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你確定顧家六小姐在這間屋子里對吧?趕緊把迷藥吹了。” “好。” “那咱們趕緊走吧。” “顧大小姐還在隔壁屋子,不把她一同叫走嗎?” “不必擔心她,這件事還是她一手cao辦的。” 等腳步聲遠,顧盼屏住呼吸,眨了眨眼,若有所思,慢慢的就把宮女口中說的話串聯起來。 北狄大皇子、迷藥,這兩個關鍵字足夠她想明白一些事,顧盼記起來書里也有這么一遭,原主在宮中差點被陌生男子輕薄,失了清白,名聲徹底一落千丈。 顧盼將窗子打開散味,思量過后,想了個回擊的好法子,她將桌上的一盤花生剝開全吃了,不多會兒,她的臉上長起紅疹,脖子上也遭了秧。 這具身體對花生過敏,吃了便會生疹子,倒也不會危及性命。 顧盼在鏡子面前照了照,滿意看著自己滿臉紅疹的模樣,沒多久,房門吱的一聲被人緩慢推開,來人虎背熊腰尖嘴猴腮很不好看,眼睛里透露出的兩個字——猥瑣。 三個字——太猥瑣。 顧盼忍著不適,把自己的身軀往床角縮,演的像模像樣,“不要不要,不要過來。” 男人口水都快流出來,色瞇瞇盯著她,“大美......” 顧盼抬頭,臉上的紅疹看的男人當場就快吐出來,他臉一變,“你個丑東西你是誰!” □□熏心的大皇子此刻可沒有好耐心,尤其對著個令他作嘔的丑女人,更加暴躁,提腳踹碎了一個板凳,“大美人呢?!” 顧盼用依戀仰慕的目光望著他,似是不情不愿抬手指了指隔壁,“在另一間房。” 大皇子怒道:“你不早說!丑女人看著真是倒胃口。” 他轉身就走,毫不留戀。 片刻后,顧盼聽見隔壁屋子傳來的尖叫救命聲,可惜這邊的人手都提前讓她們給撤了,叫破喉嚨也叫不來人。 顧盼穿好衣裳,整理好頭發,然后才急匆匆的往外跑,氣喘吁吁跑到一半迎面撞上領著不少人朝這邊來的李貴妃,她擰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淚流滿面揪住李貴妃的袖子,“娘娘......” 李貴妃跟撞了鬼似的,“啊!”的一聲往后退了好幾步。 “你你你......” 你不是應該已經被大皇子給弄了嗎! 這張臉又是怎么回事! 顧盼用袖口擦擦眼淚,“娘娘嗚嗚嗚嗚。” 李貴妃忍著惡心,“發生了什么事你快點說。” 她身后的李都濟也被惡心的不輕,但又覺得顧盼這幅樣子怪可憐的,“你別假哭了,有事說事,沒事就滾。” “娘娘,來西宮左邊的廂房里有人喊救命,我膽子小不敢過去,你們快帶人過去看看吧。” 李貴妃眼前一黑,死死掐著身邊嬤嬤的手腕,穩住身形,她記得來西宮左廂房可是顧舒懷歇息的屋子。 如今安然無恙的居然是顧盼,反倒是顧舒懷不知下落。 “走,去看看。” 顧盼屁顛屁顛跟在她們身后一起去看熱鬧,算算時間,顧舒懷也不會真出什么事,她自個兒不打歪主意,就害不到她頭上。 剛入來西宮,便能聽見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李都濟臉色大變,已經聽出了是誰的聲音,其他人或多或少也明白了什么。 李貴妃沉著臉,命令身后的太監,“還不快去把門踢開救人!” “是是是。” 屋里的情況比想象中要好些,床幔被撕的粉碎,被子里的棉絮也七零八落,好在顧舒懷身上還好好穿著衣裳,外衫被嘶,里衣尚且完好。 李貴妃松了口氣,但臉色也沒好到哪里去,即使北狄來的大皇子來不及做點什么,顧舒懷的名聲卻已經毀了。 “還不快去將此事稟報皇上!” “不可!” “貴妃jiejie,發生這么大的事,你還想瞞著陛下不成?” “徐嬪,今天這么好的日子,你若想拿這種事去擾了皇上的心情,本宮就不攔你。” 徐嬪噤聲,便不再提。 李貴妃派太監將神志不太清醒的大皇子拉了下去,隨后用詞嚴厲不許任何人將今天看見的事往外說。 顧舒懷抖著手穿好衣服,雙腳底下仿佛灌了千斤沉的鉛,一步步往外挪,經過顧盼身邊停了下來,瞪著雙眼,“是你。” 顧盼裝傻,“的確是我救了你。” “你!” “jiejie真的該好好謝謝我,若不是我叫人叫的及時,后面會發生什么事我想都不敢想。” 顧舒懷渾身發抖,唇色慘白,頭腦眩暈,被氣的說不出話。 這件事即是李貴妃想瞞也瞞不住,人多口雜,其中還有不少都暗戳戳把她當對手,等著看她的笑話,怎么會輕易放過這么好的機會? 顧舒懷和李都濟的婚事,多是不能成。 回過神來,顧盼覺得自己方才得意忘形的樣子像極了惡毒女配,但是,她太太太太太太爽了。 元宵宴之前,鐘硯用顧盼突發惡疾的由頭提前離場,慶元帝沒生氣,也沒攔著他們出宮,大手一揮,放他們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鐘硯的臉色都不太好看,像覆著一層厚厚的烏云,陰沉可怖。 顧盼臉上的紅疹顏色淡了淡,逐漸消退,總算沒那么的難看。 鐘硯繃著臉,一路都沒說話。 回到侯府后院,鐘硯的氣好像才消了點,板著臉幫她找到了藥,拍拍床邊的位置,“過來坐。” 顧盼揪著手指,心情忐忑在他面前坐下。 不多會兒,男人的指尖貼著她的臉,緊扣著她的下巴,另一只手慢條斯理給她涂抹膏藥。 這藥無色無味,冰涼服帖,涂上去舒舒服服的。 鐘硯掀開她的衣領,連她的脖子還有鎖骨都沒放過,女人后頸散發出的淺淺余香勾的鐘硯略失神,眸光漸趨晦暗,喉結滾動,咽了咽口水。 顧盼第二天清早還在茫然,不明白昨晚怎么就涂到了床上。 起初,還姑且算溫柔蜜意。 中期,似疾風驟雨席卷而來。 到了最后,便是絕對的壓制控制。 鐘硯床上床下分明兩個樣,裝的道貌岸然。 顧盼她太難了,嬌弱白嫩的她真是吃不消他這個原始蠻橫的小禽/獸。 隔日,侯府收到了兩封信件,都是點名指性要遞給顧盼的信件,只是提前被鐘硯的心腹截下來,直接送到他的書房。 鐘硯解完棋局后,才施舍一道目光,看了看書桌上擺放整齊的信件,指尖輕挑,先是挑了左邊的信封,打開隨便瞧了瞧,扯了個冷笑,看完便將信丟小火爐里燒成灰。 這是寫給顧盼的一封威脅信,當時她犯蠢,利用那人喜歡她這事讓他為自己去殺了鐘硯。 事情沒成,那男子差點鋃鐺入獄。 如今生活一敗涂地,便想起了顧盼,信中將他們二人并不存在的情意寫的纏纏綿綿,先是委婉表達想再續前緣的意思,然后再放“你不來找我我就把我們之前的私事抖出去”一類的狠話相挾。 鐘硯是真的看笑了,暗衛隱藏在一旁,等著他的指令。 須臾之后,鐘硯冷漠出聲:“殺了吧。” “是。” 若是擱在從前鐘硯有空閑時,他會自己親手去殺了那個男人,看著對方痛苦的死在自己的劍下才會快意。 這幾年,能讓他想親自動手殺了的人已經不多了。 鐘硯慢悠悠挑起另一邊的信件,展開信紙,他一眼就認出了上面的字跡,歪歪扭扭亦不工整,水平和三歲小兒差不多,紙袋里順道掉出了一枚玉扳指,還有一塊淺白手帕。 雖無美感,但勝在認真。 一筆一劃,看得出主人的用心。 【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本不該寫信叨擾您,奈何身不由己,情字也不由我,睜眼閉眼腦子里想起的都是您的絕代風姿,我別無所求,只盼您心里能記得我就夠了。】 【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鐘硯一段一段認真仔細的看完,嘴角邊弧度漸漸回落,眼底寒涼。 他問:“這是從哪里送來的信?” 暗衛據實回答:“東宮。” 鐘硯眉心泛著陰翳之氣,勾起唇角,笑還不如不笑。 他明白了,這些信多是之前顧盼偷偷給太子送去表明心跡所用,玉扳指和手帕應該是信物。 鐘硯心里很不痛快,殺性劇烈翻涌,滔天的怒氣不知從何而來,眼神幽暗,冷笑連連。 暗衛問:“主子,要全毀了嗎?” 屋內不點燈,鐘硯大半張臉深陷在黑暗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他冷漠理性的恐怖,嘶啞著嗓子說:“不必。” 這些東西,留著還有用處。 勾連臣妻,這一條將來也是成為對付太子的籌碼。 至于顧盼,怎么能覬覦旁人? 不過他有辦法會讓她聽話變乖。 而且覬覦顧盼的人,已經被他殺掉一個。 鐘硯肯定是不介意再多殺幾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