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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王的女人在線閱讀 - 第109節(jié)

第109節(jié)

    顧盼能感覺到男人似乎更加用力的抱緊了她,他的不悅好像來的很短暫, 似乎是沒有將她的話當真,或者是自己有足夠的自信,覺得她怎么樣都沒辦法逃離自己,心情頗好的吻了吻她的嘴角,愉悅道:“嗯,這兒就是你的家。”

    雞同鴨講,對牛彈琴。

    顧盼早該知道這人一向就固執(zhí)的。

    她在心中默默的嘆氣,想著等鐘硯走了,她得好好問問系統(tǒng),什么時候她就能離開了。

    鐘硯在她的院子里待了一個下午,他這天貌似很閑,沒人敢來打擾他們二人。

    男人身上暖洋洋的,反而是顧盼的身體有些冷,被他抱在懷里雖然很舒服,但她卻很別扭,不情不愿窩在鐘硯的懷中,哈欠連天,想下去男人卻不肯,控制著她的腰身,無論如何都不讓她走。

    顧盼懶得掙扎,或者說她現(xiàn)在已經不喜歡在鐘硯跟前做無用功了,懶懶靠著他的肩膀,瞇著眼睛,窗邊正好能曬到太陽,昏昏欲睡。

    偏偏鐘硯這人變了一樣,從前悶不吭聲,如今話倒是變得多了起來,捏著她纖細的手指頭,盯著看了兩眼,邊說:“等開春了,我?guī)愠鋈マD轉,總是悶在宮里頭對你也不好。”

    顧盼性質闌珊,最向往自由的人,現(xiàn)在卻是不怎么在意出宮這件事了,只要她還待在這個世界里,那么她去了哪里都一樣。

    她又打了個哈欠,沒什么語調,“好的啊。”

    外邊下的雪漸漸停了。

    鐘硯喜歡親她抱她,喜歡看著懷中纖細的人兒紅著臉的模樣,他知道自己不太對,或者說他也知道在顧盼的事情上偏執(zhí)的像個瘋子,但是他并不想改變。

    他接著說:“窈窈,過兩天,我便在你的院子多栽幾棵樹,如何?”

    顧盼真的困得要死,男人的聲音溫溫柔柔,落在耳朵里就更像催眠曲似的,她嗯了嗯,其實根本沒聽清楚鐘硯說了什么,“好啊。”

    鐘硯好像有很多的話要和她說,顧盼實在是抵抗不過困倦,懶洋洋靠著他的肩頭,睡著了。

    她的氣色尤好,白里透紅,軟軟rourou的臉頰屋里的暖意熏的紅紅的,近了看像顆熟透了的水蜜桃,一掐就能掐出汁來,散發(fā)著清甜誘人的香味。

    鐘硯忍不住又低下臉,在她的嘴角親了兩口,他格外喜歡看她睡著時的模樣,窩在自己的懷中好像永遠都不會離開,他眉眼間笑開,喃喃低語:“真乖。”

    他站起身來,將女人抱到床邊,動作輕柔放在被窩里。

    男人并不沒有離開,而是坐在一側,眼神癡迷又瘋狂,陰郁的風情逐漸被執(zhí)念取代,幽幽黑眸直勾勾的盯著少女的臉頰看,偶爾眨眨眼,還是舍不得離開。

    顧盼醒來時,覺得腰上有些酸,她慢騰騰睜開眼睛,望著橫亙在自己腰間的手掌,微不可查的嘆了聲氣,正準備將男人的手給移開,鐘硯也跟著醒了。

    他的睡眠一貫就淺,稍微點動靜就能把他弄醒。

    鐘硯除了在她身邊,其余時候一概都睡不好,視線逐漸清明,他望著剛睡醒還有些懵懂的女人,問:“要不要再睡會兒?”

    顧盼不困,但也不太想起床,更不想和鐘硯同塌而眠。

    男人的氣息太強勢,游刃有余的氣場,讓她緩不過來,她有些煩躁,鐘硯一直盯著她,她都沒法子問系統(tǒng)現(xiàn)在是怎么一回事?

    顧盼一生氣就擺著張不高興的臉,歪過腦袋不想看他,“我不困。”

    她膽子逐漸大了起來,用腳丫子踢了踢他的小腿,有些不耐煩,但也不敢太放肆,她說:“你下去。”

    鐘硯笑著攬著她的腰,赤/裸的眼神落在她露出的半截嬌嫩白皙的脖頸上,輕咬了口她敏感的耳垂,笑瞇瞇的說道:“再陪我睡一會兒。”

    他太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

    從來沒這么安穩(wěn)過。

    這幾個月,只要是他入了夢,總是會夢見她死在自己面前或者是笑著離開她。

    每次鐘硯都會被這些鮮血淋漓的夢給驚醒。

    他知道自己是劊子手,是他親手摧毀的一切。

    情深而不知,想起來也怪可憐的。

    顧盼撇嘴,還是很不耐煩,又用不輕不重的力道踢了他一腳,說:“你下去,我要起床了。”

    鐘硯這會兒脾氣倒是很好,被她踢了罵了也不惱,乖乖的起了身,穿好衣裳。

    顧盼看著眼前換好衣裳的男人,也還是愣了一下,鐘硯這張令人驚艷的臉,看著像個沒什么攻擊力的謫仙,怎么這副精致皮囊之下,是那么狠的心腸呢?

    而且,過去了這么些年,他每次換上白色衣袍,還是那個芝蘭玉樹的翩翩公子,好像從來沒有變過。

    顧盼也慢慢的爬起來,手還沒伸出去,鐘硯便自作主張的要幫她穿衣服,她翻了個白眼,索性就隨他去了。

    顧盼有些煩他了,問:“你怎么還不走?你不是皇帝了嗎?皇帝都這么閑不用去忙嗎?”

    鐘硯笑的如沐春風,“今日休息半天。”

    顧盼閉嘴不說話了,她穿上鞋走到窗戶邊上吹了會兒風,望著窗外的雪景,萬千思緒都飄到遠處了。

    她發(fā)呆的時候總是會想起很多人,很多從前的事情。

    所以顧盼自己也不喜歡發(fā)呆,沒過多久,她就覺得沒什么意思,默默關上窗戶,身后的男人上前握住她冷冰冰的手指頭,“有那么好看嗎?”

    顧盼興致缺缺,“還行吧。”

    “你即便是喜歡下雪天也不要想著出去玩,免得寒氣入體,生病了可就不好了。”

    哪怕是換了個身體,鐘硯還是怕她動不動就生病,將她當成一碰就會碎的寶貝的養(yǎng)著。

    顧盼沒說話,她已經過了天真浪漫的年紀,早就不會想著去雪地里胡鬧了。

    鐘硯在顧盼的屋里待到第二天清晨,在劉墉的催促聲中去上了早朝。

    他走后沒多久,顧盼便醒了過來。

    她縮在被窩里沒打算動,而是試著將系統(tǒng)叫了出來,在腦海中低低的喚了兩聲,并沒有任何聲音回應她。

    顧盼心道難不成系統(tǒng)那聲就是最后詐個尸,耍著她玩的?

    她也沒多想,畢竟這個廢物系統(tǒng)只有在該出現(xiàn)的時間里才會出現(xiàn)。

    顧盼現(xiàn)在的耐心比任何人都要好,她的直覺告訴她,等系統(tǒng)下次出現(xiàn),她應該就能回去了。

    化雪的那天特別暖和,太陽的日光暖暖照在她的身體上。

    鐘硯說到做到,命內務府的人搬了幾棵不知道從哪里來的桃樹栽了下來。

    小公公們擦著汗,指著剩下的那棵樹苗,弓著腰恭恭敬敬同她說:“娘娘,陛下說您若是有興致,便親自將這棵樹種下,若是沒這個興致,這樹苗奴才就給帶回去。”

    顧盼沒興趣,她現(xiàn)在對什么事情都提不起興致來。

    她隱隱約約知道這種狀態(tài)不太對,想了想后,說:“你放一邊吧。”

    等她想的起來了,就給種了。

    小公公眉開眼笑的誒了一聲,隨即便去給主子復命了。

    鐘硯來的時候,一眼就掃到了被人放在墻角里的那棵樹苗,他挑眉,收回視線,佯裝無事,邁開大步進了屋,瞥見慵懶靠著軟枕看書的女人,問道:“那棵樹怎么不種了?”

    顧盼翻了一頁,道:“忘記了。”

    鐘硯覺得好笑,“這也能忘?”

    “我記性不好,什么都能忘。”

    鐘硯靜默,想起來他今年的生辰,她也是忘了的。

    他走過去,捏起她的手腕,雖是低聲誘哄的語氣,但仔細一聽話中的強勢略顯余威,“我?guī)湍惴N了,如何?”

    顧盼揮開他的手,“隨你。”

    鐘硯受得了她的憎惡,也見得過她的不耐,唯獨沒法容忍顧盼忽視他。

    他雖笑著,眼底的笑意卻是冷冷淡淡的,不達心底。

    鐘硯將她手里的書抽走,道:“起來吧。”

    顧盼有些生氣,這些天的修身養(yǎng)性被他的三言兩語所打破,瞪著眼睛,氣鼓鼓的看著他,“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煩?”

    鐘硯裝作沒有聽見,甚至彎腰低身給她穿好鞋子,“我背你?”

    顧盼冷冷一笑,“滾。”

    她走在前面,高高仰著頭,沖他揚了揚下巴,“你自己去,我看著。”

    鐘硯卻微笑著搖了搖頭,“這可不行,你也得動手。”

    顧盼盯著男人涼薄的雙眸,也猜透了他是怎么想的,哼了聲,“以前一個悶葫蘆正人君子,沒想到還有這么浪漫的時候。”

    鐘硯不在意她的嘲諷,拿過角落里的鏟子,挽起袖子,在院落的泥土里挖了個坑,對她道:“勞煩將樹苗放進去。”

    顧盼不跟他犟,這輩子她就沒見過比鐘硯固執(zhí)的人。

    但凡是他想要做的事情,就沒有做不成的。

    她冷著臉,將樹苗丟進去,又眼看著鐘硯埋上土坑。

    顧盼這才想起來問:“這是棵什么樹?”

    鐘硯道:“也是桃子樹苗,等過幾年,估計就能結果了,到時候我摘給你吃。”

    顧盼沒吭聲,幾年后她還在不在都說不準,也不知道鐘硯哪里來的自信。

    這天晚上,顧盼能感覺到鐘硯的心情似乎很好,她踢了他咬了他,半點都不生氣,反而是擺出那種“你開心就好不用管我死活”的表情。

    如此一來,顧盼就連踢他都沒什么欲望了。

    不過她也察覺到,從她上回對鐘硯說自己總是要回家的之后,明處暗處看著她的人只多不少。

    有一段時間,顧盼甚至出不去宮門。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這位暴戾冷酷的帝王在宮里面養(yǎng)了個金絲雀,幾乎沒人見過她長得什么模樣,甚至都打聽不出她的身份。

    皇帝將她豢養(yǎng)在深宮里,不讓外人接觸,也不讓旁人有傷害她的機會。

    幾個月下來,顧盼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開春那天,鐘硯兌現(xiàn)了他的承諾,問她想不想出宮?

    顧盼心直口快,“你不怕我跑了?”

    鐘硯愣了一瞬,“不怕。”

    跑了就再抓回來,沒什么大不了的。

    顧盼說:“好啊,我也想出去看看。”

    隔天一早,鐘硯便親自帶著她出宮了,倒是沒去她不熟悉的地方,而是直奔從前他們住過的侯府。

    顧盼望著侯府的牌匾,還愣了很久,“怎么帶我來這里?”

    鐘硯不是很討厭博平郡主和鐘虔嗎?!怎么還會再回來?沒殺了侯府這一大家都是他心善,還能平心靜氣?

    鐘硯似乎也看出了她眼中的疑問,說:“今天是老太爺?shù)膲鄢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