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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畫怖在線閱讀 - 第136節(jié)

第136節(jié)

    秦賜掛上電話,就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

    進來的是蘇本心:“剛才聽見電話響了,沒什么事情吧。”

    秦賜想把余極叫醒一起說,無奈這個人睡得很熟,怎么都叫不醒似的,便只好把柯尋剛才的話先同蘇本心講了。

    蘇本心半天都沒有回過神兒來,過了一會兒才捂著自己的心口說:“天啊,這個世界真可怕,企圖把咱們都騙進來。”

    “嗯,我從沒經(jīng)歷過這樣的畫。”

    “雖然……我覺得這個城市很可愛,甚至有些留戀……但這里終究不是我該呆的地方。”蘇本心聳聳肩膀,語氣難掩遺憾。

    “……”秦賜被說中了心事,有意避開了這個話題:“今晚要注意安全,明天還要集中精力找獸……不,找簽名。”

    “好,晚安。”

    ……

    羅維是被一陣突如其來的電話鈴聲吵醒的,那種驚醒就像是被從一個世界強拉入了另一個世界一樣。

    一身冷汗坐起身來,依然在宿舍單人床上躺著,另一張床上的衛(wèi)東睡得正香,絲毫沒有受到鈴聲的影響,另一邊的lion似乎在做夢,表情有些痛苦。

    電話鈴還在響,羅維起來接了電話。

    聽筒里傳來一陣呼呼的風(fēng)聲,伴隨著老電影膠片受損的那種哧啦哧啦的劃音效果,似乎有什么人在說話,但極其模糊難辨。

    羅維聽了一會兒,問道:“你是誰?你找誰?”

    聽筒里的聲音依然充滿了粗糙的顆粒感,哧啦哧啦中,隱約有個男人似乎在說:“……出來了。”

    “什么?什么出來了?”羅維再次問。

    “……從他氣管兒出來了。”模糊的聲音似乎稍近了一些,也稍微清晰了一些。

    羅維正想再細(xì)聽一遍,突然聽到房間里傳來一陣異響。

    只見lion緊緊捂著自己喉結(jié)的位置,發(fā)出一陣陣窒息般的聲音。

    羅維急忙去看lion,同時大喊衛(wèi)東來幫忙。

    很快,隔壁的柯尋和牧懌然也沖進來,但所有人面對lion的境況都無能為力。

    lion喉結(jié)的位置突然噴出大量的血,簡直像是噴泉一樣。

    大家不知該怎么進行救助,可惜醫(yī)生不在身邊。

    柯尋情急之下,沖上前去用手摁住了lion的出血口,在破開的血rou模糊的傷口中似乎感覺到了什么:“好像有一根斷開的血管,我現(xiàn)在幫他連接著……打救護電話!快打電話!”

    柯尋已經(jīng)被噴濺得渾身鮮血,兩手卻盡量穩(wěn)地固定在同伴的致命部位,不敢有半點閃失。

    第174章 緋色之獸21┃憤怒。

    醫(yī)院的急救電話打過了,救護車不知道多久才能到。

    牧懌然又給秦賜那里撥了電話,簡單說明了情況。

    此時的房間慘不忍睹,床單上、墻壁上乃至天花板上都是lion噴濺的觸目驚心的鮮血。

    柯尋將lion喉部的兩截斷開的血管死死捏在一起,這樣似乎止住了血液的噴濺,但lion仍處于危在旦夕的境地。

    柯尋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在發(fā)抖,只有捏著血管的手努力保持了穩(wěn)定——說不定因為自己的一個抖動,就會令眼前一個活人沒了命。

    “那是什么?!”蕭琴仙一聲尖銳的嘶吼,“他脖子上的是什么?!”

    柯尋怕影響到自己,努力不去看,但異樣的手感還是有的,起初以為是lion的呼吸或者血管的跳動,但那動靜越來越大,讓人覺得lion像是一只青蛙一樣,下巴的位置鼓起來又收回去。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lion的脖子真的在一鼓一鼓劇烈變化著,牧懌然走過去,用手探了探對方的鼻息,眼睛在對方的額頭上停留片刻,表情沉下來。

    “人已經(jīng)死了。”

    柯尋的手并沒有離開,他記得很多年前看過一個新聞,某人在電梯中遭惡意割喉,就是他的朋友用手捏住其動脈血管直到救護車趕來才獲救的。

    “柯尋,他已經(jīng)死了。”牧懌然的眼睛望著lion漸漸鼓起來的脖子,皮膚被撐得幾乎透明,那鼓起來的地方差不多有橄欖球那么大。

    衛(wèi)東一把抓住柯尋的肩膀:“柯兒,lion已經(jīng)死了!別再救了,已經(jīng)也不管事兒了!”衛(wèi)東急得帶了哭腔,“柯兒!別管他了!他的脖子太不正常了,鬧不好要出事兒!柯兒!咱已經(jīng)盡力了!”

    羅維在一旁始終沒有說話,顯然也被這一幕震驚了,再加上剛才那個詭異的電話,令整件事變得無比恐怖又撲朔迷離。羅維深呼吸了幾下:“是獸,獸要從他的氣管兒出來了!”

    牧懌然不聲不響來到柯尋的身后,猛力掣其肩膀令柯尋松開了手:“大家都后撤!離遠(yuǎn)一些。”

    此時那lion的脖子已經(jīng)鼓得和他的腦袋差不多大了,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像炸彈一樣爆炸。

    蕭琴仙望著詭異的一切,從她的角度看過去,lion腦袋下方那個無法解釋的鼓包,就仿佛是lion還長著一個忽大忽小的腦袋,她嚇得幾乎快要暈厥了,一步一步后退著,直至身體抵住了走廊冰冷的墻壁。

    牧懌然和衛(wèi)東拉著柯尋退到了門口,羅維站的位置離lion最近,他滿臉都是冷汗,勉強站在那里,雙眼死死盯著那個隨時都要爆裂的血紅的脖子。

    柯尋攥住牧懌然的手:“剛才我在救他的時候,感覺里面有個像手似的東西絕望地攥著我,他在向我求救。”

    牧懌然:“l(fā)ion已經(jīng)完全停止了呼吸,那個攥著你的東西與他無關(guān)。別再想了,柯尋。”

    或許是剛才過于集中精力,柯尋現(xiàn)在有些虛脫。

    牧懌然的手緊緊攥住了柯尋的手,聲音前所未有的柔和:“我們已經(jīng)盡力了。”

    “嘭——”

    隨著一聲巨響,整個天花板幾乎都被染成了紅色。

    lion的樣子早已慘不忍睹,頭部與肩膀之間一片血rou模糊……

    在場每個人都忘記了閉眼睛,也忘記了繼續(xù)后退,甚至忘記了思考——剛才那爆破似的巨響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呼——呼——”奇怪的聲音在房間里持續(xù)著,這聲音一直都有,只是在那聲巨響之后,更加清晰可辨。

    “啊——在那兒——”蕭琴仙的叫聲響徹樓層,“就是他的腳邊兒!那是個什么東西?!”

    羅維下意識看向自己的腳畔,就見地上有一個血紅色的像是河豚魚似的東西,“呼——呼——”地伸縮著膨脹著,像變魔術(shù)似的令自己的身體一會兒鼓得像足球那么大,一會兒又縮得像拳頭那么小。

    羅維暗暗咽了口唾沫,一步一步后退著遠(yuǎn)離這只“河豚”:“這是……他的獸吧。”

    衛(wèi)東的腳都軟了,但還不忘一把拉住羅維的手臂將其拽出了門口:“l(fā)ion……lion明明沒有獸記啊,為什么會發(fā)生這種事情?”

    “已經(jīng)有了。”說話的是牧懌然。

    “什么……”

    “我剛才探他鼻息的時候,他的額頭已經(jīng)顯現(xiàn)出紅色獸記了。”牧懌然說。

    雖然牧懌然這樣說,但誰都不敢再往lion的方向看。

    羅維蹙著眉頭,仔細(xì)回想著lion出事前的那一幕:“我接電話的時候,就覺得他有些不對勁了,之前還以為他是在做夢……現(xiàn)在想想,那時候他的額頭就已經(jīng)有些發(fā)紅了……”

    這時候大家都已經(jīng)退到了門外,牧懌然問:“什么電話?”

    “就在出事之前,我先接了個電話,對方是個十分不清楚的男人的聲音,他說……”羅維艱難的講出了那個男人說的話——

    ——從他氣管兒出來了。

    聽了這句話,蕭琴仙整個人都攤到了地上:“魔鬼!這簡直是魔鬼待的地方!我要離開!老娘不玩兒了!我要回去!”

    當(dāng)救護人員趕到的時候,有兩個人被拉到了救護車上,一個是lion,一個是蕭琴仙。

    還有幾名醫(yī)護人員小心翼翼將地上那只鮮血淋漓的“河豚”收拾起來,其中一位護士對幾人說道:“大家一起去醫(yī)院吧,秦醫(yī)生在那里等你們。”

    “秦醫(yī)生為什么沒過來?”衛(wèi)東覺得這不像是秦賜一貫的作風(fēng)。

    那位護士難掩傷感:“我們的同事余極剛才出事了,秦醫(yī)生接了你們的電話之后才發(fā)現(xiàn)的。”

    原來余極也出事了。

    又是兩個,今晚又是兩個,難道這個城市里連死亡都是成雙入對的嗎?

    柯尋突然想起什么:“咱們得趕緊給浩文兒他們那邊打電話!”

    “我來打。”牧懌然走進隔壁自己房間,“你們都準(zhǔn)備一下,咱們立刻跟車去醫(yī)院。”

    ……

    到了醫(yī)院,秦賜已經(jīng)在手術(shù)室里了,手術(shù)對象正是余極,所進行的仍然是獸體剝離手術(shù)。

    “余極是怎么死的?”朱浩文聽過了lion的情況,又忍不住問起了余極的事。

    蘇本心面色蒼白,心有余悸地說:“經(jīng)過診斷,說是五臟六腑都被什么鋒利的東西給扎得破裂了,秦醫(yī)生檢查的時候,他的腹腔里全都是血。”

    “鋒利的東西?”

    “是……據(jù)說是從體內(nèi)延伸出來的什么東西……”蘇本心的聲音漸小,似乎這件事光是講出來就足以讓人驚懼。

    “今天的兩件事情都太突然了,尤其是lion,完全超出了我們的意料,”說話的是趙燕寶,她目前還算是成員里比較冷靜的一位,“明明他沒有紅色痕跡,按說應(yīng)該是成員里比較安全的一位。”

    “起碼在晚飯的時候,他的額頭還很干凈,也就是我昨晚最后一次為大家確認(rèn)獸記的時候,”羅維已經(jīng)將昨晚的事情整個回憶了一遍,“他回到宿舍之后,很快就熄燈睡了,我也沒有太注意。”

    突然另一間手術(shù)門打開了,走出來一位護士,手中的玻璃瓶里盛放的正是那個像河豚似的獸,此時那東西還在不停地鼓動著,似乎隨時都可能發(fā)生爆炸。

    這位護士說:“這只獸非常完整。目前已經(jīng)用儀器對死者進行了全身檢查,體內(nèi)已經(jīng)沒有獸的殘留了。”

    “這只獸……為什么會是這樣的?它還活著?”衛(wèi)東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

    護士用寬慰的口吻說:“請放心,獸體一旦脫離宿主,就不會再有任何殺傷力了。像這樣類似河豚或者氣球之類的獸,我們以前也剝出過類似的,據(jù)說這種獸是因為宿主的憤怒之氣造成的。”

    護士說完就小心翼翼地將這只河豚獸送往專門冷藏獸體的房間了。

    “憤怒?lion為什么會突然憤怒?我認(rèn)為昨晚這個人的情緒還是比較穩(wěn)定的。”趙燕寶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而且這只獸是突然間出現(xiàn)的,這和他的憤怒一定有直接的關(guān)系。”

    牧懌然看了看蘇本心:“你是他的朋友吧?我記得入畫之前,你們兩個人是一起進來的。”

    蘇本心不知何時已經(jīng)哭紅了眼睛:“是的,我們是朋友,lion是我為那場藝術(shù)展專門請來的攝影師,是我害了他,我要是不請他,就不會發(fā)生今天的事……”

    “你了解他嗎?”

    “算不上很了解,只知道他的攝影作品在業(yè)內(nèi)廣受好評,他是一個非常樂觀陽光的男生,我從沒見他發(fā)過脾氣,怎么會……”蘇本心聳動著肩膀哭起來,“憤怒?他到底有什么難以解開的心事呢……作為朋友我真是太失職了……”

    蘇本心痛苦得難以自抑,將身體蜷縮在走廊一角,渾身顫抖著痛哭起來。

    走廊里沒有人說話,除了蘇本心的哭聲之外,仿佛還回蕩著那只河豚獸發(fā)出的氣聲。

    “呼——呼——”

    第175章 緋色之獸22┃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