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此時,已經夜過三更。 傅若鳶及其一言堂的其他女官被囑托著,去安撫著那些受了驚嚇的臣女家眷們。 待到將那些臣女家眷安撫著回了各自休息的帳子中后,傅若鳶往回走去。 進入審問的帳中時,傅若鳶意外的看見了沈容修的身影。 一朝相國,位高權重著,哪里還需要親自來審問這些被俘虜?shù)臍⑹帜兀?/br> 除非,沈容修發(fā)現(xiàn)了一些不對勁的事情。 思及此,原本是來轉一圈就離開的傅若鳶停駐著腳步,打算再待一會兒。 沈容修手中執(zhí)了卷宗,坐在一旁,察覺到傅若鳶來,也只是抬眼看了一眼,并未說些其他什么的。 聽著那些殺手口中供出來的信息,傅若鳶在心里默默分析著。 今日此事,她總覺得有點兒太容易了。 南康王一黨余孽已經是第三次造反了,必定會更加慎重才對,怎么會只派出這么一些殺手前來? 正當傅若鳶沉思之時,原本一邊執(zhí)了卷宗看著一邊聽著殺手供詞的沈容修突然間變了臉色。 “轟!” 一聲震耳欲聾的聲響自不遠處而來,瞬間即近了。 傅若鳶還在仔細分辨著這聲響時,沈容修突然靠近來,將她一把推出了帳子外。 ——是地下被炸開的聲響。 炸開的巨大威力瞬間掀翻了在場所有人,地面似瞬間裂開來。 “嘩啦!” 此地本來就靠近一片水域,地面被炸開之后,冰冷湖水掀翻起來。 傅若鳶被沈容修護在懷里,巨大的沖擊力將兩人沖進了水域之中。 一被沖進水域之中,沈容修便被巨大的沖擊力給震暈了過去,再加上水下水勢過急,他整個身子止不住的下沉著。 傅若鳶閉氣調息著,伸手扒拉著沈容修下沉的身體。 大部分的爆炸沖擊都被沈容修給擋住了,她墜入水中之后,反而沒多大問題,只是覺得喉嚨間血氣翻涌了一下。 這片水域水勢太急,傅若鳶帶著個大男人游著,只能聽天由命,順著水勢游去。 希望不會遇見什么水下深坑之類的才好。 游了不知多久,傅若鳶只覺得自己周身都快沒力氣了,終于扒拉上了岸,倒在了地上。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更。 下一更,明早九點見~ 第56章 第一權臣的小嬌妻?(九) 傅若鳶掙扎了下,起身探著沈容修的脈搏,略一咬牙,回憶起前世所學過的有關于溺水方面急救知識,行動起來。 等到沈容修嘩啦一下將嗆進去的水給嗆了出來后,傅若鳶才松了一口氣。 閑暇之際,她才覺得自己手腳冰涼,緊張極了。 被冷風一吹,傅若鳶便覺得更冷了,身上的衣服濕噠噠的,貼在身上極不舒服,還容易感冒生病。 傅若鳶思忖著,抬眸打量著周遭的環(huán)境。 不知道那片水域分流處的盡頭是哪個地方,反正傅若鳶辨認了一會兒,便徹底放棄了。 大概那片水域把她和沈容修沖出了京城周邊的范圍內吧。 流水潺潺,被遠處天際驀然升起的曦日照亮,泛著凜凜光澤。 傅若鳶伸手拽了下沈容修的身體,男女身形差別挺大的,她差點兒沒拽得動。 咬了下牙,她提起一口氣,將沈容修搬到了不遠處的一棵樹下,讓他半個身體靠在樹身上。 而后,傅若鳶又在附近樹林里拾了枯枝樹葉來,生了一堆火在旁邊。 她脫了自己的外衣,搭在一旁用火的溫度烤著,爭取早些烤干。 傅若鳶回眸望了一眼依舊昏迷的沈容修,猶豫了下,走上前去,蹲在他身前,伸手扒拉掉了沈容修身上濕噠噠的衣服。 一邊扒拉時,她還一邊在心里念叨著,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其間,一不小心碰到了沈容修的胸膛,傅若鳶的手顫抖了下。 她是典型的有賊心沒賊膽,當初說的什么像沈容修這樣的男人,但求一睡什么的,都是玩笑話而已。 扒拉掉沈容修的衣服,傅若鳶給他留了一層里衣遮著。 不知道傅若鳶是碰到了哪里,中途沈容修仍在昏迷之中發(fā)出了一聲悶哼聲,傅若鳶心里存疑,伸手掀開沈容修的里衣。 在其腰間,有一大片淤青浮現(xiàn)著,襯著沈容修皙白的皮膚,異常的刺眼。 傅若鳶略一思考,便想明白了。 大抵是在那巨大威力的沖擊之下,又或者是在水中她沒留意之下,將沈容修的身體望哪塊巨石上磕了一下。 看這淤青的面積,磕得還挺重的。 傅若鳶看了下,不敢再去碰沈容修腰間的那一大片淤青,只小心翼翼的放下了他的衣服。 隨后,她又輕手輕腳的挪動著沈容修的身體,盡量避免著去碰到沈容修身上的傷,將他往火堆方向靠近了一些。 做完這一切后,傅若鳶也靠著樹身坐了下來,盡管筋疲力盡了,她仍舊不敢放松。 時不時去看看烤在火邊的衣服有沒有干,偶爾又伸手去,用手背碰了碰沈容修的額頭,看看他有沒有發(fā)燒之類的。 傅若鳶覺得自己喉嚨間有些干澀,沈容修感沒感冒她不知道,反正她覺得自己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不太妙。 待到衣服被烤干之后,傅若鳶先給沈容修穿好了衣服,才把自己的衣服穿上。 傅若鳶又去附近撿拾了些枯枝樹葉來,給火勢漸小的火堆添柴。 待到午時,仍舊沒有人來找傅若鳶與沈容修。 傅若鳶這才徹底確定,他們兩人是徹底被沖到遠離京城的地方去了。 腹中饑餓,傅若鳶搖頭晃了下,慢悠悠地站起身來,邁步朝樹林中走去,想找一些樹上的果子來充饑。 她也不敢走太遠,畢竟還有個依舊昏迷不醒的沈容修在原地待著,雖然待了這么半天,她沒看到野獸蹤影,也沒聽見野獸的吼叫聲,但這種事情也很難保證。 要是沈容修被野獸叼走了,咋辦? 好歹沈容修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吧? 最后,傅若鳶在附近樹林之中找到了一些青色的、像青蘋果一般的外形、但其大小卻只有成人半個拳頭大小的果子。 之前在外摸爬打滾時,她見過這樣的果子,能吃,沒毒,就是異常酸澀。 能夠把人牙酸掉的那種程度的爽。 就連傅若鳶這樣酷愛食酸食的人都有些受不了。 往回走的過程中,傅若鳶伸手擦了擦其中一枚看起來形狀比較好看的果子,咬了一小口,立刻面露難色。 坐回沈容修旁邊,沈容修還沒醒過來,傅若鳶有些懷疑,沈容修是不是在之前的事故中磕著頭了?或者是撞著腦袋了? 傅若鳶仔細回憶著自己在水中扒拉住沈容修的過程,有些不確定的想著,她應該沒讓沈容修的腦袋被磕著吧? 火堆中傳來“噼里啪啦”的脆響聲,傅若鳶咬著牙,吃了兩顆青果子,便再也吃不下了。 怎么會有這么酸澀的果子存在?像蘋果,又不像是蘋果的。 她要是前世學的嫁接技術,如今肯定得做一個技術家,把那又紅又大的蘋果給培育出來。 傅若鳶胡思亂想了一會兒,腦子里昏昏沉沉的,她又伸手碰了碰沈容修的額頭,發(fā)現(xiàn)沈容修發(fā)燒了,額頭guntang。 她現(xiàn)在也不知道是自己燒得程度更高,還是沈容修燒得更厲害了。 隨后,她又走到水源邊上,用新鮮栽下來的樹葉盛了些水,用來打潤著沈容修的唇。 大半天沒喝上一口水,再加上發(fā)著燒,沈容修的唇已經變得干裂且蒼白著。 整個人呈現(xiàn)出一種病態(tài)感來。 傅若鳶蹲在他身前,盯著沈容修看了好幾眼,莫名嘀咕了一句:“這大概是你最狼狽的一次境遇了吧。” 她還大著膽子,伸手摁了下沈容修的唇,硬生生摁出點血色來,又去水源邊盛了些水來,喂在沈容修的唇邊。 最后,傅若鳶余光瞄到被她放在一旁樹葉上的幾枚青澀果子,心生一計。 她伸手拿過一枚看起來就酸澀又難吃的果子,用了些力氣扣了一小部分果rou出來,塞進沈容修嘴里。 傅若鳶也不敢讓沈容修吞進去,沈容修沒意識,沒法吞咽,要是在中途卡住了,就不好辦了。 …… 沈容修是被一股異常酸澀的味道給驚得意識清醒過來。 “沈容修?沈容修?”傅若鳶見沈容修被喂了那么一些果子之后,有了反應,便接連喊了好幾聲。 果然還是要刺激著,才能夠醒過來啊。 “這果子沒毒,咽下去吧,沒毒。”傅若鳶繼續(xù)開口道。 沈容修意識才回歸,便聽見傅若鳶的聲音,一時沒想太多,順從的將口中的東西咽了下去。 下一瞬,他的意識徹底清醒過來,睜開了眼睛,眸色沉靜中帶了一絲異色。 傅若鳶看了一眼沈容修突然有了變化的臉色,心情頗好地笑了下,才道:“你發(fā)燒了,意識昏迷快一天了。” 說著,她伸手碰了下沈容修的額頭,開口道:“好像有所好轉。” 隨即,傅若鳶抽回手,指了指旁邊放著的青澀果子,解釋道:“我找遍了周圍,也只找到這一種果子能夠吃。雖然味道不太好,但充饑是足夠了。” 像沈容修這樣的世家公子,大抵是沒有經歷過這種荒郊野外般只能夠靠吃野果子來充饑的事情吧。 傅若鳶回憶了一下自己在京城中接觸過的那些世家公子,心想著,抬眸卻望見沈容修神色平靜的拿了其中一枚果子,入口咬著。 除了剛才意識還沒回歸之際,沒有準備的被傅若鳶哄騙著咽下那枚青澀果子時,沈容修的面容神情有一瞬間的崩塌,第二枚果子被他面色平靜的吃入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