暴著一根根青筋,似乎在壓抑怒火,卻見季瑯突然一個轉折。 “而且,”他抬頭看他,黑眸中閃爍著幽光,“我也想查查他們。” 他沒有說出口中所指之人是誰,可是景彥卻一下就懂了,如果說前面還是看自己喜怒隨心所以而為的私事,那后面便涉及了許多不為人知的隱秘,也是他們輕易觸碰不得的禁地。 景彥瞇著眼,忍不住轉動手上的扳指:“一個鸞陽郡主,一個謝四郎,針對的只是姜家歸府的小小嫡女,你能查出來什么?就算真查出來了,對他們也不會有影響吧……” “那可不一定,”季瑯拍拍他的肩膀,“別忘了,鸞陽郡主牽扯出來的,是一個朝廷三品大員,謝四郎代表的可是整個毅南侯府!” 季瑯的眼睛炯炯有神。 “不是,三叔,”景彥打斷他,這次這聲稱呼沒有調侃的語氣,而是正正經經叫出來的,“當年的事,雖然事有蹊蹺,可是當時的刑部和大理寺已經給了結果了,只是意外,都過了這么久,你們武敬侯府還沒有放棄懷疑晉王嗎?” “再說,你那個好侄兒已經混進刑部了,不是也什么都沒查出來嗎?你們如此針對晉王府,到時被他們察覺了,惹出更大的麻煩來,對武敬侯府也不會太好。” 季瑯點了點頭,但卻似乎并沒有將他的話放在心上:“你說的,我都知道,會小心的。” 一看他不打算再說這件事了,景彥便知季瑯只是說一套做一套,可也明白這件事深勸不來。 季家三兄弟,原武敬侯和他二弟征戰泗泠,本是打了勝仗卻無緣無故地意外死于海上,而當時位于監軍的晉王卻死里逃生,這不得不讓人多想。 就如景彥所說,那時的大理寺和刑部全都主張只是意外,先皇最后也以此結案,可是武敬侯府一直沒忘記尋找這件事的真相。 景彥最后重重點了下頭,露出笑意來,推了下季瑯右肩:“既然三叔這樣說,又事關姜元娘,怎么我都要出一分力了!你要查什么怎么查,我出手幫你!” 他拍了下自己的胸膛,似是跟他打包票,季瑯卻突然僵住了,眼角的那抹笑意有些牽強…… 姜幸轉回茶館之后,在那等著她的兩個丫頭都已經急得滿頭大汗,看到她之后才重重舒出一口氣。 外面夏風和暖,頭頂晴空萬里,她得了季瑯的承諾,心中的重擔已經松了萬斤,輕快不少,便又在外面逛了一會兒才回去。 只是一回到姜府又全然不同了,她想起家里還有一個豺狼虎豹,那顆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剛走到錦繡閣門前,她突然停住腳步,在那里踟躕不前。 “元娘?”紅綢小心翼翼地叫了她一聲。 姜幸頓住身,將買來的東西遞給紅綢:“你將這個帶回去,紫絹跟我去一趟翠安居。” 兩人一愣,還是紫絹先反應過來,應了聲事,姜幸已經提著裙子轉身快步走開了,她急忙追上去。 到了翠安居,姜幸讓外面的二等丫頭進去通報,過了一會兒就被請了進去,景氏在床上半靠著,看見她后便笑著招了招手。 “元娘怎么有空過來啦?” 姜幸走過去,坐到床邊,看到景氏臉色不太好,面容發白,聲音也有氣無力的,就問了兩句。 “大嫂不舒服嗎?” “這兩日有些犯惡心,看見什么都心煩,連身邊的丫頭都讓我趕去外頭了。” 景氏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笑容有些無奈。 “實在難受得厲害,便找個大夫過來看看吧,我記得京中有個治孕吐特別厲害的大夫,大嫂可以去打聽打聽。” 景氏愣了愣,平日里姜幸就窩在錦繡閣,不經常出來,她這邊因著姜修時的關系,姜幸更是很少來。雖然兩人關系尚好,可也并未太過親近,如姜幸今日這般殷勤,她更是很少見過。 景氏看了看外頭,發現沒人,便拉住姜幸的手,壓低了聲音,將她的話打斷:“元娘是有什么事要大嫂幫忙嗎?有什么話你盡管說,大嫂只要能幫的,都會幫你。” 姜幸低頭看了看景氏握著自己的手,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有點酸澀。 “大嫂怎么這么問?” “你別多想,”景氏笑了笑,“大嫂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怕你遇上事了卻無處傾訴,也不敢找人幫忙。” 姜幸想了想,最后卻是搖了搖頭:“我的事,大嫂幫不了,但是今日過來,的確是有事要同大嫂說的。” 看她如此認真嚴肅的神情,景氏也皺起眉來,心中越發好奇:“到底是什么事呀?” “就是……大哥……”姜幸有些吞吐,在心中打好腹稿,才慢慢說出來,所言仍然很隱晦,“大哥心眼實,容易相信人,被表面之事所蒙騙,許多暗槍暗箭,他都沒意識防備,大嫂在姜府也待了兩年,有些事,可能看得比我還清楚。我這么說,大嫂能明白嗎?” 景氏一怔,急忙撐著身子坐直了,她抻頭看了看外面,提高聲音喊了一聲:“雨葉!看好了門,不許任何人進來!” 而后她抓緊了姜幸的手,語氣有些急切:“幸娘,你是不是發現了什么?是不是?” 景氏的神色明顯出乎了姜幸的意料,她本是來給她提個醒,甚至還保留著景氏并不會把她的話放在心上的猜測,卻沒想到景氏竟然這么焦急。 那模樣,就好像她已經知道了什么…… 來了! 第18章 第十八章 從翠安居出來的時候,姜幸臉上陰云密布,一絲笑意也沒有。 在景氏那里聽到的東西太過讓人震動,讓她久久沒有回過神來,心上籠罩著驚懼,腳下也如臨深淵,快要入夜的風漸涼了,吹得她脊背發寒。 走路的時候,姜幸沒看到前面的坑洼,冷不丁被拌了一下,紫絹急忙從后面上前將她拉住,面上滿是不解之色——之前元娘和景氏關在屋子里說了什么她根本不知道,出來就看到她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樣,心里忍不住擔憂。 姜幸握住紫絹的手,腦中似乎有什么一閃而過,她瞪圓了眼睛,手上猛得用力。 “紫絹,去年正月,咱們府上是不是有個丫鬟投了井?” 既然特意問到了這件事,紫絹知道元娘絕不是臨時起意,一定有別的用意,沉思著想了想,點點頭回道:“是廚房里的一個燒火丫頭。” 姜幸得到肯定,目光直直地看著前方,最終輕輕地舒出一口氣。 一般世家貴族的后院里都會有幾個冤魂,也許是這樣的事情太多了,起初姜幸并未怎么留意,因為那燒火丫頭死得毫無聲息,前后也并未發生什么重大的事。 現在想來,并不是沒發生重大的事,只是姜幸沒有將兩件事聯系到一起——平熙十七年九月,她歸府,十二月初,是景氏小產,失去了她第一個孩子,而平熙十八年的年正月,就是這個燒火丫頭的意外身亡。 當時她之所以沒注意到,是因為景氏小產之后,李蕓環嚴令徹查此事,府中下人但凡失職有錯的,都被她罰了個遍,在眾人眼中,這件事已經處置得很好了,加上上門來的大夫都有提到過,是景氏自己的身體問題。 在那之后的一個小小燒火丫頭的死亡,誰會想到和景氏有關呢? 就在剛才,景氏告訴姜幸,那個丫頭的死和景氏有說不清的關系。李蕓環雖然懲治了一干下人,又查明了事情原委,景氏卻并未全然相信,她讓雨葉暗中打聽,將平時能接觸到她起居和膳食的人一個個都查探了個遍,最后鎖定了這個小小的燒火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