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還有你兒子呢?現在走失兒童找回率特別高!真的!我騙你是狗!” “那我還能怎么辦?”女人抹著眼淚,回頭問。 “我給您找個律師,你看成嗎?”以瀟見她松動,趕緊加大力度,“這種情況,他出軌在先,您反而還能找他要一筆賠償費!” 一直默不作聲的沈終意忽然開了口:“最近警方剛剿滅一個大型人販子團伙,現在正在到處找孩子的買家,應該很快就能找到被拐賣的孩子了。” “真的?”女人瞪大眼,眼底徹底鮮活過來。 “嗯。”沈終意一步一步,朝她走過去,“我在里面認識一些關系,你現在下來,我立刻讓人送你去警局查。” 女人半信半疑:“真的?我和你們無親無故,你們為什么要幫我?” “這你要問她。”沈終意換上一副不耐煩的語氣,“你去不去?不去我走了。” 以瀟瞪大眼,剛準備說什么,就看到女人跟被蠱惑一般,居然乖乖地從邊緣走了下來。 她這才看清女人的臉,有歲月的痕跡,但掩蓋不了之前的美麗。 沈終意立刻抓住她的手,與此同時,趕到的警察沖了上來, 了解情況之后,以瀟被警察說了一通。 “以后再遇到這種事情,一定要等我們警方來處理!你知不知道你的勸說方式只要有一絲錯漏,很容易激怒她?到時候出了事,誰來負責?你嗎?” 人救下來了,以瀟松了口氣,倒也沒有還嘴:“好,我下次會注意的,警官。” 警察把人帶走后,她才轉過頭。 這一轉頭,嚇了一跳。 只見沈終意正站在女人剛剛坐著的位置旁邊,低頭俯視著下方,眼底暗暗沉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心跳猛地加速,想也不想便沖上去把他拽了下來。 誰想力道太快,自己反而絆了一下,沈終意眼疾手快,立刻穩穩抱住了她。 這個擁抱太猝不及防,兩人都是一愣,心臟隔著幾層衣服,劇烈跳動著。 以瀟最先回過神來,她耳朵發燙,想推,卻完全推不開。 “沈終意,你干什么?”她氣急,問。 沈終意似是剛醒神,他感受著懷里那淡淡的溫熱,完全不想放手。 他扯扯嘴角,抬手,摸了摸她的頭,她的頭發和以前一樣,又黑又軟,摸著總會讓人心情變好。 “我就是看看。”他笑了笑,“你怎么臉都嚇白了。” “……我這是擔心你摔下去,別人會誤會是我推的。”她錘了他胸前一下,漲紅著臉,“沈終意,你再不放開,我就踩你了。” 沈終意想說什么,話到喉間,卻又生生吊著,說不出口。 喉間的反胃感越來越重。 他驟然放開她。 以瀟沒有心理準備,往后退了一小步,剛想懟他兩句,沈終意就先她一步,轉身匆匆離開了樓頂。 他嘴唇緊抿,臉色極差,像是在隱忍什么。 她愣了半晌,忽然想起沈終意剛走上樓來時說的那段話,眉頭輕輕擰了起來。 “活著還有什么意義” 他以前絕對不會說出這種話來。 她剛走下樓,就看到一路疾跑過來的穆琛。 穆琛喘著粗氣,問她:“意呢?” 以瀟還在想著沈終意方才的表現,搖頭道:“不知道,剛走。” “聽說這里剛剛有人鬧自殺?”穆琛語氣焦急。 “嗯。” “他沒看見吧?” “……看了全程。”以瀟收回思緒,問他,“怎么了?” 穆琛臉色當即變得很差,轉身就要走。 以瀟想也不想,立刻堵在他面前。 她猶豫著,問:“穆琛,沈終意……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第34章 穆琛嘴巴動了動:“這、我, 我不知道。” 說完,他繞開身子還想走。 以瀟也跟著挪了步子。 她語氣干脆:“你今天不說,就別想走。” 穆琛有些為難。 他怕被沈終意大卸八塊,又不想看到自己兄弟追個人都這么辛苦。 以瀟看著他的表情,試探性地問了句:“他是不是生了什么病?” 穆琛靈光一閃,脫口而出:“是啊,你不知道?” “什么病?” 穆琛猶豫了下:“我現在趕著去找意……” “不用找, 小輝已經提前送他回去了。”以瀟看了眼手上的腕表,不容拒絕道,“我們找個地方談吧。” 穆琛:“我……” 他話還沒說完,女人忽然上前一步,抓著他的手臂就拖著走。 他嚇了一跳, 跟著力道往前傾去。 “……小瀟瀟, 你這力氣也太大了吧!” 以瀟沒說話,連拖帶拽把他拉進了對街的咖啡廳。 “說吧。”她翹起腿,順便幫穆琛點了杯果茶,準備給他潤喉用。 這陣勢, 擺明是今天他不吐出點東西來就真別想走了。 穆琛在心里琢磨了一下,精挑細選后,斟酌著把自認為能說的慢慢丟了出來。 “其實吧,沈終意真的有病。” 他說到這,故意停頓了下, 想等以瀟接話問他是什么病, 也算是他的惡趣味。 誰知等了半天, 對面的人還在慢條斯理攪拌著手里的咖啡,絲毫沒有開口的意思。 原本想吊別人胃口,反而把自己給憋壞了,穆琛嘖了聲,繼續說。 “但是這病吧,不是身體上的病,他身體挺好的。” “這個年代的人,許多人其實都有病,只是有的太輕微,他們不自知而已。” “意得的叫抑郁障礙,簡稱抑郁癥。” 以瀟面上冷靜如常,心里早就掀起了滔天巨浪。 沈終意得了抑郁癥? ——為什么? 又高又帥又有頭腦,不缺錢,如果他想,也不缺女人。 穆琛觀察著她的表情:“你怎么一點都不驚訝啊……” 她有什么好驚訝的。 沈終意平日的表現太明顯了,她早就有了猜測,只是一直沒有證實而已。 當然,也有一些不愿意承認的因素在。 她想不通。 她原以為沈終意這一趟離開,一走八年,然后風風光光的回國,日子過得該十分瀟灑才對。 “他女朋友不管嗎?” 穆琛疑惑道:“他沒女朋友啊……” “……” 半晌,她松開勺子,把正在輕顫的手放到桌下。 “為什么?” 穆琛輕咳一聲:“那我怎么知道?可能意……腎不好?” “……我指的是抑郁癥的事。” “哦,病因我不大清楚。” 他目光躲閃,明顯是一副心虛的模樣,但以瀟沉浸在思緒里,竟然絲毫未察覺。 她問:“……他去美國之前就生病了?他什么時候去的美國?” 穆琛挑了挑眉。 看來,她也不是完全不在乎嘛。 但多的他實在不敢再說了,只得打馬虎眼。 “太久遠了,我已經不記得了。” “嚴重嗎?” “很嚴重。”穆琛道。